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R&D活動、高管特征與企業績效的實證研究

吳沁子

摘 要：本文采樣我國2015—2017年滬深A股的上市公司，研究企業研發活動和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探討高管特征能否發揮調節作用，其與前兩者又有哪些關聯。結果發現，企業R&D投入對企業績效呈正相關關系;高管特征中的平均年齡與企業績效呈現顯著的負相關關系;高管人員的持股情況與企業績效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同時二者均對R&D投入與企業績效的關系起到調節作用。

關鍵詞：研發投入 ?高管特征 ?企業績效

中圖分類號：F279.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0）02（a）--04

在日趨全球化的消費市場中，企業的長期發展以及在同行業中脫穎而出的重要方法通常是依靠科技創新來創造新的發展模式。對于國內各個領域的企業而言，市場轉型、技術革新、消費行為變化和國際競爭等各種要素相互交替，這些因素使企業的經營環境愈加錯綜復雜。為了在科技領域提高競爭力，西方國家的一些政府提出了“第四次工業革命”的高科技戰略計劃，同樣我國政府當下也提出了“中國制造2025”行動綱領，其中就涵蓋提升制造業的創新能力、推動信息化和工業化有效融合等目標。如今社會各界對科學技術的需求日益增加，政府對此也大力支持，總之在市場和政府的雙重推動下，企業基于戰略角度不僅要協調內部控制，還要掌握核心技術。想要增強企業競爭力，改善企業績效，最終推動經濟發展，企業研發活動與企業經營業績相輔相成且密不可分。

高管特征在企業的研發能力、企業續航能力、戰略構思與決策能力等方面都有重要的影響。研發投入是企業創造自身價值、提高盈利能力的主要推動因素，能促使企業獲得一定優勢，得以在眾多同行業競爭者中脫穎而出。雖然研發投入具有高收益性，但是同時還伴隨著高風險性，而且見效慢，并具有高失敗率的特點，所以即使企業高管擁有決策公司研發投資和資源配置的權利，在契約不完備或者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極有可能存在犧牲股東利益的自利行為，致使研發投入效率低下，從而影響企業效益的改善。因此，探討企業的研發活動、高管特征與企業績效三者之間的關系對企業的發展具有現實意義，也為企業研發投資活動、高管特征與企業績效相關性研究提供數據實證支持。

1 文獻回顧

國內外多數學者實證研究結果表明，研發支出在一定范圍里會對企業績效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龐瑞芝（2014）[1]、吳霞（2015）[2]、Abuja和Katina（2001）[14]、Barker和Mueller（2002）[15]等學者一致認為對于現代企業而言，研發投入強度增加，企業績效就會隨之提高，企業通過研發投入、技術創新不僅可以提升企業績效，也有利于企業提高自身價值，研發投入與企業當期的績效均呈顯著正相關，即研發投入越多，企業的經營績效越好。同時，從成本經濟學和管理會計學的角度來看，在民營企業中研發投入對企業績效起著相當突出的積極作用，在國有企業中更加突出。

在高管特征與企業績效方面，大部分學者認為高管特征對企業績效有直接的影響。Richard（2002）[16]對上市公司進行了專門研究，提出在上市公司中高管人員的背景特征與組織績效有著密切聯系，并且公司高管平均年齡、性別、薪酬、學歷的高低與公司價值之間存在密切的聯系。劉瑩（2006）[3]、王彥東（2015）[4]等學者研究發現，決策層的年齡均值與企業的整體業績之間呈反比關系，當高管平均年齡達到60歲的時候隨著年齡的增長，企業績效會明顯下降。王新紅（2016）[5]認為，高管激勵中的股權激勵與企業績效呈顯著正相關關系，然而謝綱輝（2015）[6]的實證結果表明，企業研發投資與高管持股對企業績效都具有顯著的滯后影響。蘭松敏（2015）[7]通過研究傳媒行業上市公司發現，高管薪酬與公司績效存在不顯著的負相關關系，然而嚴曉玲（2017）[8]通過實證分析深滬A股上市公司的面板數據發現，高管薪酬與企業績效呈正相關。

高管特征對研發投入與企業戰略績效有顯著的調節作用，比如高管平均年齡大小、所接受的教育程度、社會背景等都對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有調節作用。康艷玲（2011）[9]、馬富萍（2011）[10]等基于高階理論和代理成本理論，通過實證發現，高管平均年齡對企業研發投入強度有較大影響，當高管平均年齡偏高時，將更注重企業原有業務的穩定性，由此高管年齡對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關系具有負向調節作用。王瑛等（2003）[11]指出研發投入主要受到兩個方面影響，一是研發能力，二是企業投入意向，其中研發能力受企業文化、組織機構、技術能力等因素影響，而企業投入意向最終通常由高管籌劃決定。張淑英（2016）[12]以2011—2014年304家民營上市公司為樣本，借助Tobit分析模型，推論驗證高管特征對研發投入的影響。分析結果顯示，高層管理者是否持股、持股多少與研發投入呈現相當大的正比關系，即高層管理者是否持股、持股數量越多，研發投入就越多，這說明對高管進行長期激勵有利于增加民營企業的研發投入，從而可以提升企業績效。吳云端（2015）[13]認為，由于高管持股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解決研發投入項目的代理問題，促進企業加大研發投入，進而利于增加企業績效。吳霞（2015）[2]、王新紅（2016）[5]均認為高管薪酬與研發投入存在正相關關系，從而可以促進企業績效的提升。由此可以看出，高管特征對研發投入和企業績效的關系有著不可忽略的影響。

2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2.1 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

根據創新理論，R&D投資是所有企業開展自主技術創新的重點，是強化企業綜合能力的主要來源，以及企業達到可持續發展的不可或缺的前提，是公司價值創造的主要驅動力。研發投入為企業技術創新和應用提供物質基礎，研發投資一旦獲得成功，將給企業帶來巨額的技術壟斷收益。同時根據Barker、舒謙、龐瑞芝等國內外學者的研究發現，企業的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根據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企業的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2.2 高管特征與企業績效

基于高階理論，Richard和常啟軍等學者在研究高管特征與公司經營績效的關系時，提出高管人員的平均年齡越大，就越容易出現懶惰行事、故步自封的行為，匱乏創造性思維方式，并且任期長的高管人員對企業績效沒有提升作用，因此高管的年輕化建立機制是現行企業創新得到發展的有力保障。代理理論認為，當公司管理者已經擁有一定數額的公司股份時，管理者和股東的利益就能相互制約、相互統一，同時持股比例影響著他們的行為，管理者持股比例越高，越能最大化股東價值，所以管理者在企業中的身份是解決經營者與所有者之間矛盾的一種有效手段。根據代理理論，學者劉振等人研究了高管持股情況與企業績效的關系，高管人員年度持股情況與企業績效存在明顯的正比例關系。委托代理理論認為，委托人能根據公司業績情況來確定代理人報酬，完全可以通過具有競爭性的薪酬來期許代理人對企業的價值，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間的利益彼此緊密相關。由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2a：高管人員的平均年齡與企業績效呈現顯著的負相關關系。

假設2b：高管人員的持股情況與企業績效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假設2c：高管人員的薪酬總額與企業績效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2.3 高管特征的調節作用

王彥東通過研究發現，企業高管平均年齡的增長會對企業績效產生負面影響。趙秀芳、陳艷婷認為，可能由于高管人員年齡越大越容易產生教條主義、故步自封的現象，致使高管平均年齡越大，對企業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調節作用越弱。根據代理理論，國內學者謝綱輝、吳云端等人研究發現，高管持股與企業績效之間呈線性關系，從風險偏好的角度研究發現，高管持股時，對企業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有更敏感的調節作用。吳霞等學者認為高管薪酬越高時，對企業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有更敏感的調節作用。由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3a：高管人員的平均年齡越小，企業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相關性越顯著。

假設3b：相較于高管不持股，高管持股時，企業的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相關性越顯著。

假設3c：高管人員的薪酬總額越高，企業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相關性越顯著。

3 研究設計

3.1 樣本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2015—2017年的滬深兩地上市公司為主要研究樣本。剔除異常樣本以保證數據的有效性，本文剔除了以下樣本：第一，剔除了無法獲取完整數據的樣本。第二，剔除了創業板上市公司與金融類企業，與其他類公司財務狀況相比，此類上市公司有很大不同。第三，剔除了B股、H股的樣本。第四，剔除了ST公司的樣本。為了避免研究過程中極端值的影響，本文首先剔除異常值，并對主要連續型變量在上下1%處進行了Winsorize的處理。在剔除以上樣本之后，運用SPSS22.0軟件對樣本進行數據分析，最終一共統計了2357家上市公司，共7071個有效樣本。數據來源于國泰安（CSMAR）數據庫和Wind數據庫。

3.2 模型設定

本文在2015—2017年的數據基礎上，采用多元回歸分析的方法對企業R&D活動、高管特征與企業績效的關系進行研究。根據上述假設，設置多元回歸模型基本形式如下。第一，為了檢驗研發活動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建立模型（1）進行檢驗，其中，被解釋變量為總資產報酬率，解釋變量為研發投入強度。在回歸分析過程中，加入影響企業績效的主要控制變量。模型如下：

4 實證分析

4.1 描述性統計

運用SPSS22.0軟件，對樣本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運算。結果顯示，企業績效的范圍為-0.3367～0.3418，均值為0.0723，標準偏差為0.0950，表明企業之間的總資產報酬率差異較大。研發投入強度是選取企業研發支出與其總資產的比值來衡量，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0.231，平均值為0.017，標準偏差為0.0190，這說明數據離散程度較弱，企業之間的研發投入強度差別較小。高管平均年齡自然對數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別是1.5378和1.7709，平均值為1.6768，這說明近年來企業高管年齡呈逐漸年輕化的趨勢。同時，高管持股最小值是0，平均值為0.72，表明有小部分企業存在高管不持股的現象，但是對比前幾年，已有了很大的改變。高管薪酬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別是11.8241和18.2084，平均值為14.9581，說明企業績效與公司規模和成長能力有關。成長能力最小值為-0.4887，最大值為0.8691，兩者之間差距較大，可判定各上市公司主營業務收入水平存在較大差異，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越快，企業的成長能力越強。

4.2 相關性分析

為了驗證上文中所提出的假設能夠在回歸分析中得出較為可靠的結果，以及檢驗模型的可靠性，本文進行了相關性分析，來逐一衡量企業R&D活動、高管特征與企業績效之間的相關性及其統計學意義，對研究假設有了初步判斷。結果表明：首先，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的相關系數為0.088，在5%的水平上呈顯著，假設1得到初步驗證，表明企業的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其次，本文的三個調節變量中的高管平均年齡與企業績效的相關系數為-0.042，在5%的水平上呈顯著，說明高管平均年齡的增長會阻礙企業績效的提升，初步驗證了假設2a。高管持股情況與企業績效的相關系數為0.089，在5%的水平上呈顯著，說明高管持股情況與企業績效呈顯著正相關關系，初步驗證了假設2b。高管薪酬情況與企業績效的相關系數為0.242，在5%的水平上呈顯著，說明高管薪酬與企業績效呈顯著正相關關系，初步驗證了假設2c。最后，主要控制變量與因變量企業績效之間的相關系數都小于0.6，表明此模型中的各變量間的共線關系較弱，模型的設計是合理科學的，能保證后面的回歸結果可靠。本文中主要變量和控制變量大多都與企業績效顯著相關，說明這些變量能一定程度上影響企業的績效，因此文中控制變量選用是合理的，有利于在后續的研究分析。

4.3 多元回歸分析

為了更確切地研究各變量之間深層次的關系，本文引入多元回歸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回歸結果表明，模型1和模型5、模型6、模型7依次加入解釋變量研發投入、研發投入和調節變量的交乘項后，模型的擬合度R2相較于模型2、模型3和模型4呈現逐步提高，表明解釋力度得到加強，并且研發投入系數是在1%水平上為正的顯著（α=0.308），說明研發投入與企業績效之間具有顯著正相關的關系，這就表明如果隨著研發投入的實施力度增加，企業績效會提高。假設1由此也充分獲得了驗證。

模型5是將研發投入與高管平均年齡的交乘項加入至模型1中，得出的F值為93.747， P值顯著為0，研發投入與高管平均年齡的交乘項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 α=-3.413），說明高管平均年齡對研發投入和企業績效間的關系存在負向調節作用。高管年齡越高往往趨于求穩，容易安于現狀的思想，不愿意承擔研發投入的風險，最終容易導致缺乏創新，企業績效下降。驗證得出假設3a。

模型6是將研發投入與高管持股的交乘項加入至模型1中，采用了固定效應模型，得出的F值為94.041， P值顯著為0，交乘項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 α=0.390），所以高管持股對研發投入和企業績效間的關系存在正向調節作用。高管持股時，決策者會為自身的利益促進企業長遠發展，進行科學的決策和鼓勵企業創新，加大研發投入，提升企業績效。所以，驗證通過假設3b。

模型7是將研發投入與高管薪酬的交乘項加入至模型1中，得出的F值為95.412， P值顯著為0，交乘項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α=0.334），所以高管薪酬對研發投入和企業績效間的關系存在正向調節作用。高管薪酬越高，越能激勵決策者關注企業的長期利益和長遠發展，從而加大研發投入，提升企業績效。因此，假設3c通過驗證。

另外，從模型2、模型3、模型4中發現，高管平均年齡對企業績效有顯著的負相關影響（α=-0.13， P=1%），即企業高管平均年齡越高，企業績效越低。表明高管的年齡越大，會出現懶惰、保守行事行為，不思進取的思維，不愿意改變戰略以適合實際的發展，所以年齡大、任期長的高管人員對企業績效沒有提升的動力，因此，驗證得出假設2a。高管持股對企業績效有顯著的正相關影響（α=0.011， P=1%），即企業高管持股有利于企業績效的提高。是由于高管持股是一種薪酬激勵措施，有利于高管對企業做出更優的決策，從而提升企業績效，因此，驗證得出假設2b。高管薪酬對企業績效有顯著的正相關影響（α=0.020， P=1%），即企業高管薪酬越高，越有利于企業績效的提高，因此，驗證得出假設2c。

5 結語

本文以研發投入問題為研究起點，主要以2015—2017年滬深兩市上市公司的數據為研究對象，對研發投入和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研究，并且在兩者關系的基礎上考慮高管特征的影響，進而檢驗高管特征在其中發揮的調節作用。研究結果表明，第一，企業研發投入顯著地促進了企業績效的提高，表明研發投入是推動企業績效舉足輕重的驅動力，研發投入的力度越大，更有力推動企業績效改善和提高。第二，高管平均年齡大小對研發投入和企業績效間之間的關系存在負向調節作用，高管年齡越高往往趨于求穩，不愿意承擔研發投入的風險，最終容易導致缺乏創新，進而對于企業績效呈現反向作用。第三，高管持股對研發投入和企業績效間的關系存在正向調節作用，高管持股時，管理者會為自身的利益進行科學的決策和企業創新，加大研發投入強度，進而對企業績效呈現正向作用。第四，高管薪酬對研發投入和企業績效間的關系存在正向調節作用，高管薪酬越高，越能激勵決策者關注企業的長期利益和長遠發展，從而加大研發投入強度，進而對企業績效呈現正向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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