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界眷侶締造“藥神”家族傳奇

文/茉莉

在醫藥界，有這樣一對夫妻，他們各自帶領著團隊，創造出業界的一個個傳奇。2020年2月底公布的《2020胡潤全球富豪榜》上，鐘慧娟和丈夫孫飄揚的總身家近2000億元，緊跟在馬云、馬化騰、許家印三人之后，和李嘉誠并列國內榜單第四。

情投意合

1982年，21歲的鐘慧娟從江蘇師范大學化學專業畢業，被分配到連云港延安中學當化學老師。孫飄揚24歲從中國藥科大學藥物化學專業本科畢業，被分配到連云港制藥廠做技術員。兩人情投意合，在大學期間相戀，一起學習，一起打工，憧憬著未來。畢業后，兩人很快步入了婚姻殿堂。

當時，連云港制藥廠主要生產紅藥水、紫藥水和片劑，既沒有品牌，也沒有技術，主要收入來源是幫大廠加工原料藥。孫飄揚空有一身本事，卻無用武之地，只能當個普通技術員。但他始終沒有忘記心中的理想，工作之余，潛心鉆研制藥知識，了解掌握國內外藥業最新動態。

1990年，連云港制藥廠賬面上的利潤只剩8萬元。踏實肯干且技術過硬的孫飄揚臨危受命出任廠長。第二年，孫飄揚大膽改革，用120萬元收購中國醫科院藥研所開發的抗癌新藥異環磷酰胺的專利權。制藥廠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這筆巨款是全廠一年的總收入，就這么一下全撒出去了，收不回來怎么辦？

面對質疑，孫飄揚毫不動搖，他向全廠職工解釋說：“沒有技術，命運就在別人手里。我們要把命運抓在自己手里。”最終，孫飄揚帶領全廠職工，苦干加巧干，認真研發異環磷酰胺，安全穩步投入生產。新藥一上市，營業額連番上漲，連云港制藥廠轉危為安。之后，在孫飄揚的帶領下，連云港制藥廠一路高歌猛進，1996年營收破億。

制造“良心藥”

此時的鐘慧娟還是一名教師，不但化學課教得好，班主任工作也做得非常優秀，深得學生喜愛。促使她放下鐘愛的教師職業，是因為她班上一位學生家長患癌后無藥可救，年紀輕輕就去世了。經常家訪的鐘慧娟，親眼目睹一個幸福的家庭讓病魔拖垮的過程。那個失去母親的女孩，原本活潑伶俐，一下子變得萎靡寡歡，令鐘慧娟心疼不已。這對鐘慧娟觸動很大，她從此有了一生追求的目標：尋醫找藥，造福百姓。

鐘慧娟剛進入豪森藥業的時候，是真正的門外漢。不懂就學，一切從零開始。白天，她在一線觀摩、學習，走訪每一個工作環節，用心記下每一個工作要點。晚上，她捧起大部頭的制藥專業理論書籍，如饑似渴地研讀。兩年的苦心鉆研，鐘慧娟終于歷練成了豪森藥業稱職的執行副總經理。

創業之初，豪森藥業以出色的“搶仿”能力出名，是國內的首仿藥前輩。首仿藥通常是指新藥專利保護到期后的首款仿制藥。首仿藥擁有定價優勢，利潤可觀，無須承擔過高的研發風險又可以提升企業的技術儲備，因而受到國內藥企的熱烈追捧。豪森生產的“昕維”就是電影《我不是藥神》中3.7萬元一瓶的神藥“格列衛”（在影片中叫“格列寧”）的首仿藥。鐘慧娟把價格一再壓低，經醫保報銷后，每盒售價約為624元。

鐘慧娟不滿足于現狀，她經常和員工說：“咱們一定要開發自己的品牌產品。”為此，她翻閱了大量的制藥資料，北上南下，走訪了全國多家大型制藥公司，和丈夫孫飄揚反復商討，制訂方案，多次召開股東大會，擬訂制藥意向，反復實驗，最終定位為開發主要用于治療各種炎癥的抗生素新藥。

1997年4月，豪森藥業推出了第一個拳頭產品——抗生素“美豐”。這款產品被國家經貿委認定為“國家級新產品”，當年實現銷售收入3000萬元，不久便成為年銷售額過億的支柱產品。從此，鐘慧娟打開了豪森藥業獨立自主研制新藥的新局面。目前，豪森旗下有近50種藥物，分布在中樞神經系統、抗腫瘤、抗感染、糖尿病、消化道和心血管六大領域，并在中國精神疾病類制藥公司中一騎絕塵，銷售額連續4年奪魁。

創造“藥神”家族

1997年，當鐘慧娟帶著豪森藥業用第一個拳頭產品大展宏圖時，連云港制藥廠改組為恒瑞醫藥，孫飄揚從廠長變成了總經理、董事長。

通過不斷努力，孫飄揚把連云港制藥廠帶到了高點。孫飄揚發現：要想擁有更好的出路，上市是最好的選擇。他僅用3年時間，就帶領恒瑞醫藥登陸資本市場。2003年，恒瑞醫藥啟動股改，孫飄揚通過MBO（管理層收購）的方式成為其第一大股東。

過去60年間，屬于中國的原創新藥寥寥無幾，仿制藥占據了絕大部分市場。在這種大環境下，能夠數十年如一日堅持投入創新藥研發的企業顯得格外耀眼，十多年間，恒瑞醫藥的專利和研發投入都長期位居國內藥企榜首，研發支出占收入的10%，而其他很多大型藥企的研發投入僅為1%。

在改制后首個10年，孫飄揚給恒瑞定下的目標以首仿藥為主，實現抗腫瘤藥物和麻醉藥物的進口替代。

從2005年開始，恒瑞醫藥開始大規模涉入創新藥的研發。經過研發團隊近10年的努力，恒瑞醫藥的阿帕替尼獲得國家CFDA批準上市，成為全球首個在晚期胃癌治療中被證實安全有效的小分子抗血管生成靶向藥物。

十年磨劍，收獲頗豐。恒瑞醫藥僅2018年~2019年就有三款創新藥上市，預計未來每年還會以1~2個的速度上市新藥。在創新藥的布局中，除了長期扎根的抗癌藥、麻醉藥領域外，恒瑞還拓展了心血管領域。新型降糖藥瑞格列汀和瑞格列凈目前都處于三期臨床實驗中，預計2020~2021年會陸續上市，占據降糖藥這一廣闊的市場。

成績面前，孫飄揚夫妻開始醞釀大動作。經過一系列資本運作，2015年年底，豪森藥業成了翰森制藥全資子公司。2019年6月14日，鐘慧娟帶著翰森制藥赴港上市。上市當天下午收盤時，該公司股價暴漲近37%，一舉成為港股最大市值醫藥股。同一天，恒瑞醫藥也是A股市值最高的醫藥股，收盤市值超過2700億元人民幣。

2020年1月，孫飄揚辭去公司董事長一職，轉而擔任董事及戰略委員會主任委員，繼續指導、引領著企業前行。他說：“財富并不能讓人感到滿足，真正的快樂在于自己做的事被更多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