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帝國的征服如何推動文化交流

葛磊　王爽

任何一種文明的存在絕不可能是孤立、封閉的，文明的碰撞與交融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而在特殊的歷史條件下，帝國的征服和戰爭成為了進一步促進和加快這一歷史進程的媒介。

接下來，我將通過在十四世紀之前“亞歷山大帝國的征服 ”與“羅馬帝國的擴張”兩大古典帝國在進行征服和戰爭的過程中傳播本土文化、吸收它國文化、繼而推動文化交融的歷史實例來進一步具體論證我的觀點。

一.亞歷山大大帝的征服

亞歷山大歷時十年，跨越歐、亞、非三大洲的帝國征服促進了希臘化文明的東傳。帝國建立后，其為鞏固政權所實行的政策進一步促進了東西方文明的傳播與交流，開啟了人類歷史上東西方首次文化大融合時代—— 希臘化時代。

1.在東征的過程中，傳播希臘文化

主要由馬其頓人和希臘雇傭兵組成遠征軍，隨著亞歷山大的一路東征，他們在各處定居，成為了作為希臘文明的載體。隨軍的學者，則沿途搜集了大量東方各國的政治、經濟及民情風俗方面的資料，與當地人交流來往，促進了東西方文化互相補充。

2.包容吸收異國文化

亞歷山大作為一位歷史英雄，他的英明之處在他面對異國文化時采取的積極靈活的態度以及包容接納的統治政策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在政治政策方面，他采取東方化的統治政策;在統治制度上，實行一種特殊的君主專制政體;地方行政上，民政則交由當地人管理 。此外，他還頒布了“政治聯姻”政策，以血緣關系這條紐帶來維系帝國的穩定。這項政策打破了民族界限，為東西方各民族的融合架起了橋梁。

在宗教信仰方面，他采取積極的包容寬容態度。亞歷山大所到之處，他都能尊重當地人的宗教信仰，如在巴比倫，他重建神廟，并親自向馬都克獻祭。他以一個虔誠的教徒身份賺得了當地人民的好感，為東西方民族的友好往來奠定了情感基礎。 [1]

在軍隊建設方面，他在一次打破了民族界限，實行波斯與馬其頓混合編制，這樣既解決了東征中兵源和給養的需要，更加調和了東西方之間的矛盾，使東方和希臘同化。[2]

3.形成了文化交融的結晶，促進了東西方文化的交融

亞歷山大東征的過程中，所到之處播下了希臘文明之種，也吸收了大量系統的東方文化，推動了東西方文化的融合。尤其是在自然科學方面。

那里有希臘學者埃拉托斯提尼利用古埃及地理測繪資料及希臘各地航海信息完成的地理學專著《地理概論》，更有時至今日仍舊生命不息的古希臘的泰勒斯制定出測量公式，當然還有“勾股定律”“歐氏幾何”等，成就卓越。[3]

那個時期，是古希臘科學成就的最高峰。因此古代近東各國在自然科學方面所取得的卓越成就成了后來希臘科學繁榮的歷史根基。

亞歷山大帝國雖然曇花一現，但亞歷山大大帝一系列的征服及統治政策卻開創了一個東西方文明交流的新時代——希臘化時代，為人類社會的文明和進步做出了巨大貢獻。

二.羅馬帝國的擴張

與亞歷山大帝國不同的是，羅馬帝國不僅橫跨歐、亞、非三洲，而且歷經了千年歷史滄桑，在西羅馬帝國沒有覆滅前，已然強盛了幾百年。

1.在征服和戰爭的過程中，傳播古羅馬文化

在當時，羅馬軍團——作為羅馬帝國征服和擴張最鋒利的武器，不自覺地充當了羅馬文化的傳播者。

他們的軍隊帶來了大量的糧食需求，刺激了當地的谷物生產，推動了市場文明的初步出現。許多士兵更是從血緣上做到征服，與當地的女人結婚，繁衍后代。隨之而來的還有羅馬人的城市文化生活——宏偉而整齊的城市建設、圓形競技場、公共浴池和嚴格的立法制度。除了將富人的孩子送進學堂接受羅馬的文化，他們更是通過公民權“同化”當地的青年。從青年一代，自下而上，灌輸著羅馬人的精神文化。[4]

2.包容吸收異國文化

羅馬人對外來文化的吸收和借鑒主要表現在思想文化方面。隨著羅馬人擴展自己的正是影響并建立了帝國，面對其他民族的宗教和文化傳統，他們經常采取的方式就是拿其他民族的神為自己所用。譬如，他們接受了對東方宗教——古代波斯人信仰的太陽女神密忒拉的崇拜。他們也從希臘人的理性思想和哲學——尤其是斯多噶學派中獲得了哲學靈感，如西塞羅。

除了受教育者受到思想熏陶外，普通大眾則在宗教救贖里獲得安慰。這其中最為突出的是猶太人建立的基督教。早期的基督教被視為毒害帝國穩定的炸彈，然而耶穌的死去并未斷絕基督文明在地中海區域的蔓延式發展。直到君士坦丁大底的母親信仰了基督，再到后來將基督教確立為思想主流，以及成為西羅馬廢墟上唯一的幸存者，我們才真正地確定不是羅馬征服了猶太人，而是猶太人最終征服了羅馬。[5]

基督教的興起和對后世的影響，一直到現今社會，它的生命里依舊不減。現如今，基督教的信仰早已越過萬重海洋，對東西方宗教文化的發展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3.形成了文化交融的結晶，促進了東西方文化的交融

眼光隨著當年羅馬人的一路征服，我們不難發現這一路的東西文化交融的結晶。對當時影響最深其一的便是羅馬法。它適用于羅馬統治下的所有人，它不僅推動了帝國內分散區域的一體化，可以說為世界各國的立法提供了范本。

其二便是世界無時無刻不在使用的語言——拉丁文。起初只是意大利中部地區的小種語言，卻隨著羅馬征服與統治，擴展成歐，美、非、大洋洲以及亞洲廣大地域上的通用語言。它從語言文化上為東西方文明的交流搭建橋梁。[6]

其三便是不可不忽視的絲綢之路。古典帝國的建立極大地拓展了遠距離貿易的范圍，也為遠距離貿易提供了安全和穩定。隨著羅馬公路的不斷創建，商人和旅人更是在此基礎上建立了商業網絡通道，連接了歐亞大陸和北非。任何歷史的活動絕不可能是單一進行的，貿易的除了刺激了當地經濟的發展，更加刺激了東西方文化的交流和融合。[7]

三.結語

被帝國的鐵蹄傾軋的痛苦應該是文化交融之花成長所必承受的痛苦。正如亞歷山大一路東征、羅馬軍團蔓延式征伐，盡管這兩個國家的壽命如此不同，他們卻同樣是用武力劈開了禁錮自己世界的大門。

人類的活動總是雙向性的，他們一路傳播自己的文化思想，即便是“文化霸凌”，卻也在不知不覺中，向另一種文化妥協，與過去的野蠻文化告別。正如古羅馬詩人賀斯拉所說“被征服的希臘人，把他們的藝術帶到了土氣的拉丁姆，用這種方式征服了他們野蠻的征服者”。[8]畢竟歷史是向前方展的，人類的步伐是不斷移動的，而作為人類思想做上層的文化融合也必然會隨著這一歷史趨勢，在帝國的征服和戰爭的推動下，不斷前進。

參考文獻

[1]于春英，申芬，《評亞歷山大帝國在歷史上的作用》，載《牡丹江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0年5月，期刊數不明，57-59

[2]李麗玲，《淺析亞歷山大統治政策與希臘化文明的形成》，載《綏化學院學報》，2010 年第6期，73-75

[3]孫博，《淺析亞歷山大東征對東西方文化交流的影響》，載《安徽文學》，2008年第7期，202-203

[4]魏鳳蓮，《羅馬軍團》（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4-207

[5][美]杰里·本特利 [美]赫伯特·齊格勒 [美]希瑟·斯特里茲 著 魏鳳蓮 譯，《簡明新全球史（第三版）》（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8），188-195

[6]胡孝文，徐波，《秦漢與羅馬》（北京：時代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黃山書社，2011），122-123

[7] [美]杰里·本特利 [美]赫伯特·齊格勒 [美]希瑟·斯特里茲 著 魏鳳蓮 譯，《簡明新全球史（第三版）》，202-204

[8]岳成，《賀拉斯“希臘文化征服羅馬”說考釋》，載《山東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5年第3期，4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