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脫歐” 隱憂仍存

顧震球 李驥志 王慧慧 金晶

12月24日，歐盟與英國談判代表就包括貿易在內的英歐未來關系協議細節達成一致，為英國按照原計劃在2020年結束“脫歐”過渡期掃清障礙。至此，綿延4年的“脫歐”進程告一段落。

根據協議，從2021年開始，雙方的商品貿易將繼續享受零關稅、零配額待遇，這超過歐盟此前與加拿大、日本達成的貿易協議，避免了大規模貿易成本增加。對于受疫情沖擊的英國、歐盟經濟而言，這無疑是利好消息。

漁業問題上，歐盟漁民需在5年半內將赴英國海域捕撈的產值減少1/4。英國媒體稱這低于英方最初提出的減少80%的要求，認為英國做出了大幅讓步。公平競爭方面，經濟糾紛可訴諸第三方仲裁，而不必完全遵從歐盟司法體系，這被認為是英國的勝利。

12月24日下午，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和英國首相約翰遜分別在位于比利時的歐盟總部和唐寧街的首相府舉行記者會，宣布協議達成。

約翰遜在記者會上說，英國重新掌控了自己的命運和法律，相信這份協議對整個歐洲有利，為英歐關系帶來了新的穩定性，尤其是為企業帶來了確定性。馮德萊恩則表示，談判之路漫長而曲折，但雙方終于達成了一份“公平和平衡”的協議。

“分手”成功就真能一了百了嗎？短期來看，即便有新協議保駕護航，英歐之間的貿易流暢度與英國留在歐盟單一市場相比仍不可同日而語。一方面，如何盡快適應新的貿易關系，避免因準備不足導致混亂，是雙方政府機構和貿易企業都將面臨的挑戰;另一方面，對目前疫情下的英國和許多歐洲其他國家來說，保證食品、藥品等物資順利進出關口尤為重要。

從經濟上看，據英國預算責任辦公室此前預計，相較留在歐盟，即使與歐盟達成協議，“脫歐”也將使英國在未來15年內面臨4%的國內生產總值損失。

從政治上看，“脫歐”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加劇蘇格蘭地區獨立傾向。英國蘇格蘭政府首席大臣、蘇格蘭民族黨黨魁斯特金在英歐達成協議后說：“‘脫歐違背了蘇格蘭人的意愿，沒有協議可以彌補‘脫歐帶給我們的損失。現在是我們作為一個獨立的歐洲國家規劃未來的時候了。”

此外，在“后脫歐”時代，英國如何在脫離傳統歐洲盟友的情況下確保自身的政治穩定、經濟繁榮和國際影響力，如何在國內民粹主義勢力抬頭的情況下兌現政府當初提出的“全球化英國”設想，仍然是待解的問題。

“我們叫作開始的往往就是結束，而宣告結束也就是著手開始。”馮德萊恩12月24日在新聞發布會上引用英國詩人艾略特的名句，以表達對談判結束的復雜心情。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幾年前“脫歐”公投放飛的“黑天鵝”如今終于落地，這究竟是英國發展進程中的巨大轉折還是階段性調整，歷史并不能馬上給出答案。英歐談判的結束可能是一波三折“脫歐”故事中一個新階段的開端，未來如何，相關各方還必須共同面對。

自2016年英國全民公投決定“脫歐”以來，英國與歐盟就“脫歐”協議進行了多輪談判。在經歷了近4年拖沓程序、“熬走”兩任英國首相之后，雙方終于在2020年1月完成“離婚”手續，進入為期11個月的過渡期，并啟動以貿易協議為核心的未來關系談判。9月以來，談判取得進展，但由于在漁業、公平競爭等問題上存在重大分歧，原定于10月中旬達成協議的最后期限一再拖延。

12月24日，雙方終于達成協議后，馮德萊恩表示：“歐洲從此可以把英國‘脫歐問題拋在身后，開始展望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