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評話語分析綜述

龐昊宸

摘要：批評話語分析（簡稱CDA），是國外近二十年來興起的一種話語分析方法。本文主要就其在國外發展的現狀、國內發展現狀及未來發展趨勢等方面做出概要綜述。

關鍵詞：批評話語分析：國外研究現狀：國內研究現狀

1.前言

批評話語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簡稱CDA）是20世紀以來語言學研究的一個新興的跨學科研究分支，批評話語分析作為一種語言學研究方法出現于1979年富勒（Fowler）的《Language and Control》。旨在通過話語從社會學角度分析話語、權力和意識形態之間的辯證關系，最終落實在對社會問題的思考與闡釋上。

2.國外研究現狀

批評話語分析主要是由批評語言學發展而來，批評語言學將原本用于文學語篇的文體學的分析方法和分析技巧運用到對非文學語篇的分析當中。批評話語分析注重非文學語篇與社會生活以及社會機構之間的相互作用與關系。社會學角度對話語或語篇進行分析是揭示文本選擇和語言特征的權力關系、意識形態，以及使用話語完成交流的目的和意識。批評話語分析將對社會學和語言學的話語分析融為一體，從社會的角度研究語言的實踐應用。

批評話語分析理論的發展離不開福勒（1979）、克雷斯（1979）、費爾克勞（1989）、范戴克（2015）等人的貢獻，此外法國思想家?？拢?972）對話語的研究也是話語分析理論的重要基石。在福柯的理論中，話語的研究離不開話語、權力和意識形態三者之間關系的探究。福柯對話語和權力提出了新的闡釋觀念，他以社會環境為背景，從人們熟悉的社會現象作為切入點，力圖深究話語與權力的復雜關系。福柯提出的有名論點是“話語秩序（Order of Discourse）”，他發現在社會環境中人們并非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在無形中人們所說的話受人們的社會身份、社會環境和社會等級等影響。“話語秩序”這個概念的提出就源于?？碌囊粋€假設：在任一社會中，話語的生產都會受到一些程序的控制、選擇、組織以及再分配。話語的生產受社會實踐的影響，同時話語也反映、折射社會實踐，話語更多的被視為一種意識形態力量。因此，話語研究同樣也把對話語、權力和社會之間關系的闡釋作為研究主旨。

正是源于語言學、社會學、哲學等各學科對語言的認識的不斷深化，福勒和其他批評語言學家才感覺到對話語或語篇進行批評性話語分析是十分必要的。富勒（1979）和費爾克勞（1989）提出了“批評話語分析”這一概念。創造性地提出了用傳統的文學、文體學的理論和方法用來分析各種非文學的大眾語篇，例如新聞報道、廣告、政府文件、條例規章等，其分析的目的是考察這些語篇中蘊含的、不易被發覺的價值體系或意識形態。費爾克勞同樣認為權力是隱藏在日常話語或社會語篇實踐中的，以費爾克勞為代表的學者指出批評話語分析主要關注社會生活中的各種權力關系，通過采集語言文本、分析語言現象來揭示其背后所隱藏的權利的不平等關系。

批評話語分析在1990年傳入日本，在日本批評話語分析（CDA）被稱為「批判的ディスコース分析」、「批判的談話分析」、「批判的言説分析」。鍋島弘治朗發表在關西大學文學論集的「批判的ディスコース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CDA）射程社會、文化、権力の言語理論」（2004）比較系統地介紹了其相關概念和言語基礎。日本CINII上有關批評話語分析的文獻最早以述評類為主，即對批評話語分析理論的介紹，主要從宏觀上對批評話語分析起源、發展歷程和研究現狀進行綜述和評介。比如鍋島弘治朗（2004），中西満貴典（2007）等。隨著基礎研究的普及，對批評話語分析的研究深入到探討批評話語分析的方法論，在此階段鍋島弘治朗（2005），中西満貴典（2008），山下仁（2011）等文獻都把研究重點集中在探討CDA的內容上。近年來日本方面的研究則以應用類為主，如村上直久（2006），福原康司（2012），石上文正（2015），謝小建（2016），石上文正（2017），矢內真理子（2017）等，以上的研究方向是將CDA相關概念結合政治、經濟、文化傳播、社會等方面并對具體社會現象進行考察，由此可見，CDA的研究領域擴大到對社會問題的研究，并多以跨學科、應用類的為主。

3.國內研究現狀

批評話語分析的理論和研究方法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被引進中國，最早被稱為批評語言學或批評語篇分析。陳中竺1995年發表的《批評語言學述評》被公認為第一篇介紹批評語言學的文章，以陳中竺的研究為開端，90年代批評語言學的理論的發展更為成熟，在其后的20多年間，批評語言學又衍生出批評性語篇分析、批評話語分析等從社會角度進行話語研究的新分支。

批評話語分析在中國的發展歷程分為幾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以對批評話語分析的綜述和評介為主。陳中竺、辛斌等人的推動了國內學界對批評語言學的研究，在介紹CDA理論、研究工具、發展歷程的基礎上，對語篇實例進行批評性分析，揭示語言中意識形態及其社會與權力的關系。其中以辛斌在2005年出版的《批評語言學：理論與應用》為例，該書較系統的對批評語言學做出了闡釋。主要介紹了批評語言學和批評語篇分析的理論方法，產生的社會背景、語言學基礎和哲學觀等，并進一步將批評理論應用于語篇分析具體實例。此外還有辛斌的《語言、權力與意識形態》（1996）等，此階段的研究以理論引進和理論介紹為主，理論基礎以系統功能語言學為主。

在完善理論的基礎上，批評語言學以及批評語篇分析更多應用于非文學語篇的分析中，更加注重語言/語篇和社會結構之間的互相作用。在第二階段的發展中，批評語言學在研究方向和研究深度中體現跨學科的發展趨勢。該階段的理論中心在于吸收認知語用學、系統功能語言學和語料庫語言學等多學科的相關理論。此后，田海龍2014年出版的著作《批評話語分析：闡釋、思考、應用》主要介紹了批評話語分析的研究方法，融合了話語分析、會話分析、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知語言學和語料庫語言學等，通過對“話語-社會實踐”的形式來研究各種社會問題，揭示語言實踐中隱含的意識形態和權力關系。自此，批評話語分析在批評語言學的基礎上經過十多年的發展成為了一個通過話語分析社會實踐并以推動社會實踐發展為主旨的語言學研究方法。

4.結語

未來批評話語分析和哲學、社會學、傳播學、國際政治學、教育學等多學科進行交叉研究，隨著研究理論的豐富、研究范圍的擴大以及研究路徑的跨學科發展，國內批評話語研究的跨學科甚至超學科屬性將更加明顯。

參考文獻：

[1]丁建新，廖益清.批評話語分析述評[J].當代語言學，2001（04）.

[2]費爾克拉夫著，殷曉蓉譯.話語與社會變遷[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3.

[3]田海龍.批評話語分析：闡釋、思考、應用[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