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與使命是政治邏輯與文化邏輯的統一,且文化邏輯更為基礎。中華傳統文化中“民為國本”的統治思想、“家國一體”的民族情懷、“協和萬邦”的天下觀念是初心與使命孕育的文化沃土;近代東西方文明危機而導致的文化轉型呼喚初心與使命的形成;對革命“本體論”與“方法論”的探討而產生的紅色革命文化推動初心與使命的發展;而在當代中國堅守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則是對初心與使命的正本清源和守正創新。
關鍵詞:初心與使命;中華傳統文化;文化轉型;紅色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
中圖分類號:D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1494(2020)02-0076-06
收稿日期:2019-12-18
基金項目: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部科研基金項目“文化視域下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與使命觀研究”(2019AA24)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宋德照,男,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中國道路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
“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最早出現于習近平總書記給老黨員的回信,系統闡釋于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的講話,明確規定于黨的十九大報告,具體踐行于當下的主題教育。初心與使命是中國共產黨人鮮明的精神標識。同時歷史表明,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夠誕生,并由小到大、由弱到強,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一開始就把挽救中華民族危亡、克服中國社會文化危機、實現中華文化現代轉型當做自己神圣的使命。從文化維度解讀初心和使命,既能豐富中國共產黨的政治文化,為全面從嚴治黨提供智力支持;又能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提供思想保證和精神動力,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一、中華傳統文化是初心與使命孕育的文化沃土
多數學者以中國共產黨的成立為初心與使命的發端,從中國共產黨的歷史看,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如果對初心與使命進行文化溯源,這種觀點卻很難具有說服力。文化具有傳承性,不可能出現完全割裂的兩個文化時期,更不可能存在“文化真空”狀態。因此,初心與使命不是“飛來峰”,其形成必然帶有傳統文化的印記。正如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共產黨從成立之日起,既是中國先進文化的積極引領者和踐行者,又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忠實傳承者和弘揚者。”[1]44因此,中華傳統文化的豐富內涵是初心與使命形成的文化沃土,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與使命也不可避免地帶有傳統文化的基因。
為人民謀幸福源自民為國本的統治思想。傳統民本思想作為地主階級的意識形態和治國之道,適應了以農立國的經濟基礎,維護了農業支撐的封建社會穩定。民本思想內涵豐富,源遠流長。早在商周時期,周公就發出“人無于水監,當于民監”的警告,勸誡后世要“惟德善政,政在養民”。春秋戰國時期,民本思想得到系統闡釋,諸子百家均有論述,孟子提倡“民貴君輕”、墨子主張“兼愛”、韓非提出“徭役少則民安”……自此以后,民本思想從未中斷,儒家主流文化地位確定后,儒家的民本思想也相應地成為封建社會的主流。儒家思想成為主流文化并一直經久不衰的直接原因是適應了統治者維護封建專制的需要,而深層原因是儒家思想的馭民之術使統治者與民眾達成共識,在二者之間建立了較大的矛盾緩沖地帶,這樣既適應了統治者的需要,也滿足了廣大民眾的需求。正如劉澤華所說,儒家關于君民關系的核心政治觀點是“國家是君主之本,庶民為國家之本,所以安定民生為政治之本”[2]。縱觀歷朝歷代,立國之初必重民生,但長期居于統治地位難免淡忘民為國本的初心,因而也難逃王朝覆滅的命運,始終演繹著歷史周期律。
為民族謀復興來自家國一體的民族情懷。一方面,中國封建社會的典型特征是家國同構的差序格局,無論是統治階級還是被統治階級,就其內部而言都是血緣關系的交織,這種以血緣為紐帶的差序格局使傳統中國社會表現出整體主義的傾向。另一方面,垂直方向上高度專制的中央集權制度是以政治關系——君臣為紐帶來維系的,并且這種自上而下的政治關系順延至基層的血緣關系,并在差序格局中擴散,這樣由有血緣的父子關系而引申出的維護家族團結的孝道和由政治上的君臣關系而引申出的忠君觀念之間建立了人為的聯系。具體表現為對家族的擔當需體現在對國家的忠誠上,反之對國家的背叛也會產生“誅九族”的連坐后果,這實際上意味著家族倫理與國家政治的融合。這種人際關系的整體主義和家國觀念的高度融合,在推動中華民族發展的同時,也塑造了中華兒女的家國情懷。“愿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的犧牲精神、“楚雖三戶能亡秦,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的悲愴嗟嘆、“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民族氣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責任擔當……無不體現出中華傳統文化“對形成和維護中國團結統一的政治局面,對形成和鞏固中國多民族和合一體的大家庭,對形成和豐富中華民族精神,對激勵中華兒女維護民族獨立、反抗外來侵略”[3]的重要作用。
為世界謀大同承接協和萬邦的天下觀念。中國傳統文化具有寬廣的胸懷,雖立足中國,卻著眼世界。第一,傳統中國奉行無國界的天下主義,在天子眼中,世界范圍內沒有明確的邊境線區隔,沒有文化上的異端、沒有心理上的“他者”,只有遠近親疏[4]。第二,勇于擔當的精神伴隨“天下主義”的推行產生了胸懷天下的道義擔當,既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人生理想,又有“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責任擔當。第三,和而不同的文化思維和交往方式體現了古代世界觀的實質,這種“和”文化既表現為和諧的內在理念,倡導“和實生物,同則不繼”[5],力求“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6],又表現為和平的外在行為。古代中國長期處于“霸主”之位,卻未行使“霸主”之權,反而發出“國雖大,好戰必亡”的警示。協和萬邦的天下觀念決定了“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價值追求,這種價值追求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民,可能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表達,但始終是人們孜孜以求的美好愿景。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浸入中國人民的皮膚,滲入中國人民的血液,深入中國人民的骨髓,已成為中國人民與中華民族的歷史基因,代代傳承。中國共產黨作為一個在中國大地上,以中國人民為主體的政黨,必然帶有中華文化的印記和中華民族的歷史基因。同時也正是因為具有了這種基因,才能在中國大地上發展壯大,得到最廣大人民的擁護和支持。
二、近代文化轉型是初心與使命形成的時代契機
國運與文運息息相關,一方面,文化是國家和民族凝聚力的重要源泉;另一方面,國力是文化發展的重要支撐,國家強則文化盛。近代以來,伴隨著國勢衰微,封建社會的“穩定器”——傳統文化逐漸“失靈”,一大批先進知識分子開始反思傳統文化,質疑傳統文化。與此同時,西學東漸的程度不斷加深,從器物的復制到制度的模仿再到文化的解讀,無一不體現著對西方文明的崇拜,但卻遲遲不能改變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現實。是去中國傳統文化中尋找“靈丹妙藥”?是訴諸于西洋資本主義文明?還是另尋他徑?先進的中國人仍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首先,雙重文化危機使先進的知識分子聚焦“第三種文明”。鴉片戰爭以來,面對內憂外患,晚清政府這艘“破屋爛船”已無改造價值,封建社會也敲響了“回天乏術”的喪鐘。前赴后繼的救亡圖存運動最終落腳于“借思想文化以解決問題”[7],以西方文明對焦,全方位地批判中國傳統文化。然而禍不單行,當中國正在如火如荼地學習西方文化的同時,第一次世界大戰著實給中國“潑了一盆冷水”,“歐洲文化的壞處,已經被歐洲大戰顯示的明明白白”[8],甚至不少西方學者試圖從東方文明中尋求拯救西方文明的良方。借著西方文化悲觀思潮的契機,批判資本主義文明的社會主義趁勢迅速在中國得到傳播,特別是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使更多知識分子的目光轉向“第三種文明”——社會主義。李大釗指出:“東洋文明既衰頹于靜止之中,而西洋文明又疲命于物質之下,為救世界之危機,非有第三新文明之崛起,不足以渡此危崖。”[9]張東蓀也認為歷史的發展表現為文化的遞進,即從宗教文明到個人主義與國家主義文明,最終到社會主義與世界主義的文明。
接著,雙重身份的轉變催生了“第三種文明”的物質力量。近代中國社會的覺醒以先進知識分子的覺醒為先導,先進知識分子作為當時社會的“風向標”,在一定程度上引領著社會發展方向。知識分子向來以“文化人”為自己的身份定位,以“啟蒙”為自己的責任使命,這就決定了其行為方式都是以文化為出發點的。但由于當時解救民族危難的迫切需要,知識分子的行為雖發于文化,卻不止于文化,雖以啟蒙為己任,卻是為了救亡。特別是最先接受馬克思主義的先進知識分子,他們迅速實現了從知識分子到革命者的轉變,或者更確切地說,他們具有雙重身份。鑒于此,早期的馬克思主義者創立并加入共產黨,既是以啟蒙為目的的文化選擇,又是以救亡為目的的政治選擇,甚至文化選擇“更具有某種歷史選擇的先導性和厚重感,因為它滿足了這些知識分子深沉而強烈的文化心理需求”[10]。這一特點與西方發展歷史具有很大的差異性,西方的“啟蒙”與“救亡”、“文化”與“政治”具有繼時性,在文藝復興之后產生了資產階級革命。由此可見,無論是新文化運動還是緊隨其后的五四運動,都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奠定了思想和組織基礎。
“理論在一個國家實現的程度,總是取決于理論滿足這個國家的需要的程度。”[11]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能在中國生根發芽,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反帝反封建的雙重任務與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雙重功能相契合。舊中國不僅陷入經濟與政治危機之中,也面臨著深刻的文化危機,并且文化危機是所有危機的根源。而馬克思主義恰恰兼具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馬克思主義革命的實踐性與追求平等、尊重人民的價值追求正好符合當時中國民族振興的實踐主題和反帝反封建的精神改造。社會的雙重任務與理論的雙重功能決定了中國共產黨的雙重使命,“不但要把一個政治上受壓迫、經濟上受剝削的中國,變為一個政治上自由和經濟上繁榮的中國,而且要把一個被舊文化統治而愚昧落后的中國,變為一個被新文化統治因而文明先進的中國。”[12]663
三、紅色革命文化是初心與使命發展的實踐動力
中國共產黨的雙重使命決定了中國共產黨在領導革命的過程中,也建構著文化,二者是同一過程的兩個方面,統一于新民主主義革命實踐。中國共產黨的成立,使“中國人民謀求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斗爭有了主心骨,中國人民就從精神上由被動轉為主動”[1]44。質言之,紅色革命文化是中國共產黨在領導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過程中所創造的文化,它生動地展示了中國共產黨人初心與使命的形成與發展。
革命的本體論追問使初心與使命得以萌發。它“萌發于最樸素的情感,升華為最崇高的理想,凝練為最透徹的理論”[13]。“為什么要革命?”——伴隨著中華民族的日益覺醒,中國的先知先覺們有感于中華民族的苦難歲月,以高度的歷史責任感,博覽群書,遍尋世界,經過長期摸索找到了醫治中國的藥方——革命。以革命來拯救中華民族既是先進中國人基于歷史體會的感性經驗判斷,也是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基于國情分析的理性價值判斷。鑒于此,黨的一大通過的黨綱規定了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社會革命,黨的二大更是依據中國實際提出了反帝反封建的綱領,明確指出要達到中華民族完全獨立。“為了誰而革命?”——無論是帝國主義與中華民族的矛盾,還是封建主義與人民大眾的矛盾,最終都聚集在人民群眾身上。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人民群眾激起了早期共產黨人的革命熱情,“貧富階級見疆場,盡善盡美唯解放”是中國共產黨人的情感初衷。為人民謀幸福自建黨之初就作為黨的指導思想,并一以貫之,黨的一大指出:“要把工人、農民和士兵組織起來,并以社會革命為自己政策的主要目的。”[14]緊隨其后的黨的二大更是明確指出:“我們既然是為無產群眾奮斗的政黨,我們便要‘到群眾中去,要組成一個大的‘群眾黨。”[15]“革命的目標是什么?”——革命的動因與革命的力量只有在革命目標的指引下才能明確前進的方向,其實革命的領導力量就已經昭示了革命的目標,中國共產黨是馬克思主義與工人運動相結合的產物,理應將實現共產主義作為革命的奮斗目標。黨的一大綱領雖然沒有明確使用“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的概念,但卻滲透于綱領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無產階級專政還是消滅資本家私有制都是實現共產主義的必經階段。黨的二大綱領明確指明了黨的最高綱領是“漸次達到一個共產主義的社會”。雖然在建黨初期,中國共產黨人還沒有真正掌握馬克思主義,但正是這些原生態的初心與使命才是黨最本質的初心與使命。
革命的方法論探索使初心得以踐行。革命的愿望需要革命的方法落實,革命的目標也需要革命的辦法來實現。中國共產黨對革命方法的探尋,既產生了革命精神,豐富了革命文化,又在這個過程中體現了對初心的堅守和踐行。一方面,在尋找革命方法的同時,產生了革命文化。在尋找革命方向中孕育了“紅船精神”;在總結大革命失敗的教訓和探索中國革命道路中產生了“井岡山精神”;在土地革命戰爭中詮釋了“蘇區精神”;在尋找革命棲息地的過程中展示了“長征精神”;在抗日戰爭中體現了“延安精神”;在解放戰爭中明確了“西柏坡精神”……從石庫門到西柏坡,從紅船精神到趕考精神,中國共產黨在領導革命的過程中產生了一系列以革命精神為核心的革命文化,這些革命精神組成的中國共產黨紅色精神譜系凝聚著中國共產黨人領導革命的智慧。另一方面,革命文化本身也是重要的方法,“革命文化,對于人民大眾,是革命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準備;在革命中,是革命總戰線中的一條必要和重要的戰線”[16],在革命后,是革命的經驗總結。從1921年到1949年,中國共產黨之所以能夠在困難中奮起,不斷走向壯大,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擁有強大的精神支撐——紅色革命文化。正如毛澤東所說:“文藝很好地成為整個革命機器的一個組成部分,作為團結人民、教育人民、打擊敵人、消滅敵人的有力的武器,幫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敵人作斗爭。”[12]848
紅色革命文化是“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的歷史見證,雖以艱苦的革命實踐為基礎,卻孕育了樂觀豪邁的革命精神。從前向后的歷史推演紅色革命文化見證著中國共產黨人初心的形成與發展;從后向前的歷史回顧紅色革命文化警示著中國共產黨人對初心的反思與堅守。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對我們共產黨人來說,中國革命歷史是最好的營養劑。”[17]“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就不要忘記我們是共產黨人,我們是革命者,不要喪失了革命精神。”[18]革命文化是中國共產黨人回歸初心的精神家園。
四、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是初心與使命在當代中國的文化樣態
紅色革命文化更確切地說在當時屬于黨內文化,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發展邏輯講,主要是馬克思主義在黨內實現本土化和民族化的過程。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發展邏輯講,主要是實現馬克思主義的大眾化,這就必然會形成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社會文化,即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由此可見,從繼時性看,中國共產黨的黨內文化是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早期雛形,作為中國共產黨黨內文化集中體現的初心與使命也理所當然成為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邏輯起點;從共時性看,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與使命文化是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本質,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是中國共產黨人初心與使命在當代的具體形態。
一方面,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彰顯初心與使命的價值旨歸,這是由文化共性與個性辯證統一的發展規律所決定的。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既遵循了文化發展的一般規律,又彰顯了社會主義的鮮明特征,體現了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的統一。從文化的本質屬性看,文化是人們社會實踐的產物,文化始于人的活動,必將終于人的活動。“為什么人”是文化的首要問題,也是文化的本質問題。早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就提出“文化為了誰”的問題,并明確指出文化為人民服務,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作為馬克思主義指導下,以中國共產黨為領導的文化,其本質必然是以人民為中心。這是因為馬克思主義是為絕大多數人謀福祉的學問,以人民為中心的文化必然是社會主義優越性在價值層面最根本的體現;同時以人民為中心的文化是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在文化領域的直接體現。從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鮮明特質看,民族性既符合文化自身的傳承性,又保持了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之根;科學性既發揮文化的相對獨立性,又保證了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之魂;大眾性既反映文化的本質,又彰顯了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之本。正如鄧小平所說:“不繼續提文藝從屬于政治這樣的口號……不是說文藝可以脫離政治。文藝是不可能脫離政治的”[19]在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發展過程中,只有平衡好文化與政治的關系,既不“泛意識形態化”,也不“去意識形態化”,才能既保持文化發展的活力,又保證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不變,使命不移。
另一方面,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推動初心與使命的守正創新,這是由當今時代的發展大勢所決定的。全球化的現實世界與網絡化的虛擬世界是中國共產黨存在和發展都無法脫離的時代境遇,也是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新課題。全球化對文化主權的稀釋,網絡化對文化安全的侵蝕,是中國共產黨必須解決的時代問題,但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主題決定了當今社會問題的解決一定不是簡單粗暴的訴諸武力,而是以溫和的文化手段化解矛盾。全球化背景下,面對資本主義文化的挑釁,首先要增強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免疫力,在主動識別資本主義腐朽文化的基礎上,自動屏蔽其不良影響,并時常自我凈化,以保證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本質的純潔性。其次要增強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戰斗力,馬克思主義自誕生之日起就是在與其他錯誤思潮的斗爭中發展壯大的,“資強社弱”的國際局勢,不能成為社會主義先進文化閉關自守的借口,應成為長期斗爭的動力,正所謂“獨善其身非吾愿,兼濟天下本我心”。就像當前的中美貿易戰,表面上是經濟摩擦,實質是制度之爭,是文明之戰。而網絡化既滋生了新的非主流文化,同時也為原有非主流文化提供了發展壯大的“溫床”,要保證中國共產黨的文化領導權,就必須提高主流文化即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對非主流文化的駕馭能力。首先要提高主流文化的引導力,非主流文化的存在具有其內在合理性,但合理性與合法性之間存在張力,這就要求主流文化在與非主流文化的交流中,壯大同質的非主流文化,爭取中性的非主流文化,有效應對異質的非主流文化,使更多的非主流文化與主流文化同向同行。其次要提高主流文化的融合力,引導是融合的前提,融合是為了更好地引導,這要求主流文化不僅要有“海納百川”的胸懷和“兼收并蓄”的態度,更要有“以我為主”的定力和“為我所用”的能力。
文化的多樣性和環境的復雜性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重大考驗;如何以文化手段解決文化問題,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重大課題;以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堅守初心與使命,化解矛盾與沖突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重大創新。這一重大創新實現了中國共產黨領導剛性與柔性的有機結合,破解了“文化與意識形態失衡”的難題,表明了中國共產黨不僅領導軍事的能力卓越,領導經濟的能力高超,而且領導文化的能力高明。
縱觀近百年來中國共產黨與文化發展的歷史,一方面,中國共產黨挽救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命運,另一方面,文化的不斷發展也豐富了中國共產黨的黨內文化,質言之,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與使命在文化發展中得到生動體現。作為將中華民族與自身發展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政黨,中國共產黨自誕生之日起,就有著強烈的文化使命感和高度的文化自覺性;作為一個活動于現代社會條件下的先進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中國共產黨既批判地繼承了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又在時代進步與實踐發展的基礎上,傳承著紅色革命文化,發展著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同時,文化的發展又推動著中國共產黨正本清源守初心,與時俱進擔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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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陸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