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教育話語的提煉、建構及海外傳播

黃志軍 劉冰欣

2019年，這是一個有著重要紀念意義的年份。百年前的五四運動拉開了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序幕，極大地促進了現(xiàn)代中國的歷史進程。這一年，我們剛剛結束了改革開放40周年的回顧，又迎來了中華人民共和國70華誕。舉國上下，共同慶祝這一偉大的歷史時刻。這一年，也是全國教育大會召開后中國教育書寫奮進之筆的第一年：國務院、教育部印發(fā)了多個影響中國教育未來發(fā)展的決策性文件，推進中國教育現(xiàn)代化、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大力發(fā)展職業(yè)教育……一張張宏偉的藍圖正在鋪開并轉變?yōu)楝F(xiàn)實。回望2019年中國教育界的學術出版，可謂百花齊放，亮點紛呈：一方面，各大出版社精心策劃選題、學者們鼎力合作，回顧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年來中國教育的光輝歷程，向世界講述中國故事，提煉了一批經典的、富有概括力的中國話語表達;另一方面，學者們積極回應社會公眾關心的教育熱點和焦點話題，從不同領域、不同角度為推進中國教育事業(yè)的未來發(fā)展出謀劃策，貢獻智慧。此外，一批高水準的教育學術著作外譯本的出版，向世界傳遞了中國教育研究的最新聲音，彰顯了中國教育學者的學術自信。仔細盤點2019年中國教育學術出版的動態(tài)，旨在凸顯中國教育學術研究者的主要思考方向，展望中國教育學術出版的未來趨勢。

民國教育與杜威：

一個世紀的回眸

2019年是五四運動100周年。實際上，對于五四及其所屬的民國教育時代，近年來學界多有探討，研究視角和方法也呈現(xiàn)了多元化的特點。單在教育生活史研究方面，就有田正平著《世態(tài)與心態(tài)——晚清、民國土人日記閱讀札記》（上海教育出版社）、周洪宇著《平凡的偉大：教育家陶行知、楊東莼、牧口常三郎的生活史》 （福建教育出版社）、劉訓華著《困厄的美麗：大轉局中的近代學生生活（1901-1949）》（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李艷莉著《崇高與平凡：民國時期大學教師日常生活研究（1912-1937）》（福建教育出版社）等。此外，瞿駿的《天下為學說裂：清末民初的思想革命與文化運動》（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從學生生活、教科書等微觀視角出發(fā)，重塑清末民初讀書士子的群體形象，“對于清末以來諸多思想文化變革運動，皆依靠學生生活史研究，也給出了引人注目的新解釋。”[1]2019年度，田正平主編的《民國教育專題史研究叢書》（第一、二輯）共十三冊由湖南教育出版社出版。這套叢書依托翔實的史料和專業(yè)的分析，呈現(xiàn)了民國教育在不同領域的概貌，也揭示了中國教育早期現(xiàn)代化中遇到的諸多問題。該套叢書澄清了過往媒體或者部分著作對于民國教育的刻意美化，以一種更為客觀、公允的視角審視民國教育取得的成績、存在的問題，體現(xiàn)了教育史學者治學之嚴謹，也是對當下“民國教育熱”的理性回應。

2019年同樣是杜威訪華100周年。無疑，杜威是對中國近現(xiàn)代教育進程產生過重大影響的世界級哲學家和教育家。時至今日.杜威思考的教育問題和他的教育思想依然深刻地影響著中國的教育改革。繼前期出版《杜威全集》中文版全譯本之后，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又于2019年度出版了由劉放桐、陳亞軍主編的《杜威著作精選》 （共十二種），并且推出了《杜威在華學譜》（顧紅亮編著）一書;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了張斌賢、劉云杉主編的《杜威教育思想在中國——紀念杜威來華講學100周年》，對杜威教育思想在中國的傳播歷程做了一番梳理。比較而言，《杜威在華學譜》和2016年出版的《杜威家書-1919年所見中國與日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充滿敘事色彩，涉及杜威在中國的日常生活和見聞，讀來更為親切，有助于讀者從另一個角度理解杜威的教育思想。可以肯定的是，杜威的教育思想是如此博大精深，必將在未來繼續(xù)被學界研究和討論下去，但也需要警惕對杜威教育思想的誤讀（如錯誤地認為杜威是“兒童中心論”者）、不加分析地挪用杜威的教育觀點。這一方面可能會遮蔽杜威教育思想的真正內涵，另一方面也可能會看輕教育變革自身的多維性和復雜性。

新中國教育：歷程回顧及經驗總結

近兩年來，各大出版社紛紛策劃、出版教育學人的學術著作，獻禮改革開放40周年、新中國70華誕這兩個偉大時刻。承繼2018年中國教育改革開放40周年紀念活動，2019年1月，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了《中國教育改革開放40年叢書》（十二卷本）。這套叢書涵蓋學前教育、義務教育、高中教育、高等教育、教師教育、職業(yè)教育、民辦教育、終身教育、教育技術、課程與教學、政策與法律、關鍵數(shù)據(jù)與國際比較12個方面，系統(tǒng)梳理了中國教育改革開放40年的輝煌成就、主要經驗及未來走向，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學術價值。這套叢書和2018年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教育現(xiàn)代化的中國之路——紀念教育改革開放四十年叢書》（十卷本）一起，共同繪制了中國教育改革開放波瀾壯闊的畫卷，向世界講述了中國教育偉大變革的歷程，呈現(xiàn)了中國教育變革的典型案例，彰顯了中國教育變革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據(jù)悉，上述兩套叢書均已與國外知名學術出版機構達成了英文版出版意向。有了這兩套書系的外譯，世界同行將會更加了解中國教育現(xiàn)代化的發(fā)展脈絡，從中國教育變革之路中汲取智慧。此外，陳如平主編《輝煌四十年：中國基礎教育改革大事記》（山東友誼出版社）則將鏡頭直接瞄準中國基礎教育改革領域，全景式地描繪了新中國40年基礎教育改革的畫卷，呈現(xiàn)了中國基礎教育改革的成就、經驗。

在回顧新中國成立70年來教育發(fā)展歷程和主要經驗方面，2019年度也有不少頗具分量的學術著作呈現(xiàn)。王戰(zhàn)軍、周文輝、李明磊、陳雁合著的《中國研究生教育70年》（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全面回顧了我國研究生教育70年的概貌，周洪宇主編的《教育奠基未來——新中國教育70年叢書》（湖北教育出版社）遴選了70位對新中國教育事業(yè)做出突出貢獻的教育人物、70篇對中國教育產生過重要影響的教育論文、70部對中國教育理論與實踐發(fā)展做出突出貢獻的學術著作，王定華、曾天山主編的《民族復興的強音——新中國外語教育70年》 （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回顧了新中國外語教育70年的變化歷程。這些宏大敘事從不同側面勾勒出新中國教育70年取得的巨大成就，也是對新中國教育經驗的階段性總結。

還應當提及的是，杜成憲主編的《上海教育史》（四卷本）（上海教育出版社）的出版，同樣屬于新中國教育70年的獻禮之作。該套叢書是國內第一部系統(tǒng)、全面地研究上海教育歷史的著作。全書重點勾勒了近一個半世紀以來上海教育蓬勃發(fā)展的歷史，特別總結了新中國成立70年來上海教育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走過的探索之路和主要經驗，是一部全面反映上海教育事業(yè)發(fā)展的力作。該套叢書的出版，也樹立了中國地方教育史研究的新標桿。比起以往出版的《北京教育史》（學苑出版社）、《重慶教育史》（西南師大出版社）、《福建教育史》（福建教育出版社）等來說，該套叢書的史料更為翔實，分析更加全面、透徹，裝幀也更為精美。

教育公平：本土反思與域外視野

教育公平一直是社會各界關注的熱點和焦點話題。近年來，黨和國家通過完善資源配置、加大傾斜扶持力度、嚴格規(guī)范管理等多種措施，努力縮小城鄉(xiāng)、區(qū)域、校際、群體間的教育差距[2]，不斷提升教育公平。十九大報告提出了“發(fā)展素質教育，推進教育公平”“努力讓每個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質量的教育”[3]的教育戰(zhàn)略。近兩年，國內學者圍繞“教育公平”這一議題，出版了不少新作。例如，程天君主編《新教育公平研究叢書》（含《新教育公平引論》《家長、社區(qū)與新教育公平》《知識建構——新教育公平視野下教與學的變革》《新教育公平視野下的教師教育改革》《新教育公平視野下的學校再生產》《課堂教學公平指標體系的建構與應用》六種）（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重點闡述了以“人”為核心評估域的新教育公平理念，圍繞育人過程中的公平問題做了很多理論思考和本土化的實踐探討;李立國、崔盛、吳秋翔等人合著《中國高等教育公平新進展——重點高校招收農村和貧困地區(qū)學生專項計劃研究報告》（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一書呈現(xiàn)了我國重點高校招收農村和貧困地區(qū)學生專項計劃的起因和成效，反映了該項政策在促進高等教育機會公平中的作用;白亮著《公平與效率博弈中的公共教育政策——山丹縣學校布局調整與寄宿制學校問題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采用人類學研究范式，深描了山丹縣農村學校布局調整的歷史、過程與模式，并對我國農村學校布局調整政策提出完善建議。龍安邦著《基礎教育課程改革中的效率與公平》（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分析了我國基礎教育課程改革中效率取向和公平取向之間的對立，提出了“有效率的公平”“毽子型”課程體系這一實現(xiàn)方式。2019年9月，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推出了《共和國教育公平之路》（袁振國、翟博、楊銀付主編）一書，作為獻禮新中國70周年華誕之作。這本著作不僅從理論層面論證并提煉了教育公平的“中國模式”，還從不同領域梳理了新中國促進教育公平的具體政策和實踐成效，向世界貢獻了中國促進教育公平的智慧，尤其值得關注。該書的英文版即將由美國圣智出版集團出版發(fā)行。

2019年度，由袁振國主持編譯的“教育公平研究譯叢”（十卷本）（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繼續(xù)出版。在2018年已出的《幻想公平》《教育、公正與人之善：教育系統(tǒng)中的教育公平與教育平等》《教育、平等和社會凝聚力：一種基于比較的分析》《日趨加大的差距：世界各地的教育不平等》《教育公平：基于學生視角的國際比較研究》 《生活的交融：亞洲移民身份認同》六種圖書的基礎上，2019年又出版了《教育公平：范例與經驗》《科爾曼報告：教育機會公平》（上、下）、《學校與平等機會問題》四種圖書。該套叢書提供了國際學者思考、研究和討論“教育公平”這一重要議題的新視角。在這十本譯著中，《幻想公平》作者秉持的觀點顯得有些另類，作者探討了平等和質量之間的沖突，對絕對平等主義提出質疑，聲稱自己雖然不反對教育公平但卻是個“非平等主義者”，以此凸顯自己對教育質量的重視。在當前我國大力推進義務教育均衡化發(fā)展的背景下，如何妥善地思考、處理教育公平和質量之間的關系，或許這本書能夠帶來更多啟迪。此外，《教育公平：基于學生視角的國際比較研究》則從學生視角出發(fā)，探究校內外的經歷對學生正義感的形成和判斷標準的影響，切人角度更加微觀。這套譯著的全部出版，也為國內學者研究教育公平問題提供了新思路、新視角。

核心素養(yǎng)：理論透視與實踐參照

“核心素養(yǎng)”是指學生“應具備的、能夠適應終身發(fā)展和社會發(fā)展需要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4]。進入21世紀，為了增強人才競爭力，許多國家和地區(qū)都掀起了以核心素養(yǎng)培育為旨歸的課程改革。在這股浪潮影響下，中國也啟動了基于核心素養(yǎng)的課程研制工作。自教育部在2016年9月發(fā)布《中國學生發(fā)展核心素養(yǎng)框架》，有關核心素養(yǎng)的討論便處于持續(xù)火熱狀態(tài)。2017、2018年度，學者們已經出版了不少討論核心素養(yǎng)的學術著作[5]。例如，成尚榮所著《核心素養(yǎng)的中國表達》（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闡述了具有中國風格的學生發(fā)展核心素養(yǎng)的價值內涵、文化根基、實現(xiàn)路徑和主要特征，并在回溯中國現(xiàn)當代著名教育家陶行知、葉圣陶、斯霞等人的基礎上，呼吁學校和教師做出變革，尋找核心素養(yǎng)落地的力量——學校表達。2019年，學者們繼續(xù)將這一話題推向縱深。繼在2018年主編出版了《核心素養(yǎng)研究》《核心素養(yǎng)與教學改革》 （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兩本著作之后，鐘啟泉和崔允漷兩位學者又有新的理論學術成果呈現(xiàn)。鐘啟泉著《基于核心素養(yǎng)的學校變革系列叢書》（含《教育的挑戰(zhàn)》《課程的邏輯》《學校的變革》三種）正式出版，崔允漷主編的《核心素養(yǎng)與課程發(fā)展叢書》又新添（《高中課程與高考改革：走向多樣化》《兒童研究：世紀的回眸與展望》 《數(shù)學核心能力研究》三種）。這些書籍的出版，進一步從理論層面廓清了中國語境中基于核心素養(yǎng)的課程變革應秉持的教育哲學、學習觀念和操作路徑。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較長一段時間內，基于核心素養(yǎng)的課程改革都將會是中國教育學界探討的熱點話題。

核心素養(yǎng)的落地，除了理論上的指引之外，更多需要來自實踐案例的參照。鄭鋼所著《美國如何培養(yǎng)核心素養(yǎng)：走進美國校園與課堂》（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以一名教育行走者的身份，介紹了美國基礎教育培養(yǎng)核心素養(yǎng)的路徑和方法;楊龍等人所著《以素養(yǎng)為核心的學科課程圖譜》（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梳理了中小學十四門學科涉及的核心素養(yǎng)要求、課程圖譜與課程綱要;李正、楊四耕主編《學校課程發(fā)展叢書》（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呈現(xiàn)了國內多所學校在不同學科領域貫徹和落實核心素養(yǎng)的典型案例;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從三維目標到核心素養(yǎng)——給教師的101條新建議》叢書匯聚了國內多位學者、特級教師培育和發(fā)展學生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智慧;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新高考背景下核心素養(yǎng)學業(yè)評價研修叢書》則聚焦“核心素養(yǎng)背景下的學業(yè)評價”這一議題，為中小學學科教師提供了新思路、新策略。此外，美國學者查普伊斯著，國內學者劉曉陵等譯的《學習評價7策略：支持學習的可行之道》（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也為基于核心素養(yǎng)的課程評價提供了參考。上述書籍的出版，為核心素養(yǎng)在具體學科中的落實提供了豐富的案例和實踐經驗。

未來學習：迎接在路上的新變

近年來，隨著學習科學、STEAM、人工智能等領域的突破和迅猛發(fā)展，教育學界對于未來學習和教育變革的探討也日益增多。由美國學者約瑟夫·奧恩所著，李海燕、王秦輝翻譯的《教育的未來——人工智能時代的教育變革》（機械工業(yè)出版社）無疑是2019年該領域最值得一讀的作品。該書提出了人工智能時代教育應當著力的方向，包括形塑創(chuàng)造性思維、新讀寫素養(yǎng)、批判性思維、系統(tǒng)性思維、文化敏感性等學習模式、倡導體驗式學習、呼吁構建終身學習網絡等。國內學者陳玉琨等人繼2018年主編出版《人工智能基礎（高中版）》（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之后，2019年又主編出版了《人工智能入門》（全四冊）（商務印書館），填補了國內中小學人工智能教育教材方面的空白。此外，在人類對創(chuàng)造素養(yǎng)不斷吁求的背景下，游戲在教育中的作用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這從《游戲力：笑聲，激活孩子天性中的合作與勇氣》（中國人口出版社）《游戲改變教育：數(shù)字游戲如何讓我們的孩子變聰明》（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等書的暢銷可見一斑。2019年度.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了《游戲改變學習：游戲素養(yǎng)、批判性思維與未來教育》一書。在這本著作中，美國學者詹姆斯·保羅·吉強調“游戲素養(yǎng)”的重要性，并提煉出“新讀寫素養(yǎng)時代”的36條學習原則。

無論我們歡迎還是拒斥，數(shù)字閱讀時代、人工智能時代的來臨已經無法逆轉。當機器開始替代并高質量地完成一系列原本屬于人類的工作時，人類必須思考如何更好地發(fā)揮自身的創(chuàng)造智慧，這就對當下和未來的教育事業(yè)提出了更高的挑戰(zhàn)。朱永新著《未來學校：重新定義教育》（中信出版集團）一書首先響亮地提出了今天的學校會被未來學習中心取代的觀點，梳理了未來學習中心涉及的八個問題，如誰來學、誰來教、學什么、怎么評價等。該書充滿了對未來學校形態(tài)的前瞻性思考，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高度評價。安德烈亞斯·施萊克爾著，竇衛(wèi)霖等譯《世界水準：如何構建21世紀的優(yōu)秀學校系統(tǒng)》（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一書則從世界優(yōu)秀學校教育系統(tǒng)的比較視域出發(fā)，提出了未來教育變革應當考慮的一系列原則，包括把教育擺在優(yōu)先位置，相信所有的學生都有學習的能力并達到高標準，為急速變化的時代發(fā)展知識、技能和品質，鼓勵校內外創(chuàng)新，重新設計測評等。有理由相信，關于未來學習和教育的話題必將更加熱烈且長久地討論下去，也會有更多的圖書面世。

教育哲學：永恒的價值之維

任何教育活動都內在地包含了價值和目的層面的追求。“培養(yǎng)什么人，如何培養(yǎng)人，怎樣培養(yǎng)人”，其本質就是教育哲學問題。從目前來看，國內單以《教育哲學》作為書名出版的著作就有不少，如黃濟著《教育哲學》 （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石中英著《教育哲學》（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美國教育學者內爾·諾丁斯著，許立新譯《教育哲學》（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劉良華著《教育哲學》（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等。2019年，一批優(yōu)秀的國外教育哲學類譯著得以重印，如懷特海《教育的目的》、帕爾默《教學勇氣：漫步教師心靈》等;一批新的教育哲學類譯作得以出版，如加拿大教育學者馬克斯·范梅南所著，國內學者李樹英譯《教育的情調》（教育科學出版社）;荷蘭學者格特·比斯塔所著，張立平、韓亞菲兩位學者翻譯的《測量時代的好教育：倫理、政治和民主的維度》（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此外，國內學者石中英出版了《穿越教育概念的叢林》（教育科學出版社）、李政濤出版了《教育與永恒》（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等。這些著作的出版，體現(xiàn)了國內外教育學者們對“什么是好的教育”的追問和求索。需要特別提及的是，2019年度葉瀾著《葉瀾教育論文集》（三卷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于漪著《點亮生命燈火》（商務印書館）《穿行于基礎教育森林——教育實踐沉思對話錄》（與黃音合著）（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的出版，繼續(xù)體現(xiàn)著兩位教育家“教天地人事，育生命自覺（葉瀾語）”的崇高教育情懷和學術品格，厚重且十分耐讀。

除了上述作品外，《教育知識的性質研究》 （北京大學出版社）、《把知識帶回來——教育社會學從社會建構主義到社會實在論的轉向》（教育科學出版社）、《教育倫理學》（人民教育出版社）等著作也可劃歸教育哲學這一大類別中來。由此可見，2019年國內出版了較多有關教育哲學類的書籍，這是一個可喜的趨勢。在教育越來越可能趨向于技術化、工具化的大數(shù)據(jù)時代，教育哲學以一道詩性光芒照耀和提醒我們：不要忘了對教育本真的思考。

學術外譯：在交往中與世界對話

教育學是文化之學。不同國家（或地區(qū)）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社會發(fā)展狀況造就了多樣的教育生活。從這個角度而言，教育學應當是“復調”的存在。長期以來，我們虛心地學習、引進西方先進的教育思想和成熟的操作路徑，而較少有主動走出國門、向世界介紹中國教育及中國教育研究的學術交往活動。近年來，這一趨勢正在發(fā)生改變。一方面，隨著中國國際地位的持續(xù)提升和中國教育發(fā)展成就日益凸顯，越來越多國家（或地區(qū)）的教育同行希望了解中國教育，聆聽中國教育學者的聲音，一些知名的國際學術出版機構（如德國斯普林格出版社、荷蘭博睿學術出版社等）紛紛達成了與中國國內教育研究機構和教育學者合作出版的意向;另一方面，十八大以來，依托“中華學術外譯項目” “經典中國國際出版工程”“絲路書香出版工程”等，一批代表中國教育研究頂尖水準的學術著作被翻譯成外文，在世界范圍內傳播。例如，2014年，顧明遠著述《中國教育的文化基礎》英文版由荷蘭博睿出版公司正式出版;2018年，葉瀾著《回歸突破： “生命·實踐”教育學論綱》英文版正式發(fā)行。2019年，中國教育學術的外譯、出版同樣活躍。1 1月21日，《中國教育：研究與評論（四卷本）》《嵌入村莊的學校：仁村教育的歷史人類學探究》《歷史的背影：一代女知識分子的教育記憶》英文版（中文版均由教育科學出版社出版）正式與公眾見面。這是丁鋼教授團隊多年來累積部分學術成果的世界亮相，也是中國教育學者自信參與世界對話的體現(xiàn)。

除了上述提到的已正式出版的中國教育學術外譯著作外，還有一批中國教育學術外譯著作正在出版的路途中，這其中就包括《中國教育改革開放40年叢書》（十二卷本）和《教育現(xiàn)代化的中國之路——紀念教育改革開放四十年叢書》（十卷本）英文版等。中國教育學者積極參與世界對話，不僅有利于國際社會和同行更好地理解中國教育，同時也為人類社會的發(fā)展貢獻了中國經驗和中國智慧，促進了世界教育研究共同體的交流。相信未來還會有更多中國教育學者的學術著作被譯成外文，在與世界的對話中彰顯“中國教育學”的獨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