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政策對我國經濟和消費市場的影響

周潔 孫小明

摘 要：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長期內將對我國人口結構產生深遠影響，短期內將刺激相關經濟領域需求增長，為經濟發展帶來活力。本文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簡要介紹全面二孩政策誕生的背景;第二部分概括描述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進程及實施效果;第三部分將從相關行業，如醫療、母嬰用品、家政，乃至教育、文化娛樂、房地產等行業的現狀和前景入手，分析全面二孩政策實施對我國經濟的刺激作用。

關鍵詞：全面二孩政策 經濟 醫療 教育 文化

中圖分類號：F2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0）01（a）--05

近年來，我國生育政策不斷調整，二孩政策由雙獨、單獨，逐步過渡到全面放開。全面二孩政策的推進，不僅會在未來對我國的人口結構產生影響，還會于近期內直接刺激相關行業的發展。本文將從相關行業入手，發掘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對我國經濟產生的影響。

1 二孩政策實施背景

生育政策是調控人口發展的重要手段。人們對人口發展的認識，一直處在不斷調整的動態過程中，與此相應的生育政策也在不斷發生變化。任何生育政策的實施都有其特定的歷史背景。

1.1 二孩政策實施前中國生育政策歷史沿革

1.鼓勵生育（1949—1953年）

新中國成立之初，人口相對較少，政府出臺了限制避孕和流產的政策，鼓勵人們生育。1952年，國家制定《限制節育及人工流產暫行辦法》;1953年，國家禁止進口避孕用具和藥物。這些政策鼓勵了人們多生多育的觀念和行為。

2.宣傳和推廣節制生育（1953—1978年）

1953年第一次人口普查顯示，我國人口增長遠遠超出預期，與當時有限的資源和落后的國力產生矛盾，鼓勵生育的政策開始發生轉變。《1956—1967年全國農業發展綱要》提出，“除了少數民族的地區以外，在一切人口稠密的地方，宣傳和推廣節制生育，提倡有計劃地生育子女”。但1958—1961年，由于“大躍進”和“三年自然災害”，節育宣傳中止，人們的生育行為處于自發狀態，人口自然增長率迅速上升至30‰以上，國家開始正視人口膨脹問題[姜麗琴，2016]。1962年，國家發出了《關于認真提倡計劃生育的指示》。1973年，第一次全國計劃生育工作匯報會正式提出了“晚、稀、少”政策并推廣全國。

3.計劃生育政策實施（1978年起）

1978年，國務院批轉衛生部《關于全國衛生工作會議的報告》提出，一對夫婦生育子女數“最好一個、最多兩個”的要求。1980年9月，黨中央發表《關于控制我國人口增長問題致全體共產黨員、共青團員的公開信》，提倡一對夫婦只生育一個孩子。1982年9月，黨的十二大把計劃生育確定為基本國策并寫入憲法。

1.2 中國人口發展現狀和隱憂

計劃生育政策實施后，我國只用了1/3世紀，人口結構便從“高出生率、高死亡率、高自然增長率”的傳統型轉變為“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長率”的現代型[徐俊，2014]。1970—2012年，我國人口生育率由33.4‰下降到12.1‰，自然增長率由25.8‰下降到4.95‰，婦女生育率總和由5.8下降到1.5～1.6，達到了發達國家平均水平。

計劃生育政策有效控制了我國環境、資源承載力過重的問題，為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和社會的穩定打下了堅實基礎。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急剎車式的人口控制政策必然會帶來一系列消極后果，在收獲人口紅利的同時，我們必將償還因長期嚴格人口控制而導致的人口負債[徐俊，2014]。未來十幾年，我國人口發展進入關鍵轉折期，將面臨一系列問題和挑戰。

一是人口老齡化。國際上通常將60周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比例超過10%的社會稱作老齡化社會。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我國60周歲及以上人口1.77億，占總人口的13.31%。民政部近日發布的《2017年社會服務發展統計公報》顯示，截至2017年底，我國60周歲及以上人口2.41億，占總人口的17.3%。我國人口老齡化速度之快、規模之大，國際罕見，社會保障體系勢必面臨嚴峻考驗。

二是勞動力短缺。與老齡化相繼出現的往往是勞動力短缺問題。人口是一國經濟發展水平的決定因素之一。人口總量大的國家人力成本較低，經濟具有競爭優勢。我國21世紀初開始的較長期飛速發展正是依賴于巨大的人口紅利。國家統計局在2012年統計公報中指出，2012年末我國15～59歲勞動年齡人口為9.37億，比上年末下降0.6%，是相當長時期以來勞動年齡人口絕對數量的第一次下降[張維，2015]。中國的勞動力供需正在出現缺口，東南沿海等地的工廠甚至早在2010年左右就出現了用工荒現象。

三是男女比例失調。在傳統觀念及計劃生育背景下，人們出現扭曲的生育觀，男女比例失調情況嚴重。2015年，我國總出生人口性別比為113.5，0～19歲年齡段的男女比例為117.47，其中失衡比例最高的年齡段為5～9歲，男女比例為119.19[百度百科]。這意味著十幾年之內我國會增加大約3000萬單身男性，將給社會安定帶來重大隱患。

綜上，我國人口面臨的已不再是簡單的數量問題，而是年齡、性別結構失衡及其衍生的社會保障、經濟發展等一系列棘手問題。

2 二孩政策實施進程及效果

隨著人口結構問題愈發突出，調整現行人口政策的呼聲越來越高。20世紀末，我國就已經開始逐步探索并實施二孩政策。

山東、四川等20多個省、直轄市、自治區在20世紀末實施“雙獨二孩”政策，湖北、甘肅、內蒙古在2002年實施，河南作為最后一個省份，在2011年實施。2013年12月，國家印發《關于調整完善生育政策的意見》，啟動實施“單獨二孩”政策。2015年12月，全國人大常委會表決通過《人口與計劃生育法修正案（草案）》，于2016年1月1日起正式實施全面二孩政策。

2011年起，我國二孩生育率已有了一定程度的上升。2016年起實施的全面二孩政策更是直接帶來了二孩生育潮的出現。中國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副主任王培安在2017年7月召開的中國人口學會年會上透露，全面二孩政策落地一年多來，在育齡婦女減少的情況下，全國出生人口數增幅明顯。2016年，全國住院分娩活產數1846萬，二孩及以上出生占比超過45%。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公布的《2017年衛生健康事業發展統計公報》顯示，2017年，全國住院分娩活產數1758萬人，二孩及以上出生占比超過50%，全面二孩政策效應逐步釋放。

3 全面二孩政策對經濟的刺激作用

穩定的生育水平和人口數量是經濟發展的動力。二孩政策的逐步推進，特別是2016年起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將為進入新常態的中國經濟帶來新的活力。

孩子成長的不同階段，會產生相應的物質或精神需求。每個家庭在孩子身上的消費以及隨之而來的乘數效應，有望生成近千億元的消費規模，從而增加市場活力、拉動經濟發展。首先受益的是母嬰醫療業，其次是母嬰生活用品、嬰幼兒食品業，接下來是嬰童玩具、服飾業，最后是教育、文化業，以及家政服務、房地產、汽車業。更多新的經濟增長點也將在此過程中應運而生。

華泰證券曾預測，全面二孩政策實施后，預計每年新增新生兒100～200萬人，所蘊含的消費紅利大約在每年1200～1600億元。馬俊研究團隊用人口模型、經濟增長模型和養老金模型對放松一胎化政策的效果進行模擬，預計在2030—2050年，我國潛在年均經濟增長率將因此提高0.2個百分點[張維，2015]。

下文將在二孩政策，特別是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從相關行業的現狀入手，對其前景進行分析。

3.1 醫療行業

受全面二孩政策影響，適齡夫婦生育疊加大齡非獨夫婦補償生育，累積生育需求集中釋放，短期內分娩人數將會急劇上升，醫療資源勢必日趨緊張。且官方預測，2017—2020年，35歲以上高齡產婦數量將維持在300萬人左右，這意味著生育風險的增加和新生兒生理缺陷人口數量的增加幾乎必然，本就緊張的醫療資源將面臨更為嚴峻的挑戰。

3.1.1 醫療服務領域

我國助產技術人員（包括專職、兼職助產士及產科醫生）數量與人口比值為0.09/1000人，存在巨大缺口。同時，產科醫療設備、床位不足的問題日益突出。隨著懷孕人數的增多，孕期檢查、孕期保健、安全分娩等各項服務的需求量明顯增加[酈虹，2018]。此外，由于社會壓力大、晚育比例高，不孕不育的夫婦數量在上升，輔助生殖需求量也在相應上升。

在公共資源有限的情況下，為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醫療服務需求，早在2010年，國務院就印發58號文《關于進一步鼓勵和引導社會資本舉辦醫療機構意見的通知》。在政策的大力支持和巨大的供需缺口下，民營醫院數量出現了快速增長。2014—2017年，我國民營醫院由12546所增加至18000所[袁季，2018]。在醫療消費升級和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中高端民營醫療機構，特別是婦產醫院、產后護理中心等將保持強勁地增長勢頭。

3.1.2 藥品領域

隨著婦女備孕年齡的上升及優生優育思想的普及，維生素、葉酸等保健藥品已被廣泛使用，產婦孕期的用藥安全也受到人們的普遍關注，但發展前景最廣闊的仍為兒童藥品行業。

華泰證券指出，我國0～14歲兒童人數占全國總人口的16.6%，兒童藥品市場規模僅占總體藥品市場規模的5%，覆蓋領域和產量嚴重不足。國家2014年發布的《關于保障兒童用藥的若干意見》旨在降低兒童藥品成本，提高其利潤空間，解決因定價機制失當而導致的兒童藥品供給不足問題。在巨大的市場空間和政策支持下，兒童藥品企業可從品牌塑造以及兒童多發疾病領域尋找突破口，謀求發展。

企業在發展的同時，也應該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和社會責任感。近期爆發的長生生物假疫苗事件正是由于企業毫無底線地追求經濟利益所致，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政府除了鼓勵社會資本進入醫療領域，還應做好配套服務并完善監管機制，使這部分資本既能實現商業價值，又能安全、高效地彌補公共醫療資源不足，形成良性發展態勢。

3.2 母嬰童服務及用品行業

光大證券研究所《母嬰行業跨市場深度報告》顯示，當家庭月消費支出超過2萬元時，近15%的家庭對母嬰產品的月消費支出會同步增加到5000元以上[鄭三波 陳瑜 李微，2018]。隨著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母嬰童消費需求勢必會持續增長。

3.2.1 女性孕前后消費領域

現如今，大部分女性不僅主導家庭消費決策、肩負育兒重任，在社會舞臺上也同樣活躍進取。在家庭和社會的雙重屬性下，她們越發注重追求生活品質，圍繞她們懷孕及生產前后需求的產業鏈正在不斷完善，市場前景廣闊。一是孕前調理，隨著優生優育思想的普及和育齡的普遍增大，部分女性在備孕期就開始尋求專業機構的幫助，通過飲食和運動調理身體，為受孕和生產做好充足準備。二是孕期及哺乳期日化用品，在保障胎兒健康的前提下，越來越多的女性更加注重孕期及哺乳期的皮膚管理，相關護膚、化妝、洗浴等產品的市場正在不斷細化和擴大。三是產后恢復，許多女性選擇在產后報名健身課程或美容療程，幫助自己進行產后皮膚和身材的恢復。

除去營養、健身、美容和日化領域商機勃勃外，一些新的經濟增長點也在悄然孕育，如孕婦服裝業。中商產業研究院對母嬰行業的調查中發現，中國孕婦服裝零售總額由2012年的134億元增長到2016年的205億元，年均復合增長率達10.6%[鄭三波 陳瑜 李微，2018]。

3.2.2 嬰童消費領域

以往嬰童用品種類較為單一，近年來隨著我國居民收入水平穩步提升，嬰童用品種類日益繁多，相關領域的消費意愿不斷增強。

（1）食品

我國母乳喂養率較低，城市僅有17%，奶粉需求量巨大[唐楚涵，2016]。在全面二孩政策刺激下，奶粉市場勢必進一步擴容。前瞻產業研究院發布的《2015—2020年中國奶粉行業市場調研與投資預測分析報告》預測，2013—2018年，我國嬰幼兒奶粉市場規模將以13%的復合增長速度，從600億元擴容到900億元。但國產奶粉只占增長部分的30%～40%，多數消費者仍然更信賴進口奶粉。除奶粉外，嬰兒4～6個月起便需要添加輔食，雖然許多家庭傾向自己制作，但隨著現代喂養理念的普及，商業輔食以其便捷、營養、美味等優勢，被越來越多的家庭接受，市場增長空間廣闊。但同樣，進口輔食仍是大多數家庭的首選。

國內相關企業應把握全面二孩機遇，從產品原材料和加工工藝等方面向國際先進企業看齊，以保證產品品質為前提，依靠本土化優勢加強宣傳推廣，爭取更大的市場份額。

（2）服裝

由于嬰童處于成長發育期，服裝需求具有周期短、數量大等特點，行業具有較大內在驅動力。國家統計局發布的《2012—2015年童裝產業報告》顯示，童裝產業總產值年增長率達25%～30%，遠高于成人服裝業。0～14歲兒童的總人數將隨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而增長，為童裝消費提供了有力保障和長期的紅利。

（3）日用品

嬰童日用品種類繁多，可劃分為哺乳、洗浴、護膚、護理、寢具、家具、洗滌、出行等數十個種類，每個種類又可衍生出若干細分產品。例如，哺乳用品包括奶瓶、奶嘴、吸奶器、消毒鍋等;洗滌用品包括奶瓶清潔劑、玩具消毒劑、嬰兒洗衣液等;出行用品包括嬰兒背帶、嬰兒車、汽車安全座椅等。除去傳統日用品，嬰童日常生活服務的延伸也越來越廣泛，如游泳、照相、理發服務等。未來，隨著消費升級和現代護理理念的普及，嬰童日用品及服務的市場分類將更加專業和細化，增長潛力巨大。

3.3 教育行業

當代家長越發重視孩子的教育問題，許多家庭不惜舉全家之力為孩子爭取最好的教育資源。教育產業鏈已從未出生的胎兒一直延伸至成年，全面二孩政策將進一步刺激教育產業的發展。

3.3.1 基礎教育

近年來，受單獨“二孩政策”影響，部分城市的公立幼兒園入園名額就已經異常緊俏。如北京東、西城區部分幼兒園在2016年開展的小班“半日班”試點，以擴大招生規模、緩解入園壓力，并在2017—2018年進一步擴大試點范圍。不光公立幼兒園入學難，收費高昂的私立幼兒園也普遍需要提前一至兩年預約。可以預計，幾年后屆時小學入學情況也將同樣不容樂觀。

全面二孩政策實施后，我國2016年住院分娩活產數為1846萬，較上年增長11.5%。隨著政策的進一步落地，未來學齡人口將進一步增長，“全面二孩”的入園高峰、幼升小高峰接踵而來，教育承載能力不足的問題將愈發突出。供不應求的現狀為教育市場帶來了巨大潛力，社會資本應在政策框架內積極進入教育領域以彌補公共資源的不足，同時實現自身商業價值的提升。政府層面，短期內應極力發展托幼事業，鼓勵優質低價的社區托幼機構;長期來看應致力于教育供給側改革，擴大優質教育資源供給[董山山 劉洋，2018][葉苗 屠建偉，2017]。只有國家、社會和家庭三方面一同努力，才能夠真正地促進教育的發展。

3.3.2 課外教育

隨著現代教育理念的發展，胎教、早教課程的普及程度早已遠超預期。學齡兒童的家長也不僅僅滿足于讓孩子在學校接受基礎教育，而是希望利用課外時間擴展學習內容，或培養其他才藝。與學校課程和升學考試緊密結合的輔導機構已經發展的非常成熟，藝術體育類培訓機構也備受追捧，全面二孩政策的實施將進一步擴大相關市場。其中，新興起的在線教育充分利用互聯網優勢，發展潛力不容小覷。2015年，“輕輕家教”“瘋狂老師”“老師好”等創業項目獲得了投資機構的熱捧，在線教育平臺領頭羊“滬江網”獲得了10億元人民幣的D輪融資[唐楚涵，2016]。

3.4 文化娛樂行業

在物質極大豐富的今天，人們的精神文化需求日益增長，嬰幼兒文化娛樂產品和服務的消費規模也在穩步增長。

3.4.1 玩具領域

我國是僅次于美國和日本的第三大玩具消費國，但人均消費額只有美國的1/10、日本的1/12，市場潛力巨大。隨著全面二孩政策實施，玩具市場有望迎來新一輪增長。目前，我國玩具企業經營模式以代工為主，缺乏自主品牌和強勢IP，雖然出口量高，但產品附加值低。我國玩具企業應把握“全面二孩”機遇，加快轉型升級，加大創新力度，注重打造自主品牌，增添產品的科技和文化元素，通過“內涵+外延”提高產品競爭力，積極搶占市場。

3.4.2 其他領域

當代兒童樹立了自身鮮明的價值和喜好主張，他們更追求精神層面的體驗式、沉浸式消費，傳統玩具已經難以全方位滿足他們的需求，未來兒童文化娛樂產業的形態將更加多元化、泛娛樂化。一是出版和影視業，包括書籍、游戲、動漫、電影及其衍生品的開發等。二是主題樂園，既包括商場或社區中的中小型兒童樂園，也包括規模龐大、設施先進、主題鮮明的大型主題樂園，如迪士尼樂園、萬達樂園、長隆度假區等。三是其他公益、科普類場所，如動植物園、科技館、博物館等。

3.5 家政服務行業

商務部《中國家政服務行業發展報告2017》指出，2016年全國家政服務行業擁有企業66萬家，從業人員2542萬人，營業收入3498億元，同比增長26%，預計“十三五”期間，仍將保持20%以上的高速增長。

母嬰護理在家政市場占比較大，在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月嫂、育兒嫂、催乳師等家政服務人員的需求將進一步增長。一是二孩產婦年齡較大，新生兒護理辛苦，不利于產后恢復;二是長輩年邁，體力精力不足，難以同時照顧產婦、新生兒;三是隨著經濟增長，人們消費理念日趨成熟，更傾向“用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目前，一線城市正規公司的持證月嫂、育兒嫂月薪普遍過萬，且通常需要提前數月預約，全面二孩政策勢必再次推動相關用工價格上漲。

雖然專業的母嬰護理家政人員仍然緊缺，但由于市場需求的擴大和工資待遇的提高，相關從業人員迅速增多，容易出現良莠不齊的現象。部分新上崗月嫂因為沒有經過培訓，對產婦和新生兒護理不到位，甚至有的對新生兒造成了傷害[陳劍虹 黃浩洋，2017]。《中國家政服務行業發展報告2017》指出，2016年我國家政服務中規模以下企業數量是規模以上企業數量的近3倍，經營主體仍以小型企業為主。一些小作坊性質的家政公司在招聘時缺乏社會責任感，錄用人員履歷不明、健康狀況不明、專業素質較低，流動性大。這正是保姆縱火案、虐童案等一系列悲劇發生的根源。

總體來看，目前國內家政服務行業呈現門檻低、缺口大、價格高、流動性強、專業性差的特點。政府部門應主導成立行業協會，制定家政公司在招聘、服務、收費等方面的實施細則，加大市場監管力度，建立客戶維權平臺，促進家政市場健康發展[陳劍虹黃浩洋，2017]。

3.6 其他行業

3.6.1 房地產

全面二孩政策將在遠期增加房地產購買需求，但近期來看則主要是對房地產需求產生結構性影響。隨著政策進一步落地，以后將出現更多“四口之家”，甚至“三代同堂”的大家庭，小戶型難以滿足二孩家庭的居住需求，三室以上的大戶型將成為他們的首選[唐楚涵，2016]。改善型住房需求有望為樓市帶來新一輪行情。當然，也有專家認為，二孩政策對房地產市場的提振作用有限，住房需求彈性最大的為一線城市，其他城市受影響較小。

3.6.2 汽車

類似于房地產行業，新生兒短期內不會進入汽車購買者行列，但會促成汽車行業的結構性調整，影響車企對細分車型的布局。對二孩家庭來說，五人轎車或普通SUV在空間上顯的捉襟見肘，而7座MPV和全尺寸SUV憑借得天獨厚的空間和容量，正在逐漸成為家庭用車新寵。眾多自主車企早已瞄準二孩商機，除了漢蘭達、道奇酷威之外，銳界、科帕奇、福特探險者、新勝達甚至剛剛國產上市的路虎神行等也紛紛加入7座SUV市場。雖然7座MPV市場暫未爆發，但其憑借空間大、舒適性高等優勢，未來可期。

3.6.3 電商

母嬰產品購買渠道可分為線上和線下。隨著消費者線上購物習慣的養成，購物平臺、物流體驗的優化和完善，很多知名母嬰品牌紛紛加速進軍線上領域，母嬰線上市場規模明顯提升，網購逐漸成為母嬰用品的主要“戰場”。網易考拉海購發布的《2016跨境消費趨勢報告》顯示，2016年上半年，海淘母嬰用品的銷售額較2015年增加了近6成[袁麗娜，2017]。互聯網引領了新一輪母嬰行業投資熱潮，催生行業變革，加速行業發展。目前母嬰線上行業仍處于發展初期，尚有較大的用戶增長空間。

3.6.4 保險

由于二孩產婦高齡現象普遍，為妊娠高風險人群，保險公司也敏銳地嗅到了其中的商機。中國人壽、中國人保、陽光保險、太平洋保險等公司紛紛推出相關產品，如懷孕險、流產險、先天畸形險等近十個險種，保險金額從幾百元到近千元不等[李鵬，2014]。

4 結語

雙獨二孩、單獨二孩政策的實施，以及全面二孩政策的鋪開，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人口政策的又一次重大調整，決定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國人口結構的發展趨勢。二孩政策不僅能在未來緩解我國人口老齡化、性別比例失衡、勞動力短缺等危機，更能在短期內產生“二孩經濟”效應。

“二孩經濟”從需求發力，不僅涵蓋醫療、母嬰用品、教育等領域，甚至作用于文化娛樂、房地產、汽車等領域，影響范圍廣泛。在中國經濟增速趨于平穩，進入新常態的背景下，全面二孩政策無疑像一陣春風，給經濟發展帶來新的可能。

在“二孩經濟”升溫的同時，政府需要加強市場引導、跟進監管措施，以維護經濟秩序的穩定、提高資源配置的效率。對投資者而言，“二孩經濟”的蛋糕雖然誘人，但在國民生育自主意識提高的背景下仍面臨諸多不確定因素，持續時間和規模有待進一步觀望。政府或個人投資者都應遵循謹慎原則，時刻關注政策落地情況和我國人口規模、人口結構的變化趨勢，循序漸進、及時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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