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商務發展影響我國第三產業的機制及溢出效應分析

杜衛華 黃炯華 副教授

（南昌航空大學科技學院 江西共青城市 332020）

引言

近年來，我國電子商務交易規模保持高速增長，在總體商務交易占比中份額大幅上升。根據商務部電子商務與信息化司所發布的《中國電子商務報告2017》顯示：2017年，我國電子商務交易總額已經超過29萬億元，同比增速11.7%，保持了自2004年以來的10%以上增速；網絡零售規模超過7.1萬億元，10年來年均增長率超過30%，整體市場規模相比美國超出20%，在保持全球最大網絡零售市場規模的同時依然保持了高速增長的態勢。孫浦陽（2017）認為，電子商務作為結合商品銷售與流通一體的新型經濟產業，已經成為第三產業發展中的核心驅動力，并通過強外部性特點——溢出效應有效帶動了經濟發展。

文獻綜述

莊子銀、華銳（2017）研究了電子商務的外溢效應，認為電子商務通過帶動三次產業內多種產業的共同發展促進了經濟增長，并依據地區經濟的固定效應回歸分析了這一影響的幅度，電子商務每增長1%，將通過外溢效應對經濟增長產生0.133%的影響。李淑珍、李曉賓（2016）就產業結構和電子商務的關系進行了分析，認為電子商務發展對于產業結構調整有顯著的作用，“互聯網+”模式對于傳統產業的主要推動在于發展了電子商務業態，促進了市場效用。陳德寶、許德友（2016）以廣東省為主要研究對象，從電子商務的發展戰略角度對產業規劃提出了相應的建議。綜合來看，電子商務影響經濟增長的機理主要來源于“溢出效應”，但尚未有研究深入分析電子商務發展對于第三產業的增長模式。任宗強等（2016）基于溫州“電商換市”的現象深入研究了電子商務與傳統產業，發現第三產業目前主動向電子商務融合，以電子商務讓利換取市場份額，這一實踐情況揭示了第三產業高速發展背后的事實。郭馨梅，施珊珊（2016）則從電商與產業融合的角度進一步研究了電商與第三產業發展的現象。對于電子商務對第三產業的影響，還需要進一步從實證角度找到該影響的幅度。

電子商務發展促進第三產業經濟增長的機制分析

（一）電子商務帶動現代服務業快速發展

電子商務的高速發展首先作用于現代服務業的產業結構，主要影響了支撐服務業、交易服務業及衍生規模服務業的產業結構轉型。2017年，我國電子商務服務業營收規模達到2.92萬億元，已有超過300家的傳統服務業企業獲得了電子商務產業的第三方支付牌照，服務業支付借助新型購物模式在消費額度上得到了極大提升。據統計，2017年通過非銀行支付機構達成的交易額度規模達143.26萬億元，采取網上支付的網民規模達到了5.33億人，通過網絡方式確定旅行的網民達到了1.4億人。第三方支付的普及一方面優化了傳統購物場景支付時的不便利情況并提升了用戶體驗，另一方面促進了服務業向移動購物終端的轉型，電子商務企業提供的云服務與大數據計算可以幫助服務業細化用戶畫像和廣告投放，二維碼技術幫助小型服務業企業能夠在盡可能低的成本層面使用電子商務服務。

表1 第三產業經濟增長指標建構

（二）電子商務有效擴大消費、促進就業

在規模經濟逐漸成型的現實情況下，目前網購的物流成本基本被上游企業所平抑，網民進行購物時享受著較低的成本價格和幾乎為零的物流成本，網絡零售市場的規模得以大幅度提升。自2008年網絡零售市場交易規模占社會消費品總額比例首次突破1%以來，2017該比例已經超過了13%，與此同時，有過5次及以上網絡購物經歷的用戶已經達到了3.12億。根據中國電子商務報告數據庫，2017年新增消費中約47%是由網絡渠道刺激產生，在三線及以下城市該比例高達63%。同時，電子商務的發展對于就業的貢獻也占據了極大的比例。2010～2017年間，由互聯網企業之間提供的新增就業崗位約為3000萬個，由“互聯網+”概念下傳統部門新增電子商務部門崗位約為4000萬個。

（三）電子商務助推傳統企業轉型升級

“互聯網+”概念在傳統企業中的逐漸滲透，導致了大量傳統企業加快了構建電子商務體系的步伐，電子商務交易額占企業的交易額達到了60.2%。支撐電子商務服務領域中，物流市場作為典型的受益傳統企業，營收規模達到11200億元，同比增長17.9%。傳統企業經常面臨著擴大銷售渠道的問題，這一問題體現在難以與國外對口企業產生直接有效的溝通，以“絲路電商”為代表的電子商務國際合作組織成為了傳統企業發展對外銷售的新機制，傳統企業通過建立電子商務部門進而參與“絲路電商”等組織，從而實現銷售市場的延伸和自身的轉型升級。

（四）電子商務進一步增加市場溝通效率

中小企業對于成本的控制效率往往低于大型企業，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小企業不具備大型企業的議價能力，從而在原材料采購市場中處于低效區間。但網絡市場有效改善了市場溝通效率，2017年有49.4%的中小企業以在線采購形式購進原材料，同時79.2%的中小企業建立了線上B2B銷售渠道。相關調查中表明，80%的中小企業實現了跨省區的線上平臺商品銷售，完全打破了傳統銷售場景中跨省區市場低效率的情況。除中小企業外，跨境電商的發展幫助外貿企業有效控制成本，加強市場溝通，我國約80%的外貿企業是通過電商渠道實現銷售，進而提升了企業效益。

圖1 變量趨勢關系

電子商務發展促進第三產業經濟增長的溢出效應

（一）第三產業經濟增長指標構建

第三產業所涵蓋領域較多，正確衡量其產業經濟增長的方式就更為復雜。本文采用因子分析法，綜合構建我國宏觀層面第三產業經濟增長指標，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和易用性，該指標選擇了2001-2017年的相關產業數據進行構建。并選取了三個二級指標，包含6個基礎性指標，如表1所示。

第三產業本身的生產總值能夠有效表示第三產業的總產業規模，由于我國稅收統計中對三次產業進行了分類，第三產業的稅收收入總額能夠有效表示第三產業的營收情況。第三產業在總值中的占比能夠有效反應我國的產業結構，服務業占比比例越高，說明一國的產業附加值與產業結構越有效。就業人員占比能夠體現第三產業的就業結構水平，說明了產業內從業人員的規模。第三產業本身的產業附加值能夠體現第三產業的產業效率，全要素生產率則表明了產業的經濟產出的能力和水平。建立有效指標時，本文采用李淑珍和李曉賓（2016）提出的賦權歸納法，根據多個因子構建了第三產業的發展水平，如公式（1）所示：

式（1）中，TD表示第j年我國的第三產業發展集約指數，k表示指數所需的因子個數， xi表示各個因子的具體數值，通過 Mi與mi代表因子的最大水平和最小水平，r是處于0到1區間內部的因子敏感度水平。本文數據均來源于國家統計局和中國電子商務統計中心。本文在計算過程中分別將（1）式中r的取值分別為0.25、0.5和0.75分析最優敏感度，對應的敏感系數分別為0.960842、0.972554和0.950324，上述三類敏感值設定均符合本文的研究需求。

對于電子商務溢出效應的歸納，本文直接采用中國電子商務信息中心所發布的電子商務交易總額進行表征，這一數據說明了電子商務行業總的流通數額，本文在SPSS 13.0中根據（1）式計算了我國第三產業的發展溢出趨勢，并在圖1中繪制了兩個主要指標對數化后的趨勢情況。由圖1不難看到，由于2001-2005我國的電子商務規模過小，在對數化趨勢處理后，電子商務規模幾乎落在了負區間，但其增長態勢極高，而我國的第三產業發展相對穩定，整體趨勢的斜率不如電子商務的發展，但呈現出了較好的增長幅度，產生了外部增長的溢出趨勢。

（二）最小二乘法回歸及格蘭杰檢驗

本文采用了Eviews 9.0軟件環境，對圖1的對數化數據代入公式中進行回歸，本文將兩者的回歸方程設定為：

一階自相關檢驗的t值為-10.02198，對應p值為0，服從L（1），lnED在無差分、無趨勢項、有截距項情況下ADF檢驗的t值為-5.793053，對應p值為0.0026，服從L（1）。故兩者屬于同階單整，可以采用最小二乘法回歸進行計算。數據同樣通過ADF協整檢驗過程，數據的穩健性符合研究的需要，將公式（2）寫作如下數量關系形式：

由上述回歸結果可以得知，修正后的判決系數大于0.96接近1，模型的整體擬合水平較高，能夠完整覆蓋因子的對應數量關系。對應模型的F值遠大于臨界值水平，說明模型完全成立。瓦爾德檢驗數值為1.731，接近2，查表可知該方程不存在自相關問題，對應參數間無須進行自相關變換。

該模型較好地說明了電子商務的發展有效促進了我國第三產業的增長，進而促進了我國經濟結構的轉型。具體而言，電子商務市場份額每提升1個單位，我國第三產業就能夠擴張0.23個單位。當前我國經濟增長乏力，結構性摩擦較強，第三產業2017年在總產業占比陷入瓶頸，依然為51.6%，與2016年占比相同。而電子商務在實證層面已經被認為是有效促進第三產業發展的手段，電子商務能夠通過產業結構優化，對第三產業產生正向的溢出效應，目前我國的電子商務產業仍然處于高速發展之中，但需要政策支持以保證電子商務繼續處于高增速之中，進而促進我國第三產業的有效發展。

在了解數據外在的影響程度后，本文繼續選取滯后階為2階，在現有觀察水平下，原假設為“lnTD不是lnED的格蘭杰原因”的F值為12.80712，對應p值為0.0000，說明該檢驗能夠拒絕原假設，同時證明了兩者的因果特征。此外，第三產業發展依然可以構成電子商務發展的格蘭杰原因，結果同樣具備顯著性，從而可以判斷，電子商務發展對于我國第三產業產生了溢出效應。

結論

本文通過對我國第三產業發展的綜合指標建構，以指數歸納法計算了發展的集約指數，進而通過對電子商務份額和第三產業發展指數間的關系進行實證研究，通過最小二乘法回歸發現，電子商務產業份額每提升一個單位，可以使第三產業發展指數提升約0.238個單位，電子商務發展具備顯著的溢出作用。同時，電子商務與第三產業間互為格蘭杰原因，從統計學角度而言，兩者互相促進，互相發展。

總而言之，電子商務的快速發展有效幫助了第三產業經濟的發展，這一促進效應主要來源于電子商務對相關產業的帶動，進而通過外溢效應幫助了第三產業的發展。

從外在表現來看，一方面提供電子商務發展更佳的環境能夠有效為第三產業營收提供動力，另一方面應該借助電子商務發展的優勢充分轉變傳統產業結構，借助溢出效應提高配套產業對第三產業的總體影響，最終快速地促進我國經濟發展再上一個臺階。

從內在結構來看，電子商務的發展一方面有益于微觀企業的技術管理，使得第三產業獲得了更多的對外發展的平臺，能夠服務更多客戶，從而實現價值的增長；另一方面可以強化第三產業中各個企業的技術競爭力，通過電子商務周邊的大數據、云平臺、AI計算等新興技術工具，增強企業核心競爭力，形成技術與發展的協同作用，從而將技術效應溢出至價值層面，通過電子商務的溢出效應實現企業價值的再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