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國軍,揚州市委黨校
據對隨機抽樣的86 家揚州制造業企業2019 年勞動力成本情況的調研顯示,76.7%的企業反映存在勞動力成本較高的問題。較高的勞動力成本是一把“雙刃劍”,既帶來了生產成本上升、產品競爭力削弱并導致勞動力需求減少等不利影響,同時也有利于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和新技術的開發應用,提高資源利用效率。
從揚州86 家樣本企業勞動力成本占比的結構上來看,36.0%的企業勞動力成本占總成本的比重在10%以下,其中5%以下(含5%)的企業占比13.9%、5-10%的企業占比22.1%。分別有16.3%、15.1%的企業勞動力成本占總成本的比重在10-15%和15-20%。勞動力成本占總成本在20%以上的企業達32.6%(詳見表1)。較高的勞動力成本直接影響到企業特別是勞動密集型企業的利潤,對那些競爭激烈、利潤空間小的企業,較高的勞動力成本帶來的沖擊更大。在勞動力成本占比超過20%的企業中,一半以上是勞動密集型的紡織服裝、鞋帽、文體用品及工藝品制造業企業。揚州某制造業上市公司反映目前勞動力成本占總成本的11.6%,企業人員工資每年上漲10%以上,勞動力成本越來越高。某電器生產公司反映企業繳納的社保費用占勞動力成本的31.3%,社保負擔較重。某制鞋公司反映養老保險19%的繳費比例太高。

表1 :揚州86 家樣本企業勞動力成本占總成本比重情況表
決定企業勞動力成本高低的原因很多,在不同的發展時期,原因也有所不同。目前,揚州制造業企業勞動力成本較高的主要原因是:
2.1 勞動力供給側的結構轉變。近年來,在高等教育不斷普及的作用下,揚州勞動力素質大幅提升,國民受教育年限也在不斷延長,越來越多的高素質人才涌向社會,無形中助推了企業的用工成本。據統計,2018 年,揚州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為60.2%,高中階段教育毛入學率達100%。勞動力質量和文化素質的提升,會對生活標準和工資水平提出更高的要求,直接倒逼企業勞動力成本的上升。
2.2 勞動類法律的嚴格執行。近些年,國家從法律層面加大了對勞動者權益的保護力度。2015 年實行的新《勞動合同法》,進一步促進了企業勞動力成本的剛性上漲;同時,揚州市嚴格執行《江蘇省企業最低工資暫行規定》。新《勞動合同法》的執行和最低工資標準的提高,均會直接推動工資整體上漲。2018 年8 月1 日起,揚州市區(含江都區、邗江區、廣陵區)月最低工資標準為2020元,較2013 年7 月1 日起執行的標準增長57.8%;寶應縣、高郵市、儀征市月最低工資標準為1830 元,較2013 年7 月1 日起執行的標準增長66.4%。
2.3 用工需求側的轉型升級。在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和國際競爭壓力的倒逼下,揚州制造業企業加快推動高質量發展,加快提高勞動生產率和產品技術含量,對高質量勞動力及高素質人力資本提出了新的需求。然而,企業用工需求的結構性轉變,也推高了企業勞動力成本。
為了解決勞動力成本較高的不利影響,揚州制造業企業采取多種措施積極應對。從企業的應對措施來看,勞動力成本較高的“倒逼”,使傳統制造業的發展方式由勞動力投入轉向資本、技術、管理等方面的投入。
3.1 應用新技術、新工藝。勞動力成本居高不下,部分揚州制造業企業加快新技術、新工藝的應用或向資金密集型、技術密集型企業轉型。如揚州某鑄造公司積極采用新材料代替原先價格較高的生產材料,通過技改將原先的油性漆轉變為水性漆,既提高產品利潤率又提升環保水平;揚州某光電公司通過改進生產工藝提高硅片合格率,降低生產成本。
3.2 機械化改造。面對勞動力成本壓力,不少樣本企業通過開辟自動化生產線提高勞動生產率,減少用工人數和用工成本。如揚州某鞋業公司添置、購買自動化以及半自動化的截斷機床、劃線等設備代替人工作業,緩解用工成本高及人員缺失的困難。揚州某毛刷制品公司將人工生產改進為機械化生產,在生產工人數量不變的情況下,擴大機械設備的數量,增加產能。
3.3 提高管理水平。提高企業管理水平,可以提升勞動生產率。如揚州某醫療器械公司通過晨間檢查、生產過程巡檢、每道工序后的抽檢、成品包裝前終檢等制度化的四項常規質檢提升成品率,以減少企業不必要的生產經營開支。揚州某鑄造公司通過員工績效考核和調整工資待遇調動員工生產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從而提高生產效率。
3.4 搬遷廠房。近年來,為了解決勞動力成本較高的問題,部分揚州的勞動密集型企業選擇遷移至用工成本較低的地區進行生產。如揚州某制衣公司的大部分生產工人都是河南籍,企業將生產車間搬遷至河南夏邑,行政辦公地仍在揚州,既降低了生產工人的用工成本,也降低了生產工人的離職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