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疫情改變的軌跡

羅宏濤

逆轉擊敗英國隊，驚險力克歐洲冠軍西班牙，40分優勢掃落3個月前勝過自己的韓國隊，中國女籃以令人驚喜的三連勝，強力鎖定東京奧運“入場券”。比賽原本定在廣東佛山，但新冠疫情突降，1月底，比賽被移至貝爾格萊德。主場作戰的模式不得不緊急切換，中國隊2月5日抵達賽地，一天之后，來不及倒時差就登上了賽場。隊員們用實力、斗志和信念，在全民抗“疫”的另一片“戰場”，詮釋了逆境之下迎難而上的力量。

疫情洶涌，每個行業每個個體都主動或被動地改變了運行軌跡，中國體育面對的是陡然降臨的難關。大量比賽易地、取消或延后，出國參賽也障礙重重。種種的突如其來，對那些正在爭奪奧運“入場券”的隊伍來說，影響尤甚。中國女足的賽地從武漢被改到悉尼，包括主力王霜在內的幾名隊員無法參賽。隊伍抵達賽地后被隔離，十幾天無法進行有球訓練。拳擊亞大區奧運資格賽從武漢改到約旦的安曼。羽毛球的陵水大師賽被迫延期，武漢亞錦賽也極可能延后，兩項比賽的奧運積分都面臨取消，中國隊還錯過了積分系列中的西班牙大師賽。因使領館推遲開門，中國柔道隊沒能如期取得簽證，無法角逐法國、德國兩站奧運積分賽。澳大利亞延長入境隔離時間，體操隊要去墨爾本世界杯爭奪奧運單項資格積分，也不得不取消行程。女子手球隊則因為無法按期備戰集訓，退出了3月份的落選賽，提前宣告無緣東京奧運會……

17年前的非典疫情，也曾讓中國體育深受其害。原本要在中國舉行的女足世界杯被轉移到了美國，深圳無奈放棄了場地自行車世錦賽的東道主資格。計劃在北京舉辦的女子冰球世錦賽被取消，留下了賽事自1990年創立至今唯一的空白。那一年，男籃大洲杯賽也就是后來球迷所熟悉的斯坦科維奇杯，首屆賽事要在北京開啟，本已萬事俱備，卻不得不停下腳步，直到三年后才重啟。此外，世界女排大獎賽中國天津和哈爾濱兩站比賽也被取消。

在國際體壇，傳染性疾病多次制造麻煩，甚至在一個世紀前就有過先例。北美四大職業體育賽事之一的NHL，1919年那屆的冠軍之爭鏖戰五場后，兩支球隊均為2勝1平，但隨后的比賽因為西班牙流感肆虐而宣布取消。斯坦利杯在120多年的歷史上，只有兩次沒有頒授，一次是聯賽停擺的2005年，另一次就在1919年。

2009年，墨西哥爆發N1H1流感，導致眾多國內國際比賽或取消或延期。少量得以舉辦的比賽也采取了非常措施。國際泳聯跳水大獎賽墨西哥站，包括中國隊在內的世界各地運動員經歷了一次從未有過的無觀眾比賽。墨西哥兩支俱樂部足球隊打入南美解放者杯第二輪，由于對手拒絕前往墨西哥參加客場比賽，也沒有其他國家愿意向墨西哥球隊提供中立場地，墨西哥足協無奈宣布退賽。那場大流感時間長、蔓延廣，全球多地中招。10月底法甲馬賽主場與巴黎圣日耳曼的焦點之戰，因為客隊幾名球員感染病毒，不得不改期舉行。

重大傳染病影響足球賽事還有個典型事件，發生在2014年。其時，埃博拉病毒的陰影籠罩非洲多國，此前3年，摩洛哥申辦取得非洲國家杯舉辦權，在疫情壓力之下，提出將2015年初舉行的比賽延期。非足聯沒同意，轉而將比賽放到了赤道幾內亞。摩洛哥隊原本以東道主身份鐵定參賽，失去舉辦權后又被取消了參賽資格，雪上加霜。

一年后，一種名叫“寨卡”的病毒在巴西傳播，引發全球關注。5月份，一百多位專家給世衛組織發去聯名信，提出將8月的里約奧運會取消或者延后。那幾個月，巴西舉國上下齊動員開展滅蚊運動，很多人一定都還記得。

如今，又是一個奧運之年，中國體育的備戰之路因疫情而坎坷倍增。未來還會有多少曲折尚未可知，但可以肯定，如同疫情終將被戰勝，那些障礙也終將被跨越。共克時艱的這段經歷注定在日后成為這片國土上人們的共同記憶，體育也會在其中刻下特殊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