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筑媒體“天眼”的區塊鏈新聞

劉建明

【摘要】區塊鏈用于新聞與公共信息傳播，如同“天眼”注視太空，統攬萬事萬物，知曉人間的一切動態。區塊鏈新聞不可刪除和篡改，真實準確、洞察秋毫，掌控世界的一切動向。媒體“入塊”將打破信息封殺，被全球各地的人訪問，創造新型的新聞選擇、分享、傾聽、回饋和營銷系統。

【關鍵詞】區塊鏈;媒體天眼;區塊鏈媒體;新型新聞市場

區塊鏈（Block chain）作為當前國內外最熱門的話題，是許多人難以理解的概念。我們看到的相關資料，術語抽象，知識艱深，讓人往往摸不著頭腦。什么“哈希值”“加密貨幣”“公共賬本”等一系列語匯和論說，讓人眼花繚亂。但它也打開一扇廣闊的知識之窗，讓人瞥見新聞傳播障礙被徹底移除與智能網絡知微達變的神奇。2019年10月24日，習近平同志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體學習時指出，我們要把區塊鏈作為核心技術自主創新的重要突破口，明確主攻方向，加大投入力度，加快推動區塊鏈技術和產業創新發展。新聞業下一步發展的著力點，很可能是區塊鏈建設，給媒體裝上一雙透視世界的“天眼”。

一、打造媒體“火眼金睛”的奇跡

我國黔南群山中，被譽為“中國天眼”的500米口徑的射電望遠鏡時刻凝視著太空，全方位記錄“天體的電波和轟鳴”。區塊鏈一旦用于新聞媒體，就像巨大的“中國天眼”一樣，記者不出編輯部就能對萬事萬物洞察秋毫，坐知千里，記錄和報道各種自然界和社會的動態。

不久的將來，新聞報道完全不同于今天，智能電腦和全能網絡成為記者的“火眼金睛”，快速推出一條條視頻新聞。網絡仿真系統把全球發生的各種事件迅速記錄并儲存在區塊鏈里，記者利用機器算法生成新聞作品，即使最隱秘的事件也難以逃過媒體的眼睛。區塊鏈技術和新聞智能算法創造的奇跡，難以言傳意會，我們只能以虛構的新聞故事詮釋它的超凡入勝，因為智能網絡翔實地掌控與報道一切新聞事件，在若干年后才能變為現實。

我們設想，2025年某天傍晚，記者拿著一盤新聞錄影盤走進編輯的辦公室。當編輯把錄影盤插入機器播放口，顯示器里立刻出現一對老年情侶走下飛機舷梯，等候在飛機前的男女青少年頓時高舉鮮花，歡騰地雀躍起來……

這位記者送來的是關于某市100多位老人周游歐洲兩個月回國的報道。兩個月前，市私營企業聯合會出資組織有過杰出貢獻的退休人員出國旅游，在歐洲走了十多個國家。為迎接老人回國，市政府又組織兩千名青少年在機場迎接，還舉行汽車隊入城和召開座談會等歡迎儀式。令人興奮的是，有位中國鰥夫在這次旅游中和西洋老婦結為好友帶其歸來，聽說這個消息，市民們異常高興，沿路早就擠滿看熱鬧的人群。

晚上8時，該市多家媒體播出這條消息，電視臺記者在現場手執話筒說：“各位觀眾，首先走下飛機的是一對老年情侶，他們滿臉洋溢幸福的笑容，相互牽手拾階而下，好像已經返老還童。我市這位老人是沿河區李時珍街道桂圓小區3號樓的居民李寶錄，今年71歲，退休前曾為我市黎明機械廠工程師，他曾三次被評為我市勞模。他帶回來的這位女友是H國人，名叫妮娜·杜波娃，出生在該國S市耐克斯琴區吉尼瓦大街，今年67歲。31歲時她父母先后因病去世，5年后她的丈夫因車禍身亡。真是人間的不幸，不久她患了乳腺癌，做了切除手術，后來已痊愈，但始終孤身一人……”

新聞剛一播完，許多興致勃勃的觀眾給媒體打來電話，向記者提出一個問題：你如何知道這些老人詳細的身世和在國外奇異的經歷？記者回答說：我們聯機區塊鏈，那里記載著他們每個人一生的經歷，這次他們出國游遇到很多奇事，區塊鏈里立刻就有詳細記錄，歐洲的媒體也有報道。有的受眾又問：“這位H國老婦人的人生境遇，特別是她曾患過乳腺癌，你還沒有采訪她，你是怎么知道的？”記者告訴這位受眾：“我知道她的名字和國別與出生地，就能在H國的區塊鏈里了解她的一切，在該國醫療信息區塊系統查了她的醫療記錄，詳細介紹了妮娜·杜波娃的患病經過，她的手術過程也寫得清清楚楚，還有幾段視頻……”

這就是區塊鏈及其功能。每個人在區塊鏈里都是透明的，從生到死，每段人生歷程，特別是介入重要事件時身置何處，進出哪個大門，如何參與其中，都有清晰的記錄和影像。記者對新聞事件根本不用采訪，除加密的隱私外，可在區塊鏈里獲取每個人的詳細資料，媒體成為名副其實的“天眼”。

二、區塊鏈原理及其信息聚合力

區塊鏈最先用于比特幣交易①，也適用于電子商務、金融市場、醫療保健、科學技術研究、宏觀經濟分析等領域，似乎同新聞媒體毫無關系。今天的媒體大都靠記者的實地采訪獲得新聞素材，對紛繁復雜的社會現象沒有神奇的法力看穿迷津、識別真偽，只能靠記者的實地調查和解讀。區塊鏈卻給媒體帶來意外的收獲，把萬事萬物呈現在記者面前，對化解索取新聞源的困境和高昂的成本有顯著成效。

美國俄亥俄州歐柏林新聞雜志《荒野之聲》的編輯杰克·弗蘭肯菲爾德（Jake Frankenfield）在《區塊鏈：你需要知道的一切》一文中說：“當我們在這里說‘塊和‘鏈時，我們實際是在談論存儲在多種公共數據庫（‘鏈）中的某類數字信息（‘塊）?！盵1]簡單地說，“區塊鏈是一種安全存儲數據的技術。數據被打包成小的‘塊并串成一個‘鏈，嚴格的塊序允許用戶察看它是如何記錄的，以及是否有人試圖重新排列或增加鏈中的塊”。[2]這種分布式數據存儲，通過二叉樹型（merkle tree）結構匯集每個信息的全面內容，按照若干分支節點的散列（hash，又稱哈希）排序，加上時間標記，構成某個信息的系統內容。網絡由海量信息混雜在一起，為克服“網絡擁擠”造成的“信息迷路”，區塊鏈能使尋找和閱覽網上信息的人節省大量時間。

在金融交易和商務活動的區塊鏈里，記錄的主要是每筆交易的數額、交易者的簽名和成交的時間。在社會事物的區塊鏈里，記錄的信息涉及人的活動、事件的發生、演變及結果等更為復雜的內容。其主要有四個部分內容及屬性：（1）誰參與某項事務或活動，其身影、行為甚至名字就會和這一事務與活動一起被記錄在區塊里;（2）同一種信息同時被存儲于不同的數據塊中，如果某個區塊的這個信息被刪掉，其他區塊仍保留下來，這是區塊鏈信息不能徹底刪除、不可更改，能夠永遠記錄的原因;（3）區塊鏈上的單個信息塊可以存儲高達1MB的數據，即1兆手機的流量，大體等于一個店鋪幾千筆交易的全部信息;（4）當一個“塊”存儲新信息時，它就被添加到區塊鏈中，同時也記入無數個其他數據塊中。

區塊鏈里的新聞不同于一般社會事務，它記載和積累的主要是發生的各種事件，運用共識機制和加密算法，將其轉變為數字信息。區塊鏈新聞實際是指客觀發生的任何事件和事務，在大大小小的不同領域的數據塊里，容納萬事萬物的影像和文字信息，包括即時新聞和歷史新聞。這種信息聚合力的形成，基于如下的累計過程：（1）必須有事件和事務發生，它們才能被記錄、被發送到信息區塊里。分布在世界各個角落的監控器、衛星監視系統、各種遙感器把它們同步攝錄下來，傳送到區塊里;當事人出于不同動機（署名或匿名）或工作需要，使用HTTPS鏈接把文字信息發送到服務器上，載入區塊。也就是說，信息聚合來自世界無數雙眼睛、監控裝置和大大小小的各類媒體。（2）高速服務器與智能網絡對事件和事務的細節，包括發生的時間、影像、參與者、全部過程與結果，通過“認知共識”進行過濾和驗證。根據直接參與者和親歷者的一致陳述和提供的視頻，驗證新聞信息的真實、真相和性質，摒除與此不同和相反的虛假信息。區塊鏈的操作系統會預置權威證書，確保數據發送到正確的服務器和客戶電腦里。（3）除了加密信息，用戶通過特定的軟件有權訪問任何區塊新聞，甚至可以看到何時、何地由誰將新消息添加到了區塊鏈中。他們的電腦不僅會收到訪問信息的副本，而且隨著新消息加入區塊鏈，訪問者的電腦也會實時更新。

由100多顆衛星構成的天基互聯網的建立，使不同載體、不同業務場景下的網頁瀏覽、微信發送、輸入輸出高清視頻等能夠暢通無阻，解決了信息無限與條理化、信息安全和可信度的問題。新信息總是按線性和時間順序存儲，相繼被添加到區塊鏈的“末端”。每個區塊都有一定大小的區位，稱為“區塊高度”，以不同時間（比如10分鐘）間隔創建，不斷轉發到名為mempool的鏈池里，形成信息塊的散列。區塊中的新聞被添加到區塊鏈后，已不可清除，連黑客也無法篡改。任何人向區塊鏈發送虛假新聞或謠言，或篡改區塊鏈上的信息，都會被區塊鏈驗證而驅除。根據美國區塊鏈新聞網站Block Explorer的數據，在比特幣網絡上涂改一個數字的概率在2019年2月約為5.8萬億分之一。[3]有了區塊鏈，就沒有一個可以操縱的事件，只有可以下載和傳播的事件。這樣，媒體和受眾在沒有中介機構和把關人過濾的前提下，就能在區塊鏈里看到或下載源源不斷的新聞，只要你有時間和精力來完成這項工作。

區塊鏈新聞的真實性和準確性，借助知情人的一致舉證和智能算法建立起來，從而使新聞質量有了保證?！斑@項可能對未來幾十年產生最大影響的技術已經到來，它既不是社交媒體，也不是大數據，更不是機器人技術，甚至不是人工智能。你會驚訝地發現，它是比特幣等數字貨幣的基礎技術。地球上每一個有電話的人，都能平等地使用”。[4]實際上，區塊鏈新聞是大數據新聞的深化和提煉，利用智能網絡確定其真實內容，并直接傳播給廣大受眾。大數據是對海量和急速增長的信息的存儲、分析和挖掘，包括虛假和真實信息，區塊鏈數據庫的信息則是真實、準確、安全、條理清晰和便捷的。大數據通常用來描述足夠大、足夠復雜的數據集，區塊中的數據是按照類型分別累計的，每一宗信息展現它的全部歷史，其整體面目與性質清清楚楚。隨著區塊鏈技術的應用與發展，數據規模也會越來越大，無數區塊的信息散列體現出無限的信息聚合力。所以，區塊鏈運用大數據解決的是網絡新聞的有序性、全面性和透明度，不完全等同于大數據。

三、媒體“入塊”，打破信息封殺

區塊鏈是新的、更智能化的網絡，原有的一切媒體——報刊、廣播電視和網站都可進入區塊鏈傳播自己采訪的新聞，占領優質信息高地。2018年7月，美國甲骨文公司高級主管芭芭拉·達羅（Barbara Darrow）在《論云時代的技術》一文中提出區塊鏈能否拯救新聞業的問題。她說，我可以告訴大家，找到一個可行的新聞業商業模式是非常重要的。區塊鏈用于媒體行業，形成新的發布工具和平臺，任何人都可以發布內容并接觸更廣泛的受眾，將出現各類眾籌媒體。“毫不夸張地說，在廣告收入不斷下滑的情況下，這些公司認為區塊鏈可以拯救新聞業……區塊鏈的吸引力在于它能區分實際的人和機器人，甚至確定這個人看的是高質量的內容，而不是作為點擊率誘餌的庸俗信息，推動區塊鏈媒體的更大發展。這對于那些想要真正了解誰在看他們的內容的媒體公司（和廣告商）來說，是很有價值的”。[5]

芭芭拉·達羅還強調，媒體進入區塊鏈，不僅是技術進步的結果，也是媒體壟斷、控制和區隔化的產物。網絡新媒體的誕生，沒有掃除媒體的傳播障礙，新聞信息仍然難以一律送達受眾那里。同樣，有世界影響的報紙由于政治或支付訂閱費等原因，不可能郵寄到一切想閱讀它的讀者手里;某些廣播電視節目的信號受到干擾或禁售接收裝置，也無法傳播到世界各地喜歡它的閱聽人那里;打破媒體阻隔的數字網絡，由于某種原因經常遭遇刪除文本、關閉賬號或網站，傳播內容仍然受到人為限制。區塊鏈技術的發明，打破了以上種種信息屏障，被全球各地許多不同的人自由訪問。媒體一旦上了區塊鏈，好像高懸太空的“天眼”，能看到人間的一切，報道世界各種事件，不喜歡它的人想封殺它，卻“夠不著、摸不到”，已經無可奈何。

這種真正的“后工業新聞”②為媒體提供了一系列機遇，使新聞機構著眼建立合作伙伴或以有效的方式調整傳播戰略。與虛擬現實、增強現實、實時視頻和算法推薦一樣，區塊鏈技術也被視為解決新聞業振興的潛在方案，以不可刪除和難以拒之門外的傳播優勢，抵制來自媒體外部的對新聞報道的干預。美國“公民媒體公司”（Civil Media Company，簡稱Civil）是一家優質的區塊鏈新聞平臺，它們的體驗是，區塊鏈構成新聞內容的保護層，保護該公司免受任何類型的攻擊，如果政府試圖關閉它們的網站，它們的新聞將繼續通過區塊鏈流傳下去。[6]區塊鏈作為新聞機構基礎設施的組件，包括新聞稿的搜尋下載、編輯系統、新聞的發布系統、存儲和跟蹤廣告計費系統以及成立“代幣管理注冊中心”（TCR）等，讓全球各地受眾免費或廉價地自由進出。

在區塊鏈里，對信息的記錄和信任是一塊一塊建立起來的，不僅來自媒體的編輯記者，也來自廣大知情的受眾。作為公共數據庫的區塊鏈，擁有計算機的人都可使用它，并隨時更新內容。這需要對區塊鏈媒體建立用稿和閱覽規則，但這一規則目前在西方還沒有制定出來。區塊中的新聞信息是透明的，一旦打開，低質媒體的缺陷在受眾的比較中就暴露無疑。受眾的閱讀率和點評，成為評判媒體及新聞優劣的標準。媒體“入塊”要有好的內容，以吸引大量受眾和廣告投放為標準，這是自然而然的規則。目前國外對區塊鏈新聞驗證的規則似乎已達成共識，即由進入數據庫的數量可觀的知情者確定新聞事實的真假，通過一致的事實陳述和意見來解決爭議，不平等的權力被大眾的共識所替代。

四、區塊鏈媒體的市場營銷

區塊鏈媒體把定制的重要和精彩的新聞，瞬間給受眾發送至定位地址（URL），受眾喜歡并分享它，媒體將獲得“代幣”③。雖然區塊鏈在新聞市場中的適用性和效率在西方仍處于試驗階段，但有五個顯著趨勢和用例場景正在開發[7]：（1）建立媒體內容付費的新形式，逐步使用數字貨幣，運用無銀行、廉價、安全的支付方式，讓媒體實現財富變現。（2）區塊鏈媒體需要保護媒體人員的利益，激勵他們不斷創建新的新聞區塊，推動利益相關者監管區塊鏈。（3）對于記者和新聞機構來說，區塊鏈既是潛在的可盈利的智能網絡，同時也是需要謹慎思考和困難重重的新型新聞市場，需要不斷、艱難的探索。（4）區塊鏈可以作為小額支付、數字廣告跟蹤或版權驗證的媒體經營方式，確保媒體公司提高收入或構筑保持最低收入的防線。（5）區塊鏈技術將擺脫過去法律外貨幣交易的地位，轉向更廣泛的電子貨幣應用，逐步具有公共性和透明度，其數據凍結的效用也將獲得新聞界主流的支持。

美國的尼曼新聞實驗室（Nieman Lab）對Civil新聞網站研究后，總結了基于區塊鏈新聞市場的基本模式，對該公司創建不同內容的網站、上市公司和小額電子支付進行了簡要的分析。Civil承諾在區塊鏈的基礎上建立分散的市場，讓受眾和記者共同為他們感興趣的話題或公眾利益話題提供報道資金。讀者將支持記者使用“CVL”代幣（Civil的加密貨幣），或以該貨幣持有股份，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購買這些有望增值的代幣股份。鼓勵更多的人在Civil市場上投資，建立一個自我維持系統，為新聞報道提供更多的資金?；诩用茇泿诺男侣勈袌?，Civil引起投資者和美國新聞界的注意，該公司從“領先的全球區塊鏈風險投資工作室”籌集了500萬美元，吸引記者和撰稿人創辦了第一個新聞與政治網站《世人》（Popul），由著名記者瑪麗亞·巴斯蒂洛斯（Maria Bustillos）主持運營，于2018年初上線。

Civil的核心和更容易理解的吸引力在于，它利用分散的區塊鏈“在第三方無法觸及的范圍內創造一個不可磨滅的、廉潔的記錄”?！白鳛橛浾?，很明顯，這對我們很有價值，廉潔的記錄是新聞業的全部?！盵8]這種廉潔包括不再私下接受利益集團的捐款，不接受政府或政客的資助，不出賣網頁刊載政治廣告，公司的經費來源完全來自參股和大眾有償閱讀。

Civil沒有停止與民眾接觸，仍堅持進行實地采訪，用大部分資金建設它所稱的“第一艦隊”（First Fleet），吸引記者團隊經營民間新聞網站。Civil表示，它還要開發一些此類新聞網站，將報道內容側重于當地的社會調查和政策報告。其中，《風城》網站已經代替《芝加哥論壇報》和《太陽時報》報道芝加哥麻醉類藥物危機和制藥行業現狀。Civil公司的目標是混合使用現金和CVL代幣，推動30家新聞編輯室和200名記者及時加入他們的報道團隊。他們認為，代幣技術不僅僅是為了錢，區塊鏈是價值中立的，可以用于好的或壞的目的。隨著比特幣越來越值錢，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算經濟賬，區塊鏈媒體將嘗試用比特幣結算新聞稿的各項交易，使廣告商也將以代幣的方式根據受眾閱覽的份額向媒體支付廣告費，越是優秀內容的媒體收益越大，最終將徹底改變新聞業以往的商業模式。在這種情況下，美國的區塊鏈媒體運營可能出現強者恒強、弱者被淘汰的局面，算力越來越集中于優勢公司。區塊鏈媒體使用比特幣一旦開始賺錢，就逃不過規模效益這個既簡單又強大的經濟學定律，將壓倒一切其他類型的媒體。

在我國，區塊鏈媒體和區塊鏈新聞還沒有提上日程，這樣的網絡新聞公司正在醞釀，區塊鏈新聞市場不可能成為當前的話題，更談不上使用比特幣問題。比特幣是一種網絡虛擬貨幣，用它進行交易涉及金融體制改革，是否有必要使用它，還需要進行深入的研究。2013年12月，中國人民銀行會同五部委聯合印發的《關于防范比特幣風險的通知》指出，比特幣是一種特定的虛擬商品，出于對金融系統防范風險的考慮，禁止金融機構和支付機構參與比特幣的相關活動。但該《通知》認為，“比特幣交易作為一種互聯網上的商品買賣行為，普通民眾在自擔風險的前提下擁有參與的自由?！?/p>

五、區塊鏈媒體對私密信息的保護

區塊鏈上的公共信息是不保密的，也無法保密，但區塊鏈上的個人信息和私人金融信息則能夠加密。個人根據意愿建立密匙或修改原來的代碼，他人就無法打開當事人的個人信息，特別是金融數據。個人擁有網絡計算能力，可以給隱私信息加密，通過一種算法將原始信息進行轉換，使之不能公開。對同一種算法，密鑰數碼越長，加密強度越大，很難被人破譯。

區塊鏈媒體對隱私信息，應用戶的要求嚴加保密，必須履行應負的責任。對國家的機密信息同樣如此。媒體不經政府允許，對國家還沒有公開的情報性信息和統計數字不能隨意發到區塊上，以免破壞國家安全和社會安全。政府掌握大量高密度、高價值數據，如軍事數據、軍工數據、經濟波動數據、醫療數據、人口數據等，媒體和公民不能隨意披露。嚴格遵守國家保密法保護國家機密，防止安全性數據泄露，是區塊鏈媒體的責任與義務。

在區塊鏈體系中，傳送個人數據都需要簽名，并進行嚴格驗證。數字簽名就是在信息后面加上一段內容，證明發送者是誰，證實信息的可靠性和知識產權歸屬。區塊鏈本質是個沒有中心權威的數據庫，用分布式數據庫儲存，受眾在區塊里能讀到和看到原創者的作品或信息。個人作品不愿意被復制，加密后他人不能下載，知識產權受到保護，杜絕了今天互聯網侵犯他人知識產權的可能。

注 釋：

①比特幣（Bitcoin）是一種數字虛擬貨幣。2009年1月3日由日本京都大學數學教授望月新一提出。它不依靠特定貨幣機構發行，以眾多節點構成分布式數據庫來確認交易行為，數量有限，以特定算法限制復制，確保這種貨幣保值和流通的安全性。在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它可以套現，兌換成大多數國家的貨幣，只要有人接受，也可使用比特幣購買網上的一些生活物品。比特幣交易采用分布式服務器等先進技術，借助區塊瀏覽器和錢包進行，區塊鏈數據技術由此誕生。

②指利用智能技術搜集、制作和傳播的新聞。見C.W.Anderson，Emily J.Bell，and Clay Shirky，Post Industrial Journalism：Adapting to the Present，Tow Center for Digital Journalism，Facebook？，Jan01，2014.

③一種代替貨幣的中介物，作為閱覽區塊鏈新聞支付的費用，其材質通常以金屬或塑膠為主。參見百度“代幣”概念。

參考文獻：

[1]Jake Frankenfield，Blockchain：Everything You Need？to？Know，Investopedia，Jun25，2019.

[2]Bernat Ivancsics，Blockchain in Journalism，Columbia Journalism Review，Jan25，2019.

[3]Jake Frankenfield，Blockchain：Everything You Need to Know，Investopedia，Jun25，2019.

[4]Gregor Isbister，Blockchain will transformthe global economy https：//martechseries.com/，Jan18，2018.

[5]Barbara Darrow，Talking tech in the age of cloud，https：//www.cio.com/article/32，Jul30，2018.

[6]Anrike Visser，Blockchain and journalsm：Why global ground works with Civil，Global Ground news，31st August2018.

[7]Lloyd Armbrust，“Bitpress：An Open Protocol for Tracking the Credibility of News，”Medium，May16，2018.

[8]Ricardo Bilton，Civil，the blockchain-based journalism marketplace，Neaman Lab，Oct.25，2017.

（作者為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

編校：鄭 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