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艾爾：牧羊人的探險夢

驥伏櫪

愛德華·約翰·艾爾是19世紀澳大利亞杰出的探險家。當年，他探索發現了從南澳大利亞到西澳大利亞的道路，其壯舉令人敬仰，但艾爾后來在牙買加總督任上的暴虐亦備受詬病。歷史學家如此評價艾爾：“他是一個執著、固執甚至是不可理喻的人。這種性格對于那些在干涸的大陸上進行探險的人來說，是十分必要的，而對于一個管理者來說，卻是絕對的不合格。”

在艾爾的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樣的故事呢？

不安分的牧羊人

1815年，愛德華·約翰·艾爾出生于英國貝德福德郡一位牧師的家里。那時正處于大英帝國對外殖民擴張的鼎盛時期。在當時的年輕人心目中，最有前途的職業無疑就是參軍，到外面的世界闖蕩一番。艾爾17歲時，他的父親建議他前往已經是英國殖民區的澳大利亞去經營農場。于是，艾爾懷揣400英鎊移民澳大利亞。在那里，他學習農耕知識，買了400只小羊羔，成為一名自由自在的牧羊人，在美麗而又廣闊的澳大利亞大草原過著愜意的生活。

雖然當時的英國殖民者占領了澳大利亞的沿海港灣，但他們對廣袤的內陸地區幾乎一無所知。年輕的艾爾不甘心過那種安逸的生活，他的夢想是到更遠的地方去，找到更多優良的牧場，實地去探索澳大利亞未知的秘密。于是，有一天，艾爾和同伴一起，趕著1000只羊和600頭牛上路了。他們一路向西，浩浩蕩蕩，開始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艾爾和他的伙伴花了幾個月時間，從新南威爾士州的蒙埃羅一直走到了南澳大利亞的阿德萊德。一路上，艾爾領略了優美的自然風光，看過了前所未見的地理奇觀，凡此種種更加激發了他的探險熱情。之后，艾爾賣掉牲畜，在阿德萊德買了一小塊地，蓋了一棟房子作為基地。之后，艾爾帶著一大筆錢繼續他的探險之旅。

發現艾爾湖

1840年6月，艾爾率領一支8人團隊以及13匹馬、40只羊繼續探險。他們決定先往北走，逐漸深入內陸，從阿德萊德到斯潘塞灣，然后沿著入海口的河流逆流而上。

由于離海洋越來越遠，艾爾他們所經過的地方越來越干旱，到處是黃沙覆蓋的沙漠，即使陸地上殘留著河床的痕跡，也早已干涸。越向前走，大家的飲用水越緊張。好在艾爾他們在阿德萊德北部約700千米的沙漠里發現了一個湖泊。饑渴難耐的艾爾和伙伴們欣喜若狂，想要喝個痛快；不料，湖水喝起來既咸又苦，令人難以下咽。失望至極的艾爾在日記中將這個死寂的湖泊惡狠狠地稱為“死亡的心臟”。

這座湖泊被后人用艾爾的姓氏命名為艾爾湖。

時隔20年，艾爾湖畔又迎來了一支探險隊。他們眼前看到的場景與艾爾所記錄的完全不同：這里水草豐茂，碧波蕩漾，天上有飛鳥，水中有游魚，風景如畫。來年，這支探險隊帶著各種儀器再次來到艾爾湖準備進行勘測，隊員們驚奇地發現，艾爾湖居然不見了！除了偶爾幾處水洼中留存少許水分之外，大部分地方只剩下一層亮晶晶的白色厚鹽殼。

這是怎么回事呢？

原來，艾爾湖處在地域廣闊的沙漠之中，是一大片因強勁風蝕作用所形成的洼地，內流河水匯入，形成了艾爾湖。實際上，艾爾湖是一個很淺的鹽湖，最深處位于海平面以下15米，面積最大時能達到9500平方千米。由于當地降水稀少，年平均降雨量只有100～150毫米；而蒸發量高得驚人，可達2500～3500毫米。如此一來，入不敷出的艾爾湖就成了時有時無、忽大忽小的“時令湖”。

離開艾爾湖，艾爾決定改變方向，往西探索。他遣散了一部分隊員，只帶著自己的白人同伴巴克斯特和三位土著人上了路。

一路上，艾爾的這支探險隊遇到了重重困難，隊員之間也時有摩擦。有兩名土著人試圖放棄探險，但遭到巴克斯特的拒絕。于是，這兩名土著人趁艾爾不在身邊時殺死了巴克斯特，并帶著大部分補給逃之夭夭，只剩下艾爾和一位名叫懷利的土著人面面相覷，仰天長嘆。

補給不足，剩下的土著向導是否可靠也未可知，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呢？面對生死抉擇，艾爾毅然決然選擇帶著向導繼續前行。又過了一個月，正當二人彈盡糧絕、奄奄一息之際，海上駛來一艘法國捕鯨船，他們幸運地獲救了。休整了幾天后，艾爾從捕鯨船上討要了一些補給品，和土著同伴繼續向西前進。

上天不負苦心人，他們終于在1841年7月7日到達了瀕臨喬治王灣的奧爾巴尼，完成了探險之旅，打通了南澳大利亞至西澳大利亞的陸路交通。后來，英國皇家地理學會為表彰艾爾的探險壯舉專門為其頒發了一枚金質獎章。

頗具爭議的管理者

艾爾的探險之旅得到了澳大利亞土著人的幫助，這一點讓他十分感激。在探險旅程結束之后，艾爾被英國政府任命為澳大利亞莫倫迪的行政長官。莫倫迪是個土著人聚居區，環境十分復雜，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甚至流血沖突事件，就連英國殖民者都不敢在當地定居。艾爾上任后，經過短短幾年時間的治理，便讓當地治安情況大為好轉。后來，艾爾還自費資助兩名土著兒童前往英國接受教育，此舉在土著人中廣為傳頌。

1861年，艾爾被任命為牙買加代理總督；不久，又正式成為總督。當時，由于經濟大蕭條，牙買加人的生活十分困頓；而艾爾非但沒有采取有效措施進行挽救，反而瘋狂鎮壓當地人民的反抗，導致多人傷亡。艾爾最終被撤銷總督職務，并以謀殺罪受到指控。盡管艾爾后來被判無罪，得以安享晚年，但歷史學家對他這一時期的評價仍然存在著很大的爭議。

艾爾湖為何會變成粉紅色

人們發現，艾爾湖湖水的顏色是會發生變化的—在某些特殊的時間里，艾爾湖會呈現出極其美麗的粉紅色。

這是為什么呢？

其實，這是湖水中微生物的杰作。由于蒸發作用，艾爾湖中的含鹽度會逐漸升高，并在某個特殊的深度達到鹽度飽和。可別以為這飽和的鹽湖是一潭死水，水里面可熱鬧著呢！湖里生活著幾種特殊的微生物，其中最主要的是一種尾部具有雙鞭毛的單細胞真核藻類，為紀念它的發現者—法國生物學家杜納爾而被命名為“鹽生杜氏藻”（簡稱“杜氏鹽藻”）。這些杜氏鹽藻不僅耐強酸，耐強堿，耐高寒，耐酷熱，而且可以在鹽度極高的環境下生長。當生活條件較惡劣時，它們會產生血紅素，使得藻體呈現紅色。事實上，正是由于杜氏鹽藻的大量繁殖，才將艾爾湖染成了粉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