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峰：一米九，神箭手

梁珂

藍色大廓形西裝外套和黑色襯衫均為Bottega Veneta拼色領巾Prada

牛仔西裝外套、綁帶牛仔褲和黃色樂福鞋均為Loewe藍色高領上衣Marni

灰色西裝外套、灰色皮革高領衫、和灰色闊腿長褲均為Dunhill

駝色雙排扣西裝外套、灰色Polo衫、駝色西裝長褲和綠色印花領帶均為Canali

淺灰色西裝外套、淺灰色長褲、淺灰色露跟牛津鞋和淺藍灰領帶均為Burberry

紫色印染西裝外套、白色針織衫和紫色印染長褲均為Ermenegildo Zegna

在攝影棚見到李子峰的那天，我剛剛看完《慶余年》的第42集。劇情發展至尾聲，多數角色都有了暫時的結局。李子峰告訴我，他演的角色“九品箭手”燕小乙在第一季的戲份早在三十來集就結束了。按照他的劇透，接下來的兩季中，燕小乙將繼續作為反派角色“長公主”李云睿麾下的一員，戰斗到最后。

當我和一些沒看過《慶余年》的朋友聊起里面的角色時，通常會被問“這人是好的還是壞的”。簡而言之，與男主角同一陣營的便是“好的”，反之即是“壞的”。但聊到李子峰飾演的燕小乙時，很多觀眾的第一反應往往不是“壞的”，而是那個“高的”“帥的”“會射箭的”。

站在李子峰的角度，這個角色更是遠遠不止“壞的”這一個屬性。在他印象中，導演最開始選擇他，一方面是因為他出演古裝劇的經驗很豐富，另一方面是看重他的身高和外形氣質，“他覺得我只要拿著弓箭，站在高處，從畫面里看起來就很有威懾力”。

成為燕小乙

拿到角色后，他發現這個角色并不只是一個反派陣營里的箭術高手。盡管筆墨不多，但燕小乙的身上還是被賦予了有趣的復雜性。“他內心還是有正義感的，但同時，他對長公主又有知遇之恩。在大多數時候，這種知遇之恩都壓過了他的正義感。我覺得，他在替長公主殺人的時候，內心還是會有一兩秒的猶豫。”

而更令他津津樂道的，則是燕小乙的一個隱藏屬性：“吃貨”。這個屬性僅用了一場戲來表現，而那也正是這個角色在劇中的第一場戲：強敵來襲，他從守衛的宅院中走出來，坐在河畔的案臺前，氣定神閑地啃食羊腿。

其實，李子峰本身就很愛吃。拍戲的時候，只要有條件，他都會在酒店房間做飯，招呼劇組同事一起吃。而為了拍好這場吃羊腿的戲，他前前后后一共吃了整整三個羊腿，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對肉食產生了心理陰影。

拍這場戲之前，李子峰問導演，他這羊腿到底該怎么吃。按照他一開始的理解，燕小乙是絕頂高手，身負重任，不茍言笑，那么，他吃東西的樣子必定也是酷酷的，最起碼，不能失了皇家侍衛的體面。

“導演說，千萬別，你該怎么吃就怎么吃，一定要吃得很香，讓別人覺得你是真的在吃，而不是在演。”于是，開拍后，他舉起羊腿，便放開了吃，毫不在意吃相優雅與否。如果觀眾看得夠仔細還會發現，他吃到后來，滿嘴都是油光。最終這場戲效果很好。一登場，三根冒著油光和香氣的羊腿就讓燕小乙這個冷血殺手式的角色鮮活了起來。

從模特到演員

其實，按照李子峰的經驗，在拍戲的時候，“介意形象優雅與否”，換言之，過度關注自己在鏡頭里好不好看，常常是一道需要被打破的思維定勢。

李子峰是從模特起步的，在鏡頭里表現得好看幾乎是一種本能。

就在雜志拍攝的間隙，他的工作人員偶爾會湊上前來，用手機給他拍幾張工作側拍。而每當這個時候，無論他是在整理衣服，還是在看攝影師的電腦屏幕，都會如條件反射一般，瞬間把自己調整到適合上鏡的角度和表情。

大約在2005年左右，李子峰來到北京，進入模特行業。五年后，他開始參演影視劇。

模特轉演員，是一條常見的轉行路徑。除了顯而易見的外形和身材優勢，對模特出身的演員來說，氣質和氣場也是重要的加分項。

剛入行時，李子峰花了一段時間探索適合自己的角色氣質。最開始，他參演的大多是現代題材的輕喜劇，扮演各式各樣的高富帥。2013年，他開始參演古裝劇，扮演貴族或武將，找到了一條更具辨識度的戲路。“以前做模特的時候，我就會有意識地調整自己的氣質。找對了氣質之后，鏡頭里也會更好看一些。”

而除了這些最基本的硬件條件以外，李子峰覺得，模特生涯給他帶來的最大的優勢在于鏡頭感。“因為習慣了跟鏡頭打交道，我在剛開始演戲的時候就不會怯場。這一點其實很重要，你在面對鏡頭的時候，需要有足夠的自信，你對人物的理解是怎樣的，你就把他演出來。”

這樣的優勢在他扮演一個“神箭手”時體現得十分突出。燕小乙這個角色很大的魅力便在于射箭時的絕對自信。而這種自信除了鏡頭的運轉和設計以外，很大程度上依賴于演員在眼神和儀態上的把握。

“我給了自己一個設定，就是要像‘鷹眼一樣，眼睛牢牢盯著一個地方，紋絲不動，在意念上把它想象成我的獵物。這是我心目中的一個支撐點，只有這樣才能看起來像一個神箭手。”

而撇開這些基礎性的優勢來看，從模特到演員，也并不是一條輕松的路。最起碼，你得接受自己為了貼合角色，在鏡頭面前吃得滿臉是油。

以李子峰的經驗，在這二者之間最大的區別在于，模特需要表現的僅僅是鏡頭捕捉的一個瞬間;演員則不同，它所需要的是一個持續性的狀態，一個“變成他人”的過程。“你需要觀察這個人物，他的習慣是怎樣的，他怎樣走路怎樣說話，你還需要去醞釀情緒”。

“也就是說，你要演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

摸著石頭過河

大約每個和陳道明演過對手戲的演員都會被身邊所有人追著問，“那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對李子峰來說，這種體驗和侍衛總領面對皇帝的感覺沒什么區別。“他真的很厲害，對手演員的每一個細節他都會考慮到，而且特別的準確。”

在《慶余年》中有這樣一場戲：宮中出現刺客，李子峰扮演的侍衛燕小乙去面見陳道明扮演的皇帝，稟報情況。

因為習慣了跟鏡頭打交道，我在剛開始演戲的時候就不會怯場。這一點其實很重要，你在面對鏡頭的時候，需要有足夠的自信，你對人物的理解是怎樣的，你就把他演出來。

在排練階段，這樣一場看似簡單的過場戲就給李子峰上了一課。“他聽我說了那幾句臺詞，就說不對，你要想清楚我們的人物關系，這場戲是你失職了，來向我匯報，情緒上應該更緊張，甚至更畏懼些，節奏上也要更快些。”

這么多年來，在李子峰拍戲的過程中，類似這樣“被上課”的經歷其實并不少見。作為非科班出身的演員，他的經驗大多是在拍攝過程中靠一次又一次的試錯來積累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在飾演戲份不多的配角時，有限的戲份中表現出彩，便尤為重要。在剛入行時，他常常發現，有時候，他在演的過程中明明覺得自己狀態不錯，但剪輯之后，效果卻大打折扣了。后來，他才慢慢明白，這是因為自己沒有找到所謂的“剪輯點”。

“因為假設一場戲拍十分鐘，最后剪出來一兩分鐘，你需要事先想好這場戲的‘戲點在哪，他們會在什么時候剪你的鏡頭，你又該給出什么反應。注意到這些點之后，就事半功倍了。”

在我們拍攝的不久前，李子峰剛剛殺青了一部戲。在劇中，他扮演了一個緝毒警。“這個角色也很有意思的，不是那種刻板的、一身正氣的警察，而是有一點呆萌。我覺得，如果我能把這個特質很好地表現出來的話，這個角色會很可愛的。”

“其實我一直很想演警察。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特警，但個子竄得太高，就去參加藝考了。這次就當是過把癮吧。”他興味盎然地聊完了這個問題，換好衣服，調整好妝發，又站到了熟悉的燈光和鏡頭前。

白色西裝外套Marni白色T恤Hugo Boss

灰紫色風衣外套灰紫色西裝外套灰紫色長褲均為Givenc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