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天鵝“吹”小號

胡若成

黑嘴天鵝：洪亮叫聲得美名

《吹小號的天鵝》一書里提到的天鵝，在現實生活中的真實身份就是分布于北美洲的黑嘴天鵝（Cygnus buccinator），它的英文名是Trumpeter swan，正是“小號手天鵝”之意。當然了，現實中的黑嘴天鵝并不會吹奏小號，更不會用腳蹼去按鍵，因為它的鳴聲高昂嘹亮，類似于軍樂隊里的小號而得名。從這一點上說，懷特書中的情節可以說非常貼切。

黑嘴天鵝是北美最大的飛行鳥類之一，也是全世界最大的水鳥之一，成年雄性天鵝體長可達1.8米，體重超過17千克，翼展可達3米，是不折不扣的大型鳥類。現在的分布區集中在北美洲西海岸，向北包括阿拉斯加、落基山脈，直到美國北部的湖泊沼澤生境之中，向東可以分布到達五大湖地區，以植物的根莖等為食。它們在美國的阿拉斯加和加拿大繁殖，冬天遷徙到美國中部越冬。

黑嘴天鵝，親戚眾多

黑嘴天鵝

天鵝，實際上是天鵝屬（Cygnus）中6種鳥類的統稱。除了分布在北美洲，從滅絕邊緣被挽救的黑嘴天鵝外，還有分布在大洋洲的黑天鵝（C.atratus）;分布在南美洲的黑頸天鵝（C.melancoryphus）;以及分布在歐亞大陸的疣鼻天鵝（C.olor）、大天鵝（C.cygnus）和小天鵝（C.columbianus）。后面三種在中國都可以見到，它們與黑嘴天鵝因為都是通體雪白，又合稱白天鵝或北方天鵝。這些天鵝在中國很多地區的湖泊濕地越冬。這幾種天鵝區分起來也比較容易，只需要看喙部顏色即可：疣鼻天鵝成鳥喙為紅色，亞成鳥為黑色;大天鵝喙部黑黃相間，但是黃色部分所占比例較大;小天鵝喙部也是黑黃相間，但黃色部分所占比例較小;黑天鵝通體黑色羽毛，就不用區分了。黑天鵝原為大洋洲鳥類，作為觀賞鳥類被引入中國，多見于城市公園。

起死回生的“小號手”

作為生活在高緯度湖泊沼澤中的大型水鳥，黑嘴天鵝的原始種群曾經非常龐大，遍布整個加拿大和美國北部地區，19世紀30年代時估計有超過10萬只的種群。這樣龐大的種群數量引來了人們的獵殺：用它們的羽毛制作服裝和裝飾;食用天鵝肉;用腳蹼的皮制作皮革制品。加拿大東北部的哈德遜灣公司的記錄顯示，僅從1853—1877年的短短25年間，被殺死并出售的黑嘴天鵝高達17671只，這一數字接近當時整個種群的1/5。

黑嘴天鵝如今的分布圖

那個時代，獵殺天鵝主要使用的是發射鉛彈的老式火槍，鉛作為重金屬元素對有機體有著嚴重的毒害作用，這意味著中彈的黑嘴天鵝即使沒有當場死亡或被獵獲，也會在未來因為鉛中毒而死。也就是說，實際因獵殺而死的黑嘴天鵝數量應該遠大于哈德遜灣公司記錄的數量。無節制地獵殺帶來的是黑嘴天鵝種群急劇減少。哈德遜灣公司的捕獵量記錄中顯示：1853年，共獵殺出售1312只;18了了年，這一數字已下降到了僅122只，這表明了當時黑嘴天鵝的種群幾乎滅絕。據載，1866年，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最后一只黑嘴天鵝被殺死。到1933年，黑嘴天鵝在其歷史分布區里幾近滅絕，僅在美國黃石國家公園附近發現了不到70只的小種群，這僅僅相當于中國野生大熊貓種群數量的1/3。北美洲最大的飛鳥，就要這樣走向滅絕嗎？

疣鼻天鵝、大天鵝和小天鵝的區別

疣鼻天鵝

大天鵝

小天鵝（供圖/Saitama）

20世紀中葉，在調查人員的不懈努力下，終于在人跡罕至的阿拉斯加銅河河谷發現了數千只黑嘴天鵝的殘存種群。當時已經退休的加拿大自然環境部長哈里·拉姆斯登（Harry Lumsden）由此發起了黑嘴天鵝再引入工程，將黑嘴天鵝重新引入已經滅絕的原棲息地，并輔以嚴苛的禁獵法規，以期恢復黑嘴天鵝的種群。同時，在美國的密歇根、明尼蘇達等州，生物學家喬-約翰遜（Joe Johnson）帶領的團隊也在進行生境恢復與重新引入工作。在保護人員的努力下，黑嘴天鵝的種群恢復效果明顯：在1968—2010年間，黑嘴天鵝的種群數量從3722只增長到了超過46000只！認識到錯誤的人們將黑嘴天鵝從滅絕漩渦中成功拉了回來，創造了保護生物學史上的奇跡！

保護天鵝，從我做起

北美洲黑嘴天鵝的故事告訴我們，對野生動物的直接獵殺已經不再適應當下的社會發展方式，人們對自然之美的追求已經越來越成為主流的聲音。我們希望黑嘴天鵝的故事能夠警鐘長鳴，警示后來人莫要重蹈覆轍。

大洋彼岸的中國天鵝就生存得無憂無慮嗎？并非如此。遷徙與越冬階段的天鵝，常常在農田、荷塘等處停歇覓食，而這些區域常常不包括在保護區的范圍內，使得這些停歇在農田中的白天使們失去了最有力的保護。盡管所有的天鵝都被列為了國家二級重點保護動物，但毒殺、獵殺天鵝的案件依然時有發生，而保護區外監管和執法的缺位，也為天鵝的前途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因此，保護美麗的天鵝人人有責。在野外游玩時，不購買野生天鵝制品（如鵝毛扇等），不去嘗鮮吃野味，如遇到此類行為請向森林執法部門報警，也不要去驚擾停歇的天鵝群……我們的每一個小舉動都會讓“鵝鴨不知春去盡，爭隨流水趁桃花”的美麗畫面定格。

（責任編輯/祁維雅 美術編輯/楊雅萌）

在湖中嬉戲的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