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
摘要:《詩經》所反映的先秦時代中,有很多的風俗習慣被繼承和保留了下來,尤其是婚俗特征方面。但是也有許多不同的地方,具體表現父母之命、男尊女卑和男女同姓,其生不蕃等方面。
關鍵詞:《詩經》;先秦時代;婚俗特征
《詩經》所反映的先秦時代,婚姻的禮儀和風俗有很多被繼承了下來,有不少的內容和特征與后代有很多的相同,但是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具體表現在三個方面:父母之命、媒約之言;夫權在上,男尊女卑;男女同姓,其生不蕃。
一、父母之命,媒約之言
先秦時代是宗法社會,男女婚姻大事不能自己做主,一定要有“父母之命,媒約之言”,這是《詩經》所反映的先秦時代的傳統婚姻首要的特征和要求。
先秦時代的婚姻都是父母包辦,反映的是一種家長制的社會習俗。不僅僅體現在政治和法律方面,而且在禮俗方面尤其是婚姻方面都是如此。
雖然《詩經》里面有很多詩篇都反映了先秦時代的男女可以自由戀愛的社會風俗,而且統治者為了發展生產和人口,也鼓勵自由戀愛,提倡到一定年齡男女必須要談婚論嫁,不得延遲。這些熱戀中的青年男女一旦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就必須要依據當時的禮儀制度完成一道道程序繁瑣的婚姻禮儀,首先必須要得到雙方父母的同意。
先秦時代,男女結婚不僅僅是兩個青年男女的事情,而且是整個家族的大事,不得馬虎,必須要處于家族的整體禮儀來覺得男女之間的婚姻大事,不僅僅體現父母的意愿,也要反映家族的意志。父母作為家族的代表,他們的意見就直接決定了兒女的婚姻大事。而結婚的男女當事人的意愿往往無足輕重、無關緊要。
我們以《鄘風·柏舟》為例: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凳彼兩髦,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側。晃彼兩髦,實維我特。之死矢靡恩。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這是一首描寫少女追求戀愛自由,堅決反對父母搞婚姻包辦的詩歌。由于少女與一位青年小伙自由戀愛,他們私定終身,但是沒有想到卻遭到了她的母親的堅決反對。從這里可以看出,《詩經》所反映的先秦時代,婚姻大事是全由父母做主,是包辦婚姻,根本不能私定終身,這是符合當時的禮儀制度的,這也是當時婚姻風俗的重要特征。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先秦時代的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約之言在起到了不可忽視、舉足輕重的作用。這種特征的婚姻制度在當時也有一定的積極作用,那就是父母之命、媒約之言確實在男女婚姻大事中起了一定的促進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維護了社會的穩定,推動了社會生產的發展。而且也有相當比例的男女的婚姻生活也是十分幸福美滿的。但是,相對于自由戀愛中的青年男女,尤其對門不當、戶不對的青年男女來說,可以說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造成了許多悲劇的婚姻。
二、夫權在上,男尊女卑
先秦時代是宗法制度逐漸完善的時代。這個時候,族權、父權、父權等以男性為中心的觀念得到了強化。
司馬遷的《史記·梁孝王世家》記載有一句“殷道親親,周道尊尊”。這里的“尊尊”就是指君尊臣子卑微,父尊兒子卑微,男尊女子卑微,夫尊妻子卑微。先秦時代的社會風俗是鼓勵男女自由戀愛的,但是在結婚時一定需要父母的同意和家族的認可。在結婚的過程中,結婚的場面是十分莊重熱鬧的,但是女子嫁到男子家庭后,她們的社會地位是十分低的。先秦時代,女子就成為了操勞家務的做事工具,成為了傳宗接代的生孩子的工具。女子在家族和家庭在沒有發言權,社會地位比男子低。如《詩經》中有一首《小雅·斯干》詩篇,從中我們可以了解先秦時代男女社會不平等的現象。
下莞上簟,乃安斯寢。乃寢乃興,乃占我夢。吉夢維何?維熊維羆,維虺維蛇。
大人占之:維熊維羆,男子之祥;維虺維蛇,女子之祥。
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
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無非無儀,唯酒食是議,無父母詒罹。
詩句中可以看出,男孩一生下來與女孩生下來受到的待遇是不一樣的。若是男孩生下來,那就是寶貝一樣的。他可以享受檀木雕的精美的大床,他可以穿漂亮的衣服,他可以有珍貴的玉圭玩具。男孩大哭大鬧,父母一點都不覺得煩躁和討厭,而是覺得這樣的男孩以后會成為棟梁之才。
如果是女孩生下來呢?待遇就完全不一樣了。她只能睡在房屋角落的地方,只能玩陶瓷做的紡綞玩具,只能穿比較粗糙的衣服。鄭玄注曰:“男子生而臥于脈,尊之也。”“女子臥于地,卑之也”。[1]由此可見,男女的地位從出生就已經決定了他們的地位是不一樣的,可見男女的地位自打他們一出世就已經形成了定局,女子注定就要卑于男子,妻子一定會卑于丈夫。
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
先秦時代,男女婚姻的重要作用就是為整個家族傳宗接代,讓家族血脈得到傳承。統治階級從發展社會生產和增強國力方面,他們也提倡多子多福和兒孫滿堂。
《詩經》中就要許多詩篇歌頌了女子多子多福。如《周南·螽斯》、《周南·麟之趾》、《唐風·椒聊》等都是歌頌這方面的詩篇。
螽斯羽,洗洗兮。宜爾子孫,振振兮。
螽斯羽,亮莞兮。宜爾子孫,繩繩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爾子孫,蟄蟄兮。
《毛詩序》云:“《螽斯》,后妃子孫眾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則子孫眾多也。”[2]一針見血點出了詩的主旨。《螽斯》的獨特魅力在于:六組疊詞,錘煉整齊,隔句聯用,音韻鏗鏘,造成了節短韻長的審美效果。同時,詩章結構并列,六詞意有差別,又形成了詩意的層遞:首章側重多子興旺;次章側重世代昌盛;末章側重聚集歡樂。
全詩就是以蝗蟲具有很強的生育能力為起興,祝賀新婚男女兒孫滿堂。但并不是所有家庭都能如愿地子孫滿堂的,先秦時代的人們經過長期的觀察與總結,認為同一家族的人結婚孩子是不夠健康的。所以,《左傳》就記載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之事。同姓之間不能結婚就已經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近親結婚的陋習,對于促進人口的增長和社會的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
《詩經》中有一些詩篇就反映了異姓結婚聯姻的事實。如《召南·何彼檐矣》“平王之孫,齊侯之子。”毛傳曰“武王女,文王孫,適齊侯之子。”《衛風·碩人》的“齊侯之子,衛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這些無疑是對異姓聯姻的重復強調。
在先秦時代,姬姓和姜姓之間多有通婚,姬姓與其它姓氏都有通婚的記載,在《詩經》中均可找到相應的證明。由此可見,周代實行同姓不婚制度還為了擴大統治范圍、鞏固統治地位、確保其江山穩固。
參考文獻:
[1]陳顧遠.中國婚姻史[M].商務印書館,1998年版.
[2]吳賢,哲李氓. 先秦婚制和婚俗在《詩經》婚戀詩中的反映[J]. 西南民族學院學報,19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