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也治不了“妻管嚴”

吳晨

五代時期著名文士扈載（922-957），在文學圈名頭很響，曾是后周廣順二年（952）狀元，但這人也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毛病——他是個“妻管嚴”。

據明代蔣一葵的《堯山堂外紀》記載，扈載的“妻管嚴”比一般人要厲害得多。做官前，扈載每次出門，必須跟夫人請假，否則，休想跨出大門半步。不僅如此，夫人還給扈載訂了兩條規矩，嚴格之極。第一條規矩叫“灑水”：如果扈載這天外出而且路程不太遠，夫人就在地上灑一些水，然后對扈載說：“在地上的水跡未干之前，你必須回家！”第二條規矩，喚作“掐印”，是針對扈載出遠門而規定的，在出門前，夫人點一支香，再在香炷上掐個印記，要求丈夫必須在香燒到印記前回家。

因為這兩條規矩，扈載每次和朋友們聚會，總是玩得不夠盡興。幾次下來，朋友們都曉得扈載是個“妻管嚴”。大家私下里一商量，決定治一治扈載這個毛病。

這天，扈載接到了朋友的來信，說某晚在某家舉行聚會，希望你能參加。扈載想去，就跟夫人請假。夫人眼睛一瞪：“去是可以，但必須在這炷香燒完之前回家。”說完，就開始點香。

扈載到朋友家時，其他人都到了，酒菜也已上桌。大家知道扈載一定跟夫人討饒了老半天，才被放出來的，時間有限，開始喝酒吧。

朋友們喝得高興，扈載卻心神不寧，時不時朝門外看，有起身走人的意思。這時，其中一人故意大聲說道：“老扈，看你如坐針氈，恐怕是擔心夫人點的香過界了吧，該當罰酒！”另一位朋友跟著起哄：“在下有個提議，在座的各位以扈夫人灑水掐香為題，每個人即行吟詩，敬他一杯。”全場朋友巴掌拍得震山響：“這個主意好，好！”

就這樣，眾人紛紛獻詩敬酒，把扈載灌得當場就吐了出來。等他狼狽不堪地脫身上馬，準備趕回家時，朋友還一起哄笑他：“如果夫人怪罪你回家遲了，你就說被人以水和香的名義勸酒留住了。”

扈載醉酒回到家后遭遇了什么，《堯山堂外紀》沒有提及，筆者估計沒什么好日子過。不過據記載，扈載在30歲那年中了狀元。 《堯山堂外紀》在描述扈載懼內的同時，還專門提到了另一個怕老婆的人——與扈載同一時期的禮部郎康凝。有次康凝的夫人病了，突然異想天開，想要只烏鴉來玩要取樂。當時正值冬天，積雪尚未消融，難以網捕。康凝賠盡小心地向夫人解釋這一情況，可夫人大發雷霆，取過木杖就要打他。康凝沒辦法，只得冒雪踩著爛泥走到郊外，沿路拋灑食物引誘烏鴉，最后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捕獲了一只。得知此事，同事劉尚賢戲謔他說：“人們都以鳳凰來儀作為祥瑞的征兆，而你能以烏鴉免禍，可將之稱為黑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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