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派克·李越戰新片反戰視角下的“種族悖論”

美國著名黑人導演斯派克·李執導的新片《誓血五人組》（如圖）12日登陸流媒體平臺網飛后，口碑兩極分化。片中，敏感的種族問題在反戰視角下構成悖論，也凸顯美國社會在此類問題上的難以調和。

《誓血五人組》以現實和歷史插敘的方式，講述4位美國黑人越戰老兵重返越南叢林，期望找到昔日隊長遺骸，以及他們埋在當地的一箱黃金。這場“尋寶之路”并不順利，黑人老兵們遭遇地雷和伏擊等一系列意外。“黑豹”查德維克·博斯曼飾演的小隊長雖戲份不多只出現在回憶的復古膠片中，卻是所有黑人士兵的“精神領袖”。作為一部“后戰爭題材”影片，劇情并不算復雜的《誓血五人組》片長超過兩個半小時，蓋因導演在戰爭場面和尋寶情節之間，插入大量關于美國黑人歷史的文獻素材：從16、17世紀非裔被販賣至美洲，到上世紀60年代平權運動都有涉及。1968年馬丁·路德·金在孟菲斯遇害事件在影片中通過越方“對美國黑人士兵廣播”的形式重現，由此引發“越南人和白人，誰才是敵人？”的種族悖論也貫穿于整部影片。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最后的“彩蛋”正是幸存的黑人老兵用實際行動和資金來支持當下“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議活動。

斯派克·李是美國當代最著名非裔電影人之一，多年來致力于在銀幕上為黑人權益吶喊，幾乎所有作品都是在打造“真正的黑人電影”。早在1989年，斯派克·李的代表作《為所應為》就入圍戛納電影節，該片憑借對紐約布魯克林黑人社區的關注揚名國際。多年來，斯派克·李的作品很受三大影展青睞，2016年奧斯卡授予他終身成就獎，關于“黑人警探勇破3K黨”的《黑色黨徒》獲得去年奧斯卡最佳改編劇本獎。其實斯派克·李對《綠皮書》這類“種族和睦”題材和《第一滴血》這類白人戰爭片頗有意見，為此甚至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離席抗議。如果不是受疫情影響，斯派克·李原本是今年5月舉行的戛納國際電影節評委主席，這是戛納首次邀請美國黑人導演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誓血五人組》按慣例會在戛納舉行全球首映禮。如今該片雖然沒了線下首映和票房，但選擇在流媒體平臺上線也更方便更多觀眾和媒體看到影片。在專業影評網站Metacritic上，《誓血五人組》獲得81分的媒體高分，爛番茄網站新鮮度更是高達92%。《芝加哥太陽報》盛贊，“李創造了一個身臨其境、充滿暴力和震驚的場面，就像《獵鹿人》與《碧血金沙》的合體，同時又潛藏著對美國社會和政治的評論”。《紐約客》則點出，“這是一部裹挾在冒險途中的歷史課”。

也有媒體持保留意見。如《環球郵報》認為影片“雜亂而煽情，可能不是人們期望看到的作品，但這就是李與網飛大數據的首次合作”。《舊金山論壇報》干脆說“這是一次笨拙的組合：一邊是以越南為背景的冒險片，一邊是2020年的種族宣言，兩邊都想兼顧卻都沒處理好”。鑒于美國媒體當下在種族問題上的謹慎態度，媒體評分只能作為參考。相比之下，Metacritic上的網友評分為6.2分，爛番茄上的觀眾指數也降至60%。一則網友留言代表了許多觀眾的真實心聲，“題材很有趣、立意也很獨特，但實在拍得太冗長、拖沓和愚蠢”。▲

（呂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