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等五分鐘

梁水源

這個故事像一個美好的童話，發生在湖南懷化，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公交車司機楊騏銘和一個女孩。

每天晚上10點10分，楊騏銘駕駛15路公交車準時駛離三中站臺，這趟車是15路車經過懷化三中的末班車，很多三中的學生都會乘這趟車回家。2018年9月的一天晚上，楊騏銘剛剛啟動車輛準備駛離三中站臺，他習慣性地往后視鏡看去，發現一個女孩正在追車、招手。楊師傅立即停車等候，待女孩上車后才出發。

女孩姓尹，是三中的學生。上車后，她對楊騏銘表示感謝，并告訴楊師傅：“今晚老師多講了幾分鐘，教室又離校門比較遠，之前幾次都錯過了回家的末班車，所以這次她是跑著過來的。”隨后，尹同學試探地問楊騏銘：“師傅，您能否在三中站多等幾分鐘？因為這是我晚上回家唯一可搭乘的末班公交車了。”讓尹同學沒想到的是，楊師傅爽快地答應下來，并跟她互留了電話號碼，還告訴她：“如果以后放學晚，怕來不及就打電話說一聲。”

一天，尹同學放學后已經是22點10分了，她想從教室到車站還有一段距離，肯定趕不上楊師傅的末班車了，于是就慢慢往校門走，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楊師傅打來電話，問她要不要乘車，如果要還可以多等五分鐘。從此，尹同學每次放學時間晚了，都會提前和楊師傅電話聯系，楊師傅也如約多等她五分鐘，因平時乘末班車的人大都互相認識，也都理解和支持楊師傅的做法。

有一次，尹同學放學遲了，楊師傅多等了十分鐘，車上有不明情況的乘客開始發牢騷。楊騏銘馬上解釋道：“耽誤大家一點點時間，但如果錯過了，對這名高中生來說，因為家在城郊，又是末班車，不僅會給她個人增添麻煩，也會給社會帶來隱患。”最終獲得了乘客的理解。十分鐘對于每一名乘客來講，也就是看兩三條手機新聞的時間，也等得起，但如果有人不肯等，執意要按確定時間啟程，司機就無法成人之美，但大家均選擇等候她，就像等自己的家人歸來一樣。

尹同學到站下車的時候，車上除了她很少有乘客了。楊騏銘每次都要看到她跟父母匯合后，才放心開車離去。即使遇上休假，他也不忘叮囑同事，切勿忘記等尹同學上車，他說：“這只是舉手之勞，別人有困難能幫的就多幫點。”這個美麗的約定持續了整整一年。2019年8月中的一天，尹同學給楊師傅送來一面錦旗，說：“楊叔叔，今年我考上重點大學了。我來向您報喜了。”感謝的話還沒說完，她的淚水便流了下來，因為高三這一年壓力太大，楊師傅的幫助免去了她的后顧之憂，讓她不用為擔心趕不上末班車而焦急。

五分鐘可以做什么？瀏覽幾條手機新聞，看一本雜志或玩一個小游戲，五分鐘能做的也只有這樣的小事。可有時，五分鐘也能留下無限的美好，溫暖人心。

【原載《做人與處世》】

插圖 / 來不及等待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