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項目實施主體機會主義行為審計治理研究

榮 鈺

（南京審計大學，南京211815）

一、引言

機會主義行為是經濟活動中的一個突出現象，是指在信息不對稱情況下人們不完全如實地披露所有信息及從事其他損人利己的行為，如搭便車行為、敲竹杠行為、短期化行為等。在工程項目中，業主、設計方承包方和監理方等利益相關者均有可能為了自身利益而利用信息不對稱、制度缺陷、監管漏洞等實施不利于工程目標的損人利己行為，即工程中的機會主義行為。宋暉（2018）借鑒美國公共工程審計的有效做法，從突出項目績效的審計目標、實現投資全過程審計、創新審計技術方法手段和有效融合多種審計模式等方面，進一步提升我國投資審計的質量與效率。時現（2001）指出國家審計署正在制定并陸續頒發各專業的審計準則，力求使政府審計工作更加規范化，了解并熟悉韓國公共建設項目審計的基本情況，使我國審計人員從中受到啟迪，能取長補短，以促進我國建設項目審計工作發展。任樹本和江顯華（2001）指出美國對建設項目監管的做法和經驗，在許多方面都很有啟發意義，結合我國建設項目的監管工作以及對國家重大項目的稽察工作，提出幾點建議。周紅意（2005）提出政府公共工程委托審計變革了傳統的三方審計關系，由于增加了第四方審計關系人一國家審計機關，大大提高了社會審計的獨立性的創新觀點。羅雁文（2011）指出工程項目的審計工作貫穿于項目工程的整個過程，真正做好事前，事中，事后控制，實現審計的監督、評價、控制和服務職能，切實控制工程造價。審計署武漢特派辦（2004）指出在固定資產投資審計領域，應繼續堅持探索政府審計、內部審計、社會審計三結合的審計思路，使三結合的審計模式制度化、規范化。周兆康和歐陽程（2000）指出重視績效審計，拓展審計領域，巧借外力，充分利用社會審計力量，節約國家審計資源，大力推廣、應用現代審計技術，提高審計工作效率，加強對監督者的監督，加大審計結果公開披露的力度。本文以工程項目實施主體的機會主義行為為研究對象，研究政府審計部門如何發揮更大的作用。首先從政府審計部門出發，將工程項目實施主體看做被審計對象，通過政府部門的嚴格或寬松審計，對工程項目實施主體的機會主義行為展開分析，本文擬構建政府審計部門、公共工程項目實施主體的兩方演化博弈模型，在該模型中，政府審計部門可以選擇嚴格審計或者寬松審計，工程項目實施主體可以選擇誠信策略或者不誠信策略。并在此基礎上研究如何更好地發揮審計在抑制工程項目實施主體的機會主義行為。

二、模型構建

由于工程項目實施主體機會主義行為的復雜性，其治理在現實中更多表現為一種多部門、多主體聯動協作，由此引入現實情境中，工程項目實施主體機會主義行為的審計治理行動中的有限理性群體可以泛化為審計部門和工程項目實施主體。政府審計部門的行為策略空間為（嚴格審計，寬松審計）；工程項目實施主體也有兩類行為策略（誠信，不誠信）。在此基礎上，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政府審計選擇嚴格和寬松策略的概率分別為x，1-x；工程項目實施主體選擇誠信與不誠信策略的概率分別為y，1-y。

假設2：Cg1、Cg2為政府嚴格審計和寬松審計的成本（Cg1＞Cg2＞0）。

假設3：Ce1、Ce2工程項目實施主體采用誠信與不誠信策略時付出的成本（Ce1＞Ce2）。

假設4：政府審計時，發現工程項目實施主體不誠信時基于懲罰罰金為Pe，發現其誠信時給其帶來的外部收益為Re。

假設5：工程項目實施主體采用誠信與不誠信策略時可獲得的收益為0，R。

假設6：在工程項目實施主體不誠信的情況下，政府嚴格審計發現其不誠信的概率為1，政府寬松審計發現其不誠信的概率為ρ（0＜ρ＜1）。

兩方博弈收益矩陣如表1 所示。

表1 兩方博弈收益矩陣

三、演化博弈模型及復制動態方程構建

第一，政府“嚴格”與“不嚴格”審計的期望收益及政府審計平均收益分別表示為，根據上文相關假設，分別表示為：

根據Malthusian 動態方程，政府是否“嚴格審計”策略數量的增長率等于減去平均收益，t為時間，整理得政府審計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dx/dt表示隨著時間的推移，政府“嚴格審計”策略比例變化率，若dx/dt＞0，則政府選擇“嚴格審計”策略比例增大，若dx/dt＜0，則政府選擇“嚴格審計”策略比例減小。這就表示政府“嚴格審計”策略比例變化不僅與初始狀態策略選擇有關，而且與“嚴格審計”策略的期望收益與平均收益之差成正比。

第二，工程項目實施主體選擇誠信與不誠信策略的期望收益以及工程項目實施主體平均收益分別表示為?，根據上文相關假設，分別表示為：

根據Malthusian 動態方程，工程項目實施主體是否“誠信”策略數量的增長率等于減去平均收益，t為時間，整理得工程項目實施主體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dy/dt表示隨著時間的推移，工程項目實施主體選擇“誠信”策略比例變化率，若dy/dt＞0，則工程項目實施主體選擇“誠信”策略比例增大，若dy/dt＜0，則工程項目實施主體選擇“誠信”策略比例減。這就表示工程項目實施主體選擇“誠信”策略比例變化不僅與初始狀態策略選擇有關，而且與“嚴格審計”策略的期望收益與平均收益之差成正比。

根據以上（4）、（8）式，可得到一個二維動力系統（L），為：

四、模型均衡點及其穩定性分析

在非對稱博弈中，若演化博弈均衡時演化穩定均衡，則該演化博弈均衡必為嚴格納什均衡，而嚴格納什均衡又必為純策略均衡，故在非對稱博弈中混合策略均衡一定不是演化穩定均衡，即上文求得第五個均衡點（x*，y*）無需考慮。因此，本文中只需分析（0，0）、（1，0）、（0，1）、（1，1）這四個純策略納什均衡點的漸進穩定性。

通過以上分析，微分方程（9）就構成政府和工程項目實施主體的演化博弈模型。政府和工程項目實施主體這兩個群體的博弈演化過程能夠由此微分方程系統（14）描述。

通過該方程系統，可以得到5 個均衡點O（0，0）、A（1，0）、B（0，1）、C（1，1） 和D（x*，y*）。其中，

均衡點的穩定性可從系統雅可比矩陣局部穩定性得到。對方程組（14）分別求x，y的偏導數，得雅可比矩陣為：

得雅可比矩陣行列式det（J）和矩陣的跡tr（J）分別為：

表 2

表 3

各均衡點的和計算，見表2。

根據雅可比矩陣局部穩定性分析法，如果在某均衡點處，矩陣行列式和矩陣跡的值異號，則該點為局部穩定點；矩陣行列式和矩陣跡的值同號，則該點為不穩定點。若矩陣跡的值為零，則該點為系統鞍點。演化博弈模型均衡點穩定性判斷見表3。

表中，情況1：當-Cg1+Cg2+（1-ρ）Pe＞0，Re-R-Ce1+Ce2+ρPe＞0 時，點（0，0）是不穩定均衡點，點（x*，y*）、（1，0）、（1，1）是鞍點，點（0，1）是穩定點，分別對應工程項目實施主體和政府審計部門采取（不誠信，嚴格審計）。

情況2：當-Cg1+Cg2+（1-ρ）Pe＞0，-（1-ρ）Pe＜Re-RCe1+Ce2+ρPe＜0 時，點（0，0）、（1，0）和（0，1）是鞍點，點（1，1）是穩定點，分別對應工程項目實施主體和政府審計部門采取（誠信，嚴格審計）。

情況3：當-Cg1+Cg2+（1-ρ）Pe＞0，Re-R-Ce1+Ce2+ρPe＜-（1-ρ）Pe時，點（1，1）是不穩定均衡點，點（0，0）是鞍點，點（1，0）和點（0，1）是穩定點，分別對應工程項目實施主體和政府審計部門采取（誠信，寬松審計）和（不誠信，嚴格審計）。

情況4：當-Cg1+Cg2+（1-ρ）Pe＜0，Re-R-Ce1+Ce2+ρPe＞0 時，點（1，0）是不穩定均衡點，點（0，0）和點（1，1）是鞍點，點（0，1）是穩定點，分別對應工程項目實施主體和政府審計部門采取{不誠信，嚴格審計}。

情況5：當-Cg1+Cg2+（1-ρ）Pe＜0，-（1-ρ）Pe＜Re-R-Ce1+Ce2+ρPe＜0 時，點（1，0）、（0，1）和（1，1）是不穩定均衡點，點（0，0）是穩定點，分別對應工程項目實施主體和政府審計部門采取（不誠信，寬松審計）。

情況6：當-Cg1+Cg2+（1-ρ）Pe＜0，Re-R-Ce1+Ce2+ρPe＜-（1-ρ）Pe時，點（0，1）和（1，1）是不穩定均衡點，點（1，0）是鞍點，點（0，0）是穩定點，分別對應工程項目實施主體和政府審計部門采取{不誠信，寬松審計}。

五、結論

公共工程質量問題影響深遠，機會主義行為嚴重影響公共工程質量。本文借助演化博弈理論，研究政府審計對公共工程項目主體機會主義行為抑制作用。研究結論表明：第一，當政府審計部門嚴格審計與寬松審計成本之差小于嚴格審計與寬松審計對實施主體不誠信行為的懲罰之差且實施主體誠信與不誠信成本之差大于實施主體誠信與不誠信凈收益之差時，審計部門可能傾向于選擇嚴格審計或者寬松審計，實施主體傾向于選擇誠信或者不誠信策略，這種情況下兩個主體并不能確保其分別選擇嚴格審計和誠信策略，此時并不能達到所求的最優結果。第二，當政府審計部門嚴格審計與寬松審計成本之差小于嚴格審計與寬松審計對實施主體不誠信行為的懲罰之差且實施主體誠信與不誠信成本之差小于實施主體誠信與不誠信凈收益之差時，審計部門傾向于選擇嚴格審計，實施主體傾向于選擇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