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暴力執法，“馳名雙標”再次暴露

王仲昀

美國非裔喬治·弗洛伊德之死在全美國上下引發軒然大波，而美國警察的粗暴執法并未因此而停歇。

“把他推走！”畫面中，一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手持警棍，一邊喊道，一邊將面前戴著口罩的老人推倒在地。老人倒下時仰面著地，發出一聲巨響，頭部和耳部開始流血。而警察無視受傷的老人，繼續列隊前進，并阻止阻攔在前的其他抗議者。這是美國當地時間6月4日，即紐約州布法羅市宵禁生效前夕，該市尼亞加拉廣場發生的一起悲劇。

連日來，這樣的場景在美國多次出現。那些此前為香港暴徒“撐腰”的美國政客，如今卻堅持呼吁出動警察，甚至軍隊來平息這些示威活動，并對上述警察的暴力執法行為選擇性忽視。這些政客對待警察多番粗暴執法行為的態度，恰好再度揭露了其嚴重的雙標。

都難逃粗暴對待

據紐約州州長安德魯·科莫辦公室證實，上文中提到的75歲老人名為馬丁·古吉諾（Martin·Gugino），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情況已趨于穩定。不過，涉事兩名警察被停職停薪后，出警的警察隊伍感到不滿。事發后一天，這支緊急應對小組全體57名成員聲稱要集體辭職。

非裔喬治·弗洛伊德之死在全美國上下引發軒然大波。

令人擔憂的是，這并非近期美國警方唯一的粗暴行為。當地時間6月5日，距離弗洛伊德之死剛剛過去10天，在美國弗吉尼亞州費爾法克斯縣，又發生了一起白人警察涉嫌對非洲裔男子暴力執法的事件。據當地警方透露，事發時幾位警員正在勸說一名非洲裔男子上救護車前往戒毒中心。之后，一位名叫廷伯萊克的警員用電擊槍擊中了這名非裔男子。該男子被擊中后，廷伯萊克還騎在他身上，并將電擊槍按在男子的后背以及脖子后面。隨后在場的多名警察將該男子制服。這名男子則不斷地重復自己無法呼吸。

另一則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日前曝光的視頻顯示，當地時間5月30日凌晨，美國亞特蘭大市，一名非裔女子因移動了路障被警察攔下。警察追上其將其摔在地上，致其鎖骨骨折。該女子的律師提出，“就在人們抗議時，警察暴力執法仍在上演”。

那些此前為香港暴徒“撐腰”的美國政客，如今卻堅持呼吁出動警察，甚至軍隊來平息這些示威活動，并對上述警察的暴力執法行為選擇性忽視。

“美國警察可以說是世界上擁有執法權力最大的警察。” 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劉永濤教授接受《新民周刊》記者采訪時說道。在劉永濤看來，這當然與美國國情有關。美國民眾可以依法擁有槍支，因此警察的執法權力相對來說也就更大。“值得關注的是，此次美國的游行示威事件中，你會看到很多警察道歉與暴力執法的行為同時存在。對此我們應該區別看待，不能混為一談。”

這種“更大的執法權力”，使得遭到美國警察粗暴對待的不止于近來游行示威隊伍中的民眾。“我是一個沒有保險的美國人，目前面臨著三大眼科手術，但有個好處是，我終于做了新冠病毒測試，所以在美國你想要做新冠病毒測試，僅僅只需要一個眼球。” 在接受美國CBC新聞連線時，女記者琳達·蒂拉多說道。當地時間5月29日，在美國明尼阿波利斯舉行的抗議活動現場，蒂拉多疑似被警方的橡皮子彈擊中左眼，導致她的左眼永久失明。

此前據《紐約時報》報道，在全美抗議潮期間，多地出現記者向警察表明身份后仍被襲擊的情況。在路易斯維爾，攝像機捕捉到警察向當地電視臺攝制組發射胡椒彈的畫面。在洛杉磯，警方向一名電臺記者發射橡皮子彈。

然而，上述新聞中提及的執法行為，在部分去年曾為香港暴徒“撐腰”的美國政客眼中則是另一番模樣。美國國會議員馬克·盧比奧，其正是所謂“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的始作俑者之一。2019年8月，盧比奧曾表示“香港警察加強使用武力并將示威者定性為暴力罪犯令人震驚”“應禁止警察使用暴力”。

5月29日，在弗洛伊德家鄉休斯敦，民眾冒著酷暑集中在市中心，為弗洛伊德舉行紀念游行。

而如今美國發生大規模示威游行時，他又是什么態度呢？盧比奧在社交媒體上寫道：“真正想看到改變的，不是那些扔石頭和打破窗戶的人，示威活動對許多人造成了痛苦，讓示威者看起來很壞。”因此，盧比奧為美國警察發起了辯護。“指責警察的媒體忽略了一些明顯的事情：絕大多數鼓動者，不是非裔美國人;許多人還戴著防毒面具或眼鏡;他們知道如何激怒警察。”

他還稱，“要通過任何合法手段制止無政府狀態、暴力與騷亂。”他的推文下，不乏美國網友質疑：“你為什么一邊支持香港所謂的示威者，一邊和特朗普一起強硬對待美國示威者？”

事實上，近期美國發生的抗議示威與香港發生的暴力活動并不能相提并論，兩者起因完全不同。正因如此，如今盧比奧之流對待美國警察一而再再而三粗暴執法的態度，更顯得其是非觀已然扭曲。

雙標背后的政治訴求

面對已持續近半個月的大規模抗議活動，包括盧比奧在內的美國政客除了支持警方，還呼吁各州采取強硬行動，將暴力抗議活動定義為“國內恐怖行為”。對此，美國總統特朗普此前也聲稱在不能平息騷亂和暴力沖突的州，將動用軍隊。

早在5月29日，特朗普在推特上表示國民警衛隊已經到達明尼阿波利斯市示威活動現場。之后，國民警衛隊同樣在華盛頓特區啟動，以協助警方處理白宮周圍爆發的抗議活動。

無論是試圖美化警方的暴力執法，或者為軍方出動盡可能地尋求合理性，盧比奧之流的美國政客自有其利益訴求。比起徹底解決美國社會中存在已久的種族歧視問題，他們更著眼于當前示威游行活動能夠盡快被平息。而對于特朗普而言更是如此：一切都是為了今年11月的大選。在那之前，顯然不能因為這種社會矛盾而失去民眾支持。

因此，無論是先前調動國民警衛隊入駐華盛頓特區，還是如今讓其撤離，這都是讓自己政治利益最大化的考量。劉永濤接受《新民周刊》采訪時表示，特朗普出動國民警衛隊，是有法可依的。“國民警衛隊在美國是各州自治組織，但唯獨在華盛頓特區例外。因為特區沒有州政府所擁有的組織、管理、領導國民警衛隊的職權，只能任由特朗普在華盛頓集中武裝力量。但現在特朗普選擇將其撤離，主要出于兩方面考慮。首先，軍方的介入，可能讓事件進一步升級。軍隊接受的是戰爭訓練，和警方平時接受維護城市治安的訓練不一樣。另一方面也是迫于輿論壓力。雖然具有合法性，但其合理性已經遭受民主黨人士的質疑。”

“黑人的命也是命”這是一種政治口號，而非訴求。如今各地發生的游行示威，更像是新冠疫情在美國暴發后各種社會矛盾的集中宣泄。

劉永濤提到的質疑聲，最典型的當屬華盛頓特區市長穆里爾·鮑澤此前與特朗普的對峙。她甚至直接將白宮向首都地區部署部隊視作“一次入侵”。當地時間6月5日，鮑澤下令在通往白宮的第16街道涂上了“黑人的命也是命”這幾個字。一天之后，鮑澤加入抗議隊伍，與數千名抗議者一起走上街頭。

“顯然，對于部分民主黨人來說，現在抗議的重心趨于從哀悼弗洛伊德轉向抨擊特朗普。”劉永濤告訴《新民周刊》。無論是穆里爾·鮑澤，還是已經鎖定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提名的拜登，從這一點來看都是如此。

在劉永濤看來，政客們有自己的明確政治訴求，而現在部分示威游行的美國民眾卻沒有。“黑人的命也是命”這是一種政治口號，而非訴求。如今各地發生的游行示威，更像是新冠疫情在美國暴發后各種社會矛盾的集中宣泄。“現在可以說這些示威人群中魚龍混雜。當然有人在為弗洛伊德以及少數族裔發聲，但也不乏趁火打劫與借機報復社會之人。這一切，使得弗洛伊德之死事件本身，反而在美國有失去聚焦的態勢。”劉永濤對《新民周刊》說道。

對于近來美國警察連續不斷的粗暴執法，劉永濤認為這源于白人警察長期存在的種族歧視。“警方當然有執法的合理性，只是當這種合理性遇到存在已久的種族歧視，那么很容易演變成過度執法。因此，從這一層面上看，無論是弗洛伊德之死，還是其他的粗暴執法，都帶有必然性，只是發生的時間地點等因素具有偶然性。”

邁阿密警方，數天的動亂之后 ，警察與和平示威者一起單膝跪下 。

針對這一根深蒂固的問題，也有人開始意識到這種權力結構需要改變，開始在美國社會各界努力形成共識。

因為警方粗暴執法而不幸失去一只眼睛的女記者蒂拉多表示，目前不是追究某個人的責任的時候，“問題在于整個體系，在美國警察一直都被允許殺害黑人和棕色人種而不受懲罰，我想要看到的是這種權力結構能夠被改變”。

當地時間6月3日，美國前總統奧巴馬再次發聲，他表示弗洛伊德之死引發全國動蕩，這是美國人認識并解決“挑戰性、結構性問題”的機會。可問題是，一方面是近來游行示威中那些警察仍然存在的粗暴行為;另一方面這場示威并沒有明顯的政治訴求。所以這真的會是一個引發根本性變革的“機會”嗎？在種族歧視這一頑疾面前，美國底層人民的憤怒又能夠持續“燃燒”多久？

世界范圍內掀起反種族歧視示威浪潮

英國

弗洛伊德之死引發的抗議在英國持續蔓延。當地時間6月6日、7日，英國各地都有示威者聚集。而位于倫敦議會廣場上的丘吉爾紀念雕像，更是兩度被示威者肆意涂鴉。其中，6月6日正值諾曼底登陸76周年，而示威者在這一天用綠色顏料在丘吉爾雕像底座上寫上“ACAB”四個字母。《獨立報》稱，這四個字母所代表的含義是：“所有警察都是混蛋。”6月7日，該雕像更是被寫上“（丘吉爾）是種族主義者”的字樣。 而據英國《鏡報》當地時間6月8日報道，在倫敦發起的反種族歧視的游行示威已經變得不可控。游行中，不少示威者瘋狂地向維護治安的警察發起攻擊。抗議者在街道上追趕辱罵警察，并向警察投擲一些投擲物。上述行為至少造成了8名警察受傷。

墨西哥

據《衛報》報道，當地時間6月4日晚間在墨西哥第二大城市瓜達拉哈拉政府大樓外爆發了反對警察暴力執法的示威活動。一名抗議者將易燃液體倒在了騎摩托車的警察背上，并將其點燃。大火瞬間吞噬了這名警察，警察立即跳下車跑向后方，周圍的同伴趕忙幫他拍滅了后背的火。隨后警方手持防暴盾推開示威者，禁止任何人再次靠近。

加拿大

據央視新聞報道，包括加拿大法語區最大城市蒙特利爾、大多倫多地區的密西沙加市、不列顛哥倫比亞省首府維多利亞、薩斯喀徹溫省首府里賈納在內的多個城市當地時間7日再次爆發大規模游行示威活動。

從網友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的一張全景照片看，蒙特利爾7日的游行活動與5月30日的游行相比，吸引了更多的民眾參加。在大多倫多地區的密西沙加市，爆發了自弗洛伊德之死后最大規模的游行示威活動，有數千各種膚色的民眾參加。

除了人數更多，這一輪游行示威活動的訴求重點與此前的相比有所增加。除了聲援美國黑人、反對歧視之外，出現了更多的反對種族歧視、反對警方粗暴執法的口號和標語。連日來，加拿大媒體報道了多起警方針對少數族裔，包括黑人、原住民在內的粗暴執法、過度使用暴力的視頻，這是導致游行示威增加訴求的主要原因。

丹麥

當地時間6月7日，丹麥廣播電視臺報道，有15000多人聚集在丹麥首都哥本哈根的街道上，他們表示不論種族或膚色如何，他們都享有平等的權利。該示威活動始于美國駐丹麥大使館，此后人群一直走到克里斯蒂安堡宮前的廣場上。

匈牙利

當地時間6月7日，上千民眾聚集在美國駐匈牙利大使館前的自由廣場上舉行反種族主義示威活動，抗議弗洛伊德之死。活動結束后，美國駐匈牙利大使館在社交媒體發帖稱，支持民眾在大使館前和平集會和抗議種族主義的權利，并完全贊同消除一切形式的種族歧視行為。

日本

據朝日放送電視臺（ABC）報道，6月7日當天，來自日本、美國等多個國家的示威者從大阪中之島公園出發，大聲呼喊“BLACK LIVES MATTER！（黑人生命很重要）”的口號，在街道上整齊行進。當路過美國總領館附近時，人們一邊高喊著“反對種族歧視”，一邊進行著示威游行。在當日氣溫約30℃的情況下，大阪市共有上千人參加了此次活動，并在社交網絡上同步聲援受害者弗洛伊德。

韓國

據韓聯社報道，當地時間6月6日下午4時左右，首爾明洞爆發一場聲勢浩大的示威游行活動，抗議在美國發生的針對非洲裔群體的種族歧視行為。示威者高舉反對種族歧視標語，如“弗洛伊德安息吧”“黑人的命也是命”等，游行期間示威者下跪以哀悼弗洛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