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俐敏

從當代來看,文學與繪畫是不同的兩個藝術領域,是兩座并立的山峰,而我有時像是游走在這兩座山峰之間的狹長谷壑地帶。
在這兩座山的谷壑間我時常仰視他們,追溯著兩座山峰的起源,這兩座山峰像是并肩齊坐的兩個同卵孿生兄弟。
說到文學,就要說到文字,說到文字,就要說到文字的起源,而文字的形成源于人類最早的涂鴉行為,而這也是繪畫的起源。
人類早期的涂鴉行為是較為具象的圖形,承擔的功能是記錄,演變成了象形文字,直至如今的抽象文字,有文字便有了文學。而涂鴉行為的另一類衍化越來越具象,演變成了繪畫。
即便是近代出現了照相術、電影、影視劇等新的藝術門類和載體,但都是基于文學和繪畫的基礎,最初態的基因,文學和繪畫的DNA是人類早期的涂鴉。
我覺得,文學和繪畫都是在表達,只是用手段不同,但它們之間存在的聯系是想法。文學將抽象的文字從二度空間的字符作為傳達載體,通過大腦的自我構建,形成故事和思維視覺。繪畫通過二度空間平面具象或抽象的圖形,形成具有故事性或者觀念性的直觀視覺。
在我的創作中,經常將文學與繪畫這兩條藝術思維通道交互。在文學描述中,常以繪畫的方式展開對人物及內心、景物與時空、意念與夢境的描摹和表達。而在繪畫上,也經常以文學的方式思索繪畫的文學性和文學意境,比如詩歌、散文、小說的情境。
這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在我的創作中很隨性,有時候繪畫會作為文學的延伸,有時候文學中會交雜著繪畫的語言呈現,有時候繪畫會作為文學的視覺延伸,這是一個很個人化的很隨性的創作沖動而已,沒有定式。
我的創作中,很多作品和夢境相關,尤其在古代人物畫創作的過程中,不僅僅是描摹和照搬,我從不使用照片做參照,寫生也只是素材。我的大多數自由創作的作品中,會以文學的思維方式,對我所表達的人物在心中形成一個有年代、有血有肉有骨骼、有思維、有個性、亦或有靈性神性、有前世今生未來的虛構人物,再把這些人物和場景夢境化。
文學和繪畫是我藝術夢境中仰視的兩座山,它們是孿生體,由基因鏈鎖,說不清道不明,確長在身體里,流動在血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