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漆畫創作中的“生長性”

路 凱（天津美術學院，天津 300141）

漆藝的歷史源遠流長，而當代漆畫的發展只是近幾十年的光景。并且早期的漆畫多以裝飾性圖示為主要創作方向。其工藝性遠大于其藝術性。而研究其不定性與可塑性，并把漆畫側重點放在“畫”之上，使其有濃烈的繪畫味道。這個創作過程可以稱之為漆畫的“生長性”。

在創作過程中我們可以從其生長的過程中發現問題改進問題，在一些不可預見的因素中尋找難得可貴的畫面效果。

一、漆畫藝術的偶然性與必然性

中國漆畫作為純藝術型的獨立畫種得到了確立，只是走出了開門立戶的第一步。漆畫的巨大潛力還有待于開發。漆畫的主要特征還是要遵循漆藝術本身的特點與繪畫性的結合。漆藝的材料和工具是漆畫創作的主要物質手段。漆畫的本質是以漆為主，漆藝從造型器物再到繪畫，其形制和表現方式無論如何變化，都能與其他藝術性創作材質清晰的區分出來。天然漆本色為棕紅色，它給人以溫暖、親切、質樸之感。漆畫的技法也多種多樣，它可髹、可描、可鑲、可磨、可刻、可堆、可雕，同時可利用蛋殼，螺鈿，天然礦物質，金粉，銀粉等綜合性可與大漆相結合的材質進行結合，構成了漆畫的特異效果。樸素的、璀璨的、閃光的、亞光的各種質材，嵌貼出各種圖像。其創作中可選的技法多種多樣。在加以漆斑駁的肌理感，所以漆性的語言決定著漆畫的獨有特征，大漆的厚重、變幻、趣味、斑駁等材質美感，以及不可復制性、反復性特點讓其在創作過程中有著出人意料的“偶然性”。這種偶然性能使作者從創作中得到趣味，吸引著藝術家們去創作獨一無二的作品。

但是漆畫不應該給人只有裝飾性的感受。漆畫有了“畫”的共性，與“漆”的個性特征，才能成長為一門獨立的純藝術繪畫形式，為大家所認可。漆畫之所至成為畫，他有著畫的一切共同特點，它不僅僅要在構圖，造型，色彩，形式感上類似，更要有來自生活，來自詩情畫意的，以及作者對社會，對家鄉，對夢想，對人生的思考與感悟。所以漆畫的另一個創作特點還是要遵循漆藝術本身的特點與繪畫性的結合。以上所談的這種特征又造就了漆畫藝術創作中的“必然性”這種必然性是創作者自身本質的藝術修養所帶來的。這種必然性決定著畫面的整體效果，以及情調、感悟等方面的表達。

而這種看似矛盾的“偶然性”與“必然性”正是漆語言與繪畫性相結合的必然產物。在必然與偶然中閃現著人們智慧的光芒，體現著漆畫的魅力所在。

二、漆畫創作過程中的孕育與生長

談到孕育與生長，我們所聯想到的就是生命。生命是從古至今的大型題材，所有的畫種，所有的藝術形式都無一不是對生命進行著描述。因此題材上的生命力表現是最主要的表達方式。但是單單以題材的生命力表象較為單調，不能給觀眾強烈的感受。而漆畫從本質上講，更是生命力的體現，其本身材質就天然植物所提煉。單從材料上就是其他畫種所不能比擬的。大漆干燥后溫潤如玉，無論是從視覺上，還是從觸覺上均給人以很舒適的感覺。其生命力不言而喻。但是漆畫藝術的創作更猶如孕育生命，從最初的稿子，到創作過程中的反復推敲，和最后畫面的定型。都猶如生命的培育過程一般。

拓搞，鑲嵌，罩染

從手稿到漆畫創作中，在罩色，制作機理過程中經歷很多變化。這個過程中因為漆性的原因以及材料的特點和限制，畫面出現“偶然性”其中也會因個人思想的改變，出現以個人主觀為主的“必然性”，使其不斷成長。這種生長狀態下作者思維引導的必然性是主導畫面效果的主要因素。

漆畫以砂紙代筆，打磨同樣是過程中關鍵的步驟。接下屬于反復罩漆，研磨過程。此過程是生長過程中的轉折點，相對于罩漆過程中，研磨更多的依賴著漆畫藝術的“偶然性”彰顯出來。如畫面效果不甚滿意，可保持畫面的凹凸感繼續罩色，研磨，直至創作者滿意。這個過程尤為重要。

精細打磨，調整階段

當大的生長方向已定型，創作者根據自己的意向調整作品，或細節，或整體，或情調，或感受，讓其成長的更加完美，樹茁壯成長要修剪枝杈，而漆畫作品同樣需要修整。在此期間同樣可以利用多種漆藝傳統技法去追求變化莫測的效果，但也要兼顧畫面的整體感覺。過程猶如人生成長經歷一班，其過程雖然艱辛困苦，但也樂趣無窮。在這個孕育生長的過程中也讓藝術家為之著迷。

三、意境在創作過程中的自然形成

情景交融、詩情畫意，是對意境最一般的解釋，這種最一般的解釋道出了意境的兩個基礎要素：單純凝練、情真景愜。但意境又不止于情景交融、詩情畫意。在漆畫創作反復打磨罩漆中，許多偶發而無序，不期而至的肌理，使畫面保持在讓人如夢如幻的感受中，但同時畫面又不失去豐富的內容，偶然性與必然性相互依存。這種意境的自然產生就是漆畫藝術在創作過程中自然而形成的。而我認為這種“天人合一”獨特意境也唯獨漆畫可以淋漓盡致的完美表現出來。漆語言吸引我的魅力也在此。這種漆畫創作生長過程中的不定性因素容易讓人去追求一種獨一無二的意境。而這種意境是其他畫種所達不到的。伴隨著畫面的不斷完善，創作的成長度越高，意境也越深刻。這種不斷累積，不斷嘗試的生長過程也讓漆畫來源于生活的同時在生活中得到升華，追求簡練，光鮮，柔美樸實，高雅，厚重的藝術特點，像散文一樣的優美，詩一般的韻味。因此創作過程中我們要把握好尺度反復多去考量，這也需要自身藝術審美能力的不斷提高，在作品成長過程中也同樣幫助自己的藝術修養繼續升華。找尋屬于自己感受與方向。

路凱 《煙雨斜檐》

四、“生長性”鑄就了漆畫的獨特性

裝飾性表達是漆藝術的傳統表達方式。這種大漆藝術形式延續了近幾千年，但如果后人在創作過程中都是一樣的裝飾味道，那將乏而無味，失去光彩與魅力。創新在必然與偶然中，在多樣的“生長性”變換之中才更可體會到漆畫的創造性，獨特性與趣味性。當傳統的表現形式不能勝任表現主題時，變通和創造是必需的。世上的事物多在生長中不斷完善、發展、改造自己，使自己適應新的環境，而漆畫的發展更適合“生長性”這一特點。這種獨特性使漆畫區別于其他畫種。使其更加能彰顯漆語言的魅力。利用傳統的經驗與成果，將精華創造性的延續下去。使其不斷創新生長，唯有這種漆語言不斷創新和延續才能鑄就漆畫永不湮滅的獨特性。

結語

漆畫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畫種，漆畫創作過程就是一種富有生命力的生長過程，不同的人孕育會有不同的成長方式，重復前人的歷史不會改變歷史。只有創新才能發展。而漆畫的發展也同樣是在“生長”，漆以其內斂的含蓄的品質正在吸引著更多的人為止著迷。漆以自身的物質屬性，承載著漆藝者的精神意志。讓漆畫突破傳統的裝飾性向繪畫性與漆語言結合的狀態發展。這才是漆“畫”魅力的真正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