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肥”竟是“坑農肥”涉案金額高達1.5億元

浙江省臺州、溫嶺市縣兩級公安機關會同溫嶺農業農村和水利局執法部門人員，在江蘇省連云港市一舉搗毀以羅某、吳某為首的生產、銷售偽劣肥料犯罪團伙，共抓獲犯罪嫌疑人11人，查扣生產、銷售有機菌肥20余噸，各類原料537噸、半成品180噸。

經初步查明，涉案偽劣肥料達6萬多噸，涉案金額1.5億元。目前，羅某、吳某已被溫嶺市人民檢察院批準逮捕，其余9名嫌疑人均被取保候審。

“萬能肥料”不見效

溫嶺市澤國鎮的老葉是種糧大戶，承包了300多畝田地，主要種植水稻。2019年5月31日，一位同行告訴老葉，澤國某酒店有個肥料推薦會，還安排午飯，建議去看看。老葉心想剛好要用大量肥料，遂前往。整個會場熙熙攘攘，臺上掛著印有“江蘇德高生物工程有限公司（2019）新品推薦會”的橫幅，臺下坐滿上百農戶。

推銷會的主持人慷慨激昂地推薦一種名稱為“菌冠芳國際”的新型生物菌肥，聲稱該肥料包含各種植物所需的營養成分，不論種植什么作物都可以用，最關鍵的是肥料里包含大量有益生物菌，可以達到改良土壤、降解農殘、增強植物抗性、抑制有害微生物及病菌、提高肥效、提高作物品質、增產增收等功能。當即，很多農戶對這種“萬能肥料”很感興趣。

介紹結束，主持人又打出一連串“組合拳”，提出只要當天購買則能買二送一、送貨上門，并且還和農戶簽協議以保證肥料的效果。于是，很多農戶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紛紛向商家訂購，老葉直接就訂了30包共1200公斤，優惠后支付了3000元。等肥料送到，老葉把其中一部分施在十多畝的農作物上。

過了一段時間，他就覺得不對勁：“根本沒有主持人說的那么好，基本沒啥效果，施下去的時候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為防欠收，老葉趕緊又補買了其他肥料施用，以免影響農作物生長。

直到兩個多月后的一天，農水局的工作人員和民警找到老葉，并將剩余的新型生物菌肥都拉走封存，才證實了老葉的想法：這些肥料都是偽劣產品。

搗毀跨省犯罪團伙

綜合分析，溫嶺警方判斷此案可能涉及一個較大的制假售假團伙，遂將這一線索上報至臺州市公安局食藥環支隊，支隊立即抽調市縣兩級公安機關精干警力成立專班開展工作，初步確定這是一起特大跨省生產、銷售偽劣肥料案。

2019年8月15日，該案正式刑事立案，次日警方成立專案組，由食藥環支隊會同溫嶺公安局組織民警及農水局同志趕赴江蘇連云港、山東臨沂等地開展追查核實。經過一段時間的蹲守、摸排，專案組逐漸摸清了這一生產銷售偽劣肥料團伙的整個鏈條運作情況，包括人員組織分工、活動規律，存儲倉庫、生產灌裝窩點以及上下線情況等。

2019年8月22日，臺州、溫嶺警方出動30余名警力，會同農水局執法人員，在江蘇連云港、山東臨沂開展集中收網行動，當場抓獲犯罪嫌疑人3名，但仍有多名犯罪嫌疑人包括主犯羅某在逃。經過溫嶺警方不斷努力，羅某、辛某等其余8名嫌疑人先后到案，這個特大生產、銷售偽劣肥料案漸趨明朗。

經初步查證，自2018年7月，江蘇德高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羅某和股東張某、胡某、楊某共同出資開辦企業，在沒有取得農業部批準登記證號的前提下，冒用河北滄州一家公司的登記證號進行違規生產有機肥料。

羅某等人無視肥料生產相關規定，隨意添加活性菌，不按照肥料實際需要成分，隨意制作包裝袋并進行灌裝。此外，羅某等人通過吳某發展銷售經理52人，每個銷售經營團隊都有6至8名不等的銷售人員，分布在全國各地進行肥料直銷，且直銷方式帶有明顯的欺詐性。銷售人員通常以組織農戶到當地酒店聚餐為噱頭，在會場中演講洗腦，并以“買二送一”為誘餌，送貨上門，利用農戶貪圖便宜的心理進行促銷。目前查明，截至案發，該團伙生產、銷售偽劣肥料6萬余噸，涉案金額達1.5億元，獲利約4000多萬元，產品銷售區域涉及全國。

本案中，犯罪嫌疑人大多來自山東臨沭，其中的總經理吳某，從事肥料銷售工作十余年，人脈很廣。羅某也是臨沭人，和吳某沾一點遠親，為了擴大自己公司的市場，自2018年末開始，他多次找到吳某，讓其過來幫忙。吳某說，羅某是上海一名校畢業的，在德國待了七八年，是研究生，自己還是比較相信他的。2019年3月，吳某答應羅某，成為江蘇德高總經理。通過吳某多年經營的銷售網絡，江蘇德高售出了大量偽劣肥料。

專家稱不存在“萬能肥料”

就在老葉還在推薦會上聽主持人講該肥料的神奇效果時，溫嶺農水局執法大隊就已經接到舉報，并會同溫嶺警方掌握了該銷售團隊8名人員的情況。通過相關查詢，初步認定該肥料為未取得肥料登記證的產品。

此外，偵查人員充分發動本地農資經銷人員資源，了解該“微生物菌劑”肥料銷售去向，并隨機抽取樣品送檢。2019年7月12日，農業部微生物產品質量監督檢測測試中心（武漢）出具鑒定報告，確定江蘇德高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生產的微生物菌劑有效活菌總數不符合產品標識，屬于偽劣產品。

報告顯示：兩份送檢的該“微生物菌劑”肥料樣品，一份有效活菌總數只有產品標示量的十分之一，另一份為零。溫嶺農水局專家介紹，目前，根本不存在“萬能肥料”的說法，作物不同的生育期對養分的需求是不同的，所以很難找到一種肥料可以滿足不同生育期的作物。如果農戶聽信此類推銷建議，即使該微生物菌劑肥料是合格達標的，若不再使用其他肥料，也必會影響農作物的收成，給農戶帶來經濟損失。

據介紹，符合標準的微生物菌劑，的確具有提高土壤肥力、改善土壤活化性狀、提高土壤保肥、保水，抗寒能力，增強作物抗病能力，增加土壤中的有機質，減少植物的病蟲害生長等促進農作物生長、提高農作物產量、改善和還原農產品品質等功能，但是在具體效果上并不會立竿見影，并不像推薦人員說的那么神奇，只能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專家提醒農戶，購買肥料要到合法正規、有實體店的營銷點購買，不買臨時的、擺地攤的、串戶的。

涉案公司生產的微生物菌劑為未取得登記證的肥料產品，其價格和質量存在明顯的坑農、害農之嫌，農戶發現假肥料后，不要自認“倒霉”，應向當地農業主管部門、市場監管部門等及時舉報，同時注意索要保存購貨發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