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國寶故事，追溯南京“源·流”

文/本刊記者 巴恬恬

徐佩佩展示文物

紅墻碧瓦，碎金落葉，巍峨的殿閣與秋意交織，五彩斑斕的熱情中又帶著些許靜謐沉思，步入南京朝天宮，仿佛展開了一幅詩意賞秋圖。遠處穿著火紅色漢服的少女回眸巧笑，鏡頭“咔嚓”一聲，畫面定格了。來這兒的人們，不光欣賞古意，還有很多來追溯“源·流”。

說故事的人

六朝古都，十朝都會，南京有太多道不盡的風流。濃縮了南京城數千載春華秋實的“源·流：99件文物里的南京”展，把南京城的歷史滄桑與文化底蘊一次性說了個遍。一件文物就是一段歷史，每件藏品都有一個故事。而徐佩佩就是那個說故事的人。

徐佩佩是南京人，她有著江南女子的溫柔，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聲音也呢喃婉轉。因為喜歡文化藝術，她大學讀了歷史專業。越研究歷史，她越了解南京。南京推動了江南文化藝術的產生和形成，也成為中外貿易史上的重要中心城市。因此，她想留在家鄉，好好梳理這座古都的文化脈絡，不僅做歷史文化的守護者，更要做城市性格的傳播者。

這次籌備“源·流”展覽工作，徐佩佩在朋友圈感嘆，“一點舊，一點新”，配圖是朝天宮的藍天紅墻。研究生畢業后，徐佩佩的第一份工作就在朝天宮。2014年，南京市博物總館成立，下轄南京市博物館（朝天宮）、太平天國歷史博物館（瞻園）、六朝博物館在內的“七館兩所”，徐佩佩被調入總館工作。如今徐佩佩擔任總館綜合業務部策展工作室主任，是這場“源·流”展覽的策展人。

“源·流”的模樣

想要用一個展覽說清楚十朝都會的上下五千年，要有點“野心”。這個浩大的工程對策展人來說充滿誘惑力。辦展是如同蓋房子一般的系統工程，除了書面內容，更多是實踐性的工作。她既興奮又忐忑，一邊嘗試摸索，一邊總結經驗。籌備過程格外辛苦，歷時一年多的醞釀、研究、策劃、協調，期間的意外、艱辛仿佛西天取經過程中的九九八十一難。徐佩佩卯足了勁，那段時間她時常工作到次日凌晨。

展覽真容初露的那一天，徐佩佩至今難忘。“圖錄出來的那天晚上我正在展廳，團隊小伙伴說，‘你的寶貝出生了，還不趕快過來？’我一刻都等不了，立即趕過去看樣本。站在展廳里，看著現代視角下的傳統南京，我想這就是‘源·流’的模樣吧。”

原本徐佩佩打算選100件文物展品，但《道德經》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九九歸一。”徐佩佩想，大概選取99件文物才更合適吧。那么多文物該如何取舍？她傷透了腦筋。最終經過幾輪大討論，1200平方米展廳里的文物陣容堪稱豪華。占據“C位”的南京市博物館鎮館之寶“蕭何月下追韓信”青花梅瓶、360°無死角亮相的七寶阿育王塔、極珍貴的古籍善本《永樂大典》殘頁……參觀者都能近距離觀賞到。“本次展覽一級品占一半以上，將這些極具代表性的文物齊聚一堂實為不易。”

探索多元，互動連接

以往觀眾參觀通史陳列容易走馬觀花，而徐佩佩這次希望參觀者通過精華展品記住南京，跟隨展覽一起探索南京的源起、發展、興盛的過程。她通過“形勝地”“文明源”“都會盛”“佛道興”“風物雅”“南京人”六大篇章，將故事娓娓道來，盡述十朝都會數千年的興衰起伏和生生不息的生命力。“歷史并不是一個專門學科，它是過去人們的衣食住行，本身就是有煙火氣的。”為了拉近文物與參觀者的距離，展覽還設計了展品推介人，24位不同行業的專家從各自領域解讀文物，讓人耳目一新。

《國家寶藏》《我在故宮修文物》等一系列文博節目的熱播，把人們帶回博物館。引流也是徐佩佩作為文博工作者重要的工作內容之一。常坐地鐵的人們或許會發現，南京不知何時多了一輛“源·流”專列，白底綠字的宣傳海報，有一種別致淡雅的清新。徐佩佩和團隊還策劃了免費送門票的活動。一系列宣傳頗具成效，開展一個半月時間，已經有28萬人次參觀。得知筆者剛參觀過“源·流”展覽，徐佩佩的認真勁又上來了，“你是從哪個渠道獲悉的？平時去博物館參觀會請講解員嗎？”她隨時會進入調查狀態，習慣從各個方面了解宣傳效果和參觀感受的反饋。

未來可期

生活中的徐佩佩開朗、熱情，每到一個地方旅游總是直奔博物館，家人、朋友笑她職業病，她卻樂在其中。“以前博物館是以保存物為主要功能的場所，如今更多是面向人群。無論是展品闡釋，還是公眾在觀展過程中的接受度，都是重要的考量因素。”作為文博人，她欣喜于公眾對文博事業越來越高的關注度，也在思索如何讓更多人融入進來。

如今“源·流”展覽順利展出，可徐佩佩的工作一點閑不下來。文物后期回歸、閉展總結……她又要開始新一輪忙碌了。徐佩佩還透露，接下來她打算加強交流合作，讓更多人參與到展覽策劃中。

和徐佩佩的交流舒心又愉悅，她數次提到南京的獨特性，可見她對這座城市的深情。徐佩佩用一句話總結了自己對南京的認識：“‘源·流’展的英文名稱，我苦思冥想后翻譯為‘to be continued（待續）’。因為，這座城市不僅有著輝煌的歷史，而且未完待續，未來更加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