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兵 馮祥云

《祥云潤物》

《碧云蒼嶺》
中國山水畫自20世紀末式微后,不可避免地要走入一個迷惑期。翻閱傳媒資料,就連中國山水畫的歷史盛期,也各有各的說法,有一說指明代是中國山水畫鼎盛時期,也有一說是在北宋崛起為盛,五代濫觴為純,不勝枚舉。當然,沒有分歧的,就數當下不是中國山水畫發展最佳時期的結論了。唯有馮祥云是少數不理這個茬的一位中國山水畫家,一如清代鄭燮所云:“任爾東西南北風”,面對“水墨”“風景”詞組在理論上以“探討”為名的肆意替代,他“千磨萬擊還堅勁”,且如同一片祥云,在中國山水畫的一片藍天里自由飛翔,咬定“青山綠水”就是中國山水畫的“金山銀山”。
事實上,中國的畫家歷來以中國山水畫為自豪,雖有宋的花鳥畫和隋唐至明清人物畫的光輝燦爛,但中國山水畫仍不失其“老大”地位。中國山水畫的靈魂就在其意境之中,既是畫家的情思與景物、生活的有機融合,也是畫家的修養在畫面上的綜合反映,是一種“情景交融”“虛實相生”的境界體現與升華。它所體現的,是畫家在大自然中探尋美的過程中,被大自然影響和感化的心靈、性情和品格,在實相與意象間的轉化,并將自己的主觀感悟融入畫面之中,讓中國山水畫在自然審美中,滲入文化品位的主觀意境,也是中國山水畫獨立于藝術領域的實質所在。

《春暉滿林圖》

《碧波素秋》
畫家馮祥云參透中國山水畫的精神所在,得益于他認真學習和刻苦鉆研。那天去他畫室造訪,當他徐徐展開其臨摹范寬的《溪山行旅圖》和郭熙的《早春圖》時,讓我眼睛一亮,范寬浩蕩、壯闊、濃厚的筆力,以及郭熙清曠平淡、水墨明潔的雄健筆勢,被模擬得如此精到,似乎拂去了依附在原作上千年時光的積淀,穿越回大師完成創作的那一刻自我欣賞的時空。只見畫室邊上不足八平方米的儲物間里,堆滿了馮祥云創作和臨摹的晉唐宋元大師畫作及卷軸。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他與我一起“抽檢”了他所擁有的繪畫創作的“歷程”。
在《秋宵月色勝春宵》和《秋山隱逸》里,躍然紙上的,是宋代山水畫那種勾勒細致、刻畫嚴謹,用墨對畫面進行層層渲染所展現的凝重恬靜之美。宋代的山水畫具有的細膩、豐富,傾于自然的“真”和“實”,在畫家馮祥云的筆下自然地烙下了印記。《春暉滿林圖》和《碧波素秋》,則將元代那種清閑委婉、悲涼隱逸的淡泊清逸的精神傳達到位,體現了畫家馮祥云細讀黃公望、王蒙、倪瓚和吳鎮等大師作品后的收獲。《碧云蒼嶺》和《祥云潤物》,則是畫家馮祥云表達了對沈周、文徵明、唐寅和仇英“吳門四家”的敬意,在吸收元四家的含蓄筆致時,加強了中鋒用筆和干皴,凝重中不乏渾厚,墨色淋漓又有濃淡變化,蒼中帶秀拙中寓巧,表現出了明代山水特性中平淡質樸、宏闊蒼潤的境界。
畫家馮祥云在學習中國山水畫傳統時,持之以恒地讀遍了所有的法書之筆法,摹寫了所有的經典范例,熟習了所有典型的圖式,幾乎將能見到的、自己心儀的傳統山水作品細讀數遍了然于胸。這種“堅持數年必有好處”的刻苦學習方法,日積月累地夯實了畫家馮祥云的中國山水畫的創作基礎。常聽畫家們說,畫家用作品講話,作品靠實力講話,而實力是學習能力一種轉換和表現,是“技”的積累,“道”的悟性。對中國山水畫,還有人品即畫品一說,這是基于中國山水畫借物抒情、借景言志,賦予自然山川以人的品格的傳統特性,反映畫家各自的審美取向與人生理想,人的品格不同,自然就有了作品品格的差異。這也就是畫家馮祥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研讀山水畫的基本原因所在。
編輯:沈海晨? mapwow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