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晏梓婷(長沙市長郡雨花外國語左家塘學校1804 班)

采得菊花做枕囊,曲屏深幌悶幽香。
——陸游
我也有自己對生活的向往,雖然我只是一朵小菊花,我原以為會安穩過完這一生,溫熱的茶就是我最終的歸宿。可我,被做成了枕頭!我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覺得很窩囊。可我發現,哥哥好像也這么覺得。
他是矛盾的,人們說他是宋朝最愛睡覺的人,可他一生寫下了三萬多首詩,游山玩水,品鑒美味,也一樣不落。
這不是他的夢想,他也想像好友辛棄疾那樣上陣殺敵,可一介書生總是力不從心。“悲歌擊筑,憑高酹酒,此興悠哉。” 生活之所以看似愜意,是因為不受重用,空有閑職。他也覺得窩囊。
依稀記得,那日的雨聲和風聲讓他無法入眠。“風卷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看起來很磅礴、雄壯,不是嗎?不,當時的哥哥靠著我,抱著小貓,對窗而坐。燭影搖曳著,在黑暗面前仿佛不堪一擊。哥哥很孤獨,也很無奈。他坐了很久,眼中滿是傷感。官場黑暗,仕途不暢,報國無門,可他提筆卻只寫下“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貍奴不出門”。這很溫馨卻道盡了辛酸。抗不住的風雨迫使他在家中與小貓共處,可他的心在遠方,遠方,那個搖旗吶喊的戰場啊!
雨依舊在下,我早已分不清身上的水珠,是窗外的雨,還是哥哥的淚!讓這樣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動情的,落淚的,除了家國興衰,民族興亡,還能有別的嗎?“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十年飲水,熱血難涼。每每望著哥哥在睡夢中仍緊皺的眉頭,飽經滄桑的面頰,我好想輕輕地抱抱他,抱抱這位像孩子一樣執著卻無助的戰士。在夢中,他呢喃:“讓我去,讓我去吧……”
窗外風狂雨驟。他舞起了寶劍,揚起了大刀,只可惜凄風苦雨,南柯一夢,白發叢生。空余滿腔血,空余報國志,空余英雄夢!

一晃,寧宗嘉定三年。時年八十五的哥哥一直纏綿病榻。那一天,他雙眼迷離,緊緊攥著兒子的手,道:“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放不下他的國他的家。他悲呼“但悲不見九州同”,傾盡滿腔的悲憤,至死也未能瞑目。恍惚中,我看見了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向我走來,我看見他身后追隨了越來越多的人。我知道,他一直在等,等他的國家一統山河。
鑼鼓喧天中,我和眾多的祭物一起化作灰燼,被拋灑到空中。那一刻,我終于知道,哥哥的那顆赤子之心,終化作一場夢!
遺民淚盡胡塵里,南望王師又一年。
厚重的文化積淀,是寫好人物的前提
文/馮娟(長沙市長郡雨花外國語左家塘學校教師)
陸游才氣超然,年輕時就以慷慨報國為己任,把消滅入侵的敵人、收復淪陷的國土當作人生第一要旨。他曾身往西北前線,但是他的抗敵理想屢屢受挫。于是,他的大量詩歌,既表現出昂揚的斗志,也傾訴著深沉的悲憤。他的詩詞達到了稼軒詞所沒有的另一種藝術境界。其詩詞重在書寫愛國情懷,抒發壯志未酬的幽憤,其詞境的特點是將理想化成夢境,再與現實的悲涼構成強烈的對比。
詩人一心報國卻壯志難酬,昂揚豪壯中帶著蒼涼悲愴。他的詩既是詩人個人的遭遇,也是民族命運的縮影,比如《書憤》《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這類代表作品。每當國勢傾危時,人們就會懷念他的愛國主義精神。陸詩的愛國情懷也因此成為鼓舞人民反抗外來侵略的精神力量。
癡情化夢,以物度人
文/馮娟(長沙市長郡雨花外國語左家塘學校教師)
我們跨越千年的時空去描摹歷史人物,必須得對人物有深入的了解。
歷史人物生活的時空與學生生活的時空相去甚遠。要寫他,就得跨越時空,回到當時的場景。作者化身一朵菊花,一朵入枕的菊花,和詩人陸游共同經歷了民族的矛盾、國家的不幸、家庭的流離以及一心報國終成空的人生經歷。以菊花的角色代入,以菊花的角度觀察并體察陸游的內心活動。
作者選取陸游作品《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選定兩個特定的歷史場景還原人物。陸游癡情化夢,波濤洶涌之聲與他渴望為國出力、光復中原之心相印,“鐵馬冰河入夢來”正是詩人日夜所思的結果。那一朵菊花,目睹并感受到詩人的孤獨無奈、辛酸無措,渴望萬里從戎、以身報國的豪壯理想,以及壯志難酬、無路請纓的悲憤。結尾寫詩人臨終前的一幕,他披肝瀝膽,光明磊落,濃濃的愛國之情躍然紙上。
文章構思精巧。作者將詩人人生中幾個特定的場景一線貫穿,渾然一體。行文過程中詩詞歌賦信手拈來,為文章增色不少。