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福
摘? 要:“不忘初心”的紅色敘事促成了社會語境的時代性轉向,掀起了又一波國內紅色旅游熱。而紅色,是國旗的色彩、民族的性格,它凝聚一個國家的共同情感,是一個民族集體想象的印記。該文就紅色旅游景觀的空間敘事問題展開,解析了景觀敘事的內涵、載體要素,以及對紅色記憶的傳承與創新,景區修復與保護的價值和意義。隨著社會的變遷,“紅色”這一象征著中華兒女革命斗爭的色彩,由現實變成記憶,逐漸融入到我國傳統文化之中,根植于心,踐之于行。紅色旅游正是基于人們這一審美訴求而開展紅色教育、傳承紅色基因。然而,紅色旅游長期存在模式傳統、缺乏規范、主體單一等問題,其敘事設計與文化缺失的痹癥,既影響了旅游經濟的長效發展,也限制了游客信息感知的維度和參與體驗的深度。因此,將“敘事”引入紅色景觀的恢復、保護與更新之中,分析其敘事內涵與結構特性,解碼紅色記憶場所的精神內涵。
關鍵詞:紅色記憶? 景觀敘事? 顯性載體? 隱性意義? 多元化? 體驗型
中圖分類號:TU856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791(2020)01(a)-0237-02
1? 國內紅色旅游的發展現狀、挑戰及問題
紅色旅游,作為公益性旅游產品,社會效益是第一位的,這是由其鮮明的政治、文化、歷史的本質決定的,它正在成為國家意識形態重塑的工具。政府推動極大促進了紅色旅游的發展,提供了優厚的政策環境,然而僅僅關注其外因是不夠的,要從經濟和文化的角度界定游客分離的社會夾層,依據其知識結構、經濟水平、審美需求來指導紅色資源的合理配置和結構優化。
紅色旅游面臨的夾層危機來自4個方面的咬合關系,分別是:國家意識和社會輿論起主導性作用的政治精英,著力重塑歷史文化傳統的意識高地;歷經傳統媒體宏大歷史敘事的社會中堅層,對革命歷史的高認知度令其成為主要消費群;泛娛樂精英則是包括企業名人、文藝明星在內,作為一種生活化的集體敘事,其泛娛樂精神屬性使其與同時期互聯網時代成長起來的青年層形成了意識的同構性,對革命敘事與文化少有共鳴。面對這樣的“代溝”夾層,紅色旅游依舊是“看樣板戲、穿紅軍裝、吃憶苦飯”的單一模式是不行的,它不但造成多地的趨同性重復建設,同時長期依賴政府輸血,市場單一、資金有限,旅游開發深度不足,對游客缺乏吸引力。
紅色記憶是具有崇高精神、英雄壯美的敘事詩體,作為承載其精神內涵的革命舊址、紀念地景觀,通過時間的凝練,以空間編輯與事件還原呈現對既往歷史的追憶和對文化的全新演繹,正是景觀敘事給予游客更多元化的自主體驗,在時間的理解和感悟之中,才能真切地體味到故事化的場景中所具有的家國記憶和文化信息。
2? 景觀敘事的內涵解讀
2.1 景觀敘事的緣起、內涵與要素
敘事,來自語言學和文學,早在古希臘時期亞里士多德的《詩學》中便已出現,對其定義學術界莫衷一是,但都重視對其文本敘述結構的研究。而敘事學產生于20世紀中葉的法國,先后吸收結構主義、解構主義的理論形成兩大敘事學體系[1]。作為一種文學體裁,小說、傳記、戲劇中的敘事往往在時間序列中編輯場景、人物、活動及故事情節,通過以文字及語義為載體傳達其敘事主題和情感意義。敘事重在“敘”,意在“事”,不同于故事,“敘”即敘述,呈現故事的表達方式與結構;“事”即內容,故事中的文本和思想[1]。由此可見,語義、結構與文本共同構成了敘事的三要素。
景觀敘事,則是與“空間”的直接對話,設計者(信息發送者)通過命名、序列、揭示、集聚等敘事方式,加以場地還原與事件再現,讓觀者(信息接收者)明確地感知其場所精神,構建文化認同,喚醒集體記憶[1]。
我們看到,文學敘事引導讀者隨故事情節發展而轉場,多限定在預定情境之中;而在景觀敘事中往往觀者自身的興趣決定了線路的選擇,讓游覽體驗以至敘事策略都發生多樣性、發酵式的化學反應。因此,敘事景觀的主體性正是基于設計師、開發商、經營使用者及游客在故事編輯中的共同參與,成為故事的“講述者”。
紅色敘事在我國發展歷經數次流轉,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佳作,如《紅日》《保衛延安》《紅巖》《紅旗譜》等等,喚起人們對黨的成長和新中國建設的光輝記憶。而作品多是沿著國家與個人兩個層面展開歷史敘事,展現了革命時代國家命運與個人榮辱的密切關系。革命舊址和紀念地中的標志物、房屋、器具以及花草景觀是構成紅色旅游的主要景觀載體要素,同時還包含非物質的媒介要素,如戰報、文件、影像及聲音等。相較于紅色文學,敘事景觀有較豐富的顯性載體,但國內該類景區多是教科書式的單一陳列,難以帶給游客趣味。而景觀敘事則強調真實的沉浸式體驗,設計者可巧妙利用全息成像等交互技術,營造深度的通感體驗環境。
2.2 景觀敘事的結構及認知方法
關于敘事性景觀結構,一種觀點認為其由顯性載體和隱性意義兩個層面構成,二者互為表里關系,單元與單元之間、單元與整體之間按照特定時間節點、歷史事件及人物性格編輯和組合,實現內在關聯與融合,這種要素之間的連結組構,則是景觀敘事的結構性體現。另一種則通過類比城市意象五要素法,認為根據敘事資源的形態亦可將其視作敘事“點”與敘事“線”所形成的幾何網絡體系。敘事“點”即能被人感知的有效范圍內的城市要素,如節點、標志建筑或區域等,而起到連接功能的敘事“線”指城市道路、邊緣與界線,它們是敘事結構中的基本單位[2]。
基于對兩種敘事結構的認知,無論景觀設計還是城市空間,敘事結構都顯現了其“時間”屬性。敘事景觀運用不同時空修辭手法和秩序編排,如同文學中段落、語句的前后關系進行空間情節的銜接,從而讓景觀敘事更加有趣[3]。
目前針對紅色景觀的敘事研究,運用地圖疊加法可將各個時期的景觀空間結構進行歷時性疊加,即可得到該區域總體的敘事結構,而將革命歷史事件要素引入景觀中則提升了敘事文本的多元化和體驗維度。共時性與歷時性的景觀敘事,需梳理好事件與空間的關系,透過表層語義整合敘事空間肌理,把握敘事主題,令景觀更易獲得情感認同。
3? 紅色景觀的敘事設計研究前景
紅色景觀是革命斗爭與歷史刻印的寶貴遺產,而當代的景觀敘事設計借助對歷史事件,紅色印跡,特定符號的演繹將景觀變為一個詮釋空間,并通過空間語言的訴說傳達出比文學、電影等文字和視覺藝術表現更生動、更可觸及的歷史片斷[3]。在政府號召下的紅色旅游發展之路,除了創新紅色景區治理模式,加強歷史遺跡的保護利用,還要拓展渠道,豐富載體,進一步構建傳承紅色記憶的景觀敘事方法體系,講好革命故事與英雄事跡。
參考文獻
[1] 陸邵明.淺議景觀敘事的內涵、理論與價值[J].南京藝術學院學報:美術與設計,2018(3):59-67,209.
[2] 韓樂,張楠,王青.歷史城區敘事空間的分析方法與編輯方法研究[J].求索,2016(2):169-173.
[3] 邱天怡.審美體驗下的當代西方景觀敘事研究[D].哈爾濱工業大學,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