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國際政治理論視角下的網絡空間戰略屬性分析

申濤林

【摘 要】 近年來，信息領域新技術飛速變革，在深刻影響人類生產生活方式的同時，也重塑著網絡空間的演變形態。基于國際政治理論視角來看，技術變革對主權國家增加了實力稟賦，也助推了權力分配的演進。因此，網絡空間成為國家利益的重要場所，也成為實現和拓展國家利益的關鍵載體。

【關鍵詞】 國際關系 網絡空間 戰略博弈

一、網絡空間對國家發展具有重要戰略意義

（一）網絡空間實力成為決定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因素。每一種戰爭形態都有其賴以存續的技術基礎，戰爭演進的歷史帶有顛覆性技術更迭交替的鮮明印記。當前，新技術迎來創新高潮，處于顛覆性爆發的前夜。網絡空間實力事關國家發展，對科技前沿最敏感，國家間競爭最激烈。網絡空間是技術發展的產物，因此網絡空間實力影響網絡空間權力，對格局重塑發揮關鍵作用。當前，越來越多的國家加緊網絡空間戰略布局，體現了對網絡空間權力再分配的訴求。

（二）世界主要國家加快網絡空間戰略博弈。爭奪治網權，是大國制定網絡空間戰略的實質。以權力和安全為核心，最終實現國家利益最大化，是西方主要大國制定網絡空間戰略的根本目的。互聯網霸權是從傳統霸權到制度霸權的建構過程。在網絡空間霸權的框架下，控制全球話語權是其戰略要旨。美國不僅在網絡空間擁有話語權，而且有能力主導與掌控互聯網國際話語權。同時，利用技術資源與話語權優勢，以自身利益為準繩，強化技術壟斷優勢，不斷拓展國家利益。

（三）制網權的本質是主權國家在網絡空間的主導權和控制權。制網權是一個主權國家在網絡空間生存發展的根本保障，已成各國競爭焦點。制網權屬于新型權力形態，基于虛擬網絡空間存在，是國家權力的新興構成要素。網絡空間權力來源于現實世界，是組織網絡空間與互聯網上的文化與政治的權力形式，在網絡空間中被用來產生期望的結果，或者利用網絡工具在實體空間之外的空間中產生預期目的。網絡空間的互聯性，使擁有技術優勢的國家得以運用網絡獲取流動的數據和信息，并由此形成“數字優勢”。

（四）網絡空間呈現“強者愈強”的態勢。信息通信技術發達的國家在網絡空間占據主導地位，而互聯網的開放性將這種不平衡、不均衡更加放大，馬太效應凸顯。根據世界各國擁有資源和決策權力的多寡，可區分為網絡中心國家、網絡化國家和網絡邊緣國家。以美國為代表的網絡中心國家，通過技術上的互聯網管理權、網絡規則制定權和話語權以及軍事上的治網權，在網絡空間獲得更多優勢。相反，發展中國家在網絡資源、技術、規則等方面受制于人，其自身的安全和發展利益也面臨挑戰。總體看，過去數年網絡中心國家和網絡邊緣國家的差距不斷擴大。

二、世界主要國家加快網絡空間戰略步伐

當前，世界主要國家加快網絡空間戰略布局，全球已有60余個國家發布網絡安全戰略，歐盟有22個成員國出臺戰略。以美國為例，通過梳理其20余年來的戰略走向，可以發現網絡空間安全已成為美國的“三最”——“最迫切的問題”“最優先的事項”“最嚴重的挑戰”。在美國看來，在網絡空間“建章立制”，與二戰后建立美國主導下的國際秩序同等重要。

（一）強化“威懾”，擾動網絡空間穩定。美國在網絡空間提出的威懾戰略，輕則起訴、制裁，重則實體反擊，甚至還通過聯盟的方式搞“威懾倡議”，劃分“勢力圈”。美國頻繁拋出系列戰略、擺出強硬姿態，并指直接點名，凸顯其威懾意味。特別是，將網絡議題與經貿議題相關聯，有關趨勢先主加劇。

（二）戰略“圍堵”，聯合盟友制定規則。美國很早就開始研究和制定網絡空間國際規則，2013年，由北約研究機構牽頭起草的《網絡空間國際法塔林手冊》明確了國際法適用于網絡空間的原則。美國近來出臺的《國家網絡戰略》，再次明確提出美國要主導建立“網絡空間負責任國家行為規范”。在目前網絡空間國際規則制定緩慢的情況下，美國一是或先行與盟友協商制定區域性、聯盟性的網絡國際規則;二是或大力推廣其主導的“行為規范”，在發展中國家、特別是中國周邊地區國家適用。

（三）借口“回擊”，先發制人進行遏制。美國曾表示，其將在網絡空間保持進攻態勢，并將授權軍隊對網絡攻擊行為采取先發制人式的打擊。與此同時，美國國會積極推動《主動防御確定法案》《網絡威懾和響應法案》等多部立法，為美國政府及政府授權的私營部門發起網絡攻擊報復提供法律依據。

三、幾點啟示

（一）完善網絡空間戰略頂層設計。進一步完善網絡空間的戰略、立法、政策，在網絡空間逐漸構建完備的制度體系，形成綜合治理效能。深化在網絡空間的戰略部署，加強網絡空間國際領域的戰略謀劃，適時完善我網絡空間領域的國際戰略以不斷適應形勢發展需要。

（二）加強我國治網理念的宣傳引導。采取有效方式途徑，積極宣傳我治網主張，加強對外宣介引導，并推動國際社會形成更多共識。加大軟研究儲備力度，持續做好我國治網理論研究與經驗梳理，不斷貢獻中國智慧、中國方案。

（三）深化網絡空間國際合作。積極參與互聯網國際組織交流合作，有力開展二十國集團、金磚國家等框架下的數字經濟合作。加強在打擊跨境網絡犯罪、網絡事件應急處置等領域的國家間合作，積極利用國際電信聯盟、亞太經合組織、上海合作組織等多邊合作機制，加強國家間的交流與合作。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的合作，推進“網上絲綢之路”建設。

（四）不斷提高網絡治理國際話語權。在聯合國框架下，深度參與聯合國互聯網治理論壇、聯合國網絡安全開放式工作組等重要平臺，積極參與全球性規則與標準制定，在國際標準、重要政策等方面持續發力。充分發揮烏鎮世界互聯網大會作用，加強陣地平臺建設。加強網信領域國際化、專業化人才培養的力度，積極選派優秀人才到互聯網國際組織中任職。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總體國家安全觀視野下的網絡治理體系研究”（編號：17ZDA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