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青年主觀幸福感影響因素分析

劉艷

摘要：本文基于 2015 年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的數據，考察城鎮青年主 觀幸福感的影響因素。影響因素主要分三個層面進行分析，個人因素包括年齡、 性別、健康狀況、婚姻狀況、政治面貌、教育程度、個人收入、住房產權;家庭 因素包括家庭總收入、家庭房產數量、家庭經濟地位;社會態度包括社會信任、 社會公平和收入公平感。通過 ordered-probit 回歸模型，研究發現，年齡對幸 福感呈現倒 u 型的關系，教育程度、婚姻狀況、健康狀況、宗教信仰對主觀幸福 感均有顯著影響。家庭因素以及社會態度與城鎮青年的幸福感有正向關系，影響 顯著。

關鍵詞：城鎮青年;主觀幸福感;ordered-probit;回歸

一、 引言與研究綜述

主觀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指個體根據自定的標準對其生活質量的 整體性評估。它由情感成分（包括積極情感和消極情感）和認知成分（或生活 滿意 度）兩部分構成，具有主觀性、穩定性和整體性三個特點。主觀幸福感會受到個 人特征、經濟條件和社會環境等諸多因素的影響。而青年期是人生發展的轉型期 和關鍵期，青年的主觀幸福感不僅是對其生存狀態的心理評判，在一定程度上也 折射了當前的客觀現實和社會問題。因此，青年人的主觀幸福感引起了學者的較 多關注。

國內一些研究發現，青年群體并沒有比其他社會群體體驗到較強的幸福體 驗感。鄭雪等人的研究顯示大學生群體的主觀幸福感是處于中等偏下的水平。一 些研究發現，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政治面貌、婚姻狀況、健康狀況、收入 狀況、宗教信仰等變量對青年群體有著不同程度的影響。黃立清（2017）研究 了城市青年群體幸福感發現，城市青年主觀幸福感處于較高水平，性別、年齡、收入、職業、婚姻狀況對城市青年幸福感有著不同程度的影響。王慧慧（2014） 通過對中國綜合社會調查 2013 年的數據構建多元線性模型，利用因子分析法 提取有關民生因素的主要因子研究民生因素對城市居民幸福感的影響。結果得出， 健康狀況因子、受教育程度因子、家庭條件因子是影響城市居民幸福感的主要因 素。

研究我國青年群體的幸福感狀況并深入分析其影響因素，對于探索提升青 年群體幸福感進而改善其主觀生活質量的途徑具有重要的意義。本研究將依據來 自全國范圍的大規模抽樣調查的數據，對我國城鎮青年群體的幸福感狀況及其影 響因素進行探索性研究。

二、 研究假設

基于上述研究，本文將對城鎮青年的幸福感的影響因素分為三個部分：個人 因素，家庭因素以及社會態度。個人因素包括年齡、性別、政治面貌、教育程度、 健康狀況、婚姻狀況、宗教信仰、個人收入、住房產權等變量;家庭因素包括家 庭總收入、家庭住房數量、家庭經濟社會地位;社會態度分為三方面，社會信任 感、社會公平感、社會收入不公感。并提出以下假設，建立模型：

假設一：個人因素中，性別及年齡對幸福感影響顯著。男性的幸福感高于女 性;年齡對幸福的影響呈現倒u型;政治面貌、教育程度、婚姻狀況、個人收入 與幸福感正向顯著相關;有宗教信仰的人幸福感更強烈;有住房產權的人幸福感 更高。

假設二：家庭因素中，家庭總收入、家庭住房數量、家庭經濟地位均與幸福 感正向相關。

假設三：社會態度方面，社會公平感、社會信任感、收入公平感評分高，幸 福感程度越高。

三、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使用了由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調查與數據中心設計并執行的中國綜合 社會調查（CGSS）2015年度調查問卷（居民問卷）搜集的數據。CGSS 始于 2003 年， 是我國最早的全國性、綜合性、連續性學術調查項目。CGSS系統全面地收集我 國社會、社區、家庭、個人多個層次的數據，具有較好的權威性和代表性，已成 為研究我國社會最主要的數據來源。數據庫有效樣本共10968個，本文的研究對 象為城鎮青年，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有關人口普查的統計標準為：15-34歲為青 年。選擇樣本條件為年齡為15-34歲;戶口為非農業戶口，居民戶口，共選擇有 效樣本1056個。

由表一樣本頻次分布圖可得知，樣本有以下特點：1、城鎮青年的幸福感較高， 占比83.34%。2、本樣本數據，性別及婚姻狀況分布較為平均。樣本城鎮青年受 教育程度高，大學以上學歷占比65%。樣本的健康程度良好，普遍有宗教信仰。城鎮青年對家庭經濟地位的主觀感知偏低。有24.05%認為家庭經濟地位低于平均水平。城鎮青年大部分無住房產權，原因可能在于年齡較小，未積累足夠經濟 實力。個人年度總收入為51189元。3、家庭經濟地位自評偏平均以下;房產數 量以一套為主，部分家庭沒有房產;家庭總收入均值達到十萬。4、社會態度方面，樣本顯示，城鎮青年對社會公平感和信任感較高，但對收入公平存在質疑。對自身社會經濟地位的主觀評價比較傾向平均。

（二）變量測量

1、因變量

因變量為幸福感，是定序變量。根據問題：總的來說，您認為自己的生活是 否幸福？共有五個選項，非常不幸福，不幸福，一般，幸福，非常幸福，分別 取值為1，2，3，4，5。

2、自變量

主要有三個層面的變量：

（1）個體因素。主要包括年齡，性別，婚姻狀況，政治面貌，教育程度， 宗教信仰，健康狀況，個人年收入，個人住房產權等。

年齡，在模型中按慣例另加入年齡平方項，以捕捉其非線性效用;性別：男 性取值為1，女性取值為0;婚姻狀況：單身/離婚/喪偶/同居定義為0，結婚定義為1;政治面貌：黨員取值為1，非黨員取值為0; 教育程度：小學及以下程 度定義為1，中學程度定于為2，高中程度定義為3，大學及以上程度定義為4;宗 教信仰：有宗教信仰定義為1，無宗教信仰定義為0;健康狀況：分為五個維度，很不健康，比較不健康，一般，比較健康，很健康，分別取值1-5;個人年收入取對數;

（2）家庭因素。主要包括家庭總收入，家庭房產數量，家庭經濟地位，家庭總收入取對數，家庭經濟等級為主觀評價，分為五個評價，遠低于平均水平，低于平均水平，平均水平，高于平均水平，遠高于平均水平。依次取值1、2、3、4、5。

（3）社會態度。主要包括公平感，信任感，收入合理性三方面。三個態度方面的定序變量，分別依次賦值。

3、模型選擇

幸福感是一個五項有序選擇變量，其相鄰選項之間的距離存在不可比性，因 此不能采取普通最小二乘法回歸，本文使用ordered probit模型進行分析。

四、結果分析

城鎮青年的幸福感影響因素，使用ordered probit模型檢測。建立三個模型， 模型一為個人因素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模型二為家庭因素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 模型三為城鎮青年的社會態度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分別進行回歸，得出表2

表2：ordered probit回歸模型結果

變量 模型一（n=722） 模型二 （n=896） 模型三（n=886） 年齡（age） -0.211* （0.126）

年齡平方（age2） 0.00325 （0.00230）

性別（gender） 0.0198 （0.0868）

政治面貌（party） -0.000491（0.125）

教育程度（edu） 0.0656***

（0.0168） 婚姻情況（marry）

0.496*** （0.102） 健康程度（health）

0.303*** （0.0539） 宗教信仰

（religion）-0.322**（0.152） 收入對數

（lnincome）-0.0266（0.0495） 住房產

權（house） 0.0856（0.103）

家庭總收入（lnfincome） ? ? ? 0.0910* （0.0488）

家庭經濟地位（frank） ? ? ? 0.231***（0.0623）

家庭房產數量（fhouse） ? ? ? 0.205*** （0.0557）

社會公平感（fair） ? ? ? ? ? ? ? ? ? ? ? ?0.131***（0.0422）

社會信任感（bel） ? ? ? ? ? ? ? ? ? ? ? ?0.116***（0.0401）

收入公平感（ifair） ? ? ? ? ? ? ? ? ? ? ? ?-0.169** （0.0678）

注：括號里的數字為穩健標準誤 *** p<0.01， ** p<0.05， * p<0.1

模型一為個人因素與城鎮青年幸福感的回歸。年齡對城鎮青年的幸福感有顯 著影響，而且回歸系數為負，說明居民幸福感和年齡負相關。但年齡的平方的系 數在回歸結果中為正數，這說明年齡在某個階段，年齡的增長會提升幸福感。這 也印證了學者們的研究：幸福感隨著年齡的增長表現出先降低再上升的正u型。性別對幸福感影響不顯著，回歸系數為正數，說明男性青年的幸福感比女性青年 的高。教育程度、婚姻狀況、健康程度對幸福感的影響十分顯著，且回歸系數為 正數，說明接受更多的教育、擁有穩定的婚姻，會提高人的幸福感。自身健康狀況越好，幸福感程度越高。宗教信仰對幸福感影響顯著，但其回歸系數為負數，表明：無宗教信仰的青年幸福程度高于有宗教信仰的。收入本應是影響城鎮青年 幸福感很重要的因素，但這次回歸結果顯示：收入對幸福感的影響不顯著。住房 產權對幸福感的影響也不顯著。原因可能在于本次樣本中，大部分城市青年不曾 擁有住房產權。如表中所示，年齡、教育程度、婚姻、健康程度、宗教信仰均對 城鎮青年的幸福感有著顯著的影響。

模型二為家庭因素與城鎮青年幸福感的回歸。家庭總收入與城鎮青年的幸福 感有相關性。家庭總收入越高，幸福感越高。但個人收入對幸福感的影響卻不顯 著。家庭經濟地位認知對城鎮青年的影響十分顯著。家庭經濟地位認知越高，城 鎮青年的幸福感越強烈。家庭房產數量對城鎮青年幸福感的影響也十分顯著。家 庭房產數量越多，幸福感越強烈。與模型一相比，個人的經濟條件（個人的收入、 住房產權）對城鎮青年的影響不顯著，而家庭的經濟條件對城鎮青年的幸福感影 響顯著。說明家庭能為個體提供一個保障性的功能，家庭的經濟對個體的作用大 于個體自身。

模型三為城鎮青年的社會態度與幸福感的回歸結果。城鎮青年的社會公平感 與幸福感顯著相關。回歸系數為正。社會公平感程度越高，幸福感越高。城鎮青 年的社會信任感與幸福感顯著相關，對社會信任感程度越高、幸福感程度越高。 收入公平感對城鎮青年的幸福感也顯著相關，城鎮青年對收入公平更認同，其幸 福感程度更好。由上述結果可知，社會態度和幸福感都是屬于主觀的認知。城鎮 青年的社會態度與幸福感都顯著相關，社會態度的認知越正面，其幸福感越高。 由此可知，不僅個體的客觀因素，家庭物質情況能對城鎮青年的幸福感有關，城 鎮青年的社會態度等心理層面對其幸福感的感知也有顯著影響。隨著經濟飛速發 展，物質財富不斷積累，我們也不能忽視精神財富的發展。

由以上研究可知，假設二和假設三均成立。假設一中性別、個人收入、住房 產權對城鎮青年的幸福感不顯著。對城鎮青年幸福感影響的不僅只是個人因素， 更微觀的個人心理對幸福感也能產生強烈的影響，家庭因素對個體的幸福感也有 明顯影響。本文探討了這三個層面的影響因素，存在不足的地方在于未探討社會 宏觀層面的因素對城鎮青年的影響。

五、結論與討論

本文是基于2015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的數據，對城鎮青年的主觀幸福 感的影響因素進行的探索性研究。研究不足之處在于，研究程度不夠深入，進行各因素之間的交叉分析，結果不夠純粹。其二在于研究層次不夠全面，未能加入 社會因素對城鎮青年的主觀幸福感研究。 從表一和表二可知，城鎮青年的主觀 幸福感的程度較高，能夠印證黃立清的研究結果。而個人因素、家庭因素和社會 因素對于城鎮青年幸福感均有重要的影響。本文僅從個人因素、個人主觀態度、家庭因素等三個方面探究城鎮青年的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得出個體的婚姻程度、健康程度、教育程度、年齡、宗教信仰對城鎮青年的幸幸福感有重要影響。家庭 的總收入、家庭房產數量、家庭經濟地位等家庭因素與城鎮青年的幸福感顯著正 向相關。城鎮青年的主觀幸福感與其社會態度呈現正向相關。城鎮青年對待社會 的態度越積極，其幸福感程度越高。而與以往研究不同之處在于，城鎮青年的幸 福感影響因素中，性別和政治面貌對于幸福感的影響不顯著。而以往的主觀幸福 感研究中，性別對主觀幸福感有顯著影響。青年是國家的未來，也是國家的希望。 而城鎮青年的幸福感不僅僅只是個人物質水平的提高，個人心理的引導也能產生 重要的影響。城鎮青年應該積極擺正自我心態，提升自己的教育水平，積極鍛煉， 提高身體素質，社會也應該加快經濟水平發展，完善社會法制法規，增加社會公 平，為城鎮青年的幸福感提供社會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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