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商業生態視角的零售企業合作行為與穩定性分析

張進財 博士

（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北京 100000）

引言

隨著經濟的全球化發展，零售企業的發展也逐漸開始由傳統的獨立發展轉向合作式發展。通過企業之間的相互合作，零售企業可以緩解自身的融資約束，降低成本投入，并獲得更高的利益。從商業生態視角分析，只有零售企業雙方的優勢能夠完全融合，才有可能在市場中占有一席之地。然而，當零售企業合作雙方的社會關系不夠緊密、共同價值觀出現偏差時，雙方在合作過程中便會出現相互制約、相互抗衡的不良現象。網絡權力作為調節零售企業合作雙方的有利武器，可以約束零售企業雙方的不良行為，幫助零售企業之間建立長久的合作關系。眾多經濟學家對零售企業合作行為與穩定性關系進行了大量研究，但關于企業合作行為對穩定性的影響機理卻鮮有研究。基于此，本文選取我國東南沿海集群企業作為研究對象，通過構建多層回歸分析模型，分析商業生態視角下零售企業合作行為對穩定性的影響，以期為零售企業之間的深入合作提供理論依據。

研究基礎

（一）商業生態視角下企業合作關系的影響因素

關系利益。關系利益是企業間存在的一種可以為雙方創造價值、市場和利潤的價格條件，其中也包含一些潛在的市場商機和相互競爭等。因為關系利益為企業雙方所創造的利潤遠高于競爭所造成的損失，且關系利益的價值受外界市場因素的影響較小。因此，企業均會傾向于這種合作模式。

共同價值觀。共同價值觀指的是企業雙方合作意圖、合作方式、合作行為的一致程度，企業間存在共同價值觀能夠顯著提升合作效率，降低合作風險，并使得企業雙方的經營行為得到規范。

合作意愿。合作意愿指的是企業雙方在明確合作過程中所獲取的利潤和所承擔風險的前提下，仍具有保持合作的心愿和信心。合作意愿對企業雙方維持穩定關系、共同獲取利潤具有重要意義。

（二）網絡權力對雙方合作行為的影響機理

當企業合作雙方中有一方出現違反初衷或不履行合作義務時，權力合作者有權對其進行懲罰和約束，規范其行為，為雙方穩定合作提供保障。網絡權力包含強制權力和非強制權力兩層含義，其中強制權力的執行會引起合作成員的反感，進而導致企業合作雙方發生矛盾；而非強制權力所發揮的效果恰好相反，非強制權力具有感召性，通過非強制權力能夠鼓勵企業合作雙方向對彼此有益的方向發展，加強合作成員之間的信任感，降低因其中一方違約而造成合作終止的可能性。

（三）研究假設

關系利益與合作行為。利益是每一個企業的最終經營目標。網絡中企業的合作初衷也是獲取利益，當企業可以通過與另一方合作而獲取更高的利益時，其通常會更加傾向于建立合作關系。可見，關系利益對于企業相互合作和共同發展具有重要影響。因此，本文做出如下假設：

H1：關系利益對企業合作行為具有正面影響。

共同價值觀與合作行為。共同價值觀可以促進企業之間的深度融合，引導雙方向同一目標發展，鼓勵合作雙方成員履行義務、承擔責任。通過企業合作雙方的共同價值觀能夠促進企業長期穩定合作。所以，本文認為：

H2：共同價值觀對企業合作行為具有正面影響。

合作意愿與合作行為。合作意愿是企業雙方對開展合作的一種態度。合作的意愿越強烈，合作雙方的信任感和依賴性越高。因此，本文做出以下假設：

H3：企業合作意愿對企業合作行為具有正面影響。

網絡權力與合作行為。網絡權力能夠優化企業雙方的利益分配，提高合作雙方的信任度。故本文做出如下假設：

H4：網絡權力對企業合作行為具有正面影響。

H5：網絡權力對企業合作行為具有顯著的調節作用。

研究設計

（一）調查問卷設計

本文通過發放調查問卷的形式進行數據搜集，調查的對象為我國商業生態網絡環境中的企業。調查內容包括企業合作過程中的影響因素、網絡權力等。調查問卷的題項通過Likert5級量表來度量。

（二）變量的選擇與度量

解釋變量。第一，關系利益。本文將關系利益劃分為信心利益、社會利益和特殊待遇利益三類來設計量表，具體題項內容如表1所示。

第二，共同價值觀。企業合作雙方的共同價值觀對規范企業的合作行為、提高企業合作效率具有重要作用。在此，本文將企業文化、共同價值觀、共同目標三個題項作為測量指標，如表2所示。

第三，合作意愿。本文從企業參與合作的積極性方面來選取測量指標。具體量表設計如表3所示。

第四，網絡權力。網絡權力是網絡中企業因地位、價值高低而產生的影響力和控制力，主要包括強制性權力和非強制性權力。在此，本文將三個題項作為測量指標，如表4所示。

表1 關系利益測量題項

表2 共同價值觀測量題項

表3 合作意愿測量題項

表4 網絡權力測量題項

表5 網絡核心型企業題項信度分析

（三）數據獲取

樣本選擇。本次調研主要選取我國東南沿海城市正在參與商業生態建設的零售企業作為分析對象。所選取的樣本為零售企業的中高層管理人員。發放方式包括在線發放、實地發放兩種形式。

數據處理。根據Liket打分結果，利用SPSS 19.0軟件對數據進行整理分析，并對數據進行皮爾遜、多元線性回歸檢驗，以驗證變量之間的關系。

實證分析

（一）調查問卷基本信息

本次調研周期為六個月，通過在線發放調查問卷和實地發放調查問卷兩種形式，對150家零售企業共發放調查問卷600份，收回問卷578份，剔除無效問卷18份，剩余有效問卷數為560份，有效回收率達到96.88%。

（二）描述性統計分析

問卷發放企業的所有制性質分布。調查的企業中，國有企業數量為228份，占比為40.7%；其次為民營企業，數量162份，占比為28.9%；外資企業數量為70份，占比為12.5%；中外合資企業為100份，占比為17.9%。樣本涵蓋了各種類型的企業，調查結果具有代表性。

問卷發放企業的規模分布。調查的企業規模中，小型企業數量為202份，占比為36.1%；中型企業問卷數為240份，占比為42.9%；大型企業數量為115份，占比為20.5%。本文所選取的企業類型豐富，調查結果具有可信度。

（三）信度分析

本文通過SPSS 19.0軟件對網絡核心型、支配主宰型角色企業進行信度分析，結果如表5和表6所示。

網絡核心型企業各指標量表的克朗巴哈系數均大于0.7，表明量表具有較高的穩定性，具有較高可信度。支配主宰型企業各指標量表的克朗巴哈系數大于0.7，即量表具有較高的穩定性，可信度良好。

（四）實證結果分析

本文構建多層回歸分析模型，對零售企業合作行為與穩定性進行分析。具體模型如下：

模型（1）Y1CB=β0X0+B0+γ0

以上模型中，X為自變量，Y為因變量，X0表示控制變量，β0為截距，γ0為殘差。

網絡核心型企業變量回歸分析。通過回歸分析得到表7所示結果，模型（1）回歸系數為0.091，F值不顯著，說明企業規模對企業雙方的合作行為沒有影響。

通過模型（2）結果可知，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均對零售企業合作行為具有顯著影響，且F顯著，顯著水平低于1%；模型（2）的R2大于模型（1），說明商業生態視角下零售企業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對合作雙方行為均存在顯著的正面作用；在模型（3）中，網絡權力對零售企業合作行為具有顯著影響，F值顯著；模型（3）的R2大于模型（1），說明網絡權力對零售企業合作雙方行為存在顯著的正面作用。模型（4）-（6）添加調節變量后，模型R2均增加，說明調節變量網絡權力能夠調節網絡核心型企業合作關系。

支配主宰型企業變量回歸分析。在模型（1）中，零售企業規模對雙方合作行為的回歸系數為0.025，顯著水平低于1%，這表明企業規模對零售企業雙方合作關系沒有發揮作用，即零售企業雙方合作行為與企業規模無關聯性。

通過模型（2）分析結果，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對零售企業雙方合作行為均存在顯著影響，F值顯著，顯著水平低于1%；從模型（1）到模型（2）的R2有所增加，說明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對企業雙方合作行為均存在顯著的正面影響；在模型（3）中，網絡權力對零售企業合作行為存在顯著影響，F值顯著，顯著水平低于1%；根據模型（3）的R2比模型（1）有所增加可知，網絡權力對零售企業合作行為具有顯著的正面影響。模型（4）-（6）添加調節變量后，R2均增加，說明網絡權力對支配主宰型企業合作行為具有正面影響。

假設檢驗結果。通過網絡核心型角色企業的分析結果可知，企業的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均對企業合作行為具有顯著的正面影響，假設H1、H2、H3成立；網絡權力對企業合作行為具有規范效果，且對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影響企業合作行為起到了調節作用，假設H4、H5成立。

通過支配主宰型角色企業的分析結果可知，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均對企業的合作行為具有顯著的正面影響，假設H1、H2、H3成立；網絡權力對企業合作行為存在顯著的正向作用效果，且對企業的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三種因素影響企業合作行為起到了調節作用，假設H4、H5成立。

表6 支配主宰型企業題項信度分析

表7 網絡核心型企業多元回歸分析結果

結論與建議

商業生態網絡中核心型企業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對零售企業合作行為均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零售企業規模對雙方合作行為的回歸系數為0.087，零售企業規模對合作行為的影響較弱；商業生態網絡中支配主宰型企業的關系利益、共同價值觀、合作意愿均對合作行為產生影響。這是因為支配主宰型企業在利益分配方面需要制定合理的利益分配原則，這使得零售企業合作雙方的溝通效率提高，推動了零售企業雙方長期穩定的合作。

對于網絡核心型企業而言，合作雙方均傾向于構建商業生態系統，這樣零售企業之間的戰略目標會趨向于高度一致，零售企業之間的信任度也會提高。在高度相互信任的戰略平臺上，零售企業會積極的將自身的優勢與合作方企業優勢相結合，最終獲取更高的利益。這對企業雙方保持長期穩定的合作關系具有重要意義。對于支配主宰型企業，合作雙方會構建契約式聯盟體系，兩家零售企業會互不影響的獨自占有一方市場，結合各自市場的特點發揮作用。當企業雙方在供應鏈上產生交集時，雙方會共同努力來提高產品、服務的質量。當零售企業合作雙方中的一方要開拓市場而產生不規范的行為時，會對零售企業合作雙方的契約式聯盟體系造成破壞，進而影響零售企業雙方合作的穩定性。

為合作企業提供一個信息透明、可預見性的合作平臺。零售企業的信息透明度和發展可預見性是吸引合作企業，并使合作方產生信任感和依賴感的重要因素。零售企業應該將自身的發展目標、價值觀和企業文化充分的展示給合作方，并充分體現出企業的市場優勢，主動謀求與合作企業的共同利益點和價值觀，這有利于后期企業雙方構建一個穩定、和諧的合作關系。

充分發揮零售企業的資源權力和感召權力。資源是零售企業賴以發展的基礎，對于支配型主宰企業而言，發揮自身的資源權力和感召力可以有效提升和其他企業的合作興趣。通過企業高層管理人員的社會關系和企業信譽來吸引和約束合作伙伴，使雙方企業在合作初期便能夠進行深度的融合和高效率的發展，在最短的時間實現低投入高收益。

提高零售企業的技術研發能力和經營能力。在企業雙方合作的過程中難免會遇到價值觀不一致、企業一方的操作行為損害對方利益的現象，如果企業沒有足夠的自主創新能力，則在雙方產生矛盾時就會處于被動地位，這對企業雙方的發展十分不利。因此，企業應該增加在產品研發中的投入，增加企業新產品的種類，秉持持續創新的發展理念以保持企業的持續主動權，進而在合作過程中爭取主動權和支配權。

創建企業交流平臺且鼓勵企業聯合發展。政府是零售企業之間開展合作的重要保障，政府應該積極創建企業交流平臺，促進各個零售企業進行深入交流，進而提高零售企業的合作意識和企業之間的信任度。同時，政府應該出臺福利政策來鼓勵企業之間進行合作，并通過完善的法律法規來維持企業長久穩定的合作關系，這對穩定市場和優化企業結構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