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中國佛教經典,《壇經》所內含的“識心見性”的生命本源論、“定慧不二”的生命修養論、“自在自由”的生命境界論,在彰顯佛教獨特的精神本質的同時,又在中國本土文化儒家和道家思想的深度影響下,形成了具有中國文化特色的生命智慧:人人都能成為“真如”的佛性平等觀、倡導“頓悟”的道德實踐觀以及開放創新的生命教育觀。《壇經》所蘊含的生命智慧不僅成為中國傳統生命觀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對化解當代社會所面臨的生命困境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壇經》;生命觀;生命教育;慧能
《壇經》中的許多思想在儒、道文化的影響下積極入世,慧能“生命觀”關懷的是現實社會的蕓蕓眾生,不僅體現在關懷人的自我意識,還關懷整體大環境中人與人,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使人在浮躁中歸于平靜,認真思考自己應該以何種狀態生活,尊重生命,敬畏生命,不負生命,這對現代生命教育具有警醒、啟示、深思的意義。禪宗的思想之所以可以源遠流長,流傳至今,與其自身獨有的普世價值觀不可分割。賦予道德以高等的智慧,在具有約束力的同時,保證了社會中的主體和諧相處,營造出一種人人向往的“大同社會”。
一、《壇經》的“生命觀”
慧能的南派禪宗從原則上否定了傳統禪學中坐禪、念佛、修行、凈心等一系列修養方法,注重“自心”、“自性”、“自悟”的修習。《壇經》的出現,標志著禪學被納入“心學”的范疇,為日后儒釋道合流做出理論貢獻。同時,就《壇經》一書而言,是由中國僧人撰寫整理,可以被稱之為“經”的佛典。《壇經》主要強調對自我的修養,認為生命的體悟并不是一個“畢竟空”的過程,而應該注重自主性,從修習者自身出發,體悟自心的圓融豁達,自性的頓悟成佛。
(一)生命本源:識心見性
佛教由印度傳入中國,與孔孟、老莊思想進行了融合并有了新的發展,創新之處在于它將生命的本源歸結為“心”的解脫。慧能將生命的本源概括為“即心即佛”,將對生命源泉的追求歸結為對自我內心的探索,慧能把生命的本源從“緣起性空”的虛無感,轉化為人對自己內心世界的追求,注重當下,修養身心。通過對自我本性的探索,達到內心的明澈。“自”一字是《壇經》的核心思想,出現近百次,可以被稱為《壇經》“生命本源”的第一要義。“自”,就現代意義而言為本人、己身,放到慧能的生命觀中,分為3層含義,由淺至深,層層滲透。
首先,“自心”。著重強調心的重要性,說“不識本心,學法無益;識心見性,即悟大意”(《壇經·行由品》)。慧能看重人對內心的剖析,識心為第一步,認為“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金剛經·莊嚴凈土分第十》),堅守本心,不受外界紛擾。正如他著名辯論中所提到“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壇經·行由品》),任憑外在環境如何更迭變化,只要守住自心,明確方向,便可抵達理想的彼岸世界。
其次,“自性”。自我本性的修養是慧能生命觀最重要的修養方法之一。包括“何期自性,本自清凈……何期自性,能生萬法”(《壇經·行由品》)、“世人終日口念般若,不識自性般若”(《壇經·般若品》)、“自性能含萬法之大,萬法在諸人性中”(《壇經·般若品》)等等。他給予“自性”一種禪悟,認為人是內在的生命主體,擁有無上智慧的本體。用“自性”來解釋人的最高智慧,旨在激勵人們不斷的進行自我實踐、自我覺悟、自我反省。與傳統佛教將智慧寄托于“極樂”,老莊將智慧寄托于“道”不同,禪宗的主旨是在還原人生命的“本來面目”,給人以現實的體驗,是一種“本源即歸宿”的覺悟。
最后,“自悟”。慧能認為,識得本心,見得本性,便能悟得人生的真諦,即“自悟”。這是禪宗修行的獨特法門,將自省式的修養方法傳遞給大眾。自我覺悟,將人們的視線重新拉回現實,信仰和相信的始終都是自己,“自悟”才是關鍵所在。立足當下,依靠自己,找到出路與歸宿。“性”決定“心”,“心”是“性”的基礎,“悟”是最終的歸宿,是慧能對三者關系的概述。自心、自性、自悟都是生命源源不斷的動力,給人們以信心,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寄于外物,明確奮斗的目標和前進的希望。
(二)生命修養:定慧不二
佛教將智慧稱之為“般若、菩提”,禪宗有所繼承。慧能認為,生命本具先天智慧,概括為兩點:定慧一體,頓悟漸修。
慧能曾以燈與光的關系來比喻定慧一體,“定慧猶如何等?猶如燈光。有燈即光,無燈即暗,燈是光之體,光是燈之用。名雖有二,體本同一”(《壇經·定慧品》)。與儒家“知止而后又定”不同,《壇經》主要強調的是身心一體。認為禪定是智慧的本體,智慧是禪定的功用,要求世人應該心存善意,心口相應,內外如一。萬事萬物的存在,不一定爭出孰是孰非,只要心中有正直善念,行為與思想相一致,便可以認為是有智慧的表現。定慧一體的法門由禪宗所創,作為“心宗”的代表,它的修養方法為后期宋明理學在“心性”方面的理論提供了養分。
頓悟漸修,是慧能區別于神秀最重要的觀點,符合中國社會的需求,簡單并迅速。他所強調的“頓悟”是指個體自心的頓悟,即“自悟本覺”,而“漸修”則是指頓悟之后不斷維持鞏固的過程。頓除自心煩惱,使主體思維達到一瞬間的飛躍或突變,禪語里稱之為“一念”、“一剎”。慧能強調的頓悟有引導人們追求理想道德的意味,認為“性”本無差,人人都有追求智慧的權力。慧能的漸修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看心看凈的坐禪,而是主張將大智慧帶入生活,即“生活禪”、“人間佛”。
在智慧觀的基礎上,慧能提出的方法論與儒道的道德價值有諸多相似。將理想的道德放在現實的生活中,對內,適調心性,對外,尊敬他人;在家,孝敬父母,在社會,常常靜思己過,不妄加評論。
(三)生命境界:自在自由
《壇經》的生命境界觀追求的是一種精神境界的自由,雖有部分過份自信的極端化,但其中圓融通達的心境依然值得研究學習。書中多次提到對“自由”的理解,“內外不住,來去自由,能除執心,通達無礙”、“來去自由,通用無滯,即是般若三昧,自在解脫”(《壇經·般若品》)。既不執著于內境,也不糾結與外境,來去自由,去除心中的執念,使內心通達無礙。
慧能進一步概括為“無住生心”,分為三種形式——無念、無相、無住。將三者的關系概括為“先立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壇經·定慧品》)。他支持心念自然而然產生,不受“系縛”。主張生正念不生妄念,反對“百物不思,念盡除卻”。慧能強調的“無念”是更應勤于思考,堅持心中的善念,做善人,行善事,不因外界環境的干擾迷失內心的正直良善。他寄托給世界一種真善美的希望,與儒家“性本善”的思想不謀而合。“無相”一詞最早出現在《金剛經》之中,借聲聞四果為喻,說明“一相而無相”。慧能所說的無相是存在其中卻可以不被其擾,發現其內在本質聯系,樂觀面對,在現實中積極的改造、轉化、提升這個世界,不深陷于消極、悲觀中無法自拔。“無住”的思想給了人們一種意識境界上的自由。告訴大眾,不要讓自己的思想停留在某一處,要發散思維,全面思考,打破個人思維的局限性,以更加開放和包容的心態看待周圍的人和事,保持一顆平常心。
追求心境的自由,自我實踐是方法。他認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注重自我感受,讓個體更加著眼于現實生活,將佛教對彼岸世界的向往拉回到對自我人生的肯定。《壇經》給予自由很高的評價,內心的豁達教會眾人珍惜當下的生活,追求心靈的自由與通透,自信看待人生,坦然面對未來。
二、《壇經》的生命哲學智慧
中國傳統文化與西方宗教文化在生命哲學上存在有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前者創建了一套完備的社會秩序,關注人在“此岸世界”的狀態,注重發掘和培養人的精神文明;后者則從超越現實的層面創造出一個精神世界,關注人如何才能超越現實,進入到“彼岸世界”。宇宙的無限浩瀚,襯托出人的渺小脆弱,《壇經》將“出世”轉為“入世”的理念,用以告誡大眾:生命的智慧與價值來源于自身的體悟,注重人生的現實感和真實性。積極的“入世”思想,歷經千年而不衰,與它具有的內在生命哲學智慧不可分割。
(一)人人都能成為“真如”的佛性平等觀
根據《壇經》所述的生命境界觀,認為佛性無差等,人亦無差等,即人人平等。慧能在初次拜師學習的時候,曾被問:“汝是嶺南人,又是獦獠,若為堪作佛”?慧能答曰:“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獦獠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別”(《壇經·行由品》)。在慧能看來,人本具有佛性清凈的特質,因此人應該是生而平等的,這既是基于佛性平等觀,也是基于人性平等觀。“平等”的觀念貫穿《壇經》始末,慧能在向眾人說法時,說道:“佛性本無差別,只緣迷悟不同,所以有愚有智”(《壇經·般若品》)。慧能通過平等的觀念建立起人們實現理想,投身于現實的可能性,將實現自我價值的智慧“開悟”過程,解釋為人人都能成為“真如”的佛性平等,為佛教生命哲學中的“眾生平等”思想打下了理論基礎。《壇經》中多次寫到慧能開壇講法,向弟子傳教解惑的場景。慧能門人近千,不論老幼男女貧賤,他皆能一致對待。他始終贊同,平等的觀念應該在社會中被廣泛認識和接受,人人都有權力追求自我價值的提升,同時有義務將自己看作社會中重要的一份子,積極探求世界的未知,為整個社會盡自己的一份力。他的平等還包括一個重要的思想:人內心對平等的認同。認為真正的功德是奉行廣泛的敬愛之心,修功德者應該心中不存歧視,謙虛處下,以平等博愛的心境為人處事。
人人都能成為“真如”的平等觀,反映出慧能在眾生與佛的關系方面,最大程度給予人生命的認可,將個體從奴化的思想中解放出來,讓人們意識到,個體應該平等的享受社會福利,爭取自我解放,實現人生意義與價值。
(二)在社會中“頓悟”的道德實踐觀
禪宗的理念是一種積極的“入世”理念,又被稱為“生活禪”,將修行與日常緊密結合。基于它“頓悟”的修行方法,提出的關于道德實踐的觀點,在如今社會中依然可以被采納運用。他在偈語中宣揚“仁義”的思想,說“思則孝養父母,義則上下相連。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壇經·疑問品》)。將孝、義、讓、忍的中華傳統美德融入到頓悟修行的一部分,引導人心不斷向善,這與儒家“仁愛”的倫理思想不謀而合,從心性與教化兩個方面加強人的道德修養。通過修行獲得智慧,即滿足了大眾對于精神品質的追求,又滿足了社會和諧發展對個體的要求,達到一種“雙贏”的效果和目的。
《壇經》還強調一種“自省式”的道德實踐認知,認為修行的過程就是修心的過程,需要不斷的自我反省,在反省中肯定正確良善,否定邪見妄念,最終達到心在善的引導下通達無滯。慧能要求人們智慧開悟從認識自身開始,認清自我本來狀態、實際狀態,從而思考自己應該如何繼續發展,即人的未來狀態。他一方面從人心本俱佛性的角度出發,鼓勵人們自我認識、自我開悟,在內心尋找“善根”,追求道德理想;另一方面,要求人們積極實踐,將內心的善念發揚光大,靈活運用于生活。
基于“頓悟”的道德實踐觀,結合《壇經》“生命觀”中的生命本源論與生命智慧論,可以得出:慧能注重在現實生活中構建人們的道德思想框架,鼓勵將心中形成道德觀念應用于實際生活,并將理想道德與生命哲學相結合,力求可以在生命中開悟,在修養中體悟,在生活中頓悟。引導大眾走向和諧良善、充滿生機活力的社會。
(三)開放創新的生命教育觀
《壇經》所體現的 “生命觀”,始終傳達出一種尊重生命、敬畏生命的信念。注重以人為本的生命關懷,強烈提倡自由、平等、民主正義的核心價值觀。在教育人正視生死問題的同時引導人珍惜生命,感受“生”的美好。基于其獨到的認識論,人生觀,他形成了一套獨具特色的教育理論,其中關于生命教育的創新之處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生活實踐的教育,個體自我的教育。
首先,就社會層面來說,他注重強調實踐的概念。體現在生命教育中,就是要求人不斷的實踐,將內心的想法貫徹到實際的行為。否定傳統的坐禪方式,積極將誦經后的感受放于生活之間,創造性的提出“仁者心動”的學習觀。要求人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的作用,在生活中體驗人生的大智慧,做到不被妄念所擾,直達內心通透。當然,實踐不應僅僅局限于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還表現在人與物、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的和諧相處,“郁郁黃花,莫非般若”的名句正是基于此而誕生。將人內心的修養層次提升至整個社會乃至整個宇宙的制高點,既體現出慧能禪宗對人內心修養的智慧,還體現出對于整個世界的人文關懷。
其次,就個人發展而言,他強調對自我意識的培養。慧能教育弟子的時候,秉持“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淮南子·說林訓》)的方法,著力培養學生自覺主動的學習觀念、學習動力、學習方法。始終鼓勵學生自我發現,肯定了每一個類本體的存在和價值,喚醒了人的主體意識。《壇經》全文并未給“生命”下一個具體的定義,而是在字里行間讓世人自行感受探索。個體對于生命價值的不同理解,豐富了生命的內涵,解放了人對自我意識的壓抑。正是由于個體自我意識的開悟與覺醒,才更好的促進了當今社會注重自由意志和人綜合素質的全面發展。
三、《壇經》“生命觀”對現代生命教育的啟示
綜合上文論述可以得知,慧能禪宗的整個思想體系都是在生命的基礎上建立并展開的,禪宗的主題便是人生命的本身。其目的就在于教化世人,對生命產生新的認知,從而達到自我實現的終極理想。對現代生命教育而言,《壇經》的“生命觀”依然適用。面對如今物欲橫流的復雜時代,人們常常為“名”與“利”所困惑,自我約束力下降,內心道德標準失衡,《壇經》“生命觀”所具有的內在生命教育價值日漸凸顯。
(一)個體意識發展
注重培養個體意識的發展是《壇經》亙古不變的真理,在上文中多次提到,此處不多加贅述,這一部分更多的是將視角帶入現代的生命教育中進行討論,給人們以啟迪。事實上,如今的社會存在諸多誘惑,人類在面臨這些誘惑時大多缺乏抵抗力與約束力,很容易陷入焦慮、恐慌、迷茫之中。自我欲望得不到滿足,便會滋生妒忌、報復甚至產生更多偏激的行為,即使欲望得到了暫時性的滿足,也會因為新的欲望而再次陷入循環之中。這是現代人精神匱乏所導致的惡果,最明顯的表現就是自我意識的矛盾,即個體中的“我”與個體意識中的“我與世界”關系的矛盾,最終導致社會處于矛盾的痛苦與不快樂之中。如何解決人“精神家園”的問題,成為了目前社會生命教育的關鍵所在。
《壇經》中將這類問題歸結于心的修行,認為精神的滿足來自于內心的滿足,內心的滿足源自堅持善念正見。通過心性的修養調節主體的心理狀態和所求所想,保持一顆平常心,理性正確的看待得失。通過這樣的方式激勵大眾不斷提高道德意識修養,借追求理想道德的過程滿足其“精神家園”的建設。從《壇經》來看,它對現代生命教育的啟示在于:人應該追求個體意識的發展,活出有價值的人生;積極適應環境,使內心的追求與精神的境界保持一種良好的平衡狀態;樹立正確的道德價值觀和健康的人生價值觀,消解人在“物欲”之間的矛盾,實現自我的最終超越。
(二)善生善死
生命教育的核心便是“生死”問題,它探討的不僅是生命的開始,也關注著生命的終結,即生死的一體兩面。現代人對于生死的態度大多處于模糊不清的狀態,看待生死問題時大多采取消極、逃避的狀態。近年來,中國青年人自殺現象多次成為社會熱點,大眾普遍認為“生命教育”=“安全教育”。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筆者認為出現此類現象的根本原因是對待生命的不成熟,或者說現代人對生命的態度是漠視的。這不僅體現出個體生命意識出現問題,還包括個體與其他生命的沖突,例如青少年將自我生命與社會整體相割裂,虐殺動物,破壞生態壞境等等。個體意識的沖突,個體與其他生命的沖突已經爆發,如何能夠在二者之間找到平衡,使社會繼續和諧發展,是生命教育的重中之重。
引導大眾坦然面對自己的生命,從而做到善生善死,既包含了個體對生命的重新理解,還應該包括對整個世界中存在的非個體生命的尊重與愛護,這是《壇經》所表達的要素之一。《壇經》的生命觀從尊重生命、敬畏生命,和諧共生的角度談論了生死的問題。生與死本是同根生,舊的結束便是新的開始,重要的是人生過程的變化。《壇經》從“心”出發,將生命的終極意義向生命的無限永恒所引導,就這個層面來說,它包括了生命的現實性和永恒性。透過生命教育來正視生死問題,搭配“頓悟漸修”、“定慧不二”的智慧法門,轉變對生死的認知,逐漸平衡人自身的心里狀態,緩解大眾悲觀、冷漠、脆弱的情緒。使社會中的眾人重拾對生命的熱愛,珍視生命,在有限的時間中發揮無限的創造力,從而尋找到生命的意義,做到善生、善死。
(三)自在自由
現代人在社會中的發展大多循規蹈矩,按照已有的規劃施行,將自我意識局限于適應社會之中,缺乏自我理想的明確,即失去自在自由的生命意識觀。人們注重“文化知識”,“道德知識”的提高,灌輸性的教學促使學生被迫接受,造成只擁有知識,卻沒有“行為”的后果,使青少年缺乏“健全型”的人格,沒有自我思考,思想自由被禁錮。生命理想本應是生命永恒的追求,放之于當今社會,已然成為人們忽略多時的問題。“認知”與“行為”的嚴重失衡,導致社會的年輕一代缺乏創新意識,缺乏信念理想,缺乏生命快樂,人們既不知道“為什么而生?”也不知道“生而為什么?”。
《壇經》的生命觀注重對生命價值與境界的思辨認識,認為自由意識與現實社會相輔相成。人們應當也必須具有個體自由的意識,即個體樹立的對未來生命理想的追求。建立正確的生命理想觀念,解放思想,是《壇經》給予我們生命教育的重要啟示,通過“心”對自由的追求,達到人幸福和價值全面發展的終極目標。基于《壇經》的生命意義論,將“我們應當如何生活”的問題提升至整個人類社會的高度,幫助人類重建信念,找到遺失的快樂與幸福,啟示為生命理想自由困惑的人們,如何在生命的最深處守護不可剝奪的自由意志。
四、結語
從《壇經》“生命觀”的角度分析其生命意義以及對現代生命教育的啟示。“真如”思想為生命教育理論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對生命教育“自我終極意義”的探索有引導與啟發的作用,這正是生命教育的目標:使受教育者珍愛自己乃至整個社會中的“生命”,活出有價值的人生。禪宗之所以可以成為對中國影響最為深遠的本土教派,就在于它關于生命迷人而獨特的見解,將自我放置在整個宇宙的大環境下,感受其偉大的精神,以追求“無念、無住、無相”的理想人格,為有限的生命擴充無限精神的可能。試圖用《壇經》的“生命觀”解釋現代教育中存在的問題與矛盾,為生命教育問題提供一種可行性的分析,希望以此啟發人們可以重新看待生命,穿過對生命的重重迷惘,找尋最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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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思敏(1996.06- ),女,漢族,內蒙古烏海人,天津醫科大學 2018級倫理學專業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倫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