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母親

佑初

編者按：

主編將2020年的“圖片故事”欄目交給我后，我做了不少讀者訪問。各種各樣的意見里面，有一條提到的人最多：能不能多一些我們自己身邊的生活和故事？現在，我們自己身邊的故事來了。寒假將至，請珍惜和父母家人團聚的美好時光吧，也許此刻看似平常的瞬間，將成為你日后彌足珍貴的記憶！假如你有圖片故事想分享給大家，請發送至責任編輯的郵箱——《中學生天地》始終有屬于你的一方天地。

我是一個“老生子”，母親41歲才生了我。我早早意識到，我的父母比大多數同齡人的父母年紀都要大，因此格外珍惜與父母在一起的時光，也總想去記錄下這些。最初是拿著父親的手機拍照，他見我很喜歡，就給我買了相機。一路拍下來，積攢了很多屬于父母，也屬于我的溫情記憶。這些照片被我妥帖地保管在一個移動硬盤里，每每回顧，當時的情景便歷歷在目。我很慶幸，這些照片讓我永遠擁有了那些美好時刻。

①這張照片是我用父親買給我的第一臺卡片相機拍的。父母一直很恩愛，常常會在一個木桶里泡腳。初中時每次放學回家，屋子里都是紅花氤氳出的溫暖香氣。有時父親還要故作委屈地抱怨：“你看你媽媽，總要踩著我，給她踩了一輩子！”

②高中時我去了鄰市讀寄宿學校，父母來看我，還向我炫耀他們買的一對新墨鏡。二人坐在長椅上，互相夸對方帥氣漂亮，那陣仗，和小年輕談戀愛沒什么兩樣。

③每年過年，母親都要幫父親染頭發。盡管父親嘴里嚷嚷著不染，還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任憑母親擺弄。染畢，母親得意地說：“別人過年都是老一歲，你每次過年我都讓你變得更年輕！”

④我在外地讀書時，哥哥給家里買了一只小貓。小貓一開始有些怕人，只有吃飯時才肯露面。那天父親正在吃飯，小貓突然跳到了他癱瘓的那條胳膊上。父親很驚喜，剛想大笑，又怕把小貓驚跑，于是硬生生把大笑憋了回去。我趕緊掏出手機，捕捉到了這個瞬間。

⑤去年父親的心腦血管病復發，在ICU住了半月有余。堅強了半輩子的他，這次沒能再爬起來。失去語言功能，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可以動——這是清醒時的父親最不愿面對的結果。母親終日悉心照料，在病床前，她小聲喃喃：“動不了就動不了，沒事兒，你躺著也能和我做伴兒。”我站在母親對面，用手機默默記下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