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焱

【摘 要】當前,中美貿易摩擦、逆全球化趨勢等復雜背景,加大了全球對外經濟關系的不確定性,新一輪的科技革命、產業變革及區域合作等都不斷推動全球價值鏈的重構,主要表現為新興經濟體的逐漸崛起、價值鏈逐漸轉向本地化和區域化、價值鏈附加值的分布態勢逐漸發生改變,在此重構大背景下,為我國企業深度參與全球價值鏈創造了重要機遇。文章通過對全球價值鏈重構的表現進行分析,探索我國如何在此背景下積極適應國際形勢變化,抓住時機深度參與全球價值鏈重構,并提出未來發展的新路徑,即依托“一帶一路”倡議、RCEP自貿區建設等,積極參與和引領國際經貿規則重構,逐步構建以中國為主導的區域價值鏈,加快產業結構升級,促進現代服務業的發展,穩步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邁進。
【關鍵詞】全球價值鏈重構;重構主要表現;發展新路徑
【中圖分類號】F1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688(2020)12-0004-03
0 引言
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通過積極的產業政策,不斷提升全球價值鏈的參與度,在全球經濟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貨物貿易第一大國及服務貿易第二大國。但也要看到我國出口制造產品中有相當一部分依然集中于中低附加值領域,不少行業在國際分工中仍處于產業鏈的中低端。
《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于2020年11月15日正式簽署,“一帶一路”建設也正處于關鍵時期,與此同時,中美貿易爭端與摩擦愈演愈烈,逆全球化趨勢加大了中國對外經濟關系的不確定性,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的蔓延也對不少國家的經濟帶來嚴重影響。在此復雜的背景下,中國面臨如何以適應柔性商業規則為基礎,以技術升級為抓手,不斷提高產品競爭力,并穩步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邁進的挑戰。
1 全球價值鏈內涵
米凱爾、波特最早提出企業價值鏈的概念,主要包括實現產品使用價值和價值的基本業務活動(包括市場研究、研究開發、采購供應、生產制造、銷售服務等),以及各類支持性或保障性活動(如財務管理、信息系統管理、人力資源管理、質量監控管理等)。隨著全球國際化分工的日益細化,上述各個環節開始分別由不同國家的企業分別執行,企業內部的價值鏈也逐漸擴展為全球層面的價值鏈,全球價值鏈(Global Value Chain,GVC)的概念由此產生。2002年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對GVCs進行了定義:GVCs是在全球范圍內將產品的研發設計、生產、營銷、售后等創造價值的環節分包到不同國家,企業通過參與產品生命周期的不同環節獲取相應的價值增值。
當前,國際貿易的發展已經步入全球價值鏈時代,發展中國家更是通過提升全球價值鏈參與度促進了本國經濟的快速增長。但價值鏈中各環節所創造的附加值并不均等,研發、設計、營銷等環節的附加值價值遠高于產品生產工序環節。大多數發展中國家的企業位于價值鏈的中低端,主要負責組裝加工等生產環節(如圖1所示)。
2 全球價值鏈重構的主要表現
2.1 新興經濟體在全球價值鏈地理布局上逐漸崛起
過往全球價值鏈上的最終消費環節主要集中在以歐洲、北美國家為主的發達經濟體中,但最近十余年來,新興經濟體如中國、韓國、印度等國家,在最終產品進口額、制造業增加值等方面迅速崛起,逐漸拉近與發達國家之間的差距。2020年7月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發布《2020年工業競爭力績效報告》,根據工業化密度、制造業增加值占GDP比重、人均制造業增加值與出口額等8個指標對全球經濟體進行綜合評分與排名,反映各個經濟體在全球制造業中的相對地位,德國、中國、韓國、日本、美國排在了前五位。
此外,全球價值鏈也逐步向需求端轉移。發展中國家由于具有龐大的消費人口基數,因此吸引了更多跨國公司的布局。根據布魯金斯學會2020年10月特刊《中國對全球中產階級的影響》指出,20世紀50年代全球90%以上的中產階層集中在歐洲和北美地區,而當前超過20%的中產階層生活在中國,到2027年預計此數據會達到25%,這些變化會引導全球價值鏈向以中國為代表的亞洲發展中國家及其他“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轉移。
2.2 全球價值鏈逐漸轉向本地化和區域化
2008年,次貸危機后西方發達國家貿易保護主義開始抬頭,如美國的單邊主義和霸凌主義對全球多邊體系形成挑戰,不斷制造貿易爭端,以阻止他國產品進入本國市場,這對以加工、組裝及制造等產業環節為主的新興經濟體造成嚴重影響,并逐步推動全球價值鏈活動向本地化、區域化轉變。發達國家政策轉變的原因一是為了應對經濟危機,提高本國就業率;二是隨著不少新興經濟體的崛起,它們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逐步提高,挑戰了發達國家在價值鏈上的主導地位;三是隨著全球技術水平的不斷提高,價值鏈上原有的低附加值環節逐漸可以通過成本優化使“制造業回流”成為可能。
2.3 全球價值鏈附加值的分布態勢逐漸發生改變
隨著全球價值鏈的重構,傳統價值鏈附加值的分布態勢也會隨之發生變化。根據傳統的全球價值鏈利益分布規律“微笑曲線”,價值鏈前端的研發環節與鏈條終端的銷售服務環節能夠創造最大的附加值,而處于價值鏈中端的加工制造環節則只能獲得較小的利益。但隨著全球價值鏈的重構,以及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加速演進,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逐步與制造業深度融合,逐漸向信息化、數字化和智能化轉變。先進的制造業逐步由加工組裝向研發制造流動,并轉變為知識密集型、技術密集型的智能化生產流程,獲得越來越高的價值鏈附加值。因此,擁有創新發展技術能促使地區占據價值鏈主體的主導地位。
3 我國在全球價值鏈重構中的發展新路徑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際貿易發展速度迅猛,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績。隨著近年來我國在全球價值鏈的參與度和市場地位的不斷提升,在一定程度上挑戰了發達國家在某些產品領域原有的領先地位,這也是為什么最近幾年中美貿易摩擦愈演愈烈的原因,以美國為代表的發達國家使用貿易戰對中國有一定領先優勢或有超越之勢的行業實施打壓,從戰略上圍堵我國的高端制造業,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我國的經濟貿易發展。基于此,面對當前復雜的國際局勢,我國應加快國內經濟結構調整,積極適應國際形勢變化,探索在全球價值鏈重構中的發展新路徑。
3.1 以更高水平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促進中國產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培育若干世界級先進制造業集群”。隨著全球價值鏈的不斷發展和生產技術的逐漸成熟,新產品制造的部分環節逐漸由發達國家轉向發展中國家,但全球價值鏈中的高附加值環節仍然掌握在發達國家手中。我國需要抓住新一輪全球價值鏈重構的機遇,穩步邁進全球價值鏈中高端。
(1)促進技術改革。我國目前處于從全球價值鏈中低端邁向高端的起步階段,我們應發揮新興經濟體的綜合優勢,把握我國制造業的現有優勢,全面進行技術升級,不斷促進科技改革,推動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技術在各領域的應用,積極研發核心技術,加強對知識產權的保護,提高出口商品國內附加值比重和國際市場份額,進而提升在全球產品鏈中的主導和控制能力。
(2)重點發展服務業。服務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戰略地位日益突出。現代服務業大多集中于知識密集型產業,2000年以來,我國現代服務業的前向參與度不斷提升,2019年我國服務貿易總額達到5.4萬億元,其中知識密集型服務進出口額為18 777.7億元,同比增長10.8%,出口產品所含技術含量及研發因素逐漸增加,并促進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位置不斷得到改善。所以,我國應繼續加大對服務業的投入,積極推進服務業和制造業的深度融合,從而提升在全球價值鏈中的戰略地位。
3.2 積極參與和引領國際經貿規則重構
2020年11月15日,歷經8年談判的RCEP協定正式簽署,東亞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取得歷史性突破;再加上 “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截至2020年11月中國已經同138個國家、31個國際組織共建“一帶一路”合作協議,這些都為我國參與及引領全球經貿規則的制定提供了契機,尤其當前中美貿易爭端不斷升級,我國應同歐盟及“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開展互利合作,堅定支持和維護全球多邊貿易體制,并逐漸由規則接受者向規則制定者轉變,在國際經貿規則重構中積極貢獻“中國方案”,以應對全球價值鏈本地化、區域化趨勢,堅決反對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推動貿易投資自由化,打造互利共贏的新型全球化格局。
3.3 優化以中國為主的區域價值鏈合作
在全球化陷入危機的背景下,區域經濟合作逐漸占據重要地位,并在未來全球價值鏈重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在當前發達國家的“高端回流”和其他發展中國家的“中低端分流”的雙重壓力下,我國應搶抓住RCEP及“一帶一路”建設機遇,基于自身優勢探索新的區域合作方式,優化與這些國家合作環境,帶動我國與區域國家進行更大規模、更為頻繁的投資與貿易活動,與這些(RCEP和“一帶一路”)成員國通過加強全球供應鏈和全球價值鏈,更加高效率地銜接,形成更合理的分工和優勢互補,使得各參與方在鏈條上實現更加廣泛、更加深入的合作,推動我國制造業的轉型升級。
4 未來展望
當前,世界范圍內新一輪科技革命發展迅猛,再加上持續的貿易摩擦背景,全球價值鏈體系的重構已不可避免,國與國之間的競爭成為全球價值鏈重構的最重要的推動力。在此復雜國際局勢下,我國要應對各種風險與挑戰,把握住各種機遇,提高現代制造業中數字化智能技術的應用,鞏固原有優勢的同時注重新的貿易優勢的構筑,加大創新投入,推動產業升級,在國際經貿規則重構進程中積極貢獻自己的方案,加強與區域合作國家的分工合作,并逐步確立在區域價值鏈中的主導地位,進而推動我國在全球價值鏈體系中不斷攀升。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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