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盼盼,許磊,高有方
作者單位:亳州市人民醫院感染科,安徽 亳州236800
血流感染(Bloodstream infection,BSI)是指各種病原微生物侵入血液循環,大量繁殖引起的全身感染、中毒和炎癥反應,是一種嚴重的全身感染性疾病[1]。隨著腫瘤藥物的使用、侵入性診療手段的開展、廣譜抗生素的廣泛使用,血流感染發病率不斷提高[2],且引起血流感染病原菌種類變化,耐藥性增加[3]。研究顯示BSI病人5年病死率風險增加,預后較差[4],早期診斷及恰當的微生物治療可改善病人的存活率[5]。而血培養則是診斷血流感染的金標準[6]。培養分離病原菌以及抗菌藥物敏感性試驗,對臨床用藥具有指導意義,從而提高病人治愈率,降低病死率。可是細菌培養所需時間較長,為了使病人的病情在短期內得到控制,故經驗性用藥顯得尤為重要。由于在不同時間、不同地區,血培養病原菌分布存在差異,因而耐藥譜也各不相同[7-8]。本研究回顧性分析血培養陽性病人臨床資料,為臨床合理規范用藥提供依據,報告如下。
1.1標本來源收集2014年1月至2018年12月亳州市人民醫院住院病人中血培養陽性病人1 912例的臨床資料,分離到病原菌2 240株,去除同一病人同一次發作分離的重復菌種。
1.2方法嚴格按照《全國臨床檢驗操作流程》[9]進行標本的質量控制、菌株的培養及鑒定。采用法國生物梅里埃公司Vitek2-compact全自動微生物鑒定藥敏分析儀進行菌種鑒定和藥物分析,結果參照美國臨床和實驗室標準化協會(CLSI)推薦的折點標準。
1.3統計學方法所有數據采用WHONET 5.6軟件對結果進行統計分析。
2.1菌株分布2014年1月至2018年12月共檢出非重復菌2240株,其中革蘭陽性菌1173株(52.37%),革蘭陰性菌1037株(46.29%),真菌30株(1.34%)。見表1。

表1 血流感染病原菌分布及構成比
2.2科室分布病原菌分布前五位科室分別為兒科(652株)、重癥監護室(482株)、感染科(165株)、血液科(156株)、呼吸科(138株)。兒科和重癥監護室以革蘭陽性菌為主,感染科、血液科及呼吸科以革蘭陰性菌為主。見表2。
2.3主要革蘭陽性菌的耐藥率
2.3.1葡萄球菌屬對抗菌藥物的耐藥率 葡萄球菌屬中以金黃色葡萄球菌和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為主,檢出率分別為9.47%(99/1 045株)、90.53%(946/1 045株),其中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MRSA)和耐甲氧西林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MRCNS)檢出率分別為 4.88%(51/1 045株)、64.02%(669/1 045株)。葡萄球菌屬中暫未發現對利奈唑胺、替加環素及萬古霉素耐藥。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CNS)對利福平、慶大霉素、和喹努普汀/達福普汀的耐藥率較低。具體見表3。

表2 血流感染病原菌臨床科室分布/株

表3 葡萄球菌屬對抗菌藥物的耐藥率/%
2.3.2腸球菌屬和鏈球菌屬對抗菌藥物的耐藥率在絕大多數被檢測抗菌藥物中,屎腸球菌的耐藥率高于糞腸球菌,而對氯霉素、慶大霉素及達福普汀/喹努普汀耐藥率明顯低于糞腸球菌。暫未發現對利奈唑胺及替加環素耐藥的腸球菌。肺炎鏈球菌對紅霉素及四環素耐藥率較高,無乳鏈球菌對氯霉素、環丙沙星、四環素、左旋氧氟沙星及莫西沙星耐藥率高達20%以上。見表4。
2.4主要革蘭陰性桿菌的耐藥率
2.4.1大腸埃希菌和肺炎克雷伯桿菌對抗菌藥物的耐藥率 在革蘭陰性桿菌分離率較高的菌株分別是大腸埃希菌(549株)、肺炎克雷伯桿菌(124株),而產超廣譜β內酰胺酶(ESBL)的大腸埃希菌和肺炎克雷伯桿菌檢出率分別是57.01%(313/549株)、32.26%(40/124株)。大腸埃希菌和肺炎克雷伯桿菌對亞胺培南、厄他培南、哌拉西林他唑巴坦、丁胺卡那霉素均較敏感。產ESBL的大腸埃希菌和肺炎克雷伯桿菌對絕大多數被檢測抗菌藥物的耐藥率高于不產ESBL的大腸埃希菌和肺炎克雷伯桿菌。具體見表5。

表4 腸球菌屬和鏈球菌屬對抗菌藥物的耐藥率/%

表5 大腸埃希菌和肺炎克雷伯桿菌對抗菌藥物的耐藥率/%
2.4.2其他主要革蘭陰性桿菌對抗菌藥物耐藥率銅綠假單胞菌、陰溝腸桿菌及豚鼠氣單胞菌對環丙沙星、頭孢吡肟、慶大霉素、亞胺培南、左氧氟沙星及哌拉西林他唑巴坦均較敏感。鮑曼不動桿菌對被檢抗菌藥物耐藥率較高。見表6。

表6 其他革蘭陰性桿菌對抗菌藥物的耐藥率/%
2.5酵母菌對常見抗菌藥物耐藥率白假絲酵母菌、近平滑酵母菌、光滑酵母菌、熱帶假絲酵母菌對5-氟胞嘧啶、兩性霉素B、氟康唑、伊曲康唑、伏立康唑均敏感。
本次數據顯示,該院血培養陽性率較高的科室主要為兒科、重癥監護室、感染科、血液科、呼吸科,革蘭陽性球菌是導致該院血培養陽性的主要病原菌,革蘭陽性球菌(52.37%)明顯高于革蘭陰性桿菌(46.29%),與國內外其他一些研究有所差別[10],導致這些差異的原因一方面可能是地域性差異,另一方面可能是病人的來源不同。葡萄球菌屬中金黃色葡萄球菌和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CNS)檢出率分別為9.47%(99/1 045株)、90.53%(946/1 045株),耐甲氧西林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MRCNS)和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MRSA)檢出率分別為62.07%和50.00%。金黃色葡萄球菌對紅霉素、氯霉素、青霉素G、苯唑西林、四環素耐藥性較高,故不作為經驗性用藥,金黃色葡萄球菌對環丙沙星、慶大霉素、左氧氟沙星、莫西沙星、利福平和復方磺胺甲的耐藥率<20%,因此,可作為該菌引起血流感染的經驗性用藥。CNS對利福平、慶大霉素、和喹努普汀/達福普汀的耐藥率<25%,故可作為該菌的經驗性用藥。目前暫未發現利奈唑胺、萬古霉素、替加環素、利福平耐藥菌株,因此是治療MRSA感染最后一道防線。CNS廣泛存在于人體皮膚表面及黏膜,正常條件下不致病,當人體免疫力低下或該菌進入非正常部位時容易引起機會感染。隨著臨床侵入性操作的不斷增多以及廣譜抗菌藥物的不規范使用,導致CNS已逐步成為血流感染的重要條件致病菌。因此,只有規范執行血培養技術操作,才能更有效提高血培養檢測的陽性率。
在腸球菌屬中,屎腸球菌對青霉素、氨芐西林、紅霉素、環丙沙星、左氧氟沙的耐藥率高于糞腸球菌,而高濃度慶大霉素、利奈唑胺可經驗性治療屎腸球菌引起的血流感染。除氯霉素和喹努普汀/達福普汀外,糞腸球菌對大多數抗菌藥物敏感,包括青霉素、氨芐西林、左氧氟沙星、莫西沙星、環丙沙星,因此該菌引起血流感染的經驗性用藥范圍選擇較廣。未檢出對萬古霉素、利奈唑胺和替考拉寧耐藥的糞腸球菌和屎腸球菌。因此,利奈唑胺、萬古霉素和替加環素是治療腸球菌引起的重型血流感染的首選藥物。
本研究中,大腸埃希菌、肺炎克雷伯桿菌在革蘭陰性桿菌中分離率較高,ESBL檢出率分別為57.01%、32.26%,這與王鑫等[11]的報道基本相似。盡管大腸埃希菌對氨芐西林、頭孢菌素類、喹諾酮類、氨曲南、復方磺胺甲和慶大霉素耐藥率明顯高于肺炎克雷伯菌,但對加酶抑制劑、頭孢替坦、碳青霉烯類、阿米卡星的耐藥率較低,而且兩種細菌耐藥率無明顯差異,因此可經驗性治療該類細菌引起血流感染。雖然這兩種細菌對碳青霉烯類藥物敏感,但近幾年肺炎克雷伯菌出現對碳青霉烯類耐藥,并且出現播散情況,這給臨床治療和院感防控帶來極大的挑戰。本研究檢出了部分大腸埃希菌及肺炎克雷伯菌屬于耐碳青霉烯類的腸桿菌科細菌(CRE),且肺炎克雷伯桿菌的耐藥率高于大腸埃希菌,這與崔巧珍等[12]報道相一致。碳青霉烯類藥物對C類頭孢菌素酶(AmpC)和超廣譜β-內酰胺酶(ESBLs)相對穩定,是治療產ESBLs細菌的首選藥物,CRE表現為泛耐藥甚至全耐藥,因此往往無相關藥物可用治療CRE引發的血流感染,這類情況不容小視。一般選用多黏菌素、黏菌素或替加環素治療碳青霉烯類耐藥的肺炎克雷伯菌引起的血流感染。此外,陰溝腸桿菌及豚鼠氣單胞菌對環丙沙星、頭孢吡肟、慶大霉素、亞胺培南、左氧氟沙星及哌拉西林他唑巴坦等大多數抗生素敏感,故用藥選擇相對廣泛。
該研究中,非發酵菌中仍以銅綠假單胞菌和鮑曼不動桿菌為主。從醫院數據分析,鮑曼不動桿菌對大多數抗菌藥物的耐藥率均較高(大于70%),而銅綠假單胞桿菌耐藥率相對較低,耐藥率均小于20%,尤其是鮑曼不動桿菌對亞胺培南耐藥率高達86%,應特別引起關注。耐碳青霉烯類鮑曼不動桿菌(CRAB)的耐藥機制非常復雜,其中碳青霉烯酶的產生,是最為主要,也是最常見的原因[13]。臨床醫生可通過選擇聯合用藥、縮短抗菌藥物的療程,及時改用窄譜抗菌藥物三種方法,減少耐藥細菌的產生。
本組資料顯示,酵母菌對常用的5種抗真菌藥物如5-氟胞嘧啶、兩性霉素B、氟康唑、伊曲康唑、伏立康唑均敏感,但由于抗真菌藥物的副作用較多,因此對真菌的治療也應根據藥敏結果選擇合理的抗菌藥物,以免延誤病情,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總之,引起血流感染的病原菌及其耐藥情況不斷發生變化,臨床醫生應及時了解細菌的分布特征及耐藥性,對減少院內感染,指導臨床規范使用抗菌藥物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