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

這天,oc仔懶懶地窩在沙發里,無聊地拿起茶幾上的書翻看。他覺得這書吉奧難懂,一看封面,原來是《紅樓夢魘》,作者張愛玲。OC仔放下那本書,躺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想起以前看過的《金鎖記》《十八春》……突然好奇張愛玲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可還沒等他得出答案,就進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oc仔來到一片荒野之中,看見一座巨大的房子懸浮在半空,他激動地跑上樓,進入房子。奇怪的是,大廳并沒有人,只有幾個緊閉著門的房間。
童年:在爭吵與鴉片中體驗孤獨
他走進其中一個房間,看見一個短發女生。
又看了看四周,OC仔忍不住問: “您怎么住在這種地方……您不是清朝貴族李鴻章的后代嗎?”
“貴族?我寧愿不要這虛名,也想有普通人的快樂!”年少的張愛玲凄慘地說道。
“為什么呢?錢和名望,不能讓您快樂嗎?”OC仔非常疑惑,如果有錢,他一定很快樂。
“你不懂,”女孩眼里閃過一絲悲涼, “我父母看起來門當戶對,但是他們并不喜歡對方。父親從小就不管我,經常泡賭城、逛戲樓,母親在我四歲那年遠走英國。后來她回國,經常牽著我的手散步聊天,那時的我很快樂。”
張愛玲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最后他們還是離婚了,之后父親和我的關系親密了些。但好景不長,父親又要結婚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我,傷心地哭了一場。父親整日抽鴉片、上舞廳,沒有管過我和弟弟,這個地方已經不再是我熟悉的家。后來,母親提出想要我出國留學,但是費用由父親出。父親不同意,他認為出國人會學壞。他和我吵了一架,動手打了我,然后把我關在了這里。”說完,她神情淡漠地望著遠方,好像在講一個和她無關的故事。
“父親的冷漠和上海的淪陷讓我時常覺得,人生是沒有意義的,整個世界也毫無意義。我雖出身貴族,卻生長在這樣動亂的年代,又看到戰爭的巨大破壞。對于我,未來只不過是‘無邊的荒涼,無邊的恐怖。你看,我們多渺小呀!生離死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好像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她平靜地說完,然后趴在桌上不再言語,好像睡著了。
青年:傾世之才與傾城之戀
OC仔走進另一個房間,看見一位穿著旗袍的高雅女性,高個子,梳著舊上海流行的愛司頭。
“您好!我叫OC仔,來自100多年后的世界。”
“100年后……世界變成什么樣了?人們還記得我嗎?”張愛玲輕輕問道。
“當然!現在的世界,有了手機和網絡,我們不僅記得您,您的《沉香屑-第一爐香》前段時間還被拍成了電影呢!”OC仔興奮地說,“還有,我很喜歡您《金鎖記》的開頭那句: ‘隔了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帶點凄涼。后來評論家提到您作品也會用上‘蒼涼這個詞,您怎么看?”
“我發現許多作品都是力的成分大于美的成分,因此我要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現一種特殊的美,這種美不是西方所倡導的力量美,而是一種蒼涼的、人性本真的美。我喜歡舊式的普通人,他們不是英雄,而是時代的負荷者,他們認真生活,沒有悲壯,只有蒼涼。‘悲壯是一種完成,而蒼涼是一種啟示。我一直在寫時代淪落中的人們,我讓他們在這風雨飄搖的世界里沉浮、掙扎,為了求得現世安穩,窮形極相地展示著人性的丑惡,因此我讓曹七巧在金錢的枷鎖中沉落,讓白流蘇在無愛的關系里痛苦,讓佟振保在欲望的漩渦中周旋,然而他們誰也難以逃脫那‘罔惘的威脅。”
“是的,您書中的那些悲歡,讀來確實有歷史的悲涼之感,而且您的經歷本身也很傳奇,尤其是您的那段戀愛……”OC仔欲言又止。
“我的感情是我生命中不可多得的美好時光。那時,我與他(胡蘭成)共談文學,同論古今,但我素知他不是個定性之人,我本身對于婚姻也沒有什么期待。因為人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這個世界什么東西都靠不住,一捏便粉碎了。但我不后悔遇見他,就像兩顆從夜空劃過的流星,綻放出艷麗的火花,然后留下最美的回憶。”張愛玲平靜地說。
OC仔很佩服張愛玲的灑脫,不敢繼續打擾,就悄悄退了出來。
晚年:平凡是最可貴的溫暖
OC仔走進最后一個房間,聞到濃濃的殺蟲劑味道,一位銀發老人坐在沙發上,他立即想起晚年的張愛玲害怕跳蚤,這肯定還是她了。
OC仔見她心情不錯,便大膽問道: “您一個人住這里,不孤獨嗎?”
張愛玲慈祥地看向他: “孤獨?你知道人最孤獨的時刻,往往不是獨處的時候,恰恰是人多的時候。我享受過成名的熱鬧,也體驗過無人的寂寞,最后發現,我還是最愛獨處。那些我都經歷過了,現在只求安穩度過余生。所謂大有即大無,我想像普通人那樣生活著,平淡才是最真實的溫暖。”
“可是外面有些媒體說您現在過得并不好,說您遠在他鄉,孤苦無依。”
張愛玲并不惱,微笑道: “他們沒有見到真正的我,怎么會知道我的真實想法呢?遠走他鄉,未嘗不是一種求得清凈的選擇。而親人……曾經我恨我的父親,恨他帶給我抹不去的屈辱和痛苦。但是,隨著歲月的流逝、親人的逝去,這種恨意逐漸消失,只留下一些成長的繽紛碎屑。回首往事,我當年的恨已不存在,而是轉化成一種理解、寬容面對的心態,現在關于父親的回憶,也只剩下他身上的善良、天真,還有他和我在書房一起讀書時的那些暖暖的午后。”
“如果給您選,您最喜歡哪個時候的自己呢?”
“當下!”張愛玲脫口而出。
“OC仔,醒醒!”他猛然一驚,《紅樓夢魘》還靜靜躺在桌上,原來是一場夢。
OC仔沉浸在剛才的夢里。他想起張愛玲曾經說過的: “人生是在追求一種滿足,雖然往往是樂不抵苦的。”人生苦樂相依,從這苦樂中尋得溫暖,是張愛玲晚年做的事,這也是最適合她的方式。她自得其樂,享受身邊的靜謐和安寧,并充滿喜悅地去擁抱它們,這是多大的智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