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粹首個集中營:黑暗歷史的見證

劉朝暉

距離德國慕尼黑西北約20公里的小城達豪（Dachau），在德國歷史上有著特殊的意義。這里擁有美麗的風光與文藝復興時期的宮殿，卻也留下了令世人抹之不去的血腥回憶和恐怖聯想。1933年3月20日，納粹德國的第一個集中營建立于此。作為人類歷史上最扭曲、最黑暗的歷史之一，集中營從此像瘟疫一般，隨著納粹的鐵蹄，在歐洲大地上蔓延開來，二戰期間達到1000多座。

罪惡的人間煉獄

達豪集中營的惡名昭彰，并不亞于人們熟知的規模最大的奧斯維辛集中營，這是納粹德國建立的第一個殺人工廠，也是納粹德國三大中心集中營之一。

德國納粹上臺之后，大量逮捕政治犯，導致監獄無法容納。當時的慕尼黑警察局長希姆萊想出了一個解決的辦法，就是所謂的集中營。1933年，達豪的一座停用的彈藥廠被改建為集中營，1938年還進行了擴建。這里曾被作為培訓德國黨衛軍集中營軍官的教學基地，其建設和管理方式日后也成為了其他納粹集中營的“模板”。

達豪集中營的鐵門上鑄造了兩行大字：“ARBEIT MACHT FREI”（“勞動使人自由！”），這是達豪集中營和納粹其他集中營的共同口號。但在這里，“勞動使人自由”變成了勞改直至死亡。達豪集中營的犯人，被剝奪了所有的財物，強壯的人在極度惡劣的條件下被迫從事無償勞役，包括為德國的工廠工作。如果想逃跑，等待他們的是看守的機槍和電網，他們只有干到干不動倒下為止。電影《辛德勒的名單》就呈現了這一歷史。

老弱病殘與婦女兒童的下場則更為凄慘，等待他們的是集中營的毒氣室和焚尸爐。毒氣室看起來像個浴室，里面裝著蓮蓬頭，然而那里流出的不是水，而是窒息生命的毒氣。被毒死囚犯的尸體馬上被扔到焚尸爐里焚燒。在達豪集中營紀念館的一張照片上，一位母親攙著三個天真的孩子，懷里還抱著一個嬰兒，默默地、無可奈何地走進毒氣室。

達豪集中營。

為了戰爭的需要，納粹還對這些囚犯進行殘忍的活人實驗，比如把犯人赤身裸體扔到冰天雪地的極寒中，記錄被凍死需要的時間;將犯人關入高壓艙，持續加壓，記錄致死的氣壓……

從1933年到1945年間，達豪集中營用來關押政治犯、猶太人、宗教界人士、蘇聯戰俘等，共登記關押過206206名囚犯。饑餓、疾病、勞役、迫害、屠殺……達豪集中營就是一座充滿罪惡的人間地獄。12年間，這里有記錄的死亡統計數字是31591人，但是實際的死亡人數還要更高，但已無法統計。

曾經上演“非法的正義”

1945年4月29日，美軍第七軍第45步兵師的士兵解放了達豪集中營，當天有32000名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囚犯被解救。

隨著美軍士兵進入營區搜索，第一處尸體堆被發現，慘不忍睹的場面讓士兵們震驚不已。隨后又看到了“死亡列車”，鐵軌上一列39節車廂的悶罐車，打開一看，里面裝了數千具骨瘦如柴的尸體。緊接著，大量枯骨一般的尸體被發現，他們被剝去衣物裸露著，橫七豎八，疊壓交錯地堆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焚燒處理。焚燒爐仍在冒著黑煙，死亡的惡臭彌漫在空氣中。

慘絕人寰的血腥場面讓許多年輕的美軍士兵嘔吐，也刺激著仇恨的情緒。憤怒的美軍士兵再也不能保持理智，他們將被俘的德軍看守們押到毒氣室后面的一堵高墻前，集體進行了槍決。解放了的囚犯們也隨即加入了復仇的行動，在當時拍攝的一幅照片上，一名黨衛軍看守倒在地上，被憤怒的囚犯們用鋤頭砸死。

這起對放下武器的德國看守進行大規模處決的事件，被稱為“達豪解放報復”。事后，美軍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對事件進行了調查。據統計，共有520名德軍看守被殺死，其中有40名是被解放了的集中營囚犯所殺。下令槍決看守的杰克·布什海德中尉和部分士兵一道被送上了軍事法庭。中尉在法庭上一個人攬下了全部責任，表示士兵皆是奉他的命令而開槍。并且他拒絕認罪，因為他是在行使“非法的正義”，下令殺死的都是一些原本就應該下地獄的惡魔，他們死有余辜。

這個調查最終不了了之，所有的涉事美軍士兵在宣誓證詞下發言后被釋放。

悲劇不能重演

戰后三年內，達豪集中營被盟軍用來關押納粹戰犯嫌疑人。1965年起，營區和火化場原址被改造為紀念館，保留并展出大量原有建筑和歷史遺物。紀念館內僅有黑白兩種色調，除展品外無任何裝飾。

如今，這里每年會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約100萬參觀者。德國許多學校都會組織學生到達豪參觀，并將其作為課程的一部分。

在紀念館入口處的石碑上寫著一句話：“達豪——這個名字的意義在德國歷史上永遠不能抹去。”早在1955年，達豪集中營幸存者就成立了國際達豪委員會，多年來推動著收集納粹罪證、保存歷史遺跡、興建紀念館以及開展教育等各項工作。正是在他們的努力下，達豪集中營及其他附屬建筑才在戰后幾十年中被保留下來，逐步得到修復，并被改建成今天的教育基地。

2015年5月3日，德國總理默克爾出席達豪集中營解放70周年紀念儀式，在蒙蒙細雨中向集中營受納粹迫害的遇難者獻上花圈。她在講話中強調：對于納粹時代德國的所作所為以及給其他國家造成的持久傷害，我們有特殊責任以保持警醒、敏感和意識。她說，“為了那些納粹受害者，為了我們，也為了下一代，我們絕不能忘記過去”。

當參觀者從那令人窒息、充滿血腥與殘暴的集中營里出來，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這樣一個聲音：人類歷史上的這種悲劇，永不能再重演！

歷史上的這一周

1986年3月21日，蘇聯前進25號宇宙飛船和“和平”號空間站對接成功 。

1990年3月21日，非洲大陸上最后一塊殖民地納米比亞宣布獨立。

1995年3月20日，東京地鐵發生沙林毒氣案。

1999年3月20日，人類第一次乘熱氣球環游世界。

2003年3月20日，伊拉克戰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