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房財富與出國旅游的影響研究

牟智慧 張啟帆

摘 要：隨著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和住房價格的上漲，住房財富成為人們的財富持有方式。基于住房財富持有的不同是否會導致居民的旅游動機差異，考察住房財富與出國旅游動機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住房財富對出國旅游動機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說明居民的住房財富增加可以促進出國旅游消費;無貸款住房的游客對出國旅游的動機相對更強烈，而有貸款住房的游客對出國旅游的動機相對更弱;居民的出國旅游動機呈現空間差異性，隨著距離的變大，旅游動機越來越小，房價帶來的擠出效應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出國旅游的動機。因此，建議加大市場監控力度，完善房地產業，穩定當前房價，發展經濟適用房和廉租房。

關鍵詞：住房財富;出國旅游;線性回歸;二元logistics分析

中圖分類號：F592?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0）01-0150-04

改革開放以后，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使越來越多的人具備了時間和金錢這兩大旅游基本條件。相關統計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居民旅游花費達到1 045億美元，國際旅游支出達1 152.9億美元，增長5%。據報道，2018年中國住宅人均1.1套，人均建筑面積大概在35～40平方米之間。但是有人認為中國的城市化水平很低，2018年，中國的戶籍城市化人口只有42%，遠遠低于發達國家的水平。那么，住房財富持有與出國旅游之間是否存在一定的關系，本文將兩者結合起來研究，希望能對出國旅游和住房財富的關系有一個更為清晰的認識。

一、文獻綜述

關于房地產和消費支出關系的研究在經濟學里討論比較多，有以下幾個觀點。

1.擠出效應，即高房價直接減少了購房和租房家庭的可支配收入，從而被迫壓縮非居住性支出。我國居民消費觀念傳統，一部分人還維持著“無債一身輕”的傳統消費觀念，存夠錢再買房，擠出了居民當期的消費。趙曉力等人（2007）將房價和消費行為進行研究發現，房地產市場對總消費具有顯著的、較大的影響[1]。袁冬梅和劉建江（2009）通過建立模型，研究商品房住宅價格與居民消費之間的關系，以我國1986—2006年的年度數據為樣本，指出當前我國房價上漲所產生的擠出效應已經超過財富效應，房價上漲對居民消費已經產生了抑制效應[2]。李春風等（2014）根據不同類型居民的消費差異以及住房屬性的不同側重，構建動態面板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發現我國房價上漲存在明顯擠出效應[3]。國外學者Sheiner（1995）也指出，房價上漲代表著年輕的租房者為了交租金與購買房子而不得不省吃儉用，從而減少當前的消費支出[4]。因此，房價的持續上漲無益于居民消費水平的提升。

2.財富效應，即房地產繁榮和房價上漲使得住房擁有者財富增加，即使在不出售住房的情況下也能提高消費積極性。另外，一旦住房作為二手房出售后，賣房者持有大量現金也能刺激消費。祝丹和趙昕東（2016）認為，房價總體波動對居民消費的影響雖為正向但持續時間較短[5]。房價上漲與下跌對居民消費存在隨時間變化的非對稱性影響，金融危機前房價上漲會抑制居民消費，但金融危機后房價上漲沖擊對居民消費產生了持續3個季度正向影響，房價下跌沖擊對居民消費主要表現為負向影響，且房價下跌比上漲的影響程度更大。這種結果意味著房價上漲的正向財富效應越來越明顯，同時房價下跌對居民消費的抑制影響也有所加大。吳潔芳（2018）就財富效應表明，擁有住房的居民可以通過出售住房獲得更多財富，也可以通過出租房屋獲得更多財富[6]。

通過文獻梳理可以看出，學者們對房地產和消費之間的研究還是比較多的。如今旅游消費占家庭總消費中的比例越來越大，雖然有一部分學者研究過住房持有與旅游消費之間的影響，但是還沒有細化到與出國旅游消費之間的影響。所以，本文創新性地提出住房財富持有與居民出國旅游之間的影響，來探討當前經濟環境下居民的出國旅游動機，并根據研究結果提供意見。

二、研究方法及調查對象

1.研究方法。本項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收集一手數據。對數據的處理和分析采用的是統計分析軟件SPSS19.0，做描述性分析、普通線性回歸分析、二元Logistics回歸分析。

2.調查問卷的設計。問卷由三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受調查者的人口學和社會特征的調查項，其中包含了受調查者的“住房情況”;第二部分是受調查者對日、韓、東南亞旅游動機的調查;第三部分是受調查者對歐美（澳大利亞）旅游動機的調查。

3.調查對象的基本情況。2018年6—8月，將永定土樓、廈門胡里山炮臺、鼓浪嶼三處作為調研點，在調研點隨機發放問卷共計760份，回收760份，有效問卷725份，有效率為95.4%。從調查對象的人口統計學特征來看，參與本次調查的男性比例占到53.5%，女性為46.5%，男女比例基本符合現狀。從調查對象的年齡構成來看，15歲以下的占0.4%，16～30歲之間的占64.7%，31～45歲之間的占25.2%，46～60歲之間的占8%，60歲以上的占1.7%。其中，16～30歲之間的所占人數最多，其次為31～45歲之間的，15歲以下的人所占比例最少，受調查者以中年人、青年人為主。從學歷來看，小學及以下占0.6%，初中占5.2%，高中（中專）占12.1%，大專占21%，本科占50.8%，本科以上占10.3%。其中，本科人數所占比例最大，其次為大專學歷，小學及以下最少。調查結果顯示，大部分人都為大專及本科的中青年人，而這部分人在當今社會正面臨著住房壓力，在旅游動機方面表現各異，由此可以看出他們對出國旅游的動機。

三、研究假說與模型設計

1.研究假說。中國房價不斷升高的同時，人們的旅游消費也呈現上升趨勢，人們生活質量不斷提高，對出國旅游的動機也會上升。究其原因，正如宋勃（2007）采用1998—2006年中國房地產價格和居民消費的季度數據進行格蘭杰（Granger）分析后得出，長期來看，中國房地產市場存在財富效應，且房價上漲對居民消費起著正向影響[7]。所以，本文提出假說：

假說：隨著居民持有住房財富的提升，居民出國旅游的動機會上升。

2.模型設計。項目借鑒Bostic等[8]（2009）、楊耀武等[9]（2013）的方法，構建以下實證模型進行估計：

其中，tourism_mot為旅游者的出國旅游動機，Hous_weal為家庭所持有的住房價值，Z為家庭特征、戶主特征以及家庭所在省份特征等控制變量，？酌為控制變量的系數，？孜為隨機擾動項。

3.變量說明。首先，被解釋變量為出國旅游動機。在問卷里調查了每個人是否愿意到日韓和東南亞、歐美和澳大利亞等旅游目的地旅游，1為有旅游動機，為0無旅游動機。其中，出國旅游動機為0—1變量，故模型采用Logit方法進行估計，同時也采用線性回歸方法進行對比。其次，核心解釋變量為擁有住房財富的類型。在問卷中，問了旅游者“您家的住房情況”，其中1為無貸款的住房，0為有貸款的住房。除了核心解釋變量外，還控制了一系列其他因素：性別（1為男，0為女）、年齡（實際年齡）、學歷（1為小學及以下，2為初中，3為高中/中專，4為大專，5為本科，6為本科以上）、職業（1為公務員或事業單位，2為公司職員，3為自由職業者，4為工人，5為農民，6為學生，7為其他）、家庭年收入（單位為萬元）、婚姻狀況（1為未婚，2為已婚無小孩，3為已婚有小孩，4為其他情況）、每年出游次數（1為一次，2為兩次，3為三次，4為四次，5為五次以上），表1為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表。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1.住房財富對日韓和東南亞旅游動機的影響分析。從下頁表2匯總的結果來看，不管是普通線性回歸還是Logit估計，住房持有的系數均通過5%以上的顯著性檢驗，說明住房持有對日、韓、東南亞旅游動機具有顯著影響。從采用Logit方法的估計結果來看，估計系數為0.783，顯著性為0.000，說明住房情況對人們前去日、韓、東南亞旅游動機具有正向影響，與沒有住房財富的旅游者相比，擁有住房財富的旅游者到日、韓、東南亞旅游動機會高出78.3%。其他控制變量中，兩個模型下，年齡變量均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說明年齡越高，具有更高的日、韓、東南亞旅游動機;家庭年收入與學歷的系數高度顯著為正，收入越高的家庭與學歷越高的人越有到日、韓、東南亞去旅游的動機;職業的系數在10%的水平顯著為負，由于職業變量的設置是按照相對穩定和收入越高的順序倒排的，因此，擁有越穩定、越高收入的工作，更可能出國旅游。但性別、婚姻沒有對出國旅游有顯著影響，說明男與女之間，以及結婚與否，在出國旅游方面并無顯著的差異。

2.住房財富對歐美（澳大利亞）旅游動機的影響分析。從表3匯總的結果來看，普通線性回歸的系數在5%以上，但Logit回歸的系數在5%以下，說明住房持有對歐美（澳大利亞）旅游動機影響雖然顯著但是不一定具有正向影響。以采用Logit方法的估計結果來看，估計系數為0.490，顯著性為0.039，說明住房情況對人們前去歐美（澳大利亞）旅游動機具有一定影響，與沒有住房財富的旅游者相比，擁有住房財富的旅游者到歐美（澳大利亞）旅游動機會高出49%。其他控制變量中，兩個模型下，年齡變量并未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說明年齡越高，對歐美（澳大利亞）旅游動機就越低;家庭年收入的系數高度顯著為正，說明收入是決定旅游的重要因素，收入越高的家庭越有到歐美（澳大利亞）去旅游的動機;學歷的系數也是高度顯著為正，說明學歷越高，越愿意出國到歐美（澳大利亞）旅游;職業的系數在10%水平顯著為正，在職業方面對出國旅游的影響并不大。但性別、婚姻沒有對出國旅游有顯著影響，說明男與女之間，以及結婚與否，在出境旅游方面并無顯著的差異。

五、主要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實地調研所得的一手資料，運用實證分析方法對住房財富與出國旅游動機進行較為系統的研究，探討了住房財富與日韓東南亞旅游動機的關系、住房財富與歐美（澳大利亞）旅游動機的關系，初步形成了對兩者關系的實證框架。

本文通過分析結果得到以下結論：首先，通過普通線性回歸和Logit對系數進行評估發現，住房財富對出國旅游動機具有顯著影響;其次，在基準回歸分析中通過估計系數和顯著性發現，人們的住房財富增加可以促進旅游消費，我國房價波動對我國居民消費產生著正向財富效應;再次，擁有無貸款的商品房的游客對出國的旅游動機最強烈，而有貸款的游客對出國的旅游動機最弱;最后，對比兩處旅游動機發現，旅游動機不斷下降，游客的出國旅游動機呈現空間差異性。隨著距離的變大，旅游動機越來越小，房價帶來的預算約束效應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出國旅游的動機。

住房作為居民的主要家庭資產，住房的價格和住房財富的變化對居民出國旅游消費行為有重要的影響。因此，給出以下建議：一是加大市場監控力度，盡快完善房地產市場;二是大力發展經濟適用房和廉租房;三是穩定房價，降低人們的預算約束。因此，穩定的房價可以促進人們超前消費，增加出國消費比例。

參考文獻：

[1]? 趙曉力，馬輝，陳守東.股價、房價對消費行為的影響[J].廣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3）：48-53.

[2]? 袁冬梅，劉建江.房價上漲對居民消費的擠出效應研究[J].消費經濟，2009，（3）：7-10.

[3]? 李春風，劉建江，陳先意，等.房價上漲對我國城鎮居民消費的擠出效應研究[J].統計研究，2014，（12）：32-40.

[4]? Sheiner L.Housing Prices and the Savings of Renters[J].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1995，（1）：94-125.

[5]? 祝丹，趙昕東.房價的“漲”與“跌”對居民消費的非對稱性影響研究——基于中國省際面板數據的實證檢驗[J].宏觀經濟研究，2016，（4）：38-47.

[6]? 吳潔芳.房價變動對居民消費影響效應研究[J].合作經濟與科技，2018，（12）.

[7]? 宋勃.房地產市場財富效應的理論分析和中國經驗的實證檢驗：1998—2006[J].經濟科學，2007，（5）：41-53.

[8]? Bostic R，Gabriel S，Painter G.Housing wealth，financial wealth，and consumption：New evidence from micro data[J].Regional Science and Urban Economics，2009，（1）：79-89.

[9]? 楊耀武，閻晶晶，楊澄宇.房屋資產與居民消費——來自中國和歐元區國家的證據[C]//中國青年經濟學者論壇，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