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

鮑安順

盛夏之苦甚多：一則高溫令人苦不堪言;二則蚊蟲叮咬惱人;三則就連幫人解憂的蚊香和蚊帳也會使人感覺不適。不過，夏日除了苦，還有更為豐富的滋味。馮驥才先生所寫的《苦夏》，其文意不只是停留于夏日之苦，而是深刻地探究以苦為樂，苦中奮斗的人生觀、價值觀：“強者之力最主要的是承受力，只有在匪夷所思的承受中才會感到自己屬于強者。”

進入三伏后，氣溫高、濕度大、氣壓低，容易讓體弱之人感染暑濕邪氣，因而感覺厭食、倦怠、乏力、煩躁……苦夏，準確地來說，其實并不是病，而是人的一種感受：熱得難受，身體無力，沒有食欲，睡眠質量差，精神不振，工作效率降低，老年人和兒童甚至會出現體重減輕的現象。

兒時，我體弱多病，常有苦夏之癥。母親用帶皮冬瓜加荷葉、老姜，熬煮成湯水給我喝。連喝兩日，我便會感覺腸胃舒暢，疲乏感頓消，食欲恢復。有時，母親也會用薏米、綠豆、茯苓、白扁豆煮粥，或者用馬齒莧與綠茶一起煮茶，給家人消暑。在母親的精心調養下，我熬過了許多苦不堪言的酷暑夏日。

妻子體弱，因此會小心提防苦夏。夏日，她常看劇情輕松的喜劇或綜藝節目，聽輕松的抒情歌曲，始終保持心情愉悅。她從不吃油膩之食，少甜酸之好，卻喜歡吃苦，比如苦瓜、苦菊、苦蓮心。這些她吃得津津有味的食物，我都望而卻步。妻子喜歡開窗戶通風，常穿透氣衣服，比如純棉的、麻的、絲綢類的。她說，這類材質的衣服吸汗也吸熱，會讓人感覺涼爽。她出門很講究——帽子、太陽傘和防曬霜等防曬用品，一定要備齊才肯出門。妻子防范苦夏的絕招眾多，讓我想起了馮驥才先生對夏日的描述：“它不是無盡頭的暑熱的折磨，而是我們頂著毒日頭默默又堅忍的苦斗的本身。”只不過，妻子不是頂著毒日頭沉默又堅韌的苦斗，而是巧斗。

可見，生活要想少甜多苦，需要多講究一些生存的科學與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