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趙可欣周晨琛崔萌筱王黨游旭群
(1陜西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西安710062)
(2陜西師范大學心理學院,西安710062)
(3華東師范大學心理與認知科學學院,上海200062)
(4陜西師范大學畢業生就業指導服務中心,西安710119)
(5西安交通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西安710049)
教師職業認同是指教師對于自身職業身份的認識,涉及教學中的各個方面(Beijaard, Verloop,& Vermunt, 2000)。教師職業認同對在職教師和師范生都存在重要影響:認同度越高的教師越能體會到職業歸屬感(周曉蕓, 彭先桃, 付雅琦, 張子鑫,2019),在教學中能獲得更高的自我效能感(徐繼紅, 2018)和職業幸福感(王鋼, 范勇, 黃旭, 劉先強, 王德林, 2018);教師職業認同能夠預測師范生的學習動機和學業成就(張燕, 趙宏玉, 齊婷婷, 張曉輝, 2011; Zhang, Hawk, Zhang, & Zhao, 2016),影響其從教后的教學效果和職業規劃(Sammons et al., 2007)。教師職業認同會在教師職業生涯發展中因其它因素影響而發生動態變化(Coward et al.,2015; Zhang et al., 2016)。
2018 年,教育部將師范生“免費教育政策”調整為“公費教育政策”,師范生履約服務時間由10 年調整為6 年,政策變化可能影響公費師范生對其的滿意度,進而影響師范生職業發展,所以有必要探討修改以后的政策對師范生教師職業認同的影響。此外,公費師范生在學期間處于教師職業認同形成的關鍵期,他們對于最新政策的接納情況將為公費師范生教育政策的進一步調整和完善提供參考。目前,關于師范生公費教育政策滿意度與教師職業認同的針對性研究尚不多見,Mockler(2011)認為,教師通過教師工作相關政策的發展變化形成對政策環境的理解和態度,并影響教師的職業認同。封子奇、姜宇、杜艷婷和高欽(2010)研究發現,政策了解和政策收益影響教師職業認同,國家出臺相關優惠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公費師范生對教師職業的認同。政策滿意度反映師范生對教育政策的接納態度,公費師范生對教育政策的滿意度既能直接影響教師職業認同(趙宏玉, 張曉輝, 2015),也能培養師范生的從教動機進而促進其職業認同的發展(張曉輝, 趙宏玉, 2016)。以上研究均顯示教育政策滿意度越高,師范生的職業認同越高。綜上,本研究認為師范生公費教育政策滿意度可以直接影響其教師職業認同(假設1)。
社會認知職業理論是在社會認知理論的基礎上提出的,認為當環境支持較多、阻礙較少時,個體更有可能制定適合自己職業生涯發展的目標,并做出符合此目標的行為(Lent & Brown,2013),該理論還關注自我效能感、結果預期、職業目標形成及其與個人因素、背景因素和學習經驗的相互作用(Lent, Brown, & Hackett, 1994)。社會認知職業理論假設,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影響職業決策目標和行為,在學習經驗對職業結果預期的影響中起中介作用(Lent et al., 1994)。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是指個體做出職業決策時的信心程度(Taylor & Betz, 1983),與個體職業決策和生涯發展關系密切。比如,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與職業認同顯著相關(Choi et al., 2012),有助于個體在職業選擇時進行目標設定(Hui & Lent, 2018;Lent & Brown, 2013)。基于此,本研究認為師范生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可以直接影響其教師職業認同(假設2)。作為社會認知職業理論的另一重要變量,職業結果預期是指對職業選擇行為的預期結果(Metheny & McWhirter, 2013),影響職業興趣和職業選擇目標(Hui & Lent, 2018)。職業結果預期受學習經驗和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影響,影響職業決策目標和行為(Lent et al., 1994)。鑒于教師職業認同中的意志行為認同維度被界定為與促進自身教師職業發展相關的意志行為表現(張燕等, 2011),體現個體持續進行職前準備和不改變職業選擇的意志行為傾向(趙宏玉, 蘭彥婷,張曉輝, 張燕, 2012),而職業結果預期影響個體擇業時的目標設定(Hui & Lent, 2018; Ireland & Lent,2018; Lent & Brown, 2013; Lent et al., 2017),基于此,本研究認為公費師范生職業結果預期可以直接影響其教師職業認同(假設3)。
環境支持和阻礙影響職業決策,比如,家庭支持和父母支持程度越高的個體越容易做出職業決策(Dahling & Thompson, 2010)。由于教育政策不僅支持公費師范生教師教育階段的生活和學習,還對將來從教工作做出限制和規定(張曉輝,趙宏玉, 2016),對教育政策的滿意度屬于個體對社會環境中支持或阻礙的認識。由于對環境中支持因素的認識影響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Ireland & Lent, 2018),因此本研究認為,公費師范生教育政策滿意度可以直接影響其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假設4)和其職業結果預期(假設5)。外部環境通過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的中介作用影響學生的專業選擇(Lent et al., 2003)和職業目標選擇(Hui & Lent,2018; Ireland & Lent, 2018; Lent et al., 2017)。教師職業認同的意志行為認同維度屬于個體的職業選擇目標和行為,且教師職業認同可以提高公費師范生后續職業發展和培養期的學習動力(張燕等,2011; Sammons et al., 2007)。基于此,本研究將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作為中介變量納入政策滿意度對教師職業認同的影響作用模型,并提出:師范生公費教育政策滿意度可以通過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影響其教師職業認同(假設6);師范生公費教育政策滿意度可以通過職業結果預期影響其教師職業認同(假設7)。
社會認知職業理論認為,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側重個體的信心程度,職業結果預期側重結果的積極性,當個體認為自己更有能力執行某種行為時對結果的預期會更積極,所以職業結果預期受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影響(Lent & Brown, 2013;Lent et al., 2017)。外部環境通過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影響個體職業發展積極性(Garcia, Restubog,Bordia, Bordia, & Roxas, 2015)。Lent 等(2003)的研究表明,外部環境通過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的鏈式中介作用影響個體擇業時的嚴肅程度。因此,本研究認為,公費師范生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可以直接影響其職業結果預期(假設8);公費師范生教育政策滿意度,可以通過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的鏈式中介作用影響其教師職業認同(假設9)。
本研究以陜西師范大學在校公費師范生為研究對象,共發放調查問卷933 份,回收有效問卷839 份,有效率為89.92%。其中,男生173 人,女生666 人;二年級409 人,三年級428 人,2 人年級數據缺失;城市籍374 人,農村籍458 人,7 人生源地數據缺失;平均年齡為20.50 歲(SD=1.31);472 人曾經兼職家教,2 人家教數據缺失。由于研究涉及職業決策,調查問卷發放時即將畢業的四年級學生已基本完成職業選擇,而一年級學生可能面臨專業選擇等問題尚未形成明確的職業目標,因此本研究選取二年級和三年級學生作為研究對象。
2.2.1 政策滿意度問卷
根據2018 年出臺的《教育部直屬師范大學師范生公費教育實施辦法》,對趙宏玉和張曉輝(2015)編制的免費教育政策滿意度問卷中部分項目的陳述進行修訂。共10 個項目,包括支持性政策滿意度和限制性政策滿意度兩個維度,每個維度包含5 個項目。計分方式為Likert 6 點評分,1 代表“非常不滿意”,6 代表“非常滿意”。得分越高表示政策滿意度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α 系數為0.88,兩個維度的α 系數分別為0.92 和0.89。
2.2.2 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量表
采用Betz,Klein 和Taylor(1996)對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量表(1983)簡化修訂得到的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量表–簡版(career decision selfefficacy scale-short form, CDSE-SF),翻譯成中文進行施測。該量表共25 個項目,包含自我評價、信息收集、目標篩選、制定計劃和問題解決五個維度,每個維度包含5 個項目。計分方式為Likert 7 點評分,1 代表“完全沒有信心”,7 代表“完全有信心”。得分越高表示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越強。本研究中該量表α 系數為0.94,五個維度的α 系數分別為0.78、0.72、0.78、0.78 和0.77。
2.2.3 職業結果預期量表
采用Metheny 和McWhirter(2013)對職業結果預期量表(McWhirter, Crothers, & Rasheed,2000)進行修訂得到的職業結果預期量表–修訂版(vocational outcome expectations scale - revised, VOER),翻譯為中文進行施測,共12 個項目。計分方式為Likert 4 點評分,1 代表“強烈不同意”,4 代表“強烈同意”。各項目得分平均,得分越高表示結果預期更積極。本研究中該量表α 系數為0.91。
2.2.4 教師職業認同量表
趙宏玉等(2012)認為師范生的教師職業認同由教師職業的內在特點、外在特點及伴隨的行為表現構成。其中,內在價值認同是對教師職業的工作內容帶給自己的愉悅感、成就感等內在屬性進行的價值判斷;外在價值認同是對教師職業的社會地位、收入待遇等外在屬性的價值判斷;意志行為認同是個體對教師職業表現出的意志行為傾向或能動性。師范生教師職業認同量表由趙宏玉、齊婷婷、張曉輝和閭邱意淳(2011)編制,共15 個項目,包括內在價值認同(7 個項目)、外在價值認同(3 個項目)、意志行為認同(5 個項目)三個維度。計分方式Likert 4 點評分,1 代表“完全不符合”,4 代表“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示教師職業認同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α 系數為0.92,三個維度的α 系數分別為0.87、0.77 和0.83。
采用Harman 單因子檢驗對共同方法偏差進行檢驗(Podsakoff, MacKenzie, Lee, & Podsakoff,2003),9 個因子特征值大于1,且第一個因子解釋的變異量為29.28%,小于40%的臨界標準。此外,單因素模型擬合情況很差,χ2=8349.479,df=405,CFI=0.513,TLI=0.476,RMSEA=0.153,SRMR=0.127。因此本研究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使用SPSS16.0 進行描述性統計和相關分析(見表1)。結果顯示,各變量相互之間均存在顯著正相關(ps<0.01),為結構方程模型分析提供了基礎。此外,支持性政策滿意度比限制性政策滿意度高,t(838)=24.79,p<0.001,d=0.85。

表1 各變量描述性統計和相關分析結果(n=839)
由于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教師職業認同的題目較多,為提高共同度、減少隨機誤差,采用內部一致性法把同一維度的題目打包(吳艷, 溫忠麟, 2011)。以支持性政策滿意度、限制性政策滿意度為自變量,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職業結果預期為中介變量,教師職業認同為因變量,采用Mplus 7.0 分析測量模型與實際數據的擬合程度。模型擬合良好,χ2=1474.891,df=395,CFI=0.934,TLI=0.927,RMSEA=0.057,SRMR=0.046。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包含5 個指標,因子負荷分別為0.89、0.88、0.91、0.91、0.88。教師職業認同包含3 個指標,因子負荷分別為0.89、0.85、0.86。
采用Bootstrap 方法,重復1000 次,對研究假設進行驗證(方杰, 溫忠麟, 張敏強, 孫配貞,2014)。通過“MODEL CONSTRAINT”命令估計出各路徑的間接效應值(見圖1 和表2)。結果顯示支持性政策滿意度不直接影響教師職業認同,限制性政策滿意度直接影響教師職業認同(β=0.080, t=3.363, p<0.01)。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直接影響教師職業認同(β=0.123, t=3.430, p<0.01),表明對成功完成擇業任務能力越自信的個體教師職業認同度越高。職業結果預期直接影響教師職業認同(β=0.738, t=9.099, p<0.001),表明對職業選擇前景預期更積極的個體教師職業認同度越高。支持性(β=0.105, t=3.594, p<0.001)和限制性(β=0.168, t=5.667, p<0.001)政策滿意度均影響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支持性(β=0.078, t=4.267,p<0.001)和限制性(β=0.062, t=3.041, p<0.01)政策滿意度均影響職業結果預期。支持性(β=0.013,p<0.01, 95%CI=[0.052, 0.150])和限制性(β=0.021,p<0.01, 95%CI=[0.121, 0.220])政策滿意度均通過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影響教師職業認同。支持性(β=0.057, p<0.001, 95%CI=[0.047, 0.107])和限制性(β=0.046, p<0.01, 95%CI=[0.031, 0.099])政策滿意度均通過職業結果預期影響教師職業認同。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直接影響結果預期(β=0.369,t=11.510, p<0.001),表明對成功完成擇業任務能力越自信的個體,對職業選擇前景預期更積極。支持性(β=0.029, p<0.01, 95%CI=[0.014, 0.043])和限制性(β=0.046, p<0.001, 95%CI=[0.032, 0.064])政策滿意度均通過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的鏈式中介作用影響教師職業認同。

圖 1 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職業結果預期在政策滿意度和教師職業認同之間的中介模型

表2 各變量間的總效應、間接效應及檢驗結果
4.1.1 直接影響
與以往研究(趙宏玉, 張曉輝, 2015; 張曉輝, 趙宏玉, 2016)相似,本研究也發現師范生對支持性政策的滿意度高于限制性政策滿意度。這一結果表明,盡管支持性政策為師范生職業發展提供了切實保障,但政策的限制性要求與師范生畢業擇業時的自由選擇需求仍存在矛盾(王智超, 楊穎秀, 2018)。
此外,個體對教育政策的滿意度會影響其職業認同,補充了社會認知職業理論中有關此項的空白。對于公費師范生而言,從事教師職業至少在近6 年內是確定的,且職業認同對于教師職業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Sammons et al., 2007)。所以將教師職業認同放入社會認知職業理論模型,以此探討其影響因素和影響途徑具有重要意義。首先,政策滿意度對教師職業認同的總效應顯著,與以往研究結果相符(趙宏玉, 張曉輝, 2015; 張曉輝, 趙宏玉, 2016)。這一結果表明公費師范生對公費教育政策越滿意,其教師職業認同感越高。依據社會認知職業理論,環境既可以直接影響職業決策行為,也可以通過社會認知職業理論變量間接影響職業決策行為。而在本研究中兩類政策滿意度對教師職業認同呈現不同的預測路徑。支持性政策滿意度不能直接影響公費師范生的教師職業認同,這與前人研究不同(趙宏玉, 張曉輝, 2015)。可能的原因在于隨著公費師范生政策的實施,越來越多人了解這一政策的支持性措施,而近年來的公費師范生政策對于支持性政策并沒有做出明顯修改。此外,支持性政策滿意度與教師職業認同、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以及職業結果預期顯著正相關,表明支持性政策滿意度對師范生教師職業認同的影響是間接的。
限制性政策滿意度能直接預測教師職業認同,可能原因有三個:(1)師范生公費教育政策在限制性政策方面的改動大于支持性政策,師范生對這一修改更敏感;(2)修改以后的限制性政策滿意度仍然低于支持性政策,同以往研究(趙宏玉, 張曉輝, 2015; 張曉輝, 趙宏玉, 2016)結果一致,表明兩種政策滿意度影響路徑不同;(3)除社會認知職業理論變量影響教師職業認同以外,還可能通過其他路徑影響教師職業認同,如從教動機(趙宏玉, 張曉輝, 2015; 張曉輝, 趙宏玉,2016)等。綜上,由于支持性政策變化較小,需要師范生提升內部驅動力以促進教師職業認同,而限制性政策變化明顯,可以直接作用于教師職業認同。
4.1.2 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結果預期的鏈式中介作用
與社會認知職業理論的假設相符,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在政策滿意度和教師職業認同的正向關系中起中介作用。表明公費師范生對現行公費教育政策越滿意,越有信心做出恰當的職業決策,越期待職業選擇的結果,進而越認可教師這一職業。但不同類型政策的滿意度,其中介方式不同: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完全中介支持性政策滿意度與教師職業認同的關系,部分中介限制性政策滿意度與教師職業認同的關系。
在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鏈式中介外部環境對職業興趣和職業決策目標的影響時,環境支持比環境阻礙的影響作用更大(Lent et al., 2003)。與這些研究不同,本研究中限制性政策滿意度的影響方式更多樣化,不一定完全通過鏈式中介作用影響教師職業認同。這是因為,與環境阻礙不同,限制性政策是對公費師范生的學習和職業行為做出規定。由于限制性政策直接規定了公費師范生需要履行的義務,因此對于師范生的職業選擇影響更大。
Kantamneni,McCain,Shada,Hellwege 和Tate(2018)的研究發現,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的鏈式中介完全中介了父親支持對大學一年級學生的在校積極性的影響。Ireland 和Lent(2018)研究發現,擁有更強社會支持的大學生更容易從外界獲取學習經驗,擁有更高的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更明確的職業目標。Metheny 和McWhirter(2013)研究發現,家庭支持能夠通過主觀社會地位、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的鏈式中介影響職業結果預期。值得注意的是,Lent(2018)研究發現,亞洲文化下的家庭支持可以作為一種遠端環境因素,通過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或/和職業結果預期的中介作用影響大學生的職業興趣和職業決策目標。與這些研究相似,本研究的鏈式中介效應表明,政策滿意度可以作為一種遠端背景因素影響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進而影響教師職業認同。
本研究發現,支持性政策滿意度間接影響教師職業認同,而限制性滿意度對教師職業認同既會產生直接影響,也會產生間接影響。該結果表明縮短履約服務期這一調整是有效的,加大了限制性政策滿意度對教師職業認同的影響。但師范生對限制性政策的滿意度仍然低于支持性政策,所以在政策調整時需綜合協調師范生的政策滿意度和政策目標。高校在進行就業指導和職業生涯規劃教育時要注重學生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的培養。
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和職業結果預期中介了政策滿意度與公費師范生教師職業認同的關系,在支持性政策滿意度與教師職業認同的關系中起完全中介作用,在限制性政策滿意度與教師職業認同的關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