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雪花一樣飄落(組詩)

陳少華

在大雪中飛舞

我希望天空能低下來

以最短的距離親近通紅的臉龐

如蝴蝶一樣，雪花翻飛

那聲響，無人聆聽

無可言喻的氣息加重了一種輕盈

只有在大雪中飛舞

用暗喻的方式，想起天使

誘惑我，或更多與我相關(guān)的人

從不向一些蒼白妥協(xié)

想起雪花，并非散亂無序的枝條

就像雪花一樣飄落

用一片或更多的白，落下來

刺傷一個人的眼睛

茫然啊，多像雪地里的麻雀

一粒草籽，增加欲望

一夜之間，我可以白發(fā)

可以忘掉村莊，忘掉牛羊

忘掉降生與逝去的人

將一種純潔無休止地離別冷卻

落下的鋒芒如刀

揮斬了母親的發(fā)絲，一年又一年

一場雪，從不需要燃燒的理由

就在窗外交談，我們一起

寬恕這個寒冷的冬天

一場雪，會從容地覆蓋屋頂瓦片

把那些炊煙沉下去

我一次次掏空樹上的鳥窩

好幾只鳥雀無從安身

雪落下的地方

它們的痛苦就是我童年的快樂

一場雪，從不需要燃燒的理由

她心里有一顆麥子在發(fā)芽，母親說

雪夜，是否有你的消息

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滯留

一場雪會帶著饑餓與冷，把我們隔開

唯一的呼吸就是一陣風

將雪花飄落，輕輕地

在漆黑之前，你的消息與雪一起

偶爾的影子已傾斜，消失

而我在等你，等天使一樣的雪花

來到我的窗前

雪的純潔總來自我們內(nèi)心

不能虛構(gòu)模糊與焦慮的部分

冬日里的風，是乘著翅膀來的

風是乘著翅膀來的

一年比一年快，一年比一年冷

身體被風絆住，如一棵樹

你不來，我可以對風產(chǎn)生錯覺

你注定要再添一件毛衣

披上風衣，將自己隱匿在屋內(nèi)

一些慵懶的情緒悄然發(fā)作

這個村莊，不只是我的村莊

冬日里的風可以喚醒自己

我們從一根骨頭開始

雪落無聲

“我是守候這屋子的最后一人

每年的雪都白得發(fā)紫，不想……”

夜風有力，搖晃一位孤寂的女人

她加厚臃腫的外衣，雪才落下

一位男人依附她的身子，取暖

如抱住通紅的火爐

一棵稻草幾乎拋給了田野

用最后一片葉子來腐朽絕望

而她沒解開最后一顆紐扣

她怕一些靈魂失去依靠，怕雪落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