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備真實使用意圖的商標使用視為商標實際使用

卿沈文

【案 情】

原? 告：湖南雪峰山生態文化旅游有限責任公司

被? 告： 國家知識產權局

第三人：洪江市文化旅游廣電體育局（原洪江市旅游局、洪江市文體旅游廣電新聞出版局）

2017年06月29日，原告湖南雪峰山生態文化旅游有限責任公司以第5640658號“雪峰山及圖”注冊商標（以下簡稱訴爭商標）沒有正當理由連續三年不使用為由，向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申請撤銷訴爭商標。2018年03月25日，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以原洪江市旅游局未提交2014年06月29日至2017年06月28日（以下簡稱指定期間）商標使用證據為由，撤銷訴爭商標注冊。

2018年04月13日，第三人洪江市文體旅游廣電新聞出版局因復審商標撤銷一案，不服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商標撤三字[2018]第W008157號決定，向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申請復審。2019年01月31日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商評字[2019]第0000026440號《關于第5640658號“雪峰山及圖”商標撤銷復審決定書》，決定復審商標在“運輸、船只出租、停車場、汽車運輸”服務上予以維持，在其余服務上予以撤銷。復審期間，因政府職能機構設置調整，原洪江市文體旅游廣電新聞出版局（市版權局）依照相關文件不再保留，新組建的洪江市文化旅游廣電體育局[1]承繼原洪江市文體旅游廣電新聞出版局（市版權局）的管理職責。同時訴爭商標注冊人也于2019年04月20日予以變更，由原洪江市旅游局變更注冊人為原洪江市文體旅游廣電新聞出版局（市版權局）。因新組建的洪江市文化旅游廣電體育局承繼原洪江市文體旅游廣電新聞出版局（市版權局）的管理職責，故訴爭商標變更后注冊人為本案第三人。

2019年04月04日，原告湖南雪峰山生態文化旅游有限責任公司因復審商標撤銷復審一案，不服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作出的商評字[2019]第0000026440號《關于第5640658號“雪峰山及圖”商標撤銷復審決定書》，于法定期限內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請求撤銷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作出的商評字[2019]第0000026440號《關于第5640658號“雪峰山及圖”商標撤銷復審決定書》并就復審商標撤銷復審案件重新作出決定。

【審 判】

北京知識產權法院經審理認為，訴爭商標于指定期間在“運輸、船只出租、停車場、汽車運輸”服務上進行了真實、有效的商業使用。被訴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原告的訴訟請求缺乏事實與法律依據，法院不予支持。

北京知識產權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六十九條規定，判決駁回原告湖南雪峰山生態文化旅游有限責任公司訴訟請求。

【評 析】

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1.第三人洪江市文化旅游廣電體育局是否為本案適格訴訟主體;2.訴爭商標于指定期間在“運輸、船只出租、停車場、汽車運輸”服務上是否進行了真實、有效的商業使用。對于焦點一，因第三人洪江市文化旅游廣電體育局在本案開庭審理前提交了若干證明文件證明其主體的變更，原告在庭審時對第三人主體資格問題不持異議，故第三人為本案適格訴訟主體。對于焦點二訴爭商標是否在相關服務上進行真實、有效的商業使用問題，需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商標法》（2019年修正）[2]第四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授權確權行政案件若干問題的意見》第二十條并結合訴爭商標注冊人提交的使用證據予以綜合認定。

一、注冊商標使用主體的界定

根據我國《商標法》第三條規定：“商標注冊人享有商標專用權，受法律保護。”即商標注冊人在指定商品或服務上使用注冊商標并排除他人干涉的權利，其范圍及于核準注冊的商標和核定使用的商品，我國《商標法》第五十七條規定亦對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進行了具體規定。商標注冊人在取得注冊商標專用權后既可以自行在核定使用的商品或服務上使用注冊商標，也可以依照法定程序許可他人使用注冊商標或者轉讓注冊商標，從而發揮注冊商標應有價值實現《商標法》立法目的。

對于注冊商標使用主體，我國《商標法》并未予以限制。注冊商標使用主體既包括商標注冊人，也包括當商標注冊人通過與被許可人簽訂注冊商標許可使用合同許可注冊商標由被許可人使用時的被許可使用人，還包括當商標注冊人通過與被轉讓人簽訂注冊商標轉讓合同，轉讓注冊商標后的受讓人。因此商標注冊人許可他人使用或轉讓他人由受讓人進行使用，只要二者對注冊商標進行了實際使用且起到了識別來源的作用，該行為與商標注冊人自行使用具有同等法律效力。

具體到本案中，訴爭商標原注冊人洪江市旅游局于2015年04月23日與湖南雪峰山森林公園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湖南雪峰山公司）簽訂商標許可使用協議，授權湖南雪峰山公司對訴爭商標五年使用期限。在訴爭商標授權許可使用期間，湖南雪峰山公司可以作為訴爭商標使用主體對訴爭商標進行真實、合法、有效使用。

二、注冊商標應當進行真實、合法、有效使用

我國《商標法》第四十八條對注冊商標的使用進行了規定，注冊商標的使用是指將商標用于商品、商品包裝或者容器以及商品交易文書上，或者將商標用于廣告宣傳、展覽以及其他商業活動中，用于識別商品來源的行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授權確權行政案件若干問題的意見》第二十條規定：“人民法院審理涉及撤銷連續三年停止使用的注冊商標的行政案件時，應當根據商標法有關規定的立法精神，正確判斷所涉行為是否構成實際使用。商標權人自行使用、許可他人使用以及其他不違背商標權人意志的使用，均可認定屬于實際使用的行為。實際使用的商標與核準注冊的商標雖有細微差別，但未改變其顯著特征的，可以視為注冊商標的使用。沒有實際使用注冊商標，僅有轉讓或許可行為，或者僅有商標注冊信息的公布或者對其注冊商標享有專有權的聲明等的，不宜認定為商標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