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以來,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一直牽動著14億中國人的心。有這樣一群人主動請纓站在戰“疫”的最前線,他們在祖國的一聲召喚之下,放棄與家人的團圓,遠離父母妻兒,投入到新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的戰爭中。他們是人們口中的白衣天使,他們是14億中國人生命安全的衛士。
——90后“白衣戰士”深夜逆行回“戰場”
“就當一塊磚,需要我到哪里去,我就義無反顧地到哪里去。我相信每個醫生都是這樣的。”31日,在與武漢華南海鮮市場僅一墻之隔的武漢市優撫醫院,緊急回到防疫一線的關宏煒,開始和同事們24小時輪班,呵護照料醫院的病人。
這個春節,她原本要和對象訂婚。1月23日,農歷臘月二十九,她回到了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鶴峰縣的老家,她的對象、在武漢大學中南醫院讀博的謝興奎回到了恩施州咸豐縣的老家。兩人商定正月初三訂婚。由于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加重,訂婚不得不推遲,謝興奎于正月初四搭乘便車趕回。路途更遠的關宏煒則因為交通管制被困在大山中。
“每天看到新聞里病例不斷增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盡快趕回醫院,現在是醫院最需要人的時候。”焦急的關宏煒多方聯系回武漢的車輛,打了幾十個電話卻沒有一個成功。

“鶴峰之窗”公眾號連續發布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情況,關宏煒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在后臺留了言。得知關宏煒急迫地想回武漢支援一線的消息后,鶴峰縣融媒體中心負責人李文廣四處打聽,終于從鶴峰縣機關事務服務中心了解到,當晚正好有一輛急救車要去武漢接醫用物資。
29日23時許,鶴峰縣燕子鎮芹草坪村四組關宏煒的家中燈火通明,年近七旬的父親和年近六旬的母親正幫著即將離家的女兒收拾行李。“這是臘肉、酥肉,還有你愛吃的甜酒!”行李箱裝滿后,父親靜靜地坐在爐火旁,點燃了一支煙狠狠吧了幾口。
“你一定要把自己的防護措施做好。這是一場戰爭,一定要把戰爭打勝……”平時寡言的父親似乎有著千言萬語,而平日嘮叨的母親,則靜靜地站在父親的旁邊,看著女兒。
23時30分許,一道汽車燈光晃過木屋。那是燕子鎮政府工作人員向奎,前來接關宏煒出村。皮卡車剛停下,父親一把將行李箱塞進車內,而后轉身向屋前跨了幾步,把路讓開,說了句:“注意安全!”汽車啟動向村口駛去,可愛的薩摩耶小狗狗叫了起來。后視鏡里,屋前兩個老人的身影,在汽車尾燈的映射下越來越遠。
因為村干部提前對道路實施疏通,出村順暢無阻。24時許,在燕子鎮清湖村湖坪橋附近,皮卡車與等待多時的鶴峰縣融媒體中心車輛進行了交接。
1時45分許,車輛駛入鶴峰縣容美鎮云來莊交通檢查點,路口四個交警攔下車輛,登記車輛和駕乘人員信息,依次進行體溫檢測,得知緣由后開辟“綠色通道”放行。
2時許,車輛抵達鶴峰縣城容美廣場,急救車已等候多時,在一旁等待的還有鶴峰縣機關事務服務中心的工作人員,他們加班為關宏煒辦理了車輛通行證。核對完身份信息,工作人員將通行證交給司機,關宏煒轉身登上了急救車。急救車藍光閃爍,駛出山城,直奔武漢防疫一線。
30日11時許,急救車順利到達武漢市優撫醫院。深夜疾行,長途跋涉,11個小時的車程,她睡了不到3個小時。“科室里好幾個同事都感染了,意識到自己回到武漢的那一刻,我心里有點害怕,怕自己搞不定。但我是一名醫生,一名共產黨員,這個時候,我必須上!回到了武漢,我只想說,爸媽別擔心,武漢需要我!”關宏煒說。
王嘉銘是株洲市中心醫院一名普通卻又不平凡的男護士,先后在感染內科、重癥醫學科工作過。面對結核、艾滋、乙肝、丙肝等感染風險,他從未退縮。2017年重癥醫學科收治3例H7N9患者,他義無反顧的沖在最前面,盡心盡力護理患者,直至患者康復才松了一口氣。武漢爆發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后,他是第一批主動請纓并入選馳援湖北的醫療援助隊員之一。


有人問他:嘉銘,你是家中的獨子,你就從來不害怕嗎·他的回答是:害怕是有的,但我是一名共產黨員!從2013年舉起右拳宣誓的那一刻起,我就銘記了作為一名共產黨員的責任和擔當。共產黨員不能退縮,不能向困難低頭,否則,就不配做共產黨員!
在疫情一線,為了節省梳洗時間,想把更多的時間用來救助患者,他毅然決定剃光頭,輕松上陣。可是自帶的剪刀不能很好實施,他跑了幾條街終于找到一家理發店,老板聽說他是湖南援鄂醫療隊的,免費為他剃光頭。
在理發之前,老板再次問他舍不舍得,他笑著說:“老前輩為了黨和人民可以拋頭顱、灑熱血,我剪掉頭發算的了什么?”
2月8日9點半,剛從武漢市金銀潭醫院ICU下夜班的唐光明,終于回到了住宿的賓館。當天正好是元宵節,得益于當地愛心人士的贈送,唐光明吃到了湯圓。
唐光明是宜昌市中心醫院ICU的一名護士,1月22日,快下班的時候接到通知,第二天去金銀潭ICU參與援助工作。唐光明在臨出發時,和周邊的親朋好友幾乎都聯系了一遍,告訴大家要做好防護、盡量不要出門聚會。
1月23日,臘月廿九,唐光明和另外兩名同事從宜昌出發馳援金銀潭ICU。抵達之前,唐光明只是聽說了金銀潭ICU重癥患者比較多,傳染風險比較高。抵達之后,唐明光才發現困難遠比他想到的多。
武漢市金銀潭醫院此前沒有ICU,唐光明和同事們抵達時,金銀潭醫院3天前剛用普通病房改建了ICU,由兩個沒有ICU工作經歷的護士看護20多個患者。
抵達武漢的第二天,唐光明沒有迅速投入患者的看護工作中,而是去解決更為棘手的一個問題。當時,每位患者的重癥監護儀和病房外的中央監護儀并不連通,中央監護儀無法顯示出每位患者的生命體征,這使負責病房的醫生不能第一時間看到患者的狀況,讓原本就人手不夠的醫生工作起來更加困難。
調試監護儀的工作本應由專門的工程師負責,但當天正好是除夕,所以找不到工程師。唐光明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調試每一個患者床頭的監護儀。
每個監護儀被放到了床頭柜上,不像常規ICU那樣基本上與人同高,所以唐光明必須蹲著調試。穿著連體防護服蹲下去會有一種緊繃的感覺,再加上本來就憋氣,唐光明整個調試的過程“還是很痛苦的”。
另外,臨時找來的監護儀來自六七個不同的廠家,不同廠家的機器設置不同,唐光明得不停地摸索。最終,歷時七八個小時,他終于將所有患者的監護儀和中央監護儀連通了,解決了醫生們最頭疼的問題。
剛剛組建的ICU也沒有專門放置藥品的地方,這導致護士們在工作中總是在找東西,尤其是遇到需要搶救患者的時候,更是手忙腳亂。為此,唐光明和護士們找來了一個空床代替放置藥品的車,并做好標記,護士們的工作效率也因此提高了。
就這樣,唐光明和從其他醫院前來援助的醫護人員不斷遇到困難又不斷解決困難。唐光明說:“剛開始真的非常艱難,但是我們看到不管工作流程、工作環境還是患者的情況都在一點點地變好,這也是讓我們越來越有信心的原因。”
住進金銀潭ICU的患者在沒有轉出之前,是不可以有家屬探視的,所以患者都很孤單,而且新冠肺炎的重癥患者意識一直是清楚的,他們目睹其他患者的痛苦甚至是離世,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唐光明剛到金銀潭ICU的第一天,遇到了一位67歲的女患者,這位患者病癥不是特別重,但是情緒一直很低落、悲觀,總說:“我不想治了,我肯定治不好,我想安樂死。”唐光明看到后就過去鼓勵她:“再堅持堅持,我們正在給你治療,你一定會好的,不要灰心,不要放棄自己。”
唐光明說,這些呼吸困難的患者,因為一直很憋氣,會有一種瀕死的感覺,醫護人員全副武裝的防護措施會加深他們的恐懼,而他們一緊張,又會加劇呼吸困難,因此他們常常會處于崩潰的邊緣,“對于這些患者來說,你一句不經意的鼓勵,也許就讓他們看到了生的希望。”
唐光明回憶,他第二天再來上班時,就發現這位患者的狀態好了一些,開始主動和他聊天,傾訴自己內心的孤單、恐懼。后來,這位患者會一直盼著唐光明來,只要一看到唐光明就會喊他:“你終于來啦!”當得知唐光明是宜昌人時,患者還說以后去宜昌一定要去找唐光明。最終,這位患者也成功轉到了輕癥病房。
唐光明說,疫情期間的重癥護理,技術只是一種手段,而技術層面之外的心理看護也十分必要,“有些人就需要你的一句鼓勵,他們就挺過來了;有的人可能就是自己把自己給嚇壞了,最終就沒有挺過來。”
直到1月25日,宜昌為了控制疫情也“封城”了,唐光明的爸媽才明白兒子去的地方有多危險。“但是他們還是很理解我,我和他們講,不管遇到什么情況、有多危險,我們都要沖到前面去救人,這是從醫人的本職工作。”
在金銀潭ICU工作以來,唐光明已經瘦了大約10斤,他說,看護每個患者所耗費的體力和心力是原來的3倍,而每個護士基本上要看護3-4個患者。
“說不害怕被傳染那是假的,但是當我過來以后,看到那么多患者需要去幫助,這些人通過我的護理好轉了,就會把害怕忘掉。到了這個地方,你不會去想別的,只會想著怎么努力讓這些患者變得更好一些,我覺得這是職業價值的體現。”唐光明坦言,“在這里會覺得到處都需要你,你做一點點事情,就感覺可以改變很多東西,讓你覺得這個事情必須去做,會非常有成就感。”
2月9日上午,臨沂市第三批援助湖北醫療隊正式集結出征,臨沂市精神衛生中心臨床第二團支部書記、七病區護士見申強名列其中。
除夕夜,見申強在單位微信群報名參加援助湖北醫療隊,被黨委選定成為兩名候選人之一。正月初一,另一名候選人李善超接到通知,做好準備馳援武漢。而這一次,名單里沒有見申強。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眼看著第二批、第三批醫療隊員紛紛集結出發,他開始著急了。每天,他都要打電話給護理部,詢問有沒有最新選派隊員的消息。
一次次滿懷希望,一次次的失落和不甘。
工作之余,見申強特地找來個人防護的一些視頻資料和診療方案學習,或者和李善超溝通前方情況,希望能盡快熟悉戰況。
后來,他干脆就把行李箱放在車里,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2月9日,他終于等來了屬于他的“夢想時刻”,接到馳援武漢的通知。
在臨沂第三批援助武漢醫療隊出征儀式上,他難掩激動的心情說:“我父親以前曾當過兵,他在得知我報名參加援鄂醫療隊后給了我很大的支持,他鼓勵我說,只要國家有需要,作為醫務工作者就應該義無反顧地去馳援一線。”
見申強的妻子同樣也是一名醫務工作者,除夕夜在醫院值夜班時,得知了丈夫報名參加援助武漢醫療隊的消息。
“我告訴妻子自己已經在第一時間報名的消息時,起初她有些擔心,但同樣作為醫務人員,她很能理解我的想法,慢慢地也就對我表示了支持。”見申強笑著說,感謝有家人成為自己的堅強后盾。
相比一些同事匆忙出征來說,為了這次出征,見申強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無論是防護用品還是生活用品,都安排得十分妥當。
9日14:00,臨沂援助湖北醫療隊26人乘坐濟南飛往武漢的航班,趕赴屬于他們的“戰場”。
“抵達湖北后,我將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助患者,請大家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平安歸來!”見申強說。
重慶市黔江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檢驗科在防控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工作中,負責轄區內疑似病例冠狀病毒標本的核酸檢測。黔江與湖北交界,檢測任務重。科室有3名“90后”醫生,殷全琨28歲,2016年參加工作,張洪為26歲,2017年參加工作,鐘璐29歲,2011年參加工作。三人中,只殷全琨是男生。疫情發生后,他們和科室的另外6名醫生放棄春節假,吃住在崗位上,24小時堅守,即使是深更半夜,只要標本送到就立即檢測,為及早發現疫情提供依據。
“關鍵時刻,‘90后應該挺身而出,必須承擔守護家國的責任。我們相信只要眾志成城、齊心協力,疫情會很快被戰勝,渡過難關。”面對疫情,三位醫生說。
在岳母家里戴好口罩后,饒歆站得遠遠的,隔著兩個房間看8歲的女兒。

在重癥隔離病房上崗后,這是他特別想念女兒的時候會出現的場景。平常,36歲的饒歆一個人往返于醫院與酒店之間,在醫生與父親的角色變換中小心翼翼地把握自己的思念與家人安全間的平衡。
在武漢大學中南醫院1月初建好的重癥隔離病房里,即使所有醫生都穿戴著統一的醫用防護服、護目鏡和口罩,還是能一眼認出饒歆——拄著一根拐杖,走路有些瘸。
進入隔離病房前幾天,這位已經在重癥醫學科工作9年的醫生左腳嚴重崴傷,甚至一度覺得自己可能是骨折了。骨科醫生診斷建議他至少臥床休息兩周。
然而,饒歆已經被安排在1月18日進入隔離區1區,輪換第一批次的同事。此時,很難找到合適的主治醫師來頂替自己,如果按照骨科醫生的調養建議,勢必會影響業已敲定的整個輪班計劃。
在家里躺了4天之后,饒歆等不下去了。急于恢復的他試著下床踱步,又在沒有電梯的小區里練習上下樓。雖然左腳還不足以支撐身體的重量,但已然使得上勁。“非要躺在家休息當然可以,但是輪班計劃是我們所有醫生一起商量的,不能連累大家。”他說。之后,饒歆給自己買了兩根拐杖,計劃一根放在隔離室里,一根放在病房外,降低外帶病毒的風險。
1月18日,在既定的換崗時間,饒歆拄著拐杖,一瘸一拐,提前半個小時到達醫院。“腿腳雖然不靈便,但是腦袋還是清醒的,完全可以上班。”他說。


作為重癥隔離病房的第二輪工作醫生之一,從1月18日到1月31日,饒歆一直按計劃執行自己每天的工作任務:脫換防護服、討論病人情況、查房、交流分析、與病人家屬溝通……除了那根拐杖,饒歆與其他醫生看起來并沒有不同。
重重的防護服無疑加大了工作的難度。幫一個150斤重的病人翻身,平時需要三四個人,在這里,需要六七個;對患者的穿刺插管,視野嚴重受限,沒有耐心和技術無法完成……
饒歆在采訪過程中坦言,自己“其實也非常害怕感染新冠肺炎”,每次進入重癥隔離病房時都會在防護服里多穿一件手術衣,確保自己即使在穿脫防護服的過程中也不會沾染病毒。
盡管無法精確度量這種本能恐懼與醫者責任感的重量,但是很明顯,饒歆的天平在向后者傾斜。
幾乎所有醫生都在武漢封城后沒有休假地投入工作,如果疫情持續,他們將一直工作。饒歆沒有抱怨,他覺得自己是有“假期”的,“從重癥隔離區輪換下來就是我的假期,抓緊時間調整,更好投入下輪工作”。
不是每個醫務人員都能將壓力完全自我消化,甚至轉化為動力。ICU3區負責人饒歆曾親眼見過年輕醫生和護士因為壓力過大而崩潰痛哭。作為醫療治療組總組長,他不僅要保護自己的同事不在診療病人的過程中被感染,還要關注他們的心理動態。從某種角度上看,鼓勵與安慰也是他的工作內容。
饒歆父母所居住的社區里出現確診病例后,他的女兒被接到了岳母家中。“她可能都習慣了我不在身邊,我想她的時候還是多一些。”饒歆說。
如今,饒歆的腳傷已經恢復,2月12日,他將再度前往中南醫院的重癥隔離區。那根拐杖依然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似乎與饒歆本人形成了某種隱喻與象征——醫生,就像病人康復路上的堅挺拐杖。
“在一個看不見敵人的戰場,將無人可以幸免!我申請長駐留觀室,對病人進行進一步的分檢工作……此事我沒有告知明昌。個人覺得不需要告訴,本來處處都是戰場!”這是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呼吸與危重癥醫學科副教授張旃寫給醫院黨委的一封請戰書。
張旃所在的呼吸與危重癥醫學科,日常就是重癥呼吸系統疾病患者的集中收治地。自2019年12月武漢市發現多起病毒性肺炎病例以來,張旃便參與到患者的救治工作中。2020年1月18日,她提出申請——長駐留觀室。
長駐急診留觀室,意味著接觸高危病人的概率遠比在普通門診大得多。身為科室黨支部書記,張旃認為,要站出來保護大家,“風險肯定有。但是,病毒來了,既來之,則戰之。”
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官網顯示,張旃,醫學博士,呼吸與危重癥專科副主任醫師。擅長診療慢性咳嗽、呼吸系統感染性疾病和慢性阻塞性肺病。
本次抗擊疫情以來,張旃從一開始就奮戰在一線,并隨手記錄下所行所思。
“周日夜班……要兼顧發熱門診和二樓留觀室。還沒到上班時間,就開始接會診電話。我數了數,從5時到10時45分,一共24個醫療電話。精神一直處在高度緊張之中。”
“8時到17時,54個工作電話,40多個病人查房,全院大會診3次,急會診多得不記得了。午間休息10分鐘,因為低血糖發了。”

疫情的傳播和病毒的殺傷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1月18日,張旃決定請戰長駐急診留觀室。她有自己的理由:可以免去不停地在院內會診,既能減輕其他醫生負擔,病人也可以獲得延續性治療,留觀室床位也就流動起來。她同時請求,加強留觀室的防護,固定下級醫生。當天,武漢大學人民醫院黨委批準了她的申請。
疫情發生以來,武漢大學人民醫院7000余名員工全部放棄春節休假,全勤投入到抗疫一線。1月31日,隨著該院東院區改造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集中收治點,他們的醫療救治任務更加繁重。
而從遞交請戰書至今,張旃始終在急診留觀室堅守直面疫情。“分檢病人,琢磨病情,及時總結,提醒公眾……張旃一直很低調、很執拗,認準了的事都是全情投入。”武漢大學人民醫院黨委宣傳部一名工作人員說。
工作之余,張旃不忘結合臨床開展科研思考。“新型冠狀病毒是一個全新的人類公敵。加深對它的了解并找到對付它的辦法,需要我們臨床一線醫生邊治療邊及時總結經驗。”點開張旃所在科室的微信公眾號,能夠查詢到她的最新研究成果和所思所想。
早在2003年,張旃參與過抗擊非典。當年她就職的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為廣東省應急醫院,承擔大量SARS病人救治工作。從中,張旃學到的經驗是沉著冷靜、科學應對;對普通人來說,更是要避免恐慌、加強防護、科學就醫。
張旃的丈夫李明昌教授也在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工作,是一名神經外科醫生。2019年,夫妻雙雙獲得醫院“醫療菁英”稱號。這次向醫院黨委遞交請戰書前,張旃沒有跟李明昌商量,“我怕他擔心”。
李明昌是通過同事轉發微信朋友圈看到這份請戰書的。得知妻子決定,李明昌先問了她4個字“想好了沒”?得到肯定的回復后,他又說了4個字:“我支持你。”
李明昌說,他知道長駐留觀室有一定風險,從愛人的角度,他舍不得她去;但是,“站在醫生的角度,她應該去。”他叮囑她,一定要做好防護。他也相信她。
“非常感謝我先生,他對我的支持和關心不是口頭上的,每天我回來他都會提醒我要趕快做好個人清潔,也會幫我處理,比如把我的手機拿來再消毒一遍,這種關懷是體現在細節上的,我非常感動。”張旃說。
自疫情防控阻擊戰打響以來,有一群人沖在最前面,扮演著偵查兵、掃雷兵、排頭兵等角色,他們就是急診科醫生。
武漢市中心醫院急診科黨支部書記、急診科主任艾芬帶領200多人的團隊,連續奮戰40余天,日夜堅守在發熱門診、留觀病房、搶救室,用信心、耐心和愛心護佑患者。
從早上8點到晚上8點,劉天城記不得值了多少個這樣的班了。這位1993年出生的醫生,始終默默堅守著崗位。他說:“對于急診科而言,24小時待命是工作常態。”
每天,他都穿上防護衣,戴上護目鏡和面罩,在發熱門診接診一個又一個病人。患者經常把臉湊過來講訴病情,雖然傳染風險很大,但他理解患者急切的心情。為了能讓患者聽得清楚,劉天城也會主動湊過去,向患者詳細解釋治療事項。由于護目鏡一直處于密封狀態,經常會蒙上一層霧氣。為了看清電腦,劉天城常常把眼睛貼近屏幕。“這段時間很多同事的視力都下降了不少,看東西有點吃力。”劉天城說。由于穿脫防護服很不方便,他和同事們都不敢喝水,常常大半天忍著不上廁所。有一次,他硬是憋了4個小時的尿。
“護目鏡上霧氣太重,給我們打針帶來不少麻煩。我和幾個年資高、經驗豐富的同事在輸液室,憑借經驗觸摸患者的皮膚找到血管,但進針的時候還是要貼近患者,有時候我們的臉離患者只有十幾厘米。”急診科護士長劉迪介紹,“核酸檢測采樣的風險可以說最大,因為采樣時患者的口要張到最大,但我們都沒有退縮。快一點為患者采樣做檢測,就能快一點明確診斷,讓患者接受下一步治療。”
在武漢市中心醫院后湖院區被指定為新冠肺炎患者定點醫院前,急診科除了接診發熱病人,還要收治搶救日常急危重癥患者。急診科醫生彭歡是三個孩子的父親,雖然他顧不上照顧孩子,但對病人卻不離不棄。在這次防控疫情阻擊戰中,彭歡始終沖在前面,細心接診每一位發熱病人。每當救護車停在門口,他都第一個沖進搶救室積極救治病人。
武漢市中心醫院后湖院區急診科的留觀病房,是此次收治新冠肺炎疑似患者的專用病房,主要由豐莉娟和趙敏兩名黨員負責。豐莉娟的公公婆婆也都感染了新冠肺炎,趙敏因為患有高血壓每天在吃降壓藥,但兩位“急診女超人”始終站在第一線。他們每天查兩次房,詳細了解留觀病人的情況。“一個病人都不能落下,每個細節都要掌握清楚,一次查房下來差不多要花4個小時。” 豐莉娟說。
留觀病房里的患者主要進行抗病毒、退熱、提高免疫力等對癥支持治療,一些有呼吸困難、血氧飽和度低的患者需要進行經鼻高流量吸氧。每天,醫護人員穿著防護服工作12個小時,只有中午吃午飯時才能脫下防護服喘口氣。
1月中旬,52歲的陳先生來到急診科看病,當時他在發燒,體溫最高時達40℃,還有呼吸困難,CT影像檢查結果顯示其肺部有大面積感染,診斷為病毒性肺炎。陳先生在留觀病房住院期間,豐莉娟對他進行了對癥支持治療和經鼻高流量吸氧。豐莉娟每天都要察看陳先生的病情發展,一天監測4至5次生命體征。在醫護人員的精心治療和護理下,十多天后陳先生康復出院。
62歲的趙阿姨因發熱、咳嗽、呼吸困難來到后湖院區發熱門診看病。CT影像檢查結果顯示,患者肺部有大面積感染,診斷為病毒性肺炎。隨后,趙阿姨被收治到留觀病房。前來查看病情的急診科主任艾芬,發現在一旁照顧趙阿姨的家屬沒有戴口罩,詢問后得知是趙阿姨的丈夫,由于出門太急,忘記戴口罩。艾芬就把自己省出來的口罩遞給趙阿姨的丈夫,并叮囑他做好防護保重身體。1月25日,大年初一上午,艾芬查房時看到趙阿姨的血氧飽和度升到了99%,非常欣慰。“艾主任只要在病房看到家屬沒有戴口罩,就把自己的一次性口罩送給他們,這讓病人們很感動。”趙阿姨的丈夫說。
“發熱門診的患者每天都很多,我們看到許多排隊候診的患者和家屬十分焦急,精神壓力巨大。為了緩解他們的焦慮情緒,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消除恐懼,營造良好的就醫秩序,我們想了很多辦法。”急診科護士長劉迪說。
在劉迪和同事們的共同努力下,自2月3日起,他們在發熱門診候診區開辟了“戰疫”課堂,主講人由醫院“我為家人學急救”志愿服務隊成員組成,科普宣教員都是一線醫護人員。
“口罩戴一個就能防護,一定要和面部貼緊,否則門不關嚴,再厚的門都不防盜;居家隔離門要小、風要大、單人床、雙開窗……” 2月5日中午1點30分,一堂特別的“公開課”吸引發熱門診候診區患者駐足。急診科護士李楊宇婧穿著防護服,手持擴音喇叭高聲喊話,對著電子屏上的幻燈片逐條講解,一旁的同事配合動作示范,40分鐘的科普宣教,干貨滿滿,涉及病毒傳播、口罩使用、洗手方法、公共場所個人防護、居家醫學觀察、心理護理等20多個“防疫”知識點。講課結束后,還有自由提問環節,圍觀的患者及家屬爭相發問:“家里怎么消毒”“小孩子怎么戴口罩”“家里有輕癥病人,怎么照顧”……李楊宇婧一邊講課,一邊不停地在人群中“挑刺”,發現口罩戴歪的,立即指出糾正,重點“教育”一番。
在抗擊疫情第一線, 29歲的李楊宇婧先后轉戰隔離病房、發熱門診兩個陣地,從事重癥病人護理、咽拭子采樣等與患者密切接觸的高風險工作。工作之余,她又自告奮勇當起了“宣教員”,利用輪休時間向門診患者科普防疫知識。“疫情當前,防病與治病一樣重要,一些患者家屬不重視個人防護,很容易出現交叉感染,醫務人員有責任做好宣教,減少一個病患,就是造福一個家庭。”李楊宇婧說。
護士長劉迪介紹,大家都是利用休息時間接力做科普,擴音器、喇叭都是同事們從自己家里帶來的。除了“戰疫”課堂,他們在給患者測量體溫、打針的時候,都會對他們進行心理安撫,消除他們的恐懼。
有一線希望,就決不言棄!這是急診科團隊的鏗鏘誓言。艾芬說:“大家擰成一股繩,一定能迎來抗擊疫情最后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