張瀟頔
摘要:人工智能是新一輪技術革命的重要驅動力。近年來我國人工智能(AI)產業發展迅速,部分人工智能產品已經可以獨立學習、從事創作活動。AI創作物的獨特價值,使得AI創作物的著作權保護出現了諸多疑難。為探究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保護的最優解,推動人工智能產業持續健康發展,筆者依托于2019年的AIPPI決議以及國內司法實踐對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歸屬問題開展研究,認為現階段應由人工智能創作環節的特定人對人工智能創作物享有著作權。
關鍵詞: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
Abstract: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s an important driving force for a new round of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In recent years, China's AI industry has developed rapidly, and som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products can already learn independently and engage in creative activities. The unique value of AI creations has caused many difficulties in copyright protection of AI creations.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optimal solution for the copyright protection of AI creations and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and healthy development of the AI industry, the author relies on the 2019 AIPPI resolution and domestic judicial practice to conduct research on the attribution of the copyright of AI creations, and believes that at this stage people-to-peopl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creations i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creation link can enjoy copyright.
Key words: artificial intelligence;creations;copyright
0? 引言
人工智能創作物究其本質是人類利用計算機系統或者智能化的計算機系統自主完成的具備一定可觀賞性的“作品”。2017年以來,人工智能發展步入快車道,神經網絡領域的突破以及深度學習的不斷發展,使人工智能有了類似人類的學習與思考能力,現階段部分人工智能的深度學習能力已達到驚人水平。互聯網巨頭谷歌旗下DeepMind團隊的最新成果AlphaGo Zero(阿法元)在沒有人類對其輸入數據的情況下,僅通過三天自學便在一百場比賽中完勝在2016年擊敗世界冠軍李世石的AlphaGo(阿法狗)。①這一結果震驚世人的同時也引發了全民的深思,人工智能深度學習能力快速發展的今天,人類將會走向何方?
值得注意的是,深度學習在人工智能領域的應用對創作市場也帶來了較大影響:清華大學自然語言處理與社會人文計算機實驗室開發的“九歌——人工智能詩歌寫作系統”,已可以自主“創作”出涵蓋律詩、絕句、藏頭詩、詞等多樣形式的“作品”;2018年10月,在佳士得藝術品拍賣會上,由來自巴黎的Obvious團隊旗下的人工智能完成的畫作《愛德蒙·貝拉米的肖像》,以43.25萬美元的“天價”被拍賣,而這幅畫當初的預售價格僅僅設定在7000到1萬美元之間②;而登上音樂選秀節目《中國好聲音》冠軍舞臺的清華學霸宿涵,其節目公映的首場參賽歌曲的詞曲均是由其所在的清華大學研究團隊研發的人工智能機器人獨立完成的,等等。人工智能“創作”能力不斷被發掘,是否要對人工智能創作物加以著作權保護引起了學界的關注。隨著2019年4月25日北京菲林律師事務所訴北京百度網訊科技有限公司侵害署名權、保護作品完整權、信息網絡傳播權糾紛案的宣判,學界對這一問題的關注度進一步得到提升。而2019年9月18日AIPPI倫敦世界知識產權大會通過的《人工智能生成物的版權問題》決議以及今年元旦過后互聯網媒體相繼報道的深圳市南山區法院就騰訊訴上海盈訊科技公司著作權糾紛案一審判決認定涉案人工智能生成內容是作品且屬于著作權法保護范圍的新聞再次引發了學術界的熱議,人民網③等主流媒體也相繼進行報道。不可否認,上述司法判例和國際決議是國內外實務界依照現行法律框架和人工智能生成內容實踐對人工智能創作物可版權性問題做出的有力回應,但不論是AIPPI的最新決議或是我國法院的司法實踐都對人工智能創作物的具體著作權歸屬以及AI創作物侵權問題形成明確意見,并不能視為對該問題的定論。強人工智能時代正逐步向我們走近,結合法律的前瞻性,現階段必須對具備獨立“創作”能力人工智能的創作物著作權保護問題進行更深入的探討,以發展的視角看待人工智能產業的成長與壯大,以維護身處人工智能產業鏈條中自然人和法人的合法權益,推動人工智能產業的持續創新發展。
1? 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符合版權保護的必要條件
1.1 符合現行著作權法所稱作品的必備條件
根據我國法律的規定,作品是指文學、藝術和科學領域內具有獨創性并能以某種有形形式復制的智力成果。作品必須符合四個條件:第一,是智力創造成果;第二,是文學、藝術和科學領域內的智力創造成果;第三,具備思想的表達;第四,具有獨創性。現階段來看,學界普遍把創作型人工智能視為人類智力的延伸或是人的一種創作工具,加之其生成內容在形式、內容和情感方向上與人類表達基本無異,因此應被視為是人類的智力勞動成果。
在具體的司法實踐中,AI生成內容是否具有獨創性是審判機關著重考察的部分,以作品的受眾為中心的獨創性判斷標準也不斷得到重視。在北京菲林律師事務所訴北京百度網訊科技有限公司侵害署名權、保護作品完整權、信息網絡傳播權糾紛案的裁判文書中可以看到,關于威科先行庫自動生成的分析報告是否構成作品的問題法官認為“其內容涉及對電影娛樂行業的司法分析,符合文字作品的形式要求,涉及的內容體現出針對相關數據的選擇、判斷、分析,具有一定的獨創性”④。深圳市南山區人民法院審理的AI生成內容引發的著作權糾紛案一審判決中認為騰訊公司Dreamwriter智能寫作助手創作完成的涉案財經報道文章文章結構合理、表達邏輯清晰,是具有一定獨創性的文字作品,從而認定被告侵犯了騰訊公司的信息網絡傳播權。這就說明現階段存在符合作品獨創性標準的人工智能生成內容。只要對作品的受眾而言,通過作品感受到了思想的交流,人工智能創作物就同樣可以認為具備了獨創性。高水平的人工智能因具備強大的深度學習神經元網絡和算法,其生成物從內容上與人類作品更是難以區分,相較于威科先行庫生成的的分析報告和Dreamwriter智能寫作助手的報道文章則更是會符合“獨創性”要求的。結合筆者所在研究小組的問卷調研結果⑤,在欣賞過人工智能創作物的人群中,有90%以上的人表示產生了思想交流或情感共鳴,這就說明現階段確實存有一定數量的人工智能生成內容是能夠符合“具有創造性”這一條件的。
1.2 符合AIPPI決議中予以版權保護的特殊規定
人工智能產業蘊藏著巨大的經濟效益,基于實施產權保護對人工智能產業的激勵機制,對人工智能創作物進行產權保護,將會極大促進深度學習和自主“創作”類機器人的開發,推動人工智能產業向高質量、高水平發展創新,從而推動人工智能周邊產業的整體發展。與此同時,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人工智能核心元件費用將下降,進而導致人工智能產品價格穩定在合理區間,由此推動人工智能產品的普及,形成新的生產力,實現規模化發展。國際社會也意識到了對人工智能創作物予以版權保護的必要性,最新進展就是2019年9月AIPPI倫敦世界知識產權大會通過的《人工智能生成物的版權問題》決議。從國際保護知識產權協會(AIPPI)中國分會官方網站公布的《倫敦決議2019》文件中可以看到,AIPPI的成員國已經就“統一或協調對AI生成物的保護是有必要的”這一觀點達成共識,并規定了可版權的人工智能生成物除需要滿足作品的必備條件外還應當具備的特殊條件——“生成過程有人類干預”。由此看來,符合保護條件的AI生成物需要人類給予“必要操作”。決議就“有人類干預”進行了分類說明,筆者認為符合受保護條件的干預模式可分為兩類。第一類是針對創作型人工智能的算法而言的,如果AI在生成內容時對外界輸入數據的篩選標準是由人類選擇確定的,則可以獲得版權保護;第二類是針對實際使用者操作人工智能軟件進行“創作”而言的,如果數據是由使用者輸入的且與生成物存在一定聯系則可以獲得版權保護,如果使用者僅僅是對生成物進行了自主挑選則不能獲得版權保護。第一類很容易理解,第二類情況筆者認為可以理解為使用者是否對生成物存在“有效干預”。雖然運用創作型人工智能生成的“作品”不一定完全是使用者的思想表達,但如果在生成內容和思想方向上是符合使用者操作意圖的,就應被視為存在“有效干預”。以文中提到的清華大學自然語言處理與社會人文計算機實驗室“九歌”系統為例,筆者輸入“山”、“月”、“酒”三個關鍵詞,期待得到一首包含所有關鍵詞意象,勾勒悲涼意境的七言絕句,系統生成“萬頃波平月正圓,數聲漁唱酒初眠。東風吹散山頭雪,一片寒光上客船”,符合筆者數據輸入的意圖,這種情況就構成了“有效干預”,如果使用者僅是在可創作詩詞的系統中點擊“生成”,而后在隨機生成的詩詞中進行自主挑選則不構成“有效干預”。由此可見,決議中其實對人類干預的要求限度并不高,現階段廣泛運用的創作型人工智能基本都會要求使用者對其生成偏好進行設定,從而生成符合使用者基本意圖的人工智能生成內容。
2? 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歸屬問題
值得注意的是《倫敦決議2019》中并未說明符合保護條件的AI生成物的著作權主體,從決議中一再強調只有生成過程存在人類干預才可以加以保護的觀點可以看出,決議顯然是把這類AI生成物著作權主體限定為了人(包括自然人、法人和其他組織)。此外,決議中也明確說明該決議并不涉及AI生成物的版權侵權問題,這也為理論研究留下了大量空間。筆者由此著手,將符合決議保護條件的人工智能生成物稱為人工智能創作物,研究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的具體歸屬,對權利進行劃分。根據目前人工智能創作物現狀及未來前景,本文旨在探討人工智能創作物的著作權應歸于人工智能開發者、人工智能使用者、人工智能所有者亦或是全人類中哪一方的問題。
2.1 人工智能生成物次相關主體著作權排除
筆者通過研究發現,有關人工智能生成物權利歸屬主體界定的主流學說,主要是將該類權利歸于特定的自然人或法人,但也有另外兩種觀點占據了一定比例。第一種觀點是主張賦予人工智能獨立人格⑥,對其進行人格擬制,著作權由人工智能本身享有;第二種觀點是從人工智能基于大數據的深度學習特性出發,主張將該類權利歸全人類享有⑦。筆者將上述兩種觀點涉及的主體稱為“人工智能生成物次相關主體”,主張不應由其享有著作權。
2.1.1 對人工智能進行人格擬制并不現實
從《倫敦決議2019》的內容來看,其目的就是將人工智能創作物的著作權賦予人類,而人格擬制說的理論出發點大多是基于人類沒有對人工智能的創作付出必要勞動,這種情況多發生于具備完全自主創作能力的人工智能機器人的創作活動中,而顯然決議沒有將其納入保護范疇。筆者認為原因主要在于目前的人工智能尚不具備與自然人一致的享受權利的欲望以及履行義務的能力。除此之外,研究小組認為還有以下幾點原因:
第一,從國內現有立法來看,我國著作權法明確規定作者是直接創作作品的人,否認人以外的對象可以創作作品。也明確指出這里的人的范圍是自然人、法人及其他組織,從而在立法上就排除了人工智能具有作者身份的可能。
第二,從產權激勵理論來看,知識產權是法定權利,對無形的知識和信息授予獨占性權利的原因是為了產生激勵作用,鼓勵創造。激勵理論建立在自由主義經濟學基礎上,“理性人”的存在是激勵的前提,而人工智能本身并不需要激勵。⑧因此,由人工智能軟件或是機器人本身享有獨占的著作權利是沒有必要的。由于人工智能在現階段不具備人身權利,市場對創作型人工智能進行投資的主要目的是獲取經濟利益,基于此,將著作權賦予人工智能本身無法與著作權對作者人身權利保護的思想保持一致。
第三,從制度成本來看,對人工智能進行人格擬制成本過高。人工智能如何行使著作權,如何界定其著作權的權利內容,是否具備經濟能力來承擔其在樣本學習時和作品發表后產生的侵權責任,這不僅關系到著作權法及相關知識產權法律的調整,還會涉及到侵權責任法等諸多其他法律部門。由此可見,現階段對人工智能進行人格擬制的成本遠大于對其知識性權利進行保護所能帶來的社會增益。
2.1.2 人工智能創作物不應由全人類共有
針對“人工智能創作物產權應歸屬于全人類”這一觀點,研究小組經過了解發現,這一觀點主要來自于編程領域中的“開源”思想,其主要是指:編程代碼是天然存在于世界上的,好的主意將被集體分享,而不是作為智力資本被個人深藏。的確,人工智能的根本屬性就是基于諸如Python、Java等計算機編程語言而開發的計算機軟件,人工智能深度學習的過程也是編程的運算過程。但研究小組認為不宜將人工智能創作物的著作權歸屬于全人類,主要基于以下考慮:
第一,參考我國現行著作權法不難發現,在確定權利歸屬時,很少將權利賦予其他次相關主體。例如我國著作權法規定,當法人或非法人單位變更、終止后,若其作品的相關權利仍在法定保護期內且當沒有承受其權利義務的主體時,著作權才會由國家享有。國家并非法條中所指作品的作者,屬于上文談到的次相關主體。做出此項規定的立法目的在于當沒有承受權利義務的主體存在時,由國家享有著作權,以國家權力保障原作者的合法權益。但對于人工智能創作物來說,既然存在人工智能開發者、所有者、使用者等關聯性更為緊密的主體,卻將權利賦予全人類不符合現有著作權法的立法思想。
第二,《倫敦決議2019》中雖未明確指明著作權應由何人行使,但其顯然是將“全人類”這一集合體排除在外的,能夠在創作中構成“有效干預”的只能是人工智能的開發者、所有者或使用者。筆者認為,既然要對人工智能的創作物施加產權保護,那就必須能夠起到激勵再創作、保護作者合法權益的作用。既然有關聯性更加緊密的特定人的存在,將特定作品的相關權利賦予不特定的次相關人群,可能會損害該特定人的合法權益,損害再創作的積極性,不符合知識產權制度的產權激勵理論。因此,我國在基于決議中基本思想進行立法或法律解釋時也不宜將“全人類”納入著作權主體范疇。
2.2 人工智能創作物作者的選擇
將人工智能生成物次相關主體排除在人工智能創作物產權保護體系之外后,對于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歸屬主體的選擇就確定在人工智能開發者、人工智能所有者、人工智能使用者三者之間。
2.2.1 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不應賦予開發者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三條的規定:“計算機軟件屬于著作權法規定的作品范疇,受著作權法的保護”。人工智能是編程開發人員通過編程語言實現在相關領域進行深度學習的一種計算機軟件,從人工智能產業鏈各方主體來看,人工智能開發者本身就已經在人工智能計算機軟件方面受到了著作權的保護,取得了法律對其創作的認可以及相關的可期待的經濟效益。如果開發者、使用者、所有者同為一人(自然人或法人),那么將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歸屬于開發者理所應當,但現實中的情況要復雜的多,往往并非如此。一旦所有者和使用者另有其人,那么就意味著該創作型人工智能物權已經發生變動,因開發者享有人工智能本身的所有權,也就因此得到了預期收益,使得開發投入得到了回報。雖然人工智能創作物與人工智能軟件的開發存在著較強的關聯性,但是在物權發生變動時人工智能開發者索要的價值應視為已經涵蓋了對人工智能未來進行創作所能產生收益能力的放棄。因此,若再將其納入所開發的人工智能的創作物著作權主體考慮會使得權利分配失衡。當然,如果人工智能物所有權轉讓合同中對其創作物產權歸屬有明確規定,那么自然應按照合同約定。但當沒有約定時,筆者認為不宜再就人工智能創作物賦予人工智能開發者過多權利,以避免權利分配出現失衡。
2.2.2 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應傾向使用者
在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主體的界定中爭議主要圍繞在人工智能的所有者和使用者之間。《倫敦決議2019》中未作規定,但在上文提到的北京菲林律師事務所訴北京百度網訊科技有限公司著作權侵權糾紛一案民事判決書中法院的觀點同筆者一樣傾向了使用者一方,在沒有合同約定的情況下人工智能創作物的著作權主體應是使用者。下面筆者將就實際操作者具有使用權的情況下人工智能創作物著作權應傾向于使用者一方的原因加以論述。
從筆者收集到的情況來看,在尚未對人工智能創作物進行產權保護時主要容易出現所有者與使用者不為同一人的情況。根據研究小組的調查,清華大學自然語言處理與社會人文計算機實驗室開發的“九歌——人工智能詩歌寫作系統”是完全開放的人工智能詩詞創作平臺,網民可以通過輸入關鍵詞來讓該人工智能系統創作相關詩詞。根據網站的說明,該人工智能屬于清華大學自然語言處理與社會人文計算機實驗室,但并未在網頁中對該詩歌寫作系統創作出的詩詞的相關權利加以聲明。一方面,是因為我國法律并沒有明確是否要將人工智能創作物納入知識產權保護的客體;但研究小組認為出現這一情況的原因還在于此種情況下“作者”界定的困難性。研究小組開展本課題的目的是探尋人工智能創作物產權保護的路徑,以期促進人工智能產業的發展。基于此,筆者認為人工智能創作物的著作權應傾向使用者。仍以“九歌”為例,研究小組在七言絕句系統中生成的“萬頃波平月正圓,數聲漁唱酒初眠。東風吹散山頭雪,一片寒光上客船”一詩完全符合七言絕句的標準,平仄規范,更重要的是整首詩的意象之間協調統一,意境勾勒完整,有效表達了筆者輸入的關鍵詞。那么,這樣一首詩富有思想和感情的詩應該歸誰所有?研究小組認為應該由使用者享有相關權利。首先,從產權激勵理論來看,將著作權賦予使用者能夠有效激勵其再創作,通過更多“關鍵詞”的組合探索更加符合自己需求的詩詞。而所有者并非詩詞創作的實際操作者,如上文所說,其貢獻在于開發了能夠吸引大眾的人工智能系統“九歌”,其經濟利益可以通過向大眾收取使用費得到滿足,而賦予其著作權不會對“再創作”起到直接促進作用。從促進人工智能相關產業發展和文化傳播的角度看,將著作權賦予使用者能夠使更多的人投入到“九歌”的創作之中,讓更多的人認識和了解人工智能產品并對中華傳統詩詞文化起到積極的傳播作用。將著作權賦予使用者有助于擴大人工智能系統的受眾,更好地在我國推廣人工智能產品,刺激研發和購買需求,反過來又將促進人工智能所有者的獲益。同時,研究小組認為若有必要在產權領域保護所有者的相關權利,可以參考鄰接權的相關規定,賦予所有者一定的人身、財產權利。例如,可規定所有者可向使用者收取一定費用或是使用者需注明該作品是使用所有者的人工智能系統創作完成的,從人身和財產方面對所有者權利進行保護。當然,在實施保護后如果使用者和所有者之間就人工智能創作物有約定的應當從其約定。此外,筆者認為學者李明等在文章⑨中就操作者不具有使用權問題的論述已經較為全面和透徹,研究小組對其表達的觀點持認同態度,在此不再贅述。
3? 結語
人工智能作為近段時期的熱點話題,其對法律的滲透是多方位的。就人工智能創作物而言,研究其著作權問題的初衷是為了實現推動人工智能產業發展和促進文化、科技傳播二者的有機統一,除文中提到的諸多問題外,在著作權保護期這一問題上,筆者認為對這一類作品的保護時限不宜過長,但也應維持在合理區間。因此,雖然現階段通過知識產權的國際協定明確了要對符合條件的人工智能生成物實施版權保護,但對人工智能知識產權保護體系的構建將會是全方位、長期且具有一定難度的,期間將涉及各領域的法律規制與更多細致問題的探究。
注釋:
①特倫斯·謝諾夫斯基著,姜悅兵譯:《深度學習》,北京:中信出版集團,2019年,20-25頁。
②人工智能“浸入”繪畫藝術[EB/OL].(2019-04-14)[2019-12-17]http://www.xinhuanet.com/science/2019-04/14/c_137970569.htm。
③AI生成作品具獨創性受著作權法保護[EB/OL].(2020-01-08)[2020-3-5]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55122384177783304&wfr=spider&for=pc。
④(2018)京0491民初239號北京菲林律師事務所訴北京百度網訊科技有限公司著作權侵權糾紛一案民事判決書,中國裁判文書網。
⑤筆者所在研究小組負責了2019年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人工智能創作物產權保護與侵權損害問題研究》,在研究過程中采用問卷調查法獲取了相關數據。
⑥劉強,徐芃:《人工智能主體資格及創作物權利歸屬研究——以法律擬制為視角》,載于《武陵學刊》,2018年,第43卷第2期,第73-80頁。
⑦筆者所在研究小組負責了2019年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人工智能創作物產權保護與侵權損害問題研究》,在研究過程中采用問卷調查法搜集到了此觀點。
⑧羅凱中,劉強:《鄰接權視角下的人工智能創作物版權保護模式》,載于《齊齊哈爾大學學報》,2018年,第5期,第107頁。
⑨李明:《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的知識產權歸屬規則研究——以著作權歸屬為視角》載于《新產經》,2019年,第1期,第91-93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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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I生成作品具獨創性受著作權法保護[EB/OL].(2020-01-08)[2020-3-5]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55122384177783304&wfr=spider&for=pc.
[4]劉強,徐芃.人工智能主體資格及創作物權利歸屬研究——以法律擬制為視角[J].武陵學刊,2018,43(2):7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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