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月,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改組后設立政治部,周恩來擔任政治部副部長,而從日本歸來的郭沫若則擔任政治部第三廳廳長。蔣介石和陳誠選擇郭沫若出任第三廳廳長,得益于戰時軍隊政治工作的需要,以及郭沫若早年在北伐軍總司令部任職的經歷和他本人在當時的才氣和名氣。在全國抗戰初期,蔣介石和陳誠向郭沫若拋出“橄欖枝”,也有拉攏知識分子,在知識界樹立良好形象的考慮。此時,蔣介石和陳誠并不知道郭沫若的中共黨員身份而視其為無黨派名流。
鑒于郭沫若的中共黨員身份,組織上的意見對其而言顯得至關重要。由于其身份,他出任第三廳廳長一事,與當時周恩來是否會出任政治部副部長緊密相關。就周恩來任職一事,中共中央長江局主要領導聯名致電中共中央書記處征求意見。長江局內部考慮到國共第二次合作及中共今后在大后方事業的開展,向中央反饋的意見是支持周恩來出任政治部副部長。由此判斷,長江局是支持周恩來和郭沫若進入政治部任職的。其間,中共中央也在考慮軍隊政治工作改革問題。實際上,當時中共中央是支持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改組后加強軍隊政治工作的,認為周恩來與郭沫若到政治部任職對于兩黨與全國抗戰均有利。在抗戰大局面前,為長遠計,周恩來最后接受國民政府任命,并建議郭沫若就職。郭沫若最終服從安排。
(漢中摘自《中共黨史研究》2019年第7期,郭洋文)
魯迅寫日記堅持不輟,毅力驚人,但也有“失記”的時候。比如1932年2月1日至5日,日記上就連續五次出現了“失記”二字。魯迅是名人,受名人之累,因此,一旦日記中出現“失記”二字,就有些居心叵測的人絞盡腦汁做文章,力圖顛覆解構魯迅的形象。
1972年底至1973年初,香港報人胡菊人在《明報》上連篇累牘發表文章攻擊魯迅,居然以“失記”為“罪證”,把魯迅誣蔑為向日本當局提供情報的間諜。他煞有介事地質問:“既然50天都有記日記……為什么卻唯獨2月1日至5日‘失記呢?”他因此做出兩個判斷:一、“魯迅自己真的沒有記,他不想讓人知道,甚至到死后也不想讓人知道”;二、“魯迅有記,但是給他的后人毀掉了,或者是給共產黨編輯消滅了”。
當時的歷史真相是:1932年“一·二八”事變爆發,魯迅租賃的北川公寓對面就是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司令部。當晚11時許,魯迅家突然停電,他跑到曬臺上,只見戰火彌天,子彈穿梭,回到房間,發現書桌旁有一顆子彈已洞穿而入。第二天,終日置身于槍炮聲中。第三天凌晨,大隊日軍沖進了北川公寓進行搜查,理由是發現有人在樓內向日軍放冷槍。于是,魯迅一家只得遷往內山書店三樓避難。直到2月6日,魯迅一家連同三弟周建人一家才遷到英租界的內山書店支店避難。因逃難時魯迅只“攜衣被數事”,所以日記“失記”是一件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豈能成為魯迅“里通外國”的“證據”!
(冬陽摘自《縱橫》2019年第8期,陳漱渝文)
史久鏞曾擔任外交部法律顧問,中英香港問題談判小組成員,是首位中國籍的國際法院院長。
1982年開始,中英之間開始了關于香港問題的談判。談判中,香港本身的地位、聲明中如何表述香港的回歸,就是考驗中國國際法專家智慧的棘手問題。經過幾個月艱苦談判,在最后的聲明文本中,雙方一致同意采用“歷史遺留下來的香港問題”代替“英國放棄不平等條約”的表述,并采用了中方主張的“交還”的表達。
史久鏞認為通過“一國兩制”解決香港問題,不僅是祖國統一大業道路上充滿智慧的重要一步,也是中國對國際法的一個巨大貢獻,可以說是中國給“國際法帶來的突破”。他說,在此之前,傳統國際法領域沒有不平等條約的概念,更沒有對不平等條約的處理辦法。如何對待不平等條約,闡明不平等條約的無效性和非法性,完全沒有先例可循,但香港回歸成為了具有創造性和歷史性的經典案例。
(逢洲摘自《環球人物》2019年第14期,崔雋文)
1946年6月中旬,中原軍區截獲蔣介石密令,得知敵軍將于6月26日開始進攻,7月1日發動總攻擊。形勢迫在眉睫,中原部隊立即著手準備突圍。
由于中原軍區駐扎的宣化店,還住著負責調停的美蔣兩方代表及工作人員,一旦中原部隊主力撤出,難免引起警覺。為此,李先念精心布局:一是讓鄂東軍區獨二旅政委張體學帶一支精干部隊接替中原軍區機關和直屬部隊駐防,制造中原軍區還在宣化店的假象。二是讓中原軍區文工團組織“慰問晚會”,在突圍當日上演,進一步迷惑美蔣代表。三是考慮到美蔣代表可能會要求與他見面,他還準備了一張照片,寫上“李先念親贈”,營造自己尚在宣化店的假象。此外,由于國民黨軍判斷中原軍區主力將向東突圍,李先念將計就計,要求一旅在宣化店以東牽制國民黨軍,并以一部扮作中原軍區主力向東佯動,造成主力向東突圍的態勢,以迷惑敵人。
部署妥當,李先念交代張體學:“你就在宣化店唱一場‘空城計吧。”
果不出李先念所料。6月26日,國民黨軍開始發動大規模進攻,東面戰斗最先打響。
李先念命令部隊擺出大打架勢,實則指揮軍區機關作著出發前的最后準備。當晩撤退前,中原軍區請美蔣代表到中原軍區大禮堂觀看晚會,李先念與張體學假裝在街頭悠閑地散步并與之“偶遇”。隨后,李先念等迅速帶領中原軍區主力悄悄撤離宣化店及附近駐地,向西開進。
6月28日,美方代表突然提出要會見李先念,張體學托詞說:“李將軍身體欠佳,改日再行會見。”并將李先念事先準備好的照片送給美方代表,打消了美方代表的疑慮。直到6月29日下午,張體學才鄭重向美蔣代表宣布中原軍區主力已被迫撤離宣化店,把美蔣代表驚得目瞪口呆。
(夏雨摘自《炎黃春秋》2019年第7期,劉慧娟文)
李谷一是我國著名的歌唱家。20世紀70年代末,她大膽嘗試將西洋歌劇和我國古典戲曲中曾使用過的輕聲、氣聲唱法,運用到現代歌曲上來,受到聽眾歡迎。同時,也引起很大的爭議。
1981年11月,《人民音樂》發表長篇文章,指責“《李谷一與〈鄉戀〉》的社會效果是作者運用夸大、歪曲事實的手法取得的”。自此,《鄉戀》成為“禁歌”。
1983年2月12日,中央電視臺舉辦首屆春節聯歡晚會,現場設有四部觀眾點播電話。晚會開始不久,接線員端了一盤子觀眾的電話點播條給總導演黃一鶴,黃看了之后倒吸一口涼氣,觀眾點播的幾乎全是李谷一的《鄉戀》!黃一鶴對接線員使了個眼色,讓她把盤子端給了在座的廣電部部長吳冷西,吳看了以后馬上搖搖頭。可是沒想到之后一連五盤電話的點播條大部分點的都是《鄉戀》,這讓吳冷西冷汗直冒。他在過道里來回踱步,不時掏出手帕擦汗,終于,他走進導演間,沉默良久,猛地一跺腳,操著南方口音對黃一鶴說:“播!”晚會結束后收到了大量觀眾的來信,評價央視是“人民自己的好電視臺”。
(嘉禾摘自《報章里的改革史》,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8年版,劉昆主編)
1992年,上海市廣播電視局決定在浦東新區建立具有獨立法人資格的電臺和電視臺。
9月12日,刊登了臺標征集啟事,短短38天就收到全國各地的有效應征稿件5000余份。最終,一幅取名為《太陽與TV海鳥》的作品脫穎而出,成為臺標最早的雛形。根據臺標和開播儀式確定的晚會名稱為“風從東方來”,并創作了與晚會同名的主題歌。一時間,《風從東方來》這首膾炙人口的東方電視臺臺歌唱響黃浦江兩岸,唱遍神州大地。東視注冊在浦東新區,但建臺之初,東視大樓還未建造,辦公場所就暫借在位于南京東路627號的原上海市電視臺舊址,陳舊簡陋,擁擠狹窄。
1993年大年三十晚上7點57分,東視首次成功插播重要新聞:《鄧小平同志與上海各界人士共迎新春佳節》。片長兩分半鐘,詳盡報道了鄧小平對上海和全國改革開放形勢的最新評價和意見,引起強烈的反響。開播僅僅3個月后,與香港TVB取得聯系并得到授權,東視報道部租用國際通信衛星全方位報道海峽兩岸時隔40多年的首次握手,由此成為全國唯一一家利用衛星并第一時間報道“汪辜會談”的媒體。
(筱蕾摘自《口述上海·浦東開發開放》,上海教育出版社2014年版,穆端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