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航 施琳慧
世紀之交時,英國電影協會(BFI)曾發布了一份名為《電影的作用》(Making Movies Matter Report)的報告。報告認為:“教育、信息和娛樂業變得越來越依賴移動影像的交流力量。電影在提高人們的社會參與過程中起到了持續的重要作用。因此,這種獨特而重要的‘語言將成為新世紀公民的基本素質的一部分。”[1]作為一種重要的“語言”,電影不僅要被認識,也要成為人們互相交流情感、思想的一種工具。以英、法、芬蘭等國為代表的歐洲國家非常重視電影教育的普及工作,在觀念和實踐上先行一步。在中國,自21世紀以來,國家對這一問題也越來越重視,幾次從政策層面強調電影教育的普及和推廣。如今,在新媒介技術發展的背景下,電影普及教育再一次面臨新的機遇與挑戰。
一、新媒介技術助推電影教育普及化發展
電影教育的發展一直和電影的發展緊密相關。在電影的起步期,電影教育更多指利用電影這一媒介工具來進行物理、數學等具體學科的教學,隨著電影社會影響的擴大,中西方的有識之士都意識到電影對民眾的思想教育作用,掀起了拍攝“教育電影”的時代風潮。隨著電影產業專業性的加強、創作分工的細化,專業電影教育才慢慢發展起來,由早期的產業學徒制模式發展為高等專業教育模式。相關學者認為,自2000年以后,電影專業教育由“精英教育”走向了“普及教育”,這一時期,專業高等院校開始擴招,同時越來越多的高校開設了電影相關的專業,這是一次電影高等教育內部的教育普及化。和“精英教育”培養“一流創作人才”的目標不同,“普及教育”的目標是同時培養“頂尖的創作人才和稱職的業內從業人員”。[2]
如今,隨著移動互聯網、社交媒體的發展,電影教育面對的媒介環境、社會環境再一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方面,影像作品不但極大豐富且無處不在。從傳播渠道來看,手機、電腦、電影院、商場的液晶顯示屏……大大小小的屏幕充斥著我們的生活;從創作內容來看,短視頻、音樂MV、廣告、電影……各色內容層出不窮,令人眼花繚亂。從這些影像產品的生產機制來看,多數的廣告、電視劇集、院線電影是因為商業利益而被生產的;抖音、快手等短視頻APP中的多數內容則以娛樂為主要傾向;視頻新聞、現場報道等影像是為了滿足觀眾對日常信息的獲取;少量的藝術電影、私人化的紀錄片則是創作者進行自我表達的渠道。可以說,我們每日接觸的大量影像產品中,為了商業與娛樂目的被生產出來的占了大多數,優質的作品少之又少。
在這樣的媒介環境中,提高觀眾對于影像作品的鑒賞、辨別能力成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迫切的任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提高人們的“媒介批判意識”。影像已經觸手可及,這個時候倘若缺乏選擇意識,便有可能迷失在龐大的影像世界之中,被影像所惑而不自知。同時,批判性觀影也可以促進觀眾積極思考,擺脫消費與娛樂的控制,預防“柏拉圖洞穴”的困境。
另一方面,現階段技術條件下影像創作的門檻越來越低。只要有一部智能手機,就能用它來進行拍攝、剪輯、配音、視頻發布等一系列創作工作。曾經,DV的普及和微電影的拍攝讓很多電影愛好者體驗到了拍攝的樂趣,如今,抖音、快手等短視頻APP的興起,更讓視頻的拍攝與發布成為很多人的生活日常。“拍電影”對于“非專業”人士來說,不再那么遙不可及。技術的進步實現了影像產品的即興創作與及時分享。從創作的方式上來看,拍攝“影片”需要的昂貴的攝影機、笨重的搖臂與升降機、專業的錄音設備等這一套創作工具所構成的堅實的技術壁壘已經被打破。2015年,一部名為《橘色》的影片在圣丹斯國際電影節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因在于導演全部采用iPhone5s完成了這部電影的攝制。這是完全采用手機設備進行創作的電影第一次進入圣丹斯電影節的展映。2018年,陳可辛采用iPhoneX拍攝了《三分鐘》,知名導演對于手機設備的選擇更加證明了用手機拍出高質量影像作品的可能性。
目前公眾創作的影像作品,從內容與形式上看,主要以紀錄生活為目的。各大短視頻平臺主打“搞笑” “美妝”“美食”等主題短視頻,影像的藝術化程度普遍不高。但一些高質量vlog的出現,某種程度上預示著抖音、快手走向藝術化的可能。短視頻的爆炸式狂歡正在成為過去,接下來的短視頻市場將對作品的質量提出更高的要求。用什么拍的問題已經被解決,接下來人們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才能拍得更好?這也對人們創作影像作品的素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在這樣的媒介和創作背景下,電影教育再一次面臨著教育對象的擴大化,從而走向第二次的電影教育普及化。英國電影學會在2005年出版的《媒介素養憲章》中就提出,媒介素養在教育、文化、政治、社會和經濟政策發展中的重要性不可忽略。[3]實際上,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媒介素養所指的便不僅是通過印刷媒介進行讀與寫,同時也包括對動態影像、數字世界超文本結構的理解與創作。[4]媒介素養正在被急速變化的媒介環境與我們自身的媒介使用習慣重新定義。批判性閱讀、制作移動影像的技能已成為21世紀公民素養的關鍵要素。[5]英國電影學會同時還提出了“電影素養”的概念,將其歸納為有意識地選擇影片與深度理解影片,批判性觀影以及對影片內容、攝影、其他技術層面進行分析,通過移動影像制作來掌握電影語言、技術、知識三個維度的能力。[6]在這里,“批判性觀影”和“移動影像制作”兩個方面一直被強調,也就是從觀看和制作兩個方面提高公眾的影像素養。這正是電影教育再次普及化的重要目標。
二、普及型電影教育開展的現狀
目前,中國的普及型電影教育已經有了一定的發展實踐,其中最主要的是通過各級各類學校開展的電影教育。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在綜合高校的非影視專業類學生中進行電影教育。20世紀90年代后,不少大學開始重視學生文化素養的培養,將原來主要在文科院系中開展的電影教育拓展到全校范圍。這一時期開設的主要是電影欣賞類課程,主要目標指向學生電影鑒賞能力的提高。2000年后,越來越多的綜合性高校組建了影視專業相關學院,電影教育得以更大規模的推廣。同時,越來越多的專業學科,例如教育學、歷史學、人類學、社會學等開設了電影類課程,目的是讓學生通過電影這一手段,更好地記錄和反思學科的研究對象和資料。在這一過程中,有些電影學科基礎較為扎實的高校,開始由電影系開展面向全校的電影制作類課程。例如北京師范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就開設了面向全校研究生的《微電影視頻制作》公共選修課程,通過這門課,來自學校各個專業的學生可以學習拍攝、剪輯等相關電影制作技巧,并且在學期末完成自己的微電影作品。據筆者課題組的調研,選修這門課的包括教育學、心理學等專業的學生,他們有的正在參與支教活動,希望借助電影工具來實現教育實踐;有的則希望通過影像的方法來輔助心理學的實驗。在跨學科教育的實踐過程中,影像成為創作者的表達、溝通工具。
中小學是學校電影教育的另一重鎮。英國學者在2006年便提出,對于5~14歲的學生來講,觀看、研究、分析電影應當成為常規的課堂教學。對動態影像的學習也被視為青少年教學中不可缺少的一環。[7]而英國電影學會的Into Film項目,已針對5~19歲年齡段的學生設置了不同的電影素養課程。在我國,2018年年底,教育部、中央宣傳部聯合印發了《關于加強中小學影視教育的指導意見》,提出要力爭用三到五年時間基本普及全國中小學影視教育。目前,中小學電影教育在北京、天津、上海等大中型城市發展相對成熟。例如依靠北京市“高參小”項目,北京育才學校小學部、炭兒胡同小學等與北京電影學院簽訂了相關協議,由北京電影學院的專業師資助力這幾所學校的電影教育工作。此外,一些中小城市也有一些特色項目和特色學校著力于電影教育的開展。例如浙江省橫店中心小學就依托其獨特的地理優勢,從2003年起就開始嘗試將影視資源融入學校的實踐活動,并著手培育相關的校本課程。[8]
雖然我國政府對青少年的電影教育比較重視,各項教育計劃也在積極的推進之中,但是還有兩個問題需要特別注意。
第一個問題,就是孩子們應該看什么樣的電影?在針對青少年的電影普及教育過程中,對觀影片單的建立十分重要。因為對于成長期的青少年來說,觀影的時間相對非常有限,在這有限的時間里,選擇觀看什么樣的電影是重要的問題。英國電影學會針對青少年有專門的片單推薦,但其影片庫主要還是以新近的美英影片為主,限制了孩子們的視野,這一點我們應引以為鑒。此外,我國的電影行業沒有分級制度,因此在選片時要格外注意。總體上看,在影片的內容選擇上,注意避開色情、暴力的影片;在影片的時間選擇上,兼顧歷史經典與當下的新片;在影片的國別范圍上,兼顧我國與世界各國各地的影片,豐富青少年的審美;還須注意觀影片單針對不同年齡段青少年的理解和審美能力應有一定變化。
第二個問題,是孩子們應該如何學習拍電影?雖然我們重視對創作能力的培養,但這和專業職業教育有很大區別。在對青少年進行動手能力的培養過程中,我們并不強調技能習得上的盡善盡美,而應重點培養孩子們通過攝影機觀察世界的能力、通過收音設備感受周圍環境的能力。在青少年電影教育的普及階段,應當更加注重對孩子們探索美、發現美能力的培養。
此外,一些公共藝術機構也承擔著面向公眾進行電影普及教育的任務。他們的工作主要包括電影放映、影像知識推廣、制作知識普及三個主要方面。從電影放映的角度來看,可以說,電影院是對公眾進行電影普及教育最好的場所。不同于一般商業電影院線,公共藝術機構經常會選擇一些電影史上的經典影片、藝術電影進行放映,讓觀眾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在票房上不太具備競爭力的優秀作品。以中國電影藝術研究中心(電影資料館)為例,近年來,資料館開設了包括巴西電影展、冰島影展、臺灣經典電影展等在內的多場藝術電影展映。2016年,中國電影資料館作為牽頭單位,聯合國內主要電影院線、電影創作領軍人物、網上售票平臺等多方面力量,共同發起了長期放映藝術電影的社團組織,促進了藝術電影在全國范圍內的普及。[9]此外,北京國際電影節、上海國際電影節、平遙國際電影展等在國內不斷發展成熟,也做了很多藝術電影的推廣、普及工作。
從影像知識的推廣來看,一些公共藝術機構在這方面做了較多努力。以中國電影博物館為例,博物館一方面展示了中國電影史與世界電影史的基礎知識,另一方面開展了“電影大講堂”“光影知識樂園”等社教活動。此外,亞洲數字藝術展、Teamlab等藝術展覽在各地舉行,這些展覽所展出的作品將先進的影像技術與藝術的觀念表達結合在一起,向公眾展示了用影像進行思考與創作的無限可能。
從制作知識的普及上來看,這是目前各大藝術機構面向公眾進行電影普及教育相對薄弱的一環,但也在不斷地嘗試和推進。例如,中國電影資料館2019年就開設了剪輯師廖慶松的“電影剪輯工作坊”,招募學員與專業電影創作者進行現場交流。工作坊對學員沒有學歷、工作經驗的限制,只要提交作品便可以報名。此外,一些高等院校,例如北京電影學院、上海戲劇學院等影視專業類院校也開設了青年編劇特訓營、影視編導暑期班等短期的培訓課程,但是,這些課程或培訓主要還是針對業內人士展開。在其他國家,比如韓國,由公共機構提供的電影公眾教育的覆蓋面相對來說就更廣。目前,韓國有近30所影像媒介中心,開設的課程有影像理論、制作工作坊、制作實習、特別講座和專業講座等。作為公共文化基礎設施之一,影像媒介中心為個人和群體使用多媒體提供了平臺,從專業人士到一般老百姓都可以申請器材租賃服務。[10]這就為公眾打開了一扇通往掌握影像專業技術的大門。
總的來看,目前中國的普及電影教育已經有了一定基礎,涉及人群較為廣泛、教育手段也較為多樣化,但還存在很多不足。主要體現為,目前的教學活動較分散,缺少針對不同對象的課程開發,缺乏體系化的培養計劃;地區發展不平衡,資源主要集中在大中城市;開展的主要是影視鑒賞課程,影視創作課程還非常缺乏等。
三、普及型電影教育重視能力的培養
針對目前我國普及電影教育開展的情況及存在的問題,建議從以下幾個方面推進電影普及教育的進一步提升。
從電影普及教育的學校教育方面來看,第一,針對目前電影普及教育機構分散、缺乏體系化教學的問題,開展針對不同年齡段、不同水平學生的分眾教育,建立、完善多層級的電影教育課程體系。體系針對不同的教育對象,要求“將課程的各個構成要素區分主次、深淺加以排列組合,使課程各要素在動態教學過程中統一指向課程體系目標的實現”[11]。課程體系的建設,需要有實力較強的學術、科研機構來協調,一般教學機構則更多針對自己的教育對象設置大學選修課、中小學“校本課程”等。
第二,建設電影普及教育課程體系中最迫切的一點,是開發適合不同課程的教材,做到教學有據可依。目前的電影普及教育更依賴具體的教師,教師自身的水平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課程的質量。電影是一門綜合性藝術,它包含了復雜的視聽元素、敘事規律,蘊含了深刻的社會歷史知識,對電影從藝術到思想的解讀,很容易受個人審美傾向的影響。科學教材的開發,有利于開展較大規模且有質量保證的教學。需要注意的是,在對電影專業人才進行培養時,往往會側重于對表演、音樂、美術、攝影等方面中某一技能的深入提升,但在推廣普及型電影教育之時,需要平衡好每一項專業技能的比重。
第三,要重視相關課程教師隊伍的建設。教師自身的電影素養、教學理念和方法等,將直接影響課程的落地、教材的實施。目前,電影普及教育隊伍的師資參差不齊,特別是中小學缺乏專業電影教師,經常由其他專業的老師兼任。囿于自身的知識背景,他們經常通過“放映電影—談論感想”的方式教授課程,對學生電影素養的提高非常有限。
第四,在電影普及的學校教育中,相對電影鑒賞類課程來說,創作類的課程還是開設得很少,這需要硬件和軟件雙方面的支持。硬件方面,一旦涉及影像的創作,即便不考慮專業的攝影錄音設備,也需要相應的能夠支持創作的簡易設備,這就需要政策和資金等方面的支持。軟件方面,能夠教授創作課程的師資力量也十分有限,就現狀看,可能還需要先開展師資的培養。只有這兩方面的問題都解決了,才有開設創作類課程的基礎。
從電影普及教育的社會教育來看,目前市場上承擔此任務的機構主要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以中國電影藝術研究中心、中國電影博物館等為主的由國家及政府支持的機構,另一類是以影視工業網、拍電影網等為代表的商業性培訓機構。前者與電影普及的學校教育存在一個相同的問題,如前文所述,便是缺乏創作類的課程指導。目前,社會上非電影專業人士進行影像創作的熱情空前高漲——活躍于B站等共享視頻網站的“UP主”們,自發學會了剪輯軟件;各類美妝美食博主用拍攝精美的vlog滿足粉絲的期待;各類手機拍攝的視頻大賽層出不窮……只要有用影像表達生活的欲望,就有進一步學習影像創作技術的動力。電影教育需面向時代的需求,完善教育對象的表達能力、溝通能力、想象能力,培養他們像使用紙筆一樣使用未來無處不在的攝影、錄音、剪輯設備,來實現信息的交流和情感的表達。
商業性培訓機構往往只專注于對學員的技術培養。影視工業網邀請了行業內的知名人士,開設了表演、攝影、調色、劇本寫作等課程,收費從百元以下到萬元以上不等,培訓模式包括了線上、線下的不同模式。雖然這一類機構為普通人接觸影視專業技術提供了可能,但是這類機構是否會注重對學員選擇影片的能力、分析批評影片的能力等電影素養的整體提升,這還有待進一步的考察。另外,在我國,商業類的影視培訓機構整體較為混亂,存在培訓課程尚未形成體系、收費標準不統一、師資力量參差不齊等多種問題。實際上,英國電影學會發布的《媒介素養憲章》曾表示,應支持公共機構與私人機構同時對電影教育行業進行投資,以促進其發展。[12]而商業類培訓機構的出現,反映了公眾對于學習專業性影視技術的渴求,如果此類機構進入規范發展的軌道,將有利于在人才培養與教育市場的發展之間形成良性的循環。
最后需要強調的是,雖然在電影普及型教育的過程中,需要注重對學生創作能力的培養,但電影普及教育依然不是為了培養掌握某一創作技藝而進行的專才教育,而是面向普及教育對象而設置的通才教育。開展電影普及教育的目標不是為了傳授某種創作技術,而是指向藝術趣味的提升,從而使受教育者在新媒體時代擁有與影像環境合拍的審美和表達能力。
結語
如今,推動電影教育已經成為國民基本素質教育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因為這不僅是一個需要依靠文字進行思考與創作的時代,更是一個需要對影像有批判意識,能夠通過影像文獻進行學習,能夠用影像語言在公眾場合發聲表達自我的時代。在21世紀,欣賞電影、分析電影、拍攝電影應當和讀寫能力一樣,成為公眾基本的媒介素養與技能。電影教育經過在專業院校內的首次普及后,隨著媒介環境的變化,開始面向公眾進行二次普及。目前,我國的電影普及教育主要從高校教育、中小學教育以及公眾教育三個方向展開,涉及人群較為廣泛、教育手段也較為多樣化,但還存在教學活動較分散、地區發展不平衡、缺乏影視創作課程等缺點。針對這些問題,在學校教育方面,應注意完善課程體系、提升師資素質、增加創作類課程等;在社會教育方面,則應注重設立行業規范、鼓勵機構良性競爭。
參考文獻:
[1] Film Education Working Group. Making Movies Matter[R].British Film Institute. Ed. 1999:11-12.
[2]潘若簡.從精英教育到普及教育 關于電影教育的思考[ J ].北京電影學院學報,2006(01):55-58.
[3] [12]British Film Institute. Film education and film literacy [EB/OL]. [2019-10-4].https://www.bfi.org.uk/sites/bfi.org.uk/files/downloads/film-21st-century-literacy-advocacy-report.pdf.
[4][7] British Film Institute. Reframing Literacy[EB/OL]. [2019-10-4].http://www.bfi.org.uk/sites/bfi.org.uk/files/downloads/bfi-education-reframing-literacy-2013-04.pdf.
[5] British Film Institute. Making the case for film education[EB/OL]. [2019-10-4].http://www.bfi.org.uk/sites/bfi.org.uk/files/downloads/film-21st-century-literacy-advocacy-report.pdf.
[6] British Film Institute. Screening Literacy Executive summary[EB/OL]. [2019-10-4].http://koalicjafilmowa.pl/admin/reports/Screening%20Literacy%20Executive%20Summary.pdf
[8]余韜.影視教育在小學階段開展的現狀、問題及對策——基于一個浙江樣本的分析[ J ].浙江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44(02):71-76.
[9]https://www.cfa.org.cn/tabid/587/Default.aspx. [2019-10-4].
[10]http://www.krmedia.org/home.php. [2019-10-4].
[11]劉軍,陳圓圓.中小學電影教育課程體系建設原則的思考[ J ].電影評介,2018(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