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卡夫卡作為20世紀的偉大作家之一,其諸多作品中均將悖謬藝術發揮到極致,尤其在《變形記》中,通過對主人公變形前后的思想變化,對資本主義金錢利益與人情冷暖進行了揭示,主人公的變形是悖謬的藝術寫照,異化的主題為悖謬的哲學意蘊。
關鍵詞:《變形記》 卡夫卡 悖謬藝術 異化
卡夫卡的作品中將悖謬藝術發揮到極致,并使其作品的可讀性增強。悖謬藝術的使用看似矛盾,實質上通過該手法的應用對真理進行了揭示,這不僅僅是一種修辭手法,更是藝術手法,使卡夫卡的藝術升華。在《變形記》中,卡夫卡悖謬藝術表現為變形與異化,通過展示人的困境,在作品中貫穿真假、虛實,最終揭示人性善惡,達到鮮明的藝術張力。
一、悖謬的藝術寫照——變形
復雜是卡夫卡悖謬邏輯的構成要素,從主人公開始,其要通過實際行動實現目標,行動中遇到諸多障礙,使主人公逐漸朝反方向偏離目標發展,導致目標消失、行動失敗。《變形記》作為卡夫卡的代表作與成名作,也將悖謬藝術推向極致。加繆認為主人公越有不尋常的遭遇,越符合人的龐雜性,越顯得自然。這種看法與《變形記》正好吻合,小說中直接描述主人公格里高爾睡醒在形體上變為大甲蟲,極不尋常,但卡夫卡描述的口吻冷靜而客觀,悖謬藝術張力十足。
在《變形記》中,卡夫卡將悖謬手法用于格里高爾的人生描寫中,顯示出一種人格分裂的狀態。而《變形記》可以說是屬于自傳性作品,格里高爾與卡夫卡存在諸多相似性。其不喜歡旅行推銷員、不喜歡老板,但不得不做,不得不阿諛奉承,原因在于為養家糊口,幫父母還債,不得不承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帶來的壓力。他也掙扎過,表現出其潛意識對老板、對工作的痛恨,希望老板給予他們休息與呵護。作品中,從人到蟲的變形,是格里高爾的變形,則其家人屬于無形的變形,雖然仍為人的外形,但已經成為蟲的特性,表現出矛盾的特征。在變形前,格里高爾擔負家庭的重任,家人也認為其是頂梁柱;但隨著格里高爾的變形,家庭生計問題使其傷心、無助。但當他發現父親徹底轉變,變成令人敬畏的人模人樣的父親時,卻讓他心寒。格力高爾的價值觀念里,在他能為家庭做貢獻時,父親對其是愛護與關照的;但變形后,父親多次重傷他,使他流血不止、遍體鱗傷。而其母親則表現出對他的害怕,逐漸對兒子不理不睬。其妹妹身上也充滿悖謬,在格里高爾剛變形前,妹妹為他送飯、打掃房間等,隨著時間的推移,妹妹的態度逐漸發生轉變,甚至要逼走哥哥,認為哥哥是怪物,而無辜的格里高爾一直都疼愛著妹妹,并為妹妹心甘情愿做著自己的貢獻。
二、悖謬的哲學意蘊——異化
異化,在作品中表面上看是從人到蟲的變化過程,但本質上揭示的是人的本性。在時代發展中,人的欲望不斷膨脹,人受利益驅使逐漸失去人性,變為奴隸,揭示出資本主義社會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將一個“異化”的世界展示出來。在異化描述中,卡夫卡屬于大師,是在形而上的歸納與總結,屬于哲學范疇。在人的異化描述中,《變形記》屬于名篇,主人公在肉體上出現變形后,家人又無情地對其進行精神上的摧殘。小說也針對肉體與靈魂之間的沖突進行了描述,主人公雖然在肉體上變為動物,但保留著人的理性與意識。卡夫卡在《變形記》中用這種殘忍的方法,將人在生活中身不由己的命運展現出來。為了解決家人的困難,格里高爾省吃儉用、拼命工作,最終換來的是家人的遠離,自我的遠離,異化為大甲蟲。異化后,他也發現在別人眼里,他已經異化為非人,與他人交流越來越不可能,最終以死的方式求得解脫。
在卡夫卡看來,異化是一種社會自然現象,異化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世界,雖然看起來不尋常,甚至可怕、荒謬,但卻與社會規律、自然規律相符。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卡夫卡都是多余的、陌生的;通過格里高爾更悲慘的人生境遇,揭示其最終換來的只是被拋棄的動物。在格里高爾變形為甲蟲后的生活起居、飲食習慣描述中,卡夫卡不惜筆墨大篇幅描述,為格里高爾悖謬的境遇進行揭示,也預示了格里高爾再也不可能回歸到人類中,深度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冷酷無情、人性淡漠。
三、結語
通過對卡夫卡《變形記》中的悖謬藝術進行分析,格里高爾從人變蟲后自己與家人的思想、意識、行為轉變,揭示了資本主義社會的冷漠無情。反映出資本主義制度下,傳統意義上的血緣關系不是人與人之間關系維系的紐帶,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只是赤裸裸的金錢利益,對資本主義的丑惡面紗進行了揭露。而悖謬藝術在作品中的應用,使作品不僅具有了藝術生命,更具有哲學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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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靜姝,女,碩士研究生,宿遷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英語教學論)(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