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寵物狗的獨白

◎ 浙江省象山中學高三（4）班

我獨自躲在陰冷的墻角，瑟縮著身子，努力忽略肚子里發出的聲音。我一直在等你——我的主人。

那天，你如往常一樣刷著手機，目光卻突然落在我身上，眼里似乎有一絲防備。我有些不解，湊近你想蹭蹭你的腳踝，而你卻躲閃了一下，默默起身走進臥室，把我關在了門外。主人，是有什么事讓你不開心了？沒關系，有我在呢，逗你開心可是我的天職。洗澡時，我故意抖了抖身子把水濺到你身上，等著你像平時那樣一邊笑著一邊溫柔地責備我，而你卻像被針刺了一樣迅速后退幾步，戴上了口罩。看來惡作劇行不通了。吃狗糧時舔舔你的手已經成了我的習慣，也一樣是你的習慣，而現在，你快速抽離的動作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的乖巧懂事也不能讓你開心了。我只能跟在你身后幾步的距離，不敢更近也不敢更遠，偶爾嗚咽一聲來試探你的心情。那些小玩具對我來說已經完全沒有吸引力了，我的眼里只有你。

昨晚我夢見了被你帶回家的那一天，你揉著我的腦袋，說你會給我一個家，會一直愛我照顧我，會一直一直在我身邊……我夢見了我們一起出門散步，讓我開心的從不是在草地上轉圈打滾的愜意，而是你看到這一切時發自內心的笑容……然而我的夢境卻被激烈的爭吵打碎了。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只聽清了“病毒”兩個字和我的名字。隨著一聲摔門的悶響，周圍的空氣凝固了，我又一次睡去。

今天你終于帶我出門了，我就知道你一直很愛我，怕我在家里待著會悶。我好開心，真想舔舔你的臉頰，可你卻冷冷地推開了我。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你身邊，一步也沒有亂跑，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故意撞倒樓下的垃圾桶，可是你一直沒有笑，還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你知道你的眼睛里在下雨嗎？我轉著圈圈追自己的尾巴逗你開心，你卻聲音顫抖著催我快走，帶我上了車。車越開越遠，直到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你打開車門，我想跳下來跑向草坪，你卻把我攔住，緊緊地擁抱了我。久違的擁抱！我真是太開心了，歡叫了幾聲從你懷里跳向地面，等你和我一起玩耍。可你卻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快步上車，任憑我多么大聲地呼喚你，多么拼命地追趕你，你也沒有回頭再看我一眼。

你是突然有什么急事嗎？我獨自徘徊在空蕩蕩的大街，似乎過了幾個世紀那么久，身邊只有三兩個戴著口罩的人行色匆匆地經過，而你一直沒有出現。你方向感那么差，一定是又迷路了。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回家。

“汪！”好不容易找到家，我沖著緊閉的窗戶興奮地叫，“汪汪汪！”二樓的窗邊有身影閃過，空氣中飄散著熟悉的飯菜香。“汪汪——嗚嗚——嗚——嗚——”天徹底暗了，房子的燈也暗了……主人，你什么時候才出現呢？明天么？

主人，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