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拍賣排行榜看溥心畬藝術

□ 魯益超

溥儒，字心畬，被譽為“20世紀文人畫的最后一筆”，其藝術作品歷來被市場認可和追捧。他早年作為松風畫會的創始人和重要成員之一，便與張大千有“南張北溥”之稱，與吳湖帆并稱 “南吳北溥”，是最核心的京派畫家之一。晚年渡海任教，門生遍布東南亞，又歷來得到港臺以及海外市場的追捧。謝稚柳曾經評價他，“是繼王維、蘇東坡、文徵明、鄭板橋之后，唯一詩書畫三絕者?！睆娜缃袼囆g市場展現的溥儒作品來看，山水、人物、花卉及書法作品無不涉及，果然是一代藝術巨擘風范。

最近，雅昌藝術網公布了2019年近現代書畫藝術家排行榜TOP50，溥儒679件（套）的成交量穩居第一，體現了其市場交易的踴躍度，而且成交率達68.7%。這一閃耀成績的取得，說明當下藝術市場對溥儒藝術地位的認可與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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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近現代書畫藝術家排行榜TOP50（節選前15名）

眾所周知，近幾年的藝術市場，正在經歷一段漫長的調整時期。調整是相對于此前過度透支的階段而言。曾經的藝術市場受到非正常因素的影響，魚龍混雜，價格虛高，成為眾多“投機”和“禮品”的工具。如今熱浪退潮，經歷過市場反復考驗的藝術家和作品，相信一定會越來越得到大家的重視。

在持續調整的市場中，藝術價值成為獲得市場認可的必然要素。這個榜單中，有張大千、齊白石等影響力巨大，巨幅名作迭出，高價作品層出不窮，歷來被當為風向標的拍場明星；有徐悲鴻、黃賓虹等這樣別具自身風格，開一派畫風的藝壇宗師；也有吳冠中、林風眠等這樣融貫中西，別出機杼的藝術大師。在其中，溥儒的作品以2.3億元成交額位列第11位，穩居近現代一線頂尖名家前列。但可能大家有所不知，在民國時期，溥儒作品在北方可是炙手可熱，獨占鰲頭，畫價遠高于齊白石、陳少梅等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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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儒的藝術作品有以下幾個顯著特點：

第一，溥儒的作品，做到了詩書畫俱佳。正如溥儒晚年在臺灣時曾對弟子說，如果有人稱他為畫家，不如稱他為書家，如果稱他為書家，不如稱他為詩人。他認為，繪畫藝術的背后是文學、國學和修養，否則只是個畫匠，不具空靈、不具內涵、不具思想。

第二，無論書法、繪畫，溥儒扎實的功力，令后人無不嘆服。溥儒以“北宗”山水畫馳譽畫壇，他大多數山水畫的構圖可明顯看出是從南宋的“邊角”之景變化而出，皴法也多用斧劈、釘頭，然而他的畫中，大塊的側鋒斧劈皴較為少見，畫面所體現出的是一股和諧寧靜之氣，設色淡雅，意境悠遠而耐人回味。溥儒的書法作品，則最多見的是楷書及行草書。啟功認為：“心畬先生的書法功力，平心而論，比他畫法功力要深許多?！焙糜雅_靜農曾評價說他：“以天才卓犖，筆思超妙，故能工于各體。行草則意態飄灑，融會‘二王’，自具神韻。楷書則應規入矩，本諸唐人，亦時見成親王體勢，亦是由于昔日貴族風尚故耳。小楷書純是晉人法度，雋雅有勁氣，甚為難得，惜不多作?！?/p>

表：20世紀30年代北京部分書畫名家作品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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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溥儒的作品，題材廣泛，妙趣橫生。山水、人物、建筑、動物、植物、神話故事等皆可入畫，無所不包。有的作品取法古人，延續了中國文人畫的精氣神；有的作品尺幅不大，但納天地于方寸之間；更有的作品形式看似傳統，但內容融入了詼諧生活的一面。

第四，作為清末民國歷史的親歷者，愛新覺羅家族的時代經歷，具有極為廣泛的社會認知度。作為“舊王孫”，涌現了溥儒、溥伒、溥佐、溥佺、啟功等一批具有獨特皇族后裔身份的書畫名家。而溥儒，是其中當之無愧的旗手式的人物。渡海赴臺后，與張大千、黃君璧合稱“渡海三家”。他們自傳統筆墨的基礎上發展，面對時代流變，各自演變出不同的創作風格。與張大千巨作頻現不同，溥儒出身貴胄，積學深厚，面對世間紛亂，對以游戲筆墨，所以多見小品，別具意趣。

正因為這些原因，溥儒的藝術作品，如今成為中國近現代書畫市場的中堅力量。雖然受尺幅等局限，較少出現單幅價格較高的“巨作”，但論平尺均價，當數一數二，小而精的作品正成為當下市場偏愛。更何況因為溥儒去世較早，如今能露面的書畫俱佳而又來源清晰可靠的作品越來越少，早已屬于不可再生資源，必定越加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