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道人山

尹云彬

寒露時節，我們三位攝影愛好者相約，準備來一次徒步道人山的旅程，領略云龍縣境內海拔最高、充滿神秘色彩的道人山。于是，在一個早晨，我們開啟了徒步道人山之旅。我們從漕澗出發，驅車前往漕澗東南山麓鐵廠村，然后沿著崎嶇濕滑險要的林區便道艱難行駛七公里，抵達道人山腳下大河溝林果基地，停好車，在此基地稍作歇息，并向基地主人何老先生了解有關道人山的情況，向他請教徒步道人山的方向和路線，請他指點迷津，然后匆匆忙忙地向道人山進發，徒步之旅即將開始，此時已是中午。

這時，天公不作美，天時不時下起了毛毛雨，濃密的云霧在林間彌漫，在綿綿細雨和濃濃的迷霧中，我們順著林間羊腸小道蛇行而上，約莫兩個小時的功夫，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一塊“杜鵑花就地保護區”的牌子靜靜地矗立在那里，藍底白字，格外醒目。這個岔路口，徑直往前走（向東）似乎是通往漕澗梁子，而向右（朝南）則是通往道人山的古棧道，同時也是通向萬畝原始杜鵑花林的通道。我們沿道人山古棧道徒步百余米，進入了濃霧彌漫的萬畝原始杜鵑花林——道人山花木嶺。古棧道在杜鵑花林中延伸，路雖然較為寬敞，但由于閑置數十年，路況不是很好，毀損稍顯嚴重。棧道兩旁古杜鵑樹以及其它樹木枝頭相互交錯，使得古棧道成為幽幽森森看不到盡頭的綠色“隧道”，我們在棧道里前行，猶如在遂道中穿越。路邊時不時有不知名的野花，探頭探腦地向我露出甜美的笑容！似乎是在思考我們這三位不畏風雨遠道而來的客人。紅紅綠綠的小鳥們，在林間鳴唱，秋蟲“唧唧唧……”聲不絕于耳，盡顯“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的意境！我們在幽森可怖的古棧道中徒步前行，警惕的神經一刻沒有放松，提防熊出沒。畢竟近年來野生動物傷人事件年年發生，屢見不鮮。我的好奇在提防熊出沒的同時又希望有猴群野雞野兔等野生動物的出現，讓它們妝點我們的鏡頭。

走進山里，林間空氣清新、甘醇，沁人心脾！當我們途經一個幽靜的山箐時，棧道在此被箐溝洪水無情地截斷而成為深深的壕溝，我們小心翼翼地橫穿過箐溝繼續前行，又進入一個小山溝，此山溝其實是個全是由巖石構成的凹槽，清澈的泉水自上而下汩汩地流淌，清流涓涓，云霧縈繞，儼然是一幅美麗的“清泉石上流”畫卷！我們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出杜鵑花林，可想而知，這杜鵑花林其面積之大！倘若到了杜鵑花盛開的季節，這里將是無與倫比的絕美的世外桃源，會是一條難得的徒步路線。隨著海拔的提升，樹木逐漸變得稀少，霧越來越濃，風愈來愈大。海拔越高杜鵑花樹也顯得矮小許多，造型獨特，巧奪天工！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孤零零的矗立著一棵盆景般的杜鵑花樹，呈現絕美的畫面。我們在風里雨里，云里霧里，能見度低，山峰難覓路難尋！當我們途經一個陡峭的懸崖時，老天爺似乎故意捉弄我們，加大降雨力度，突然下起了暴風雨！所幸路邊有個很大的“巖房”，徒步還是要安全第一，這“巖房”為我們提供了個避雨歇息的場所。我們走進“巖房”避雨的同時，欣賞暴風雨中的美景，對面的山谷在那自下而上飛速流逝云霧襯托下顯得仙氣十足，仙風道骨之感油然而生。如果暴風雨不停止，我們將在此宿營。避雨十幾分鐘后，暴風雨終于停了，云開霧散，我們繼續前行，走著走著，前方一個緩坡草地上有一極似“棺材”樣的巨大巖石橫臥在前方，小頭朝東，大頭朝西，它似乎是抬棺的人們長途跋涉實在抬不動了而胡亂地將棺材扔在那里。啊！它，就是傳說中的道人山“石棺材”！此情此景，激動的同時，似乎又有點兒瘆人的感覺！

此刻，我心里暗暗地想：既然到達“石棺材”了，那么離道人山道人廟不遠了！事實證明，我想的也太天真了，因為還要走的路很長很長呢！

我們在風雨濃霧里艱難地繼續前行，走啊走啊，走過一個大山坳，前面一個更加廣闊的草地展現在眼前，一棵高大挺拔的枯樹矗立在草地上格外醒目！一棵古老的枯樹橫臥在草地，牛群馬群羊群自由自地在草地追逐嬉戲吃草。此時此刻，我們已精疲力盡！看看手機導航，道人山最高峰就在我們上方，近在咫尺。打開手機海拔實時高度表，顯示海拔2370米，看看依波表，已是下午7點整，我們已經徒步七八個小時！若要登頂道人山最高峰，夜宿道人廟，已不可能了，那里的海拔3600余米！ 區區兩三百米的海拔差，至少需要一兩個多小時才能抵達道人廟。

于是，我們安營扎寨，就此露營，趕在天黑之前，抓緊時間拍照，然后就寑，在晚秋寒冷的風雨中度過了一個終身難忘而又回味無窮的不眠之夜。期間還有一個小小的插曲：當我們進入帳篷穿好睡袋入睡不久，迷迷糊糊中似乎帳篷有“唦唦唦……”怪異的聲音把我們驚醒，我拉開帳篷拉鏈一看，原來是幾頭黃牛在舔帳篷，這也許是長期放養在高山上的牛群由于長期渴鹽而舔食帳篷篷布之緣故。風雨交加的夜晚，伴隨著大風吹拂帳篷的“呼呼呼……”聲，雨滴擊打帳篷的“唦唦唦”聲……我們夜不能寐，徹夜難眠！有關道人山的傳說一幅幅一幕幕在腦海浮現！

據《保山縣志稿》記載：海軒道人姓楊，其名里籍無人知，隨永歷帝至永昌，磨盤山一戰與帝失散，見深山幽邃，居民純良，遂避其間，出家黃冠，稱海軒道人，以采藥治病為生。承平后，外出募化，建紅花寺于山中，永昌知府伍柳知海軒行跡異之，遣人往召，不至，親往訪焉。便給以山下田數千畝作香火資費。海軒得田后，審辨土質氣候，教居民隨地勢高低種植糧食，改善生活。更教人讀書識字，開通知識。后不知海軒所蹤。

第二天清晨，我們起床了，原計劃繼續徒步，登頂道人山最高峰，探訪道人廟，誰知風更狂雨更大霧更濃，還是那句老話，安全第一，我們的計劃落空了！我們在帳篷里，坐等雨過天晴時。歸途中，我的雨傘被狂風“呼”的一下，頃刻間吹得散了架，傘骨俱斷。此次道人山之行，風雨兼程。雖然沒能登頂道人山最高峰，沒能露宿道人廟，但不虛此行，收獲頗豐。神秘的道人山風光，處處皆仙境，晴天有晴天的美景，風雨天有風雨天的韻味，無論雨晴，各有千秋，我們拍攝到了別人拍不到的道人山圖景。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在歸途中因迷路卻又意外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湖泊，鑲嵌在面積約十余畝的濕地中央，在海拔三千余米的高山上居然隱藏著絕美的濕地，顯得彌足珍貴！于是，道人山高山濕地仙境般的美麗圖畫裝點了我們的鏡頭，永遠定格在相機的卡里。

徒步道人山，雖苦尤樂！待到道人山杜鵑花開時，或是深秋藍天白云日，我們將再度徒步道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